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晏久的话, 宋冉冉当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立星，后者也摇了摇头。
被叱咤半个娱乐圈的房啸天当做宝贝宠了几年, 宋冉冉自然变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瞪着晏久：“你什么意思？”
原本房先生就因为晏久和白洛前辈发生冲突的事情，视晏久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他如今居然敢当面跟自己和陈立星叫板，那就怪不得她无情了。
贺云笙刚刚的慌张只是因为担心此时晏久会被欺负，在面对大趋势上，他丝毫不担心晏久的背景会干不过宋冉冉的干爹。
正当贺云笙对晏久充满了自信只是，却见晏久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看清后, 贺云笙惊讶且不安地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小晏，你这是……”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小晏手里拿的……应该是一个……荧光绿音箱？
好端端地，为什么会突然拿一个这东西出来啊。贺云笙心中不解。
不过既然是小晏做的事，那他一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晏久在那个嘎吱作响的荧光绿音箱上轻轻按了一下，紧接着，宋冉冉嚣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难道不怕得罪我们的干爹吗？！”】
【“我干爹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我们的干爹是房啸天先生！”】
【“所以，你信不信我让我干爹弄死你？让你家里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宋冉冉当场就绷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不可思议地盯着晏久。
她自从出道以来，就没碰到过一个人敢这么对她，此番在毫无防备间被晏久摆了一道，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抢夺音箱, 而是浑身僵硬到难以动弹一下的惊讶。
陈立星比她小, 才认了房啸天当干爹没多久, 所以使命感也没宋冉冉那么强。
况且在这段儿录音里，他并没有说话，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呆愣愣地盯着晏久的那张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一点点露出了逐渐掩藏不住的痴醉表情。
晏久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小音箱上，完全没有发现陈立星的眼神。
或许是跟晏久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贺云笙的脑回路也跟着变得清奇了许多：“小晏，为什么要用这个录，而不是用手机录音呢？是因为这个声音比较大吗？”
晏久差点儿没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机在口袋里，还要解锁，然后再点开录音功能，但这个音箱操作起来比较简单，其实我也觉得挺意外的，这么个小玩意儿居然有录音功能。”
面对晏久和贺云笙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了荧光绿音箱有无录音功能的事，气到失智的宋冉冉已经不受陈立星控制了，径自大步上前就想要去推搡晏久。
但是不管怎么说，晏久也有180+的身高，就算崴伤了脚，也不是能被人轻易推倒的程度。
只是宋冉冉的指甲极其尖锐，眼看着就要刮到晏久的颈侧，贺云笙伸手来挡，却挡了个空。
宋冉冉的指甲堪堪划破那片白皙皮肤间，却突然被后面疾步走来的人一把攥住了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与晏久隔开。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句冷到掉冰碴儿的“滚”。
“冉冉！”陈立星紧忙扶起踉跄着跌倒在地的宋冉冉，抬头朝那突然出现的人怒目而视，“你谁啊？！”
他虽然可以不管宋冉冉惹事，但不能不管宋冉冉的安危，毕竟房先生过后一定会找自己算账的。
听到陈立星为自己撑腰，被甩得魂飞魄散的宋冉冉当即重整旗鼓，捂着自己跌倒在地时疼到快要断掉的手腕，昂头朝那个几步之遥的男人看去——
走廊里的灯光原本就昏暗不已，男人又是一身黑，更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却正是那点儿幽黯的灯光，倒将他极为宽阔流畅的肩背线条尽数显现了出来。
宋冉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身宽松的运动套装，一看就没什么钱，自然不需要在意他。
想到这里，自认为最受房啸天宠爱的宋冉冉甩开陈立星扶着她的手，挺直脊背，朝那男人厉声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为了一个晏久，你敢得罪我宋冉冉？!”
娱乐圈里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的，像宋冉冉这么嚣张的货色，堪称百年难得一遇。
早在宋冉冉和晏久发生冲突的时候，之前还在走廊里看贺云笙热闹的演员早就钻回到了自己的片场里，选择眼不见为净，不给任何同行留下话柄。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
陈立星最先看清了阴影里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拉了拉宋冉冉的戏服，小声嘀咕道：“……冉冉，你看他……你看他是谁……”
看清了眼前高大男人的脸，宋冉冉当场惊得嘴唇都抽搐了起来，整个人瘫靠在了同样惊怔不已的陈立星肩膀上，指尖和她的嘴唇在同频率地颤抖着：“斯，斯，斯……斯……”
斯樾视线沉冷，寒然地垂眸审视着面前的两坨杂碎。
晏久摆了摆手：“不会说人话就别说，怎么还开始吐信子了？”
斯樾险些被他逗笑，勉强压住笑意。
贺云笙一手搀着晏久，一手捂住了嘴。
宋冉冉、陈立星：“？？？”
斯樾站在面前，只是淡漠地望着他们一语不发的样子，就足以令陈立星这辈子都无法再对晏久生出杂念了。
……难道他们是，那种关系？
下一刻，陈立星就得到了答案。
斯樾抬手整理了一下晏久被宋冉冉拉扯得有点儿凌乱的衣领，语气温柔：“久久，你先跟贺先生去片场吧。”
晏久用耳垂轻轻蹭了蹭斯樾的指腹，以示亲近，而后郑重其事地将手中的荧光绿小音箱交到斯樾的手中：“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斯樾同志。”
就算是之前怀疑斯樾出轨、背叛自己的时候，晏久都从来没有怀疑过斯樾的能力，因此听到斯樾的话之后，他便点了点头，朝宋冉冉和陈立星投去了一个“好自为之”的同情眼神后，借着贺云笙搀扶他的力道，转身离开了现场。
逼仄的通道里，斯樾的声音透着比外面飘着雪的三九严寒还要更甚几分的冷意：“是这只手吗？”
他不会弄脏自己的手：“是你自己去找房啸天，还是我让他亲自过来处理你？”
“……”宋冉冉在喉咙里咕哝了半天，也没发出一句连串儿的话，靠着墙瘫坐在了地上。
.
除了拿奖之外，贺云笙多年来在圈中都是寂寂无名、任人踩踏，如今终于算是出了口恶气，一时间话都有些变得多了。
“小晏，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解气之余，他还有点担忧，“真的不会给斯先生带来麻烦吗？”
晏久轻嘶着迈进《妄仙》剧组的门槛儿，笑着回答贺云笙道：“哈哈，笙哥，你看斯樾气得那副熊样儿，像是有问题吗？”
贺云笙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估计也就只有小晏可以用“熊样儿”来形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势的斯先生了。
他原来还觉得，这世界上是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小晏的。
直到见到了斯先生看小晏的眼神，才相信他俩是唯一的般配。
斯先生不是演员，深刻在眼底的那份喜欢装不出来，真诚也是。
贺云笙把晏久扶到墙边站着：“小晏，我去给你找一把椅子坐下。”
说完，也不听晏久的阻拦，径自去找椅子了。
桑誉维刚回到剧组没一会儿，恰巧从休息室走出来，就看到了独自一人扶着墙站在那里的晏久，走上前去：“诶，小晏，你这脚看起来怎么反倒还严重了？”
“啊……哈哈，有吗桑导？”想到变严重的原因，晏久尴尬地咽了下口水。
离家出走、凌晨爬山，能不严重嘛。
“桑导您好。”去给晏久找椅子的贺云笙搬了一把折叠凳过来，正好碰见跟晏久说话的桑誉维，紧忙打了声招呼，“麻烦您还要为了我试戏的事情跑一趟，太抱歉了。”
他为人虽然内敛，但与人交往的时候，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更何况桑誉维的人品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贺云笙自是完全不用感到担心。
“哈哈，好，云笙啊，要不是小晏帮我这个忙，”桑誉维笑着跟贺云笙握了个手，“我还不知道堂堂影帝居然愿意屈尊来试我这部剧的男二号呢，真是多亏了小晏啊。”
他说话坦诚，并未将身为影帝的贺云笙拿到男二这个角色的事情视为一件丢脸的事，反倒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反倒不会让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多想，也算是为贺云笙和晏久的面上贴了金。
“今天汪昊源有事，不能来试戏。”提到没有时间观念、不尊重人的汪昊源，桑誉维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今天咱们先试，试完就收工，不等他。”
能让死小三儿吃瘪，是晏久最乐意看到的事情。
闻言，他点点头：“那好，桑导，我和笙哥先去化妆了。”
.
化完妆回来的时候，桑誉维的身边多了个人。
“他是谁啊？”晏久眯着眼睛朝桑誉维旁边的人看去，问贺云笙道，“之前没见过啊。”
“小晏，他是汪编，本名叫汪佰清，笔名Wolf，很出名的。”贺云笙回答道。
晏久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贺云笙还真的知道，不由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笙哥果真是见多识广。
想起之前Wolf·汪给自己发邮件时说的话，晏久顺口说了句：“嗷，他也在追宝贝出发来着。”
贺云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桑誉维五十出头，但汪佰清却很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因此在桑誉维导演觉得疲惫的时候，汪佰清则会担起大任，认认真真地巡视着剧组的每一处细节，并负责给桑誉维提供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新思路。
“桑导，既然汪昊源的粉丝觉得试戏是对他的侮辱，那就把今天要拍摄的镜头全部公开，让网友来决定，到底谁才是最适合饰演裴沢的人。”汪佰清说道。
晏久赞同地点点头。
狼狗兄弟居然是个这么敢的性格，看来笙哥的角色稳了，连编剧都已经站在他们这边儿了。
桑誉维毫不犹豫地采纳了汪佰清的建议，果断让负责宣发的工作人员准备直播的事宜。
机器架好的同时，晏久和贺云笙也依照剧情的发展站好了位置，只等导演喊“Action”。
【嗷嗷嗷这是《妄仙》的片场嘛？！】
【看见官博在直播的时候，我还有点儿不相信，没想到一点进来就看到久久啦！】
【呜呜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久久和笙哥私底下的关系居然这么好吗？连拍戏都要一起】
【我靠，我tmd真是服了啊，不是说好了这个角色是昊源的了嘛，为什么现在要让贺云笙来试戏啊？】
【对啊对啊，而且还要用直播的形式来侮辱源源，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没有官宣就说是汪昊源的了？求求汪粉要点脸吧】
桑誉维要是怕被骂，就不会采纳汪佰清的建议，面对着大屏幕上疯狂滚动着的弹幕，他只留下了有意义的评论。
“各位喜欢《妄仙》的同学们大家好，”汪佰清替导演发言道，“想必大家也知道，剧中‘裴沢’这一角色非常有挑战性，所以相信大家也可以理解，我们为了能够给广大书粉带来最还原的剧情，所以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说话的人是汪编吗？】
【哈哈哈显然是啊，桑导就坐在镜头前一动也不动，我觉得他不至于会腹语吧？】
【妈的笑死我了，前面的姐妹，你的ID暴露了你的粉籍hhhhh】
【看了一眼前面姐妹的ID，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晏久圈外老婆]，你是一点儿都不装啊】
【笑死了，难道当晏久的粉丝之后，就会自动变成喜剧人吗？】
【桑导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觉得他会腹语哈哈哈】
“很荣幸，今天下午有请到实力派演员贺云笙老师前来《妄仙》剧组尝试裴沢一角。”汪佰清面对汪昊源粉丝们的质疑，始终都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介绍着贺云笙。
他要做到的，是辅助导演拍好戏，而不是为了逢迎汪昊源的粉丝而失去了自己的初心。
更何况，汪昊源的那点儿脏事儿，身边的人谁不知道。
想必整个剧组也不会有人想要让他成为自己近几个月的同事。
“所以废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汪佰清说道。
【《妄仙》剧组要是敢用贺云笙，我绝对不看正片儿！】
【哟，你多大的脸啊？差你一个地球就不转了啊？】
【这事儿不小，要不你报警吧？用不用我帮你？】
【hhhhh笑死我了，各位姐妹的ID都或多或少地跟晏子沾点儿关系】
【久久：我知道我很能骂，但是请各位不要再顶着我的名字招摇过市了，真的会觉得丢撵】
【哈哈哈我觉得不会的，因为久久肯定看不下去贺云笙被汪昊源的那群粉丝攻击】
【其实我听说，汪昊源是导致贺云笙和何毅离婚的导火索】
汪佰清及时出声：“请大家不要讨论与《妄仙》无关的话题，否则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请您离开直播间的。”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但却让人觉得无法反驳，只能被迫压下了八卦的心思，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晏久和贺云笙的妆造上。
Wilson给晏久化妆的时候，忘记他今天不是拍摄盲眼的片段，于是便忽略了晏久的眼睛近视的事情。
通往片场的走廊光线不是很明亮，以至于晏久也无视了自己是因为没戴眼镜，所以视线才会越发模糊的情况。
直到站在幕布前，跟着桑誉维的提示耍了几个剑招之后，看不清场边导演和编剧脸上表情的晏久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不好意思导演，我这个眼睛有点近视，”晏久微微眯起眼睛，朝着桑誉维的方向望去，“我可能需要戴一副隐形眼镜？”
说着便拎起了身后缥缈的长白拖尾，准备去找Wilson帮他找一副度数合适的隐形眼镜戴上。
他好不容易能过一把戏瘾，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情而影响了在场所有人的工作状态，还是趁没开拍之前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吧。
【不不不！不要！不要去戴隐形眼镜，现在的状态简直太好了！】
【就是这种又纯又欲又淡漠疏离的感觉，才符合怀错仙尊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其实怀错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情绪的人，反而他因为年少时的经历非常自卑，不与人讲话交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
【呜呜呜对对对，这样子才会让人觉得更心疼，我真的是太喜欢晏久的这个造型了】
【希望以后久久给我们营业的时候，一定要用这种造型】
【比起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更喜欢他那天蒙住眼睛的……嘶哈嘶哈】
【老婆真的会辣死我，蒙着眼睛的美人简直戳死我的XP啊啊啊啊啊！】
然而桑誉维的态度和弹幕上的观众们差不多，他摆了摆手，连声说道：“不不不，小晏，不需要戴隐形眼镜，你现在的这个状态非常好。”
说完，他和汪佰清对视一眼，刚想要说晏久方才在监视器里的，那个迷离彷徨的眼神，会让镜头外的人生出难以名状的欲望，或是保护、或是伤害，总之都十分符合怀错的人物性格。
但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晏久知道听桑导的话是没错的，于是即便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回到了原处。
“当心脚下，”贺云笙不放心地叮嘱着，走过来重新帮晏久调整了一下站位，“一会儿拍完了也不要乱动，等我来扶你才能动，知道吗？”
他平日里照顾丘丘习惯了，就算跟晏久说话的时候，也是像在对小孩子讲话一样温柔。
晏久点点头，答应得比丘丘还痛快。
【看来导演也是非常懂咱们的心的，哈哈哈我决定不再说导演会腹语了】
【笑死我了，导演：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呗？】
【呜呜久久好乖啊，听话的样子跟帕帕简直一模一样啊！】
【刚刚看到他动弹的时候，好像有点趔趄，是扭伤了脚什么的吗？】
【应该是，不然云笙也不会这样叮嘱他】
镜头里的人自然不知道掌握着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在说什么，仍自站在幕布前对峙着。
“师尊，徒儿知道，放弃鹤钺并不是您的本意，对吗？”
裴沢的人设是古板且迂腐的形象，他一心只想要让心爱的鹤钺得偿所愿，无论鹤钺的决定正确与否，他都会为之冲锋陷阵。
而师尊怀错，就是鹤钺对其因爱生恨，用阴谋设计裴沢带领全宗门的师弟师妹共同将其围击殒命的第一份优异战绩。
怀错仙尊心怀苍生，为了修补倒灌的天河，他耗尽了灵力，连视物的能力都大大减退，回首间，只看得见裴沢手中那把长剑上反射过来的寒光。
他什么都明白了。
良久，莞尔一笑：“是师父对你们太严厉了吗，竟不知……会让你们这般憎恶。”
怀错仙尊生来清冷，从未在人前露出如此爱憎分明的表情。
他的唇瓣染着擦不干、拭不去的鲜血，素来高高束起的发冠已然不知去向，如墨的黑发披散在单薄的背后，更显他孤独而悲戚。
裴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想起鹤钺的不甘，他还是颤抖着双手举起了长剑：“……师尊，要怪，就怪这再无法容下你的尘世吧。”
他的眼中有悔、有恨，却也有着对鹤钺毫不动摇的痴迷，致使他如此坚持自己弑师的想法。
这是天道，这是正义，他没有错。
中央机位及时推了上去，将他二人的表情尽数收进镜头——
【妈呀妈呀突然离久久这么近，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呢hhhhh】
【哈哈哈是的，吓得我紧忙整理了一下我的刘海儿】
【那是我的久久你们不许看，我的，我的！】
【别你的我的了，这一刻他是大家的[/斜眼笑][/斜眼笑]】
【我想认真地问一下，晏久真的没有上过任何戏剧院校吗？他怎么一下子就会演戏啊？】
【之前还认为他就是个只能看脸的花瓶来着，真是没想到啊】
【哈哈哈哈哈姐妹，你要是问问他有没有上过喜剧院校，我可能还会肯定地告诉你……也没有hhhhh】
【真的很意外，久久居然还会演戏】
【看过原著的人在这里，表示还算满意，不知道后续剧情会被晏久演成什么样，但是这个片段是真的挺贴合原著的】
怀错的手骨已在方才修补天河只是被反噬得尽数碎裂，此时竭力握住薄刃的动作，让他痛得连气都喘不匀，却仍旧维持着自己的尊严，语气平静：“阿沢，莫要让你的白衫染血了……师父帮你。”
他鲜少会用如此温柔的态度对待徒弟们，今日算个例外。
可也只有今日了。
裴沢似乎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他匆匆上前两步，却为时已晚。
锋利的薄刃已没入怀错的心脏，刺破皮肉的闷响让裴沢浑身一震，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
……师尊。
怀错目光凄然，缓缓抬眸，像是透过镜头，直直地望进了人的内心深处：“你们……”
薄红潮润的眼尾缓缓滑下一滴清泪。
“下辈子……就不要再遇到这般不堪的师父了。”
为了能让裴沢彻底安心，薄刃被他忍着痛意，用力拔出。
喷薄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天际，残阳如血。
袍襟鲜红，怀错释然一笑，“砰”地一声，倒进了血泊之中。
【我靠，鸡皮疙瘩起来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久久为什么这么全能啊！！】
【本以为来看贺云笙solo，没想到目光全都被久久吸引走了啊啊啊】
【我愿意跟怀错仙尊一起去，我愿意陪着他呜呜呜】
【hhhhh你那是单纯地想要陪他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
【杀了我给怀错仙尊助助兴吧】
【虽然知道怀错后面会复活，但是后面他死得比这次还要惨呜呜呜，我不敢看了】
“好，cut！”桑誉维高喊道。
今天只是试戏而已，但凡差不多，他都会让他们过。
可没想到无论是贺云笙，还是在桑誉维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上过戏剧课的晏久，都给了他十分惊讶的表现。
尤其是晏久，在这场主要表现裴沢内心的绝望与犹豫的桥段中，所表现出来的张力竟会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
这种效果，是极为擅长古装仙侠的贺云笙都要仔细领略、琢磨一番才能做得到的。
不知晏久究竟是勤奋刻苦，还是天赋异禀，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将怀错那种晦涩哀痛的目光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小晏，小晏的表现非常好。”桑誉维忍不住夸赞道，但并未忽略一旁表现不弱的贺云笙，“当然，云笙也非常好，都非常好。”
晏久被导演夸奖，一时有些羞赧，坐在小凳子上回看起了刚刚拍摄完的画面。
啧，还真不错。
正当晏久沉浸在怀错的人设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被片场入口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
明明没有戴眼镜，可晏久却分明看清了男人眼底那几分戏谑的笑意。
……像是在发出挑衅一样。
晏久倒吸了一口凉气。
斯樾他居然敢……敢只戴着一个口罩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