第60章

夏天有圆月的夜晚总是会显得亮堂, 庄园院外的一切都被镀上银月的光辉,连窗玻璃都被映出漂亮到犹如星辰的碎闪。

落地窗未拉,和开着的半扇窗户相得益彰地裸露出卧室里的晦暗光景。

“嗡——”

“嗡——”

岳或放于枕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两声绵长的震动, 本还黑暗的屏幕, 紧跟着泛起在夜晚里显得有些微弱的光亮。

垂阖轻颤的睫羽下意识地轻抬,仿佛刚睡醒而浮着些许水雾的眼球平缓地向旁边移动,看向手机。岳或喉结无故轻滚,唇瓣莫名紧抿,弧度平直且紧绷。

这时,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抓住手机边缘翻起倒扣, 随即又没什么温柔可言地将其轻扔向床头柜。冰凉的金属手机和木质的柜面碰撞而发出“咚”的声响。

在本该万籁俱寂的夜晚里清晰可闻, 甚至还有些刺耳。

岳或犹如被吓到般,肩膀微缩, 视线顿时收回乖巧地放在林是非身上,眼尾都染上了抹绯。

林是非缓声道:“谁发来的消息啊?都已经这么晚了, 竟然还在找星星。”

岳或想说我哪里知道啊, 除了林是非,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更好的好朋友。

而林是非现在就和他在一起呢。

粉丝们排单的时候倒是会这么晚联系他, 但这样需要岳或直接登入直播的画画软件后台才能收到消息。

可他现在有正事,并没有登入直播的软件后台。

不过岳或心里倒是有猜测, 大概知道是谁。

自从上次让林是非犯病, 似乎是林倚白的警告有用。

这么长时间里, 她虽然没再来过, 可却总是会时不时地给岳或发消息、打电话。

岳或很少进行回复,电话更是没有接过。

他害怕林是非会在意, 会又像那次似的哭着说疼, 岳或都要心疼死了。

“……不重要。”岳或没忍住伸手抱住林是非的脖子, 把脸埋进他颈侧,不敢睁眼,说话语气竟有些不稳地结巴,“管她……管她是谁呢。”

林是非愉悦,他捏住岳或后颈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道:“那我们一会儿再看手机好不好?”

岳或睫羽已湿,闻言小幅度地点头,几不可察应:“好。”

“Darling。”林是非的双唇离岳或的嘴巴很近,但他并未亲上去,只是眼睛直勾勾地定格在岳或此时被他自己轻舔,而显得有些红润的柔软唇瓣。

似是引诱般地低声道:“星星现在要主动吻我……好不好?”

岳或没出声回答。因为他直接就身体前倾将唇瓣送了上去。

“张嘴。”林是非低道,同时舌尖探出去追寻岳或,每次稍退留出空隙都会道,“星星好乖啊。”

“Darling……真的好可爱。”

岳或搂紧林是非的脖子,兴许是被亲的了,竟然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眼球表面浮着层水雾的眸子半睁半阖,平直纤长的眼睫被镀上那些水雾而变得微微黏连,小表情很是迷惘,但又莫名显得紧张清醒。林是非的手牢牢地掐按在岳或腰侧,霸道地不让他有任何远离自己的举动——星星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从身体到心灵。

下一秒,岳或半阖的眼眸猝然睁开,瞳孔不受控地震颤,身体更是条件反射地瞬抖,他霎时松开搂紧林是非脖子的双手,还下意识动手要推他,被林是非眼疾手快地制止。

“Darling,想干什么?”林是非的呼吸被屏得很轻很浅,似是怕吓到已经受惊的岳或,音色语气却又强势得要命,“我说过多少次了?”

“——不许星星推开、远离我。”

“不是……”岳或抬着湿润的眸子,那点惊吓还没消褪,表情我见犹怜地诱人,他喉结轻滚着吞咽口水,小声道,“我……宝贝,林是非……我好奇怪啊。”

闻言林是非眉梢轻动,眼底瞬间被浓烈的沉欲代替,但他很能忍耐,不然也不会能等到这时候才告白了。

“原来是我……”他微倾身去亲岳或的鼻尖、唇角,声息溢出似乎就是满足的喟叹般,“找到了星星的……Prostate point啊。”

岳或睁着清澈的眸子,瞳底少有地出现了懵懂茫然的神采。

他知道林是非说的意思,但还没太能切实地真正接受。而且他有点难受,但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林是非……林是非怎么总是欺负他。

还不让他把他推开,那以后他们要是真做了什么,他受不了一直哭的话,也不能推开吗?

岳或悄悄打量林是非……面色正经严肃,态度强势有力,确实是根本没办法商量的那种人。

而且他们两个都已经在一起了那么久,岳或当然最了解林是非。

他就是想有侥幸心理……

思及到此,岳或扒着林是非肩膀的指节无意识地轻蜷,好像是在用力掐林是非似的。

耐心地沉默须臾,岳或想要试探试探。被寻找到温柔后,指腹便始终按着有点陌生的肌理轻轻摩挲,他犹如受到惊吓,很害怕方才设想的场面,在以后的某天会切实的成真,因此无法抑制身体的本能而瑟瑟发抖。

岳或躲在林是非怀里,额头本还抵在他的肩窝睁着要哭不哭的眼眸思考人生,而后突然条件反射般地猛然抓住他的手腕,卖乖地想要和他十指相扣。

但却被林是非拒绝了。

“Darling,”林是非音色有些微的低哑,命令的语气里又有绅士风度,“请松开我的手。”

岳或巴巴地抬眸看他,并没有松手,小声说道:“宝贝……我们牵个手吧。”

“现在不牵,”林是非用另外的那只手去轻掰岳或握住他手腕的指节,一根又一根,“等会儿再说。”

他眸色很沉郁,直视岳或面容的时候似是能把他深深地融进自己的骨血中:“我正在提前熟悉星星。”

“Darling,不要干扰我。”

“熟悉好了啊。”岳或撇嘴据理力争,说道,“我们……”

“并没有熟悉好,”林是非回道,“熟悉的人是我,当然是我说了算。”

“……”

岳或瞪他,提醒:“被熟悉的还是我呢。”

“凭什么不是我说了算?”

“嗯,”林是非道,“是星星先对我发出邀请的。”

他侧首将唇亲近地送往岳或的耳畔,低沉着嗓音缓声:“是星星……licked my fingers wet”

“Darling这么快就忘了?”

“……”

岳或被堵得说不出话,耳根与脖颈都红得似能滴出血珠。

他眼眸半垂,盯向林是非左肩那道曾经被自己不小心咬出的牙印疤痕,思索片刻,非常愤恨地重新“嗷呜”张嘴咬了上去。

但这次力度比较轻,不会再发生咬破的场景。

察觉到岳或在闹小脾气,林是非无法抑制地低笑出声,任人咬。

可不该退步的,当然一步都不会退。

“Darling。”林是非怜惜地亲吻岳或浓密的发旋。

岳或没松口,随便又模糊地应了声:“嗯。”

林是非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嗯?”岳或松口,还乖顺地在方才的牙印上亲了亲,以此掩盖自己的小恶行,抬眸有些许希冀地问道,“什么礼物啊?”

林是非浅笑:“等晚上和爸妈他们吃完蛋糕再送给星星。”

岳或有些好奇,他注意力被转移,身体只有本能地轻颤,倒是没有再“闹”着林是非和他十指相扣地牵手:“……好。”

房间里有些莫名的热,制冷空调似是也暂时失去了效用,不知过去多久,林是非用有些潮湿的指节轻碰岳或的脸颊,摩挲片刻明知故问地道:“Darling,暖和吗?”

岳或:“……”

这个狗东西,神特么暖和。

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

岳或忍着爆粗的冲动,往旁边稍微地侧了侧脑袋,不让林是非再像平常似的,小动作很多的用指背触碰自己的脸颊,咬牙回道:“我热。”

“我也热,”林是非的声线仿佛发高烧的病人,沙哑,“一起去冲个澡。”

岳或眼睫轻颤:“……嗯。”

信息果然是沈婉发来的。

从岳或 15岁至今,已经连续三年忘记岳或生日,连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都想不起祝福的沈婉,在他 18 岁这天终于想起了她的亲生儿子竟然都成年了。

【年年,今天你18 岁了,时间过得好快啊。生日快乐。】

【妈妈还记得你出生那天我真的很疼,你真是把妈妈折磨得够呛……年年,生日快乐。】

这些时日沈婉总是这样,总是会打母子情深的感情牌。

她会说起自己和岳或相处的曾经,但往往说不出完整的一件事就会悲哀地发现——岳或从小的成长历程,她几乎……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的陪伴。

她带给岳或的,真的只有无止境地忽视打压、责怪谩骂。

可是今天不同,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由每位伟大的母亲历尽千辛万苦的磨难才产生,沈婉不相信岳或会不动容、不难过。

洗完澡出来,选择看了眼手机的岳或果然沉默了。

他微抿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很好认的字眼,只觉得……悲凉又窒息。

自小时候懂事起,岳或就记得,他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给沈婉最好看的花。他总是会在放学后到花店里认真地询问店长姐姐,送妈妈需要什么花朵。

问完后他就会用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下最漂亮、最昂贵的那支。

因为他知道,他是被妈妈辛苦地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知道妈妈经受过很大很大的痛苦……

可是沈婉并不喜欢他的花。

她每次都是看也不看,只随意地将花扔在桌子上,而后便再不管它的死活。

小岳或就只好自己找花瓶把它插起来。

但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上心地照顾那朵花,新鲜的花卉最多还是只能维持一周生命,便会彻底枯萎凋零。

就像妈妈对他的感情,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沈婉真正地爱他。

“星星不难过。”林是非诱哄的音色传来。

他就在岳或身后,很轻易就能看见他的手机。他们的交际圈彼此都很熟悉,联系谁的时候从不会主动避开对方。

明明上次他都被沈婉刺激得犯病了,此时竟然还能平静地劝岳或不要难过。

岳或回首看他,唇堪堪擦过他的脸颊:“我没有难过,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以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现在他不要了,却又一直在他眼前晃。

不过沈婉都这么说了,岳或再不回复有点不合适。

他垂眸打字,同时用胳膊肘轻碰林是非的胸口:“宝贝你先躺下吧,我一会儿就躺。”

这就是他要单独给沈婉发消息的意思,不让看。

林是非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听话:“好。”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让岳或的面容处于半明半昧之中,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安心编辑信息。

或:【谢谢妈。我感谢你让我拥有了生命,生育之恩真的无以为报。】

或:【……但我 16 岁那年如果没有人救我,我也早就死了。所以就当那次我是还了你的生育之恩吧。不用回复我,晚安。】

年轻人总爱熬夜,所以沈婉觉得岳或不会那么早睡觉,更何况他今天还生日。

发完消息后她迟迟等不到岳或的回复,根本不敢合眼。直到黑暗里的两声震动传达过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抓起手机就慌乱地打开查看。

而后,她睁大的眼睛里先是出现了些微的茫然,似是完全不理解岳或的意思。

待两秒后神识反应过来,她的瞳孔深处,便是不可置信地震惊和极度害怕的惊惧。

岳或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早就死了?

这些简单的字眼竟然能够变得那么可怖,沈婉忽而又想起林倚白那天对她说的:“你觉得岳或的心理状况健康吗?”

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岳或竟然真的……

本该炎热的夏夜,沈婉竟是冷得上下牙齿打战,浑身哆嗦。

“阿婉?”意识到沈婉坐在床沿对着手机发抖,陈铭川打开床头灯,“怎么还不睡?”

“铭……铭川……”沈婉哆嗦着说话,她身为母亲的敏感的神经系统迟了十几年,终于在今日达到顶峰,不需要人说得过于明白便直逼真相,“年年……年年想要自杀,他想要……自杀……”

因为她多年的疏忽,因为陈家对他的精神虐待。

他当年差点就死了。

陈铭川微惊,整个人的意识都清醒了大半:“什么?”

沈婉抖着手指给岳或打电话想问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电话刚拨出去就被机械的女声阻挡回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

*

“关机啦。”岳或回完消息就把手机屏幕彻底按灭,而后便将自己往林是非的怀里塞。

林是非拥住他,道:“星星给她回了什么?”

“就是让她别再找我。”岳或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真的困了……睡觉吧宝贝。”

他不想说,林是非自然也不会逼问。

但林是非怕他的星星会把事情往心里藏……而且今天晚上他没尽兴,折磨的纯纯是自己。

思忖片刻,林是非果然没再拿沈婉说事,而是紧紧梏住岳或的腰身,说道:“明天继续。”

岳或不想懂,但他的思想早就被带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不然也不会主动地发出邀请,那么放肆。

“嗯?”岳或想要不满,小声抗议,“为什么?”

林是非义正辞严道:“星星拒绝了我。”

“什么时候啊?”岳或拉住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举起来让林是非好好地看着,“我刚才只是想跟你牵手,明明是你拒绝了我。”

“那星星为什么非要在那时候跟我牵手?”林是非丝毫不退步,道,“Darling,你真的需要我把话说得太明白太凰暴吗?”

“我……”岳或哽住。

耳根诡异地通红一片。

二人互不相让对峙半晌,岳或猛地把自己的脸往林是非的胸口埋,还大力地扯过被子严实地盖住自己的脑袋。

随即闷闷的音色便从被子底下传出:“林是非……你烦人。”

林是非愉悦地低笑出声,贴心地把被子拉下来些许,防止他把自己闷坏。

他柔声安抚:“Darling,晚安。”

岳或在人多的场合下容易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和人相处才是最好的,总是担心别人会不喜欢。

这个不算好的习惯如今当然有所改正,和之前相比也已经好了很多,但言千黛他们还是决定不举办宴会,让岳或紧张了。

所以岳或的成年生日,是在爷爷奶奶的庄园里过的。

林倚白与言千黛、白绾盈与林城,还有外公外婆都在——他们当然是在视频里。

“需要这么的隆重吗?”岳或跟林是非往爷爷奶奶家去的时候,有点紧张地问道。

平常他们总是会回来全家在一起吃饭,但今天的日子因为拥有了“生日”二字,便好像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当然啊,”林是非轻推着岳或的肩膀,道,“人的一生只成年一次。”

他弯起眼眸看岳或:“这是我们真正长大的浪漫时刻。”

岳或没忍住跟着扬起唇,难得地较真道:“人的一生每个年龄都只有一次。”

林是非笑出声,道:“星星说得对。”

他动手轻拨弄了下岳或的耳朵尖,说道:“要不是因为星星容易紧张,爸妈和爷爷奶奶他们是想要举办宴会的。”

岳或微惊:“啊?”

林是非道:“就是爸爸妈妈的合作伙伴与朋友都会来,很多叔叔阿姨,还有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同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岳或身为今天成年的主角,肯定会和很多人打交道。无论认不认识,大家送来的祝福他都得礼貌地接住。

想想那个画面,岳或就头皮发麻,忙苦着脸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

林是非自然地用指背轻摩挲岳或的脸颊,说道:“不急,我们慢慢地习惯。”

“星星有我呢。”

岳或心里泛起软,没忍住更加地靠近林是非:“嗯。”

虽然是过生日,但总体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岳或很轻松。

蛋糕留在最后吃,晚饭的饭桌上,白绾盈对岳或道:“小宝今天成年,就是个大人啦,但在我们这些长辈眼里,你和小非永远都是小孩子,需要被疼爱。”

“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小宝要立马回家告诉我们,奶奶会给你出气的。”

这些话往日里白绾盈也会叮嘱,就怕岳或会像之前那样,把事情全憋在心里,没好处。

往常听着这些话,岳或便百听不厌很是喜欢,犹如真的生长出了可以恣意生活的不败盔甲。

而今天他更觉得这些话像是被赋予了无限力量,让他真真正正地体会且拥有了家庭给予的后盾与爱护。

岳或眼睛热热的,用很低的音色坚定地回应道:“谢谢爷爷奶奶。”

“我会的。”

白绾盈道:“小宝啊,我和爷爷给你准备了套房子,作为你的成年礼物。”

“来,这是别墅钥匙。”

“啪嗒!”

“……啊?”看着从饭桌上被推过来的一串钥匙,岳或吓得筷子都掉了,极其结巴道,“不不不不……奶奶这不是我该要的,我不要生日礼物。”

这一年,他下定决心搬进林家,是他做过的最大、最正确的决定。刚开始岳或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给林倚白他们添麻烦,但这些长辈从没有给过他任何相处时的压力,岳或心里都知道,更都明白。

如今他已经真的融入进这个家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从没有得到过亲情的岳或,就觉得已经是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怎么可能还要礼物。

更何况还是房子这样贵重的东西啊!

岳或连忙半站起身把钥匙努力地推回去,手指尖颤抖,声音也颤抖:“奶奶,你别给我……这真的太贵重了,我不要。”

“怎么能不要,你和小非的成年礼谁都不能少的,咱们家对小辈从来都不搞偏心……小宝,我不是在给你压力,这真的只是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而已,”白绾盈慈祥又认真地说道,“咱们家太有钱了……因为除了房子我们也不知道送什么。”

“这房子真不值什么钱。”

“奶奶,我真不能要。”岳或的手赶紧悄悄地挪到桌子底下去拽身旁林是非的袖子,小声又急切地求助外援,“林是非,你快帮我说话呀。”

餐桌是长方形的,白绾盈与林城坐在主位,林倚白言千黛坐在对面,岳或跟林是非就坐在靠近桌尾的另一边。

几人离得稍远,彼此用正常音量交谈刚好,但和身边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其他人肯定是完全听不见的。

林是非想说,他们家都比较喜欢“强买强卖”,今天这钥匙岳或肯定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因为钥匙既然已经送出,那此时的别墅不动产,房产证件上的名字肯定就已经是岳或。

但林是非思忖片刻,脑袋不明显地靠近岳或,同样低喃着回应道:“如果我帮星星说话,星星要不要决定感谢我?”

“要。”岳或嘴唇不动只有气音自唇间溢出,焦急道。

林是非侧眸看进他眼睛,再看他的唇:“那……Darling,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

岳或匆匆扫过主位上的白绾盈和她手里的钥匙,她似是也在思索该怎么继续“战争”把钥匙给送出去,此时正在垂眸沉思组织新的措辞。

趁这点时间肯定得赶紧“乘胜追击”决不能让那串钥匙跑过来啊,岳或立马想起林是非在凌晨时说过的话,而后让餐桌上的所有人看不出丝毫异样地用气音道:“我、我不拒绝你了。”

林是非眉梢无法抑制地轻微挑起,隐隐能被看出他在兴奋。

“说明白点。”他道。

“……”

岳或在桌下勾住林是非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似的,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我的手在身后绑起来。我就只能通过你那样对我……orgasm。”

林是非抓起桌面边缘的水杯喝了口水,喉结轻动将顺滑的水流渡入喉咙深处:“不管我有没有帮星星谈判成功,刚才说的话都有效?”

岳或点头:“嗯。”答应完他忍不住催促道,“唉啊,林是非你快帮我说话呀……我真不能要那么贵的东西,太贵重了。”

林是非和他勾着小手指,提醒岳或现在他们在拉勾,确认地说道:“Darling,把刚才你打算给我的‘感谢’再说一遍。”

岳或咬牙:“宝贝,等回去了……”他把玩似的在桌下捏林是非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仔细描摹,“Make me orga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