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久!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斯正杰着实受不了这种侮辱, 不管怎么说,斯达斯敏都是他的孩子,可晏久却凭一己之力毁掉了他的孩子们, 这怎么能叫他平静得下来!
晏久做了祭酒后, 也并未带着狗狗们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唐雅薇和斯达哭完,然后再上楼收拾行李滚出斯家老宅。
这工夫听到斯正杰居然还有心情为斯达撑腰,不禁觉得有点儿可笑。
“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晏久帮Norbert整理了一下它身上的黑色小马甲,又顺势摸了一把躁动不安的蓝莓的狗头,让它稍安勿躁。
按照卡斯罗的脾气来看, 蓝莓已经算是这个品种里性格最温顺可亲的了。
斯正杰没有回答晏久的问题,心里越想越气,索性直接攥着手中的拐杖朝晏久抡了过去。
施郝仁就坐在晏久的右侧,离斯正杰要更近一些,发现他有大动作的情况也比晏久要及时。
晏久刚出院没多久,身体弱得要命,斯正杰虽上了年纪,但却老当益壮,更何况他现在是气极间, 这一拐杖很容易直接就把晏久打进医院。
见此情景,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住了斯正杰的拐杖,同时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吃痛的声音。
斯正杰的拐杖是麻梨疙瘩木的, 落水沉, 耐火烧, 质地相当的坚硬抗造,此刻被这么不留余力地砸在施郝仁的手骨上,当场就发出了一声让人听着都冒冷汗的闷响。
“唔!”施郝仁没能忍住预想中的痛哼,当即捂着失去知觉的手腕蹲下了身子。
“施哥!”晏久顾不上去管斯正杰,紧忙半跪在施郝仁的身侧,紧张地伸出手想要扶他,却又担心此举会导致施郝仁的伤情加重,“施哥,你怎么样?砸在哪里了,让我看看。”
施郝仁艰难地吐出一句“没事儿”,随后又咬着嘴唇低下头去,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斯正杰也慌了神:“小鹤!没事儿吧小鹤?!”
他根本不是想要打小鹤的,可他为什么突然伸手拦住自己?!
“走,施哥,”晏久小心翼翼地托着施郝仁的手肘,并不敢使劲儿,生怕一个不慎碰疼了他,“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他实在太过担心施郝仁的状况,乃至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对方的职业。
施郝仁痛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小久……我就是医生,我没事儿的,真没事儿。”
作为医生,他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减轻拐杖抡过来时对自己的伤害。
痛归痛,不过缓一会儿就好了,也确实是没有大碍的。
“施哥你别逞强,要是真的疼得厉害,绝对不能轻视啊。”晏久眉心微蹙。
他半跪在施郝仁身侧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松开了手中的绳结,以至于在混乱间,Hayden和蓝莓已经结伴着踱步到了跪地痛哭的斯达面前。
斯达一直低着头,边忏悔边掉眼泪,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几只粗壮的狗爪正慢吞吞地踩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地朝他靠了过来。
“哈哧——哈哧——”
直到耳边传来专属于大型犬的换气声,斯达才猛地抬起头来,瞬间被近在咫尺的Hayden和蓝莓吓得瞳孔紧缩,牙齿都打起了颤儿。
被罗威纳加上卡斯罗包围着的恐怖程度,堪比一个人正吃着美味的蛋糕,却突然在蛋糕胚里发现了半块上锈的刀片儿一样惊悚渗人。
“……”斯达下意识就想要喊妈,可被Hayden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比起唐雅薇,最心疼斯达的人是斯正杰。
见晏久的狗正虎视眈眈地伫立在斯达的面前,斯正杰惊惧地对晏久说道:“……你让你的狗离斯达远点儿。”
虽然知道Hayden和蓝莓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这并不影响晏久吓唬斯正杰。
“Hayden,再靠近点儿。”晏久淡声道。
听到指令,Hayden立刻又朝斯达靠近了几步。
这一下,斯达几乎可以感受到Hayden喷在他脸上的鼻息了。
见晏久这么胡闹,斯正杰勃然大怒,用手中的拐杖使劲儿地敲击着地面:“它们是畜生!万一真的咬到了人怎么办?!”
“畜生?!论畜生,谁能比得过你们一老一小……哈,不对,一公一母一犊子,三只畜生?”晏久反问道。
斯正杰骂不过他,只能搬出斯樾来:“晏久,我告诉你,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斯樾的爸爸,你最好放尊重些,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斯樾的爸爸?”晏久本就在气头上,听到斯正杰还敢为斯达说话,顿时“腾”地一下从施郝仁的身边站了起来,抬腿就踹翻了沙发边放置着座机的矮桌,“你现在就给斯樾打电话,问他认不认你这个父亲!”
毫无疑问,斯正杰的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晏久。
他不打算再继续留在这里欣赏唐雅薇和斯达的绝望神情了,他要让他们立刻、马上滚出这栋房子。
晏久扶着施郝仁坐回到沙发上,确认他的手指已经可以尝试着抓握了之后,将Hayden和蓝莓唤了回来,开口道:“唐雅薇,我给你十分钟,如果你没能带着你旁边的那个东西离开这里,那将是我这个房主做得还不够称职了。”
Hayden适时地低吼了起来,引得蓝莓和Norbert也跟着一起发出了怒吠声。
香香曾是训练有素的专业警犬,它很少吠叫,通常是直接行动,所以相比旁边三条看似极具威慑力、实则都听它话的护卫犬,香香才是最值得在场的人去警惕与防备的。
唐雅薇抓住斯达的衣袖,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根本不敢让斯正杰代为求情,生怕自己但凡跑晚了一点儿,就会被那几条大狗活生生地吞吃入腹。
无论如何,现下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反正只要斯正杰活着,就不可能不管他们娘俩儿。
“晏久,你就不怕我报警?”斯正杰拿准了晏久不会让他的狗伤害自己,于是便胡搅蛮缠了起来,“你如今是公众人物,竟然连脸面都不在乎吗?”
晏久从来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此时听见斯正杰提起这档子事,不免还觉得有点儿好笑。
索性直接略过不提。
“这是我的房子,”晏久微微眯起眼睛,“你怕不是要告我强闯民宅?”
斯正杰一时语塞,顺手丢开了手中的拐杖,忍气压气地坐在了降香黄檀木椅上,默默等待着晏久离开。
八分钟后,唐雅薇和斯达推着八个大行李箱从别墅内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哟,收拾了这么多东西,”晏久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后面那群侍立着的佣人,“有谁愿意检查一下他们的行李吗?”
唐雅薇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这几分钟里,她可是把她毕生所得的珠宝都装进了行李箱里,准备暂时带着斯达找个好住处的,晏久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仍旧在等待着一个自告奋勇来检查行李的人。
“我!我来!”
声音的主人是小洁。
那个之前还拼命维护唐雅薇、一口一个“我们夫人”的佣人。
她的踊跃并未让晏久感到吃惊,甚至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唐雅薇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眼睛都快要滴出血了一样,可小洁的心理似乎比她还要强大,手脚麻利地抖开了所有的行李箱,将里面的昂贵首饰尽数掏了出来,通通摆在晏久面前的桌上。
“晏先生,都在这儿了。”小洁讨好地笑着。
晏久看都懒得看那堆东西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他的目的并不是唐雅薇私藏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物件儿,而是打心底里想要唐雅薇痛苦、挫败,以及连一毛钱都无法从斯家带走的无力感。
“不是你让我们收拾行李的吗?!现在为什么又要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唐雅薇再也顾不得伪装自己的高贵形象了,歇斯底里地朝晏久吼道。
还没等唐雅薇换口气接着对晏久吼呢,Norbert就从趴姿改为了站姿,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唐雅薇霎时间偃旗息鼓,避开目光不敢再看晏久,扯着斯达往后退去。
晏久拾起斯正杰丢在地上的拐杖,心不在焉地从唐雅薇的箱子里勾出了两件厚实的外套,丢在他们母子面前,语带笑意:“天气冷,注意保暖。”
斯正杰眼睛通红地瞪着晏久。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短短一个小时内,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家,就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给彻底毁掉了。
从物质到精神……全都毁掉了。
他本想着等这阵儿风头过去,就可以趁晏恒不注意,把小敏从里面弄出来送到国外,这辈子都不用再回来。
可现在看来,不仅这一切的计划是他的痴心妄想,就连他心里唯一承认的接班人也患上了不治之症。
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让斯正杰完全做不出平日里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雅薇和斯达被保安带离别墅,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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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陪着施郝仁去了一趟他的工作间,在施郝仁的口述教学下,用DR机帮他拍了张片子。
“你看,没事儿吧,”施郝仁拿着还有些发烫的X光片朝晏久晃了晃,轻笑道,“小久你可真够聪明的,这么快就能学会操作。”
对于财力雄厚的斯家来说,在老宅专门为家庭医生造一间不亚于三甲医院所拥有的设备的工作间这种事,自然算不得什么。
确认施郝仁的手真的没事后,晏久这才放下心来,也有心情跟施郝仁说笑了,面对他的夸赞连连摆手:“行了施哥,你可别夸我了。”
“总算把唐雅薇母子赶走了……”施郝仁单手往自己淤青一片的手腕上涂抹着药膏,问晏久道,“接下来你准备回江玺湾吗?还是别墅那边儿?”
“都不是。”晏久回答道。
不回别墅,也不回江玺湾……那要回哪里?
“你又在别的地方买房子了?”施郝仁不解道。
“没有,”晏久摇摇头,朝他笑道,“这里的事儿还没解决完呢。”
施哥手上的伤虽然并无大碍,但毕竟被那一棍子砸在了骨头上,疼了那么久不是假的。
陪着施郝仁上完了药,晏久跟他一同回到了客厅。
正好刚刚约的室内设计师也到了。
斯正杰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那把降香黄檀木椅,任凭晏久带着设计师楼上楼下地溜达。
“以后呢,老爷的活动范围就是卧室、书房、餐厅,三点一线,活动范围够大,活动量也够了,”晏久慢悠悠地踱着步,“其余的地方呢……就比如二楼这几个房间,通通给我上锁,指纹锁或者面部识别也可以,反正不许除了施哥之外的闲杂人等进入。”
晏久知道施哥不愿意离开这栋别墅,但只要他没主动说,自己也就不会主动询问。
只按照他的喜好和习惯就可以了。
设计师拿着平板跟在后面记录。
然而就在晏久偶然一回头间,突然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再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皱了皱眉,对那人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晏久发现了自己,小洁急忙快步走过来,朝他鞠了一躬:“对不起晏先生……晏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留下我吧。”
晏久抬手制止她的捧杀:“诶,别用大人有大量来道德绑架我。”
小洁窘迫地朝他笑了一下:“晏先生,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向您道歉,您别生气……”
晏久不想浪费时间,继续顺着走廊往前走:“知道自己不懂事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小洁没想到晏久的性格竟然这么难搞,无助间只能开始装可怜:“晏先生,如果我失去这份工作,我家里人会打死我的,您行行好,我还有弟弟妹妹要……”
“那是你的弟弟妹妹,又不是我的,”晏久说道,“我是个商人,不是专职做慈善的。”
“晏先生,听老爷说,您经常会匿名捐楼的,您那么善良,肯定不会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的对不对?”
为了讨好晏久,小洁自动略去了老爷说完这些之后,骂晏久败家的话。
通过她刚刚看到的一切来判断,晏久才是这个家今后真正的主人。
因此她对自己之前得罪了晏久的行为感到十分惶恐。
想到这里,小洁直接弯下膝盖就要给晏久跪下。
晏久匆匆躲开她下跪的方向,连声道:“诶诶诶,你别折我的寿,也别跟我来这招儿,没有用,赶紧消失。”
小洁死缠烂打地不肯起来,设计师是个机灵的,急忙朝楼下的保安招手,让他们把眼前这碍事的人带走。
跟设计师商量好了装修方案后,晏久下了楼,把正在后院儿狂奔玩耍的狗狗们招了回来,准备离开斯家老宅。
“晏久……”斯正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的肢体动作变得极其不自然。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晏久回过头。
只见斯正杰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却还多此一举地撑着拐杖,口中喃喃道:“斯樾会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他的儿子,他是最了解的。
像极了他的母亲。
沉默,镇静,且善良。
当年颜语还活着的时候,斯正杰就曾多次偷腥。
刚开始,颜语会闹,会难过,但后来只要是他好好地哄她,他们之间的关系通常都会恢复如初。
晏久觉得斯正杰这话颇为好笑:“您搁这儿演青春伤痛文学呢?”
“他是我的儿子,”斯正杰不相信晏久的话,只当他是在故意气自己,“只要我从今以后好好待他,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见唐雅薇那两个孽种靠不住了,现在又一口一个‘我的儿子’了?”晏久讽刺地笑道。
“不会的,斯樾不会那么绝情的,我相信我的儿子。”没了刚刚那副嚣张霸道的嘴脸,年近六十的斯正杰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儿可怜。
但晏久从来都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
“你这个畜生做的简直……”晏久深吸一口气,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我都词穷了真的。”
“不管怎么样,请你帮我转告斯樾,如果他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我也同样愿意把那百分之四的股份……”
“我们家斯樾都听我的,而我……自私,冲动,且脾气差得要死,”晏久打断他的话,“至于那点儿股份,你自己留着喝茶吧。”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斯家老宅。
对唐雅薇和斯达而言,最残酷的惩罚就是让他们失去现有的奢靡生活;而对于斯正杰来说,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布满回忆的别墅里,痛苦地熬过孤独的余生。
***
傍晚时分。
斯樾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晏久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但光是看晏久那没有盖被子的睡姿,斯樾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忙碌了一天的疲累倦怠仿佛在这一刻通通烟消云散。
晏久永远都是他活着的理由和意义。
斯樾知道这个说法在外人的眼里可能会有些引人发笑,觉得他是个恋爱脑,其实并非这样,他本质上还是很……
对,他确实是个恋爱脑。
“你回来了。”
晏久因为在等他,睡得本就不怎么踏实,声音里带着朦胧的哑意,让毫无防备的斯樾不自觉地喉间一紧。
斯樾回过头,轻声道:“嗯,我吵醒你了?”
晏久撑着胳膊坐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
斯樾走过来亲了他一口:“我去换衣服,然后一起下楼吃饭。”
说完,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斯樾。”晏久突然叫他。
斯樾从衣帽间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他:“嗯?”
“斯樾。”晏久又叫他。
斯樾单手扯下领带,照旧道:“哎。”
“斯樾。”晏久已经有点儿想笑了。
斯樾不厌其烦地应声道:“在呢。”
怎么就会……这么有耐心呢。
可越是这样,晏久就越是替斯樾感到难过。
有斯正杰那样的父亲,他的斯樾居然还能成为这么温暖的人。
“过来,让我抱抱你。”晏久朝他拍了拍手,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怎么?当帕帕一个人的爸爸还不够?现在又跑我这儿来过瘾了?”
斯樾难得跟他开这种颇显……涩意的玩笑。
晏久耳尖微红,没太用力地掐了他一把,失笑道:“滚。”
虽然是他说要抱抱斯樾,但实际上,还是斯樾将他圈进了怀里。
被安全感包围着,晏久放松地闭上眼睛休憩起来。
看着晏久心不在焉地活动了几下脚踝,斯樾伸手按住,转头问他道:“脚好了?”
其实今天早上出门之前,他有掀开久久的被角查看过,踝间已经和崴脚之前没两样了,所以现在问他也只是出于想要再确认一下。
闻言,晏久点点头,笑着回答道:“好了,甚至跑得比Hayden还要快呢。”
他低着头,也就没注意到听完这句话的斯樾眸光陡然变沉,晦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将毫无察觉的人紧紧绞缠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诶?唔?”晏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斯樾吭声,刚抬起头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儿,就被斯樾压着喉结吻住了嘴唇。
“咚咚咚——”
“糟了,赵姨,”晏久以为是赵姨又来送大补汤了,紧忙一头栽倒在枕头上装睡,顺带飞起一脚踹在斯樾的背上,小声道,“你去开门,你喝。”
斯樾站起身,笑着问他道:“你怎么这么怕赵姨?”
晏久伸出两只手,一边比划,一边不敢发出声音地用口型对斯樾说道——
“这么大的一盆汤,比我脑袋还要大,赵姨硬要让我全都喝下去。”
他比划完了盆的大小,又指指自己的肚子——
“我快要撑死了,上楼的时候都听到我肚子里的水声了。”
斯樾笑着朝门口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卧室门就再次被“咚咚咚”地敲了几声。
也好,赵姨的汤都是大补,给久久补完了,他也就能……
正当斯樾忍不住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外帕帕的小奶音突然响起:“久久~daddy~帕帕在这里敲门喔~”
斯樾:“……”白高兴了。
晏久慌忙抿了抿被斯樾咬得发烫的嘴唇,示意他赶快给帕帕开门。
“久久~daddy~帕帕来给你们讲故事啦~”帕帕拖着一本巨大的新故事书走了进来,没想到他刚一抬头就愣住了,担忧地望着晏久的脸,“久久受伤了……”
晏久“啊”了一声,疑惑道:“哪里?”
“嘴巴~”帕帕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他只知道亲亲是飞快地碰一下,并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久久会被daddy咬成这样。
晏久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幼崽解释,只得用眼神示意斯樾上。
可还没等斯樾开口,帕帕就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紧接着,站在开着门的卧室中央伤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daddy把久久咬受伤了……”
闻言,晏久吓得一把将奶娃娃按进了怀里,又羞又怕地低声道:“别喊!乖宝儿,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