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由于最初便已失去先机,岳或双手又被桎梏,此时连借力点都找不到。

只能被人牢牢地锁在怀里与床墙之间。

“你再说一遍?!”他不可置信地大声质问,想要以此吓退林是非。

被迫扒衣服和自愿进浴室洗澡时可不一样,总觉得带了点强制的味道。

光羞耻心就不会容忍某人胡作非为。

质问完岳或就只觉腰间微微一凉,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忙挣扎着去拽自己裤子。

但他手被桎梏着,指节在刚碰到衣料边缘时就被拉到头顶墙壁上钳制,手腕都红了。

“别、动。”林是非俯身凑近,身影将顶上灯光遮挡,狭小到只有灼热呼吸与紊乱心跳的空间晦暗不明。

他眼眸里的神采随着阴影变深,半真半假地说:“越挣扎我越兴奋。”

“林、林是非!”岳或大力挣动,躲开从林是非肩侧垂下来的长发,慌到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开始这样了?

片刻后脑子里开始回忆在班级里的一幕幕,岳或终于福至心灵,懂了,大喊:“这还没到不听话的下一次啊!你说了下次再开始的!这次不算数!你凭什么扒我衣服!”

闻言,林是非低笑。他离岳或很近,那点明明不易察觉的笑音,却毫无遗漏地钻进岳或的耳朵,惹得他瞪着眼睛连忙往更远的地方侧首。

“我什么时候说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了?我说了下次就是下次,绝对不骗你。”林是非唇边卷起的弧度未平,说道,“我只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什么受伤?”岳或直眉瞪眼地问,二人对视一秒后,他又明白了。

林是非在说他翻墙从上面摔下来这件事。

“我没有受伤!”岳或挣了挣自己被梏的手腕,一边在心里骂道林是非这狗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对不起他的脸,一边在嘴巴里快速说道,“没有摔到,真的没有!不用检查,真的!”

“我需要看了才放心。”林是非手上不停,语气与动作都不容置疑。

“林是非!!!”

林是非淡定应下,声音很轻地说:“星星,我想知道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帮你打他。”

正经问话肯定问不出什么,岳或从来都不是会主动将委屈说出来的人,需要有人引领着他找到一个宣泄口。

而林是非很乐意做这个引导者。

林是非的鼻尖几乎要触到岳或的鼻尖:“告诉我嘛。求求星星了。”

岳或内裤边缘被一根手指勾了起来,他通红着耳尖咬牙瞪林是非,恨不得要把自己扭成麻花,都没躲过林是非的魔爪。

最后校裤真被扒下来了才憋出两个字:“我妈。”

林是非动作一顿。

看他有些傻了的模样,岳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波来之不易的胜利,不免哼笑,撺掇:“你敢跟我妈动手?”

“不敢。那暂时算了。”林是非很识相当即改口,“身为小媳妇,不能对婆婆不敬。”

岳或:“……”

岳或没听明白似的,脱口而出:“谁是小媳妇?”

“我啊,”林是非轻笑,一字一句极其清晰,“我是星星的老婆。”

岳或当场呆滞。竟然……觉得……林是非说的好像可以。

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最后的城门也紧跟失守,平角内裤飞到了地上。

“林是非!!!”

“我在呢,Darling。不要这么大声凶我嘛,”林是非愉悦,立马换话题说其他,“以后不准再不回我消息,不准不理我。”

岳或愤怒:“凭什么?!”

林是非平缓:“不然我就扒了你。”

话落,岳或抬脚要踹人,却立马被林是非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

他有条腿正好卡在岳或的双腿中,就算岳或再迅速的抬腿都会被即刻发觉,将一切想要反抗的苗头扼杀在摇篮。

林是非问:“以后要不要好好学习?”

从晚自习放学,到现在岳或被压制地连起都起不来,心头火蹭蹭蹭地往上涨。

他硬气道:“我就不学!学不会!”

“行。”林是非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们就不再说什么下不下次了。只要不好好学习,我就不只是扒你衣服了。”

这样说着他的手指装模作样地来回摩挲岳或的腕骨,指腹在上面轻点,好像那上面应该带点什么装饰品才更好看。

林是非不知真假地在岳或耳边说:“我会把你就这么光溜溜的绑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说想学习了,学会了,再放开你。”

话里带着威胁,旖旎什么的岳或一个字都没听出来,但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就像是在听林是非说什么极其下流的话,脑门儿“嗡”地涌上了股热度。

他嘴唇嗫嚅半晌,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林是非你特么的是变态吧!”

半小时后,岳或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把脸羞愤地埋进枕头里。

他低闷却愤怒的声音隔着床上用品的捂挡传出:“林是非你就是狗!是狗!”

如果真要检查有没有受伤,两个人再在一起洗澡就是了。

但林是非偏不这样做,就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

一边动手一边问话。审讯结束后,整个人连头发丝都在释放出愉悦的信号。

他眼睛从岳或光裸的肩颈到后背,再往下到隆起弧度优美的……而后是瓷白修长笔直的双腿。

每一处都如玉般无暇,没有伤痕,也没有淤青,确实没有受伤。

林是非放心了。

他蹲在床边,趴在床沿看不把脸从枕头里拿出的岳或:“星星。”

星星飞夜空上去了,根本没打算搭理人。

林是非不急,拿手指戳了戳岳或的腰窝:“我说过什么,不准不理我。”

后者果然一激灵忙捞过身下的被子把自己盖住,声如惊雷地劈下来:“干嘛!”

“好了,不气了,”岳或只是羞耻,生气倒不至于,林是非就是知道这点才敢一再前进,他拿手指点了点岳或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哄道,“大不了我也脱光了给你看。”

“你可滚吧!你有的我都有谁要看你!”岳或当即抽出枕头就砸在林是非脸上,把他砸得身体后仰坐在了地上,羞愤,“还不赶紧去铺你的床,一会儿洗漱睡觉。”

林是非坐着不起来了,得寸进尺:“一起洗。”

岳或双腿盘起裹着被子坐起来,倚着墙壁冷脸:“滚。”

“信不信我今天晚上让你去外面睡。”

“信,”林是非点头,非常识相地开启乖巧路线,“我自己去洗,星星不要把我撵出去。”

浴室门响起关门的动静,岳或伸着脖子看林是非是不是真的进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到这人再出来,岳或才松了口气立马掀了被子下床,把衣服捡起来。

这举动做出来,好像成年人的事后现场。

岳或:“……”

越想越气的岳或对着浴室门就是虚空一脚,看力度大抵是能把门踹飞。

但下一秒不知为何,岳或突然无声笑了下,下午因为沈婉的沉闷和委屈彻底消失无踪。

他先套上睡衣,打开手机坐在凳子上打算上会儿网。

微博账号的后台有好多条私信,岳或匆匆看了眼,其中最底下有好多让他接单的。

岳或混圈多年,也通过画画赚了很多外快,其中有一点深受粉丝喜爱。

只要符合国家社会主义——不触犯任何法律等;拥有良好道德品质——不抄袭不拉踩等;他从来不会推单。

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找上门的每一单岳或都会接。

可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哪怕岳或几乎每天都会作画,仍然是“供不应求”。

每天过来查看有没有轮到自己而打卡的人无数。

而最近岳或开学,他已经两天没画东西,也没直播了!

今天的后台界面最底部就有条先来的、显眼的求单私信。

最美的我:【或大或大排到我了吗?排到我了吗?[声嘶力竭.jpg]我已经排单排了两个多月了啊!再不到我我就要闹了啊呜呜呜呜[地上打滚.jpg]】

只通过屏幕便能想象出这人跳脱的表现。

岳或想说既然点开了你的私信,那就是到你了。

所以他也不管对方此时在不在线,先回复。

或:【到了。】

下一秒,手机震动。此人竟然在线。

最美的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终于到我了!】

或:【但是……】

现在林是非这只狗在这儿,还说要监督他学习,岳或根本没法画画。

虽然作画工具都在箱子的衣服底下,但岳或确实没对林是非说过画画相关的事情。

本来是想说的,但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两个人已经认识了两年,要是这时候岳或突然说他靠画画赚学费,岳或觉得林是非肯定会生气。

而扒衣服事件刚发生,还没过去一小时……

昨天林是非打开自己箱子从里面拿睡衣,岳或的心都下意识提到了嗓子眼儿,怕人发现。

最美的我:【怎怎怎怎怎么了?[惊恐.jpg]或大,是我发的消息里有哪个字眼触犯到了您的龙颜吗,你不想接我的单了?[直接惊恐落泪.jpg]不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但是!这一句但是把我说的心都碎了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快收回去呜呜呜呜】

岳或是真没想到这人能噼里啪啦发一大堆。

他只是想说下个单一定会接这个,但最近两天画不了,需要麻烦对方多等等。

可没想到的同时,他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便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这时,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林是非湿着长发,脑袋顶着张毛巾,他张口正要说什么,所有的话都在看见岳或对着手机屏幕扬起的那抹笑容时戛然而止。

他抿唇沉默下来。

而岳或还没发现他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星星,”半晌,林是非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开口,“跟谁聊天啊笑这么开心?”

他伸手捏住岳或的耳垂,问道:“男生还是女生?”

脸颊边刚出现温度岳或便猛地抬头,林是非站在他面前,唇边染着点笑意,很友好。

但岳或莫名觉得他此时极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