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木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而且还闪烁不定,也就得益于木屋本就不大,所以还算亮堂和温暖。
昏黄的烛火仿佛带着温度。
这种温度又似乎能浸入皮肤和五脏六腑, 烧得人浑身滚烫。
在武林盟的时候, 越之轩就意识到怀里人很不按常理出牌,可当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时, 他才知道朱肖肖究竟有多不按常理出牌, 让人又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越之轩的真实心理写照。
他按着朱肖肖才不过几息时间,可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而且还在试图讲道理——
“不......不行......”
“我们不应该——”
越之轩猛喘了一口气,明明身体里那股燥热叫嚣着要宣泄出来,也似乎有了宣泄的途径, 整个身体本能都在驱使着他, 蛊惑着他,催促他去做些什么, 可越之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竟难得慌张无措, 说话也第一次磕巴。
朱肖肖拿牙磨了磨越之轩的胸膛,锁骨, 脖颈......
对方那点推拒的力道, 根本不足以做些什么,只是一直在说话, 听着叫人心烦。
“你长得好看, 声音也好听。”
朱肖肖双手攀上越之轩肩膀,舌尖舔了舔越之轩的下巴:“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小奴隶。”
柔媚入骨的声音变得沙哑, 对方的手段又层出不穷, 越之轩几乎疲于应对,身上的情形已经不能看,衣襟凌乱,浑身冒汗,手背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紧绷着——如果不是这样,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就在怀里人说完话之后,唇上瞬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越之轩猛地一震,脑子里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越压抑就越爆发得更剧烈,袭击在唇上的碰触,以及胡乱舔咬的行为,几乎将越之轩体内名为克制的理性湮灭殆尽......怀里的人果真就像要人命的妖鬼一样,完全抵抗不了......
............
木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风吹动树林,树叶互相摩挲着,传出沙沙的声响,随着风势渐大,声响也越来越大。
叶片随风而动,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晃的厉害,但却也牢牢抓住了树枝,生怕掉落下去。
这股风吹了许久,叶片也随着树枝晃了许久,叶尖尖都累得垂了下去,只能任由树枝带着朝着各种角度摇晃。
最后,直到天光微亮,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才终于停歇下来。
............
越之轩是最先醒过来的。
木屋内的烛火燃了一晚上,现在已彻底燃尽。
不过屋内照进了不算刺眼的阳光,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们此时在床上。
是昨晚朱肖肖咬着他的肩膀,哭着说疼的时候,越之轩就将人抱了上来,只是木床还是有些硬,于是整个晚上,他都把人抱在了身上......但现在越之轩偏过头,却发现比起他,对方雪白的身上更加痕迹斑驳。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越之轩心情复杂。
他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
而且朱肖肖的身份也让他头疼。
怎么会弄成现在这种情况......
这时身边传来些微的动静,越之轩身体蓦地一僵,而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时,朱肖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眨了眨,随即便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他......
两人对视着,越之轩多少有些尴尬僵硬,而且也不知究竟该拿对方怎么办才好。
毕竟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更加复杂。
不过比起越之轩,朱肖肖看上去倒是适应良好——
“小奴隶......”
朱肖肖声音沙哑地开了口:“昨天晚上的滋味......怎么样?”
那声音拉长,像是逗弄人一样。
随即朱肖肖整个人翻到了越之轩身上,眯起眼,戳着越之轩胸膛,舔了舔唇又道:“反正我体验是很好的。”
越之轩无奈,又有些窘迫。
现在清醒过来后,昨晚的记忆不仅没有丧失,反倒清晰又深刻,而此时对方贴过来的温热身体,仿佛又将昨晚的身体本能唤醒......越之轩轻咳一声,对自己的反应皱了皱眉,然后朝向不远处的地面,伸手将地面的衣服吸了过来,随即整个披在了朱肖肖身上。
“我们需要谈一下。”
朱肖肖挑了挑眉。
披着衣服懒散抬起头:“谈吧。”
越之轩:“......你先起来。”
“干嘛?”
朱肖肖不仅不起来,甚至还往上爬了爬:“我起不来,你弄得我好疼,还有,没听见我嗓子都哑了吗?”
越之轩只觉得头更疼了,缓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如果闻教主昨日不给我下那种蛊虫,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束手就擒,我自然可以帮你解了。”
越之轩瞬间看过去:“所以你能解,那为什么......”
“你别忘你昨晚那一掌。”
朱肖肖眯起眼:“凭什么给你解。”
越之轩理亏,看了看两人现在的状态,还是觉得不太合适,这哪里能好好谈下去,可对方又完全不想动......于是他静默了几息,翻身下床。
朱肖肖唔了一声。
小声嘀咕道:“脱掉衣服,身材更好看了。”
越之轩:“......”
他完全不敢耽误,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后,就快速将衣服穿了起来,穿好后,这才觉得放松许多。
然而再抬眼看向木床,只见床上的人慵懒趴着,之前披在身上的衣服有滑落的架势,半露不露,雪白和深浅不一的红交织在一起,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越之轩突然想起昨晚这人身体上,真的开出了红梅来,而此时朱肖肖身体上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不过是在红梅上的叠加......
“咳咳——”
越之轩拿着剩下的衣服走过去。
“穿上,我们聊聊。”
朱肖肖抬头看了越之轩一眼:“你给我穿。”
越之轩捏了捏眉心,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闻教主,虽然我们......发生了这种事,但昨晚只是意外,现在我们各自竟然都已恢复清醒,那这种事......不太合适——”
“所以你不打算负责了?”朱肖肖声音沉了下去:“昨晚可是你占尽了便宜,呵,你们中原人果然都道貌岸然!”
越之轩噎住:“可昨晚是你主动......”
“可我都那种情况了,怎么给你解毒?”
朱肖肖阴着声音反问:“要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此?而且我自己的性命因为你,遭受到危机也就罢了,我还算是舍身救了你,结果你占了便宜后,现在是不想认了对吗?”
越之轩第一次有些呐呐:“我没......”
朱肖肖轻哼一声:“我堂堂百足教的教主,被你一个无名氏吃干抹净,你之前还欺骗了我,难道不应该对我心存感激,满心羞愧,感恩戴德,小心讨好......什么什么吗?”
越之轩:“......”
“还有我警告你,虽然我现在不清楚你的名字,以及你的身份,但除非你一直隐藏好,否则等我知道你是谁之后,我一定把今天发生的事宣扬出去,好叫你们中原人都听听看,你是个什么人,让他们好好认识下你......”
越之轩捏了捏眉心:“......好了,你别说了,是我错了。”
“哦?那你错在哪里了?”
越之轩:“......”
他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进龙牙山。
暗自叹息一声,越之轩捧着衣服上前,认命给朱肖肖亲手穿上。
他现在竟无比怀念之前不能说话的自己,以及也不怎么多说话,只整天鼓捣东西的朱肖肖。
大概以为对方话也不多,是他最错误的认知。
............
等给朱肖肖穿好衣服,越之轩才算是如释重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下了吗?”
“可以,聊聊你要怎么补偿我吧。”朱肖肖点头道。
越之轩:“......怎么补偿你?”
朱肖肖想了想:“要不然就干脆帮我一统中原武林好了。”
“闻教主......”
越之轩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闻教主并非有心想和我聊,那就明说好了。”
之前在武林盟,他已经见识到和对方说话,究竟有多难缠,所以绝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若是我们聊不到一块儿去,那就换一种方法,闻教主意下如何?”
越之轩目光微垂,话中有话。
昨晚的事,确实他有很大的责任,因此除非必要,他并不想动用武力约束对方。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
加之越之轩内力醇厚,不再刻意压制下,就变得很有些压迫感。
越之轩慢慢俯下身,对上朱肖肖的视线,静待对方的回答。
朱肖肖下巴微抬:“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越之轩神色僵了僵。
“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人,我怎么能聊到一块儿去。”
说着,朱肖肖状似有些委屈:“而且做完我们缠绵一整晚,你醒来就说要和我聊聊,真是没良心。”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没良心吗?你......”
行了,话题又要回到之前——
越之轩立即开口道:“好,我告诉你......”
“还有你的身份。”朱肖肖挑了挑眉。
“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能清楚我的身份。”
朱肖肖眉心皱了皱:“看来是我知道的人。”
“对于中原武林,我知道的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有好感......”说着,朱肖肖看了越之轩一眼,撇了撇嘴。
越之轩:“你到底还想知道吗?”
“行吧,你说吧,只要不是那个我最讨厌的天苍派越之轩就行。”
天苍派的越之轩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