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致均醉醺醺的, 对晏久说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摆弄着自己头上的假发,又转头去逗弄旁边的Phoebe和樱桃。
“Phoebe, 樱桃, 你们觉得是苗伯伯美还是你们两个美呀?”他喝得红光满面,往日里那点儿本就少得可怜的斯文气荡然无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猥琐可怖。
丁思胤和靳光很少喝酒,所以Phoebe和樱桃对酒味儿很反感,见Daniel爸爸满身酒气地走过来跟她俩说话,Phoebe下意识就拉着樱桃朝坐在一旁的小久叔叔身边凑去。
【我靠,苗致均他疯了吧?我觉得靳光和小丁已经可以报警了】
【能不能让栾池给他一套勾拳侧踹后摆腿啊,我真的想弄死苗致均】
【苗致均他并没有把假发好好地戴在头上, 而是以一种故意扮丑的方式在继续侮辱人】
【他的行为和他前面说的话前后呼应,洗不干净了】
【天哪,真的恶心透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活在世界上?】
【就算他醒酒之后,跪下来磕头道歉,我也对他一生黑】
晏久低着头,但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一抬头,发现苗致均正腆着一张大脸跟在Phoebe和樱桃身后笑嘻嘻地说着话。
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目的, 现在的这个行为都过于越界了。
丁思胤在台上和栾池抢答问题抢得如火如荼,完全没有发现台下Phoebe那边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靳光也喝了不少,午睡的那点儿时间没能让他把精神养好,这工夫正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呢, 同样没有注意到。
晏久伸手把Phoebe和樱桃拉到自己的身后, 而后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 舒展一下长腿,同时状似不经意地踢倒了工作人员放在舞台边用来打光的架子。
“哎哟!”苗致均的前路受限,瞬间跟着倾倒的架子一同倒在了地上,毫无准备地摔了个狗吃屎,疼得他叫苦连天,“艹,疼死我了,人呢,都瞎吗?”
这一下子发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苗致均的身上,表情各异。
有努力憋笑的,不可思议的,偷瞄别人脸色的,但也有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的。
见苗致均倒在地上,总导演霎时间就惊慌失措地从台上跑了下来,“苗老师,苗老师怎么样?!”
晏久离苗致均更近一点,看到总导演下来,他便也站起身来装装样子,假意伸出手去,像是要扶苗致均一把:“哎哟苗哥,这是怎么搞的啊,来,快起来。”
苗致均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晏久朝他伸过来的手,紧忙回握住,想要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却没想到晏久的手过于修长削瘦,借力直接借了个空。
苗致均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背砸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总导演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看晏久,低头看看苗致均,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忘记了扶人,被助理提醒后,才慌忙将苗致均从地上拉了起来。
晏久遗憾地搓了搓手,看向苗致均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笑意:“不好意思啊苗哥,手滑了。”
苗致均用力闭了闭还在冒金星的眼睛,看是晏久,立即没了脾气:“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自己没拉住。”
【哈哈哈哈哈好爽啊,久久干得漂亮】
【不过刚刚摄像师没有拍到,那个灯光架真的是突然倒了还是被晏久碰倒的啊?】
【管它的呢,只要结果令咱们感到满意,过程不重要】
【Phoebe和樱桃肯定吓到了,啊啊啊晏久上台之前还摸摸她俩的头,呜呜好温柔】
【怎么没把他给摔死】
苗致均一瘸一拐地坐回到了沙发上,两眼发懵地望着站在台上的晏久和靳光。
他的醉意被摔醒了大半,记起自己刚刚在醉酒时干的那些荒唐事,不禁又惊又怕,抬手就把头上顶着的乱糟糟的假发扯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明两天就可能会接到台长打过来批评他的电话了。
如果想要让事情最大程度地化解,他还是要积极主动地把晏久哄得乐呵点儿才行。
总导演见苗致均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于是稍稍放下心来,招呼着下一轮的比赛选手:“好,我们的小晏和靳老师已经站在台上准备开始接受挑战了,究竟他们两个谁能够赢得这一轮的冠军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帕帕正在跟丘丘哥哥挤在一起喝甜牛奶,见久久上了台,他紧忙手脚并用地爬下沙发,“哒哒哒”地朝舞台跑了过去:“久久~加油~久久~加油~”
晏久正想叫帕帕过来给他打气呢,没想到帕帕自己就过来了。
见状,他朝自家幼崽伸出手,笑着发出邀请:“乖宝儿要不要上来跟爸爸一起回答问题呀?”
“好噢~”帕帕喜滋滋地上了台,亲昵地抱住久久的腿,仰头等着面前的姐姐向他和久久提出问题。
【我发现帕帕真的好粘久久啊,一点都离不开他】
【看完刚刚的那一段儿,我怎么觉得是久久离不开帕帕呢?连回答问题都要找帕帕来给他壮胆儿哈哈哈】
【真的不知道该羡慕久久还是帕帕,我又想抱抱久久,又想贴贴帕帕】
【醒醒吧姐妹,你哪个也得不到(猫猫头流泪.JPG)】
工作人员拿着题卡:“第一题,请问面包的保质期是多……”
晏久脱口而出:“加了防腐剂并且在密封真空状态下可以保存六个月。”
工作人员有些意外,她连题还没读完呢,晏久居然就答出来了。
【他还真知道?我以为他肯定也会像小丁一样一问三不知呢】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久久回答完之后的表情,看上去是一副“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能答出来”的样子呢】
【还真是,就感觉好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就脱口而出了似的】
确实如直播间观众们所猜测的那样,晏久在听到问题时,并未经过思考,直接遵循着肌肉记忆就说出了答案。
他也对自己的这个反应感到非常惊奇,就仿佛自己从前……很了解这些事一样。
怔忡间,一阵怪异的感觉就袭上了心头,紧接着,脑海深处的记忆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面包好像有一股怪味道啊?——
——拿来我看看,诶,这不是过期了吗——
——我昨天才买的,怎么会过期——
——已经过期十几天了,以后买东西要先看日期,加了防腐剂并且在密封真空状态下可以保存六个月——
——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我吃了应该没事吧?——
——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想要一个能蹦能跳不中毒的小晏久——
少年的声音青春恣意,恍惚间仿佛还能看到他神采飞扬的眸光。
晏久愣了神。
说话的人是谁。
是他吗,那另一个又是谁……
“恭喜晏老师,回答正确,”工作人员的声音将晏久拉回到了现实,让他无暇再去细想方才那些事,“第二题,请问灭火器的保质期是多久?”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六年吧,不对不对,好像是五年,有点儿忘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晏久不一定知道的,对他来说可能过于冷门了】
【他能知道个屁,一个花架子而已】
【纯路人,看到评论区这些被晏久一张脸就迷惑住了的网友,真的想笑】
【???奇怪了,这评论区怎么突然变得乌烟瘴气的,为什么开始攻击晏久了啊?】
【盲猜是苗致均老婆没法儿干涉直播,只能让水军来踩晏久了,好让大家转移视线,如果都骂晏久,也就不会再注意苗致均了】
【真当大家没有智商的吗?你们越踩久久,我们就越喜欢他,嘻嘻】
晏久虽然做饭不专业,但是很想让帕帕能拥有最棒的食材,毕竟食材到手之后,贺云笙能帮他的忙。
“五年,手提式泡沫灭火器保质期五年,手提贮压式干粉灭火器保质期十年,手提式二氧化碳灭火器保质期十二年。”
为了帕帕他拼了。
工作人员对照着题卡下方的答案,惊讶地说道:“回答正确,答案只给了泡沫灭火器的保质期。”
靳光一脸佩服地看着晏久,言语间已有了放弃跟他竞争的意思:“小晏,一会儿你的菜篮子里要是有什么萝卜白菜小辣椒啥的,你就赏哥两根儿吧,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晏久笑着应道:“放心吧,我肯定得让我樱桃姐姐吃饱饭啊。”
“发森火灾鸡后,一定要介样子蹲下喔~”帕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转过身朝向镜头猫下了腰,捂着脑袋瓜儿走了几步,“不要sao到头发喔~”
【好哦,姨姨记住啦,帕帕可真厉害】
【呜呜呜我真的想要亲眼见见帕帕,我真的太喜欢他了啊啊啊】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啊呜呜】
【每日一问:晏久每天在什么地方遛娃】
【你的想法太刑了吧,真的很可铐啊】
比赛在晏久的对答如流中分出了胜负,排在最后一组的苗致均和贺云笙刚要上台,就听见了导演助理略显惊慌的声音:“苗老师,有您的电话!”
她手中端着座机,被电话线牵制得只能从总导演的房间门口探出个脑袋来。
“行,我这就来。”苗致均喝了口水,走进了总导演的房间。
在场所有浮云卫视的人都是跟任札共事多年的工作人员,任札和费仁的事情让整个浮云卫视都变得人心惶惶,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无比恐慌。
助理语气焦急地叫走苗致均的行为,无疑是又在工作人员们的心头上放了一块大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以至于摄像师们都在时不时地注意着总导演房间那边儿的动静,根本没空儿再去跟嘉宾们进行互动。
其实早在助理叫苗致均的时候,晏久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
要么是斯樾做的,要么就是大哥。
不过他们两个应该都没有时间看直播,那这么高的效率会是谁……
晏久恍然大悟,掏出手机:“笙哥,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啊,好。”贺云笙点点头,然后一手一个地把丘丘和帕帕拢在怀里,心事重重地低下头不再吭声。
晏久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小声地跟他说道:“今天。”
贺云笙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晏久余光瞥见摄像师正在拍窗外的空镜,又将声音压得低了些:“我会让他对未来的全部希望都彻底葬送在今天晚上。”
贺云笙惊愕地看着他。
小晏这话的意思是……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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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照旧拿着手机走进了储物间。
“诶,小晏啊。”施郝仁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施哥,”晏久拨弄了一下窗台上的玉米粒儿,“你在看直播吗?”
施郝仁那边儿听上去很安静,看来他并没有在忙。
“对,我刚吃完晚饭,打算再看会儿直播就去洗澡了,顺便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施郝仁语气轻快,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先打过来了。”
晏久知道施哥是因为惦记自己的身体状况,于是主动回答道:“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头晕的情况也改善了很多,你不用担心的。”
听见晏久亲口说他的头晕改善了很多,施郝仁便放心地松了口气,准备把话题拉到自己一直在盘算着的事情上。
不管晏久信与不信,他都还是要日常地给晏久渗透一下他应该知道的事实。
“之前去江玺湾的时候,我也有意无意地给你看过了你和斯樾在高中时代的合照,”施郝仁郁闷地用指尖抠着手机背后的摄像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你就算不信我,总该相信晏阿姨吧?她还能骗你不成?”
晏久执意否认:“我只认定对我来说最清晰的记忆。”
那些照片、文字和看似深情的留恋,都是可以弄虚作假地编撰出来的,只有他亲自证实过的事,才可以被称之为真相。
施郝仁的语气罕见地变得严肃了起来:“小晏,你和斯樾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过得不快乐。”
晏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的心始终都是矛盾的,一边想要相信如今的生活才是现实;可另一边,他脑中所拥有的痛苦记忆又无比的清晰,叫他不敢去怀疑。
“你打电话过来,是想问我究竟是谁在教训苗致均吧?”施郝仁轻而易举地猜到了晏久的心思。
他没等晏久的回答,就接着说道:“晏总一整天都在开会,我一整天都是满课。”
言外之意……
晏久抿了抿唇。
结束了和施郝仁的通话,晏久站在窗边,沉默地望着远处的云层,良久,才愁闷地叹了口气。
然而离开储物间回到了客厅后,他忽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仔细一看,总导演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可身边却没有苗致均的身影。
“苗致均被浮云台长叫回去了。”丁思胤端着杯子假装喝水,小声地对晏久耳语道。
晏久垂下眸子,心中了然。
***
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因为苗致均被突然召走的事情而有些惴惴不安。
总导演神色彷徨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不知道苗总监为什么突然就被台长叫走了,不过听着台长的那个暴躁的语气,他觉得异常的熟悉。
似乎上一次……任札和费仁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总导演不禁后背发凉,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倒水的晏久。
幸亏自己一直恭恭敬敬地没有得罪这位爷,不然刚刚可能会跟着苗总监一起被打包带回广电了。
贺云笙进了厨房,不吭声地做着所有人的晚饭。
晏久掐了两人的麦,借着待在他的身边打下手的由头,跟贺云笙讲了下自己的安排。
如果把何毅请到现场来,那么场面很有可能会变得不可控。
因此既要借助这个平台的流量,又要避免对孩子们的安全构成威胁。
“小晏,谢谢你,我真的……”贺云笙的眼泪掉在手背上,又迅速被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冲散。
晏久眸色稍黯,唇角带着苦笑:“我这也算是提前为自己积累点儿经验,搞不好我过几天也能用上呢。”
贺云笙哭得有些耳背,一时没有听清晏久说的话,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晏久笑了一下,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什么,就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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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过了晚饭,又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边上开始发呆,等待着苗致均的处理结果。
总导演被苗致均这一整天的所作所为折磨得心力交瘁,但好在他自己并没有被台长纳入准备处置的名单里,还能够高枕无忧地坐在摄像机旁边做他的节目,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导演,左右现在的气氛也不适合做游戏了,倒不如让我们解决一点儿私事。”晏久已经将手机里的图片整理得七七八八了,只缺一个有着高曝光度的平台来达成目的了。
导演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不敢拒绝:“好,现在……确实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台里领导层的大换血绝对跟他眼前的青年脱不了干系。
晏久,到底是什么背景?
【苗致均和Daniel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被叫走啊?】
【有什么事就让苗致均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我还想看Daniel呢】
【我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没看总导演整个人都不好了吗】
【我比较想知道久久说的“解决私事”是什么私事儿。】
外面下着大雨,孩子们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有了,纷纷带着自己的玩具回到了卧室里。
Phoebe总是有着自己身为大姐姐的使命感,抱着自己的玩具箱就去了妮妮的房间,顺便还把樱桃也带了过去。
为了不让孩子们听到不该听的事情,晏久让栾池以练拳的理由带着丘丘和帕帕到了楼上,并让丁思胤拿着小凳子坐在楼梯口放风。
布置好了这一切,晏久帮贺云笙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舒朗一笑:“笙哥,给何毅老师打个电话吧。”
【哇,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嘛?我看了一下,也不是云笙和何毅的生日啊】
【原来久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是想要给观众们发福利嘛哈哈哈】
【他要是想发福利的话,为什么不连线帕帕妈妈呀?】
【如果他真的给帕帕妈妈打电话,直播间里的人肯定要哭死了,哪里还叫发糖了,简直是发刀子】
【就算是发刀子,我也想看看帕帕妈妈到底有多漂亮呜呜呜】
贺云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接过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他连拨号的手指都是发抖的。
有担忧,有畏惧,但更多的是晏久赋予他的勇气所产生的期待。
今天一过,何毅的丑恶嘴脸将会大白于天下,他会进监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会被判处很久很久的刑期,而自己则可以和丘丘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用忍受恐惧与痛苦交织着的生活。
“喂?”何毅接通了电话。
贺云笙还是有点害怕他,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你在忙吗?”
“在片场。”何毅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你有什么事?”
贺云笙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可以……可以视频吗?我们在直播现场……想要视频互动一下……”
【啊啊啊好甜好甜,要开始发糖了吗?】
【云笙那么娇软,我真的会羡慕死何毅的啊!】
【久久真的好懂我们啊,知道大家想看什么,嘿嘿嘿】
【呜呜他要是真的懂,就跟帕帕妈妈连线一次,让我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他】
何毅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面对可以给自己树立好老公、好爸爸人设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拒绝:“好啊,当然可以啊宝贝。”
贺云笙切换成了视频通话,下一刻,何毅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一如既往的人模狗样,引得直播间不明实情的观众们直呼救命。
晏久从贺云笙的手中接过手机:“何毅老师,您好。”
何毅被晏久骤然出现在屏幕上的脸惊得微微发愣,半天才匆匆点头致意:“您好。”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啊,何毅好像盯着久久看了半天】
【怎么可能,他都有贺云笙了,怎么可能还会盯着别人看啊】
【他都看直眼了好么,就差没淌哈喇子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吧,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
【无论如何,我真的觉得何毅的这个做法……emmm,有点下头,毕竟云笙还在旁边儿呢】
晏久挑了挑眉,抬手用指腹轻轻扫了一下眼尾:“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谈心。”
丁思胤惊疑地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有些担忧晏久的精神状态,但见他气定神闲的从容样子,又稍稍放下了点心。
晏久虽然爱玩爱闹,甚至有时候还有点沙雕,但是在办正经事上从来都不拉胯。
更何况,这两期节目录下来,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就一定能够察觉到一丝端倪,那就是晏久的背景绝非他们这些普通的演员所能够比得起的。
晏久看似对金钱、名利以及黑料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他真的不在乎,仿佛他只是来玩儿的,带着帕帕来这儿随便走一遭而已,无关荣利,只图快乐。
听到晏久的话,何毅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这晏久长得好看是好看,脑子没病吧?
晏久将手机调成后置镜头,确认何毅可以看得见客厅里的摄像师以及直播画面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刚要放大屏幕上的图片,却突然觉得手机屏幕太小,索性直接投放到了客厅的投影仪上。
摄像师急忙调转镜头,对准了投影仪——
是一张拍摄于某家夜总会中的照片。
而主角居然是……何毅!
零距离吃瓜的栾池和靳光顿时不可思议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齐齐地转头看向了手机屏幕上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男人。
图片中,何毅的手正分别落在两名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女的腰际,笑得张狂不已。
晏久指尖滑动,投影仪上的照片不断切换,每一张的主角都是何毅,但身边的人却在不停地变换。
镜头那边的何毅“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手掌重重拍击在化妆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姓晏的!你什么意思!”
贺云笙在屏幕这头儿吓得一抖,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苍白的嘴唇不停地轻颤着。
直播间观众们将贺云笙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何毅平日里究竟是怎样对待他的,也已经不言而喻。
晏久语意带笑,悦色却未达眼底:“何毅老师真是好精力啊,京海各大夜总会都能看到您的身影。”
何毅咬牙切齿地盯着晏久,脸上仍旧保持着镇定的微笑。
“晏久是吧,”他讽刺地看着晏久,语气挑衅,“在云笙参加节目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一个不知名、不入流的十八线小明星,竟然也敢设计他。
“听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要紧,我本来也不是什么人物,”晏久嘴角一翘,压根儿就不觉得生气,“倒是何毅老师这种‘身份’的人,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频频出现在夜总会上,手又总是‘碰巧’地挨到了别人的腰吧?”
“工作需要罢了,”何毅眯了眯眼睛,对屏幕中的漂亮青年生出了几分忌惮,“晏久先生同样混迹娱乐圈,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你实在没不该为了某些蝇头小利就来污蔑我,甚至影响我和云笙的感情。”
晏久长长地“喔”了一声,看似恍然大悟:“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在何毅老师的认知里,在工作面前,出轨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靠,真的假的,这图应该是P的吧?何毅怎么可能出轨啊?】
【出轨?我看不止吧?搞不好还pc呢】
【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现在是真的对晏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云笙吓得那样子,何毅该不会家暴吧?】
【潜意识是最真实的反应了,我愿意相信贺云笙】
【emmm……我不太相信,当时他俩结婚的时候,何毅可说过云笙是他从大学时期就喜欢的人啊】
【别忘了,贺云笙可是影帝,万一是他对不起何毅在先的呢?这时候想要借助节目的热度恶人先告状也不无可能啊】
【我觉得何毅就算是出轨了,贺云笙肯定也有问题,责任并不是全都在何毅的身上】
【对啊,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嗯嗯嗯好的呢,祝你的伴侣以后也这样对你】
事实摆在这里,何毅此时的辩驳不禁显得尤为可笑。
有图片,有视频,还有证人。
任凭何毅说破了天都没办法洗清自己,除非……他坚持不要脸。
“我这不算是出轨!”何毅气得面目狰狞,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杀了晏久,以此来堵住他的嘴。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他!
好嘛,确实不要脸。
晏久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副颇为意外的表情:“嗯……怎么不算出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