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倦好端端地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受了伤,梁仲泽看着梁时倦手被包扎的样子,差点以为梁时倦的手废了。
一整个晚饭的功夫,就顶着梁时倦的手,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梁时倦被盯烦了,匆匆吃完,很快就告退回房,饭厅只留下了梁仲泽和梁溪亭二人。
方才的生死倒是冲淡了梁溪亭丧母的悲伤,这会儿看着梁仲泽的失落模样还有心思道:“父亲,你关心二妹妹,为何不直白地告诉她?”
梁仲泽长长叹了口气,“说不出口啊。”
梁溪亭看着梁仲泽,沉吟半晌道:“父亲,虽然长辈的事儿子不该说,但姨娘已经故去多年,二妹妹如今也已长成,你若再不想办法修复父女关系,怕不多时她就要出嫁了。”
梁仲泽无言,好一会儿才摇头,“都是命啊。”
——
天色渐晚,梁时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会儿想到白天的那些尸体,一会儿又想到赵书让左臂上的伤,一会儿又想到赵云起的两次被刺杀。
那些尸体她倒是不怕,前世在宫里经历得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可赵书让的伤……
前世的赵书让是强大的,是运筹帷幄的,是天下皆在他手,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半分疲态、伤痛。
这还是梁时倦第一次见到赵书让面色惨白,受了伤的模样。
梁时倦翻了个身,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暴自弃地想,她和赵书让纠缠那么多年,确实怪不得赵书让。
都是她,见色起意,见色忘义,见色……
“谁?”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梁时倦猛地支起身子,却见夜色中,一高瘦身影立在窗前。
“赵书让?”梁时倦试探性叫道。
不知道为什么,梁时倦竟然感觉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赵书让的身影看着像是有些心虚。
顿了顿,赵书让右手撑在窗台上,从窗外翻了进来,轻飘飘落地,下一秒,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落在他的脖颈处,但凡赵书让再往前一点,都会被利剑伤到。
“季酒!”
季酒还要动手,却被梁时倦叫了停。
保持着长剑横在赵书让脖子的动作,季酒疑惑转头,“姑娘?”
梁时倦从床头扯了件外裳,胡乱裹在身上,坐在床沿,“你先出去吧。”
季酒看一眼被兜帽遮住脸,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担忧道:“可是,姑娘……”
梁时倦轻轻摇头,“没关系,出去的时候把廿棠也带着。”
瞧着季酒的样子还像是不放心,但见梁时倦态度坚决,季酒也只好收了剑,走到本该守夜,但现在却睡得直吧嗒嘴的廿棠身边,担忧地看了梁时倦一眼,然后冷着脸踢了廿棠睡着的小榻一脚。
廿棠瞬间惊醒,“什么?有人打过来了?”
季酒冷嗤,“打什么打?出去了。”
“啊?”放松下来,廿棠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那边怎么有个黑影啊?”
季酒耐心没了,扯着廿棠的衣服把她拖出门外。
随着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梁时倦和赵书让两人。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半晌后,两人又同时道:“你的伤……”
顿了顿,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没事。”
又过了会儿,梁时倦道:“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赵书让拿下兜帽,那张漂亮的脸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精致,“阿沅,我回府之后还是觉得伤口疼。”
“伤口疼去找郎中,我不会治伤。”
赵书让委屈巴巴的,“可是,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我才会不去注意我的伤口。”
梁时倦仰头,认真道:“赵书让,我之前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做知己,做好友。”
赵书让急急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就算是好友,我受了伤,也可以来找好友倾诉一下痛苦吧?”
梁时倦无言,撇过头,“那赵书让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夜闯我的寝房,传出去,我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赵书让移开视线,“不会传出去的,周围我都布下人了,李慧也死了,梁溪亭和梁仲泽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样。再说……”顿了顿,赵书让转开脸,低声嘀咕道:“若是传出去也挺好的,这样我就可以娶你了。”
“你说什么?”
赵书让摇头,“没,我只是说,今天我来找你的事,不会传出去。”
梁时倦狐疑地打量着赵书让,倒是不怀疑赵书让说话的真实性。
赵书让这人,可以称得上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若他真的想,便是子虚乌有的事,明日都能在京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行。”梁时倦点头,“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就是想来看看你啊。赵书让沉默了下,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阿沅,我今天找你确实是有正经事的。”
梁时倦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又点燃了一盏蜡烛,“说吧,正经事是什么。”
赵书让思索了片刻,“你还记不记得前世李元正倒台的事?”
梁时倦点头,“记得,当时李元正的账本还是李怜雪给我的,我本来是想让季酒送去给你的,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账本就到御史手里了,结果传来传去就变成账本是在李元正书房的密室里找到的。”
赵书让僵住,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你说什么?前世李元正的账本是你找到的?”
梁时倦点头又摇头,“确切地说,账本是李怜雪送给我的。”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怀疑李怜雪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
李怜雪的身份赵书让自然调查清楚了,只是让赵书让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怀疑李怜雪背后还有人?”
梁时倦指尖蜷了蜷,将她之前的猜测说了一遍,“赵书让,你说是不是前世很多事都是李怜雪背后的人在操控?她背后的人在搅动风云,可他们有什么目的呢?”
赵书让听着梁时倦的猜测,眉峰微微隆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前世我们之间的事,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可能?”
“我们之间的事?我们有什么事?”
眼看着梁时倦满脸抵触,赵书让走上前,拉着梁时倦的手,“阿沅!”
梁时倦微微抬眼,看着赵书让光滑细嫩的脖颈,一字一顿道:“无论有没有别人的阴谋,前世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赵书让没回答,他抿着唇,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梁时倦认真的脸,隐隐的,好像有什么一直绷紧的弦断了。
他微微歪了下头,声音平静温和到了极致,“为什么?”
深吸一口气,梁时倦道:“赵书让,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喜欢你的,不论前世还是现在。”
一句“喜欢”足够唤回赵书让即将崩溃的理智。
他眨了眨眼,蹲下身,愣愣地问,“那为什么?”
看着眼前眼中充斥着茫然不解情绪的赵书让,梁时倦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轻轻挣开赵书让握着她的手,素手在赵书让的头顶摸了摸,“赵书让,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的也不一定互相喜欢。”
赵书让眼角跳动两下,茫然更甚。
梁时倦继续道:“你看,前世你给了我很多,你让我成了贵妃,让我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让我穿金戴银,珠宝首饰从来不缺,让我出入都前呼后拥,享尽了风光无限。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是我想要的吗?”
闭了闭眼,梁时倦回忆起前世最初与赵书让在一起的时光,“赵书让,你在对我好之前,从来没问过我喜不喜欢这样的好,我需不需要这样的好,每次都是这样。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苏云生刺杀那次,你其实是早就知情的吧?又或者说,她来刺杀我,根本就是你扳倒丞相的一环,以我做饵,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
“因为你怕我会破坏你的计划。”梁时倦平静地盖棺定论,“你不信我。”
不,不是这样,是因为,因为……
赵书让嘴张了张,可却发不出声音来。
梁时倦的话还在继续,“你觉得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需要知道,就像前世直到祁临的尸体被运回来我才知道他死了,安宛的坟头草都长了三米我才听说她也死了,季秋阑陪伴青灯古佛一年后我才知道一样。”
赵书让愣愣地看着梁时倦,喉结上下滚动,“因为我不想你多思多虑。”
“你不想。”梁时倦笑了笑,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赵书让的手上,烫得他心头疼得厉害,“又是你不想,你总是这样。”
说了这么多,梁时倦觉得有些累了,翻身上了床,背对赵书让躺下,“好了,你回去吧,前世的事,我不想再说了。”
抿着唇看了梁时倦的背影好一会儿,赵书让慢吞吞地吹熄蜡烛,摸着黑,又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小一团,忽然道:“阿沅,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你。”
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清,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梁时倦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又或者……
二者都有吧。
——
回了七皇子府,赵书让拿了壶明年春便上了房顶。
前世他决心夺嫡前曾与梁时倦一起在这里赏过月,看过流星,笑过闹过。
晃眼间,赵书让仿佛还能看到梁时倦就坐在他身边,温温柔柔地对他笑。
喝了一口酒,赵书让嗤笑了声。
是啊。
一直都是他想。
可那些话他又要怎么说出口呢?
告诉阿沅,自己拿她当做诱饵?
告诉她,她最珍视的好友相继离世?
这太残忍了,他做不到。
那如果当初他说了,结局会不会就会不同?
不,可能不会不同。
他和阿沅像是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兜兜转转,问题还是会回到起点。
不自觉,赵书让便喝得多了些,醉眼朦胧中,他好像看到比现在更年长一些的梁时倦怨怼地问他,“赵书让,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为什么,赵书让却知道梁时倦问的什么,眉眼微垂,似叹息又像是哭泣,“可是阿沅,我怎么告诉你,我那时中毒了,命不久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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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初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公主。
她眸若点星,肤如凝脂,巧笑倩兮,勾人魂魄。
及笄那日,父皇和母后说要送谢时初一件礼物,然后二人拉着数十个颜色鲜亮的小郎君到谢时初面前任她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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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时初公主荒唐无道,沉迷男色,当世之人实该引以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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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也以皇后之身,重新编撰《女则》《女诫》,势必不让谢时初受半点非议。
谢时初大受感动,深觉自己实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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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之身躯献祭皇陵,可保王朝千年不朽。
——
重生一次,谢时初终于明白等价交换这个道理。
只是前世的记忆太苦太痛,所以当父皇母后让她选小郎君的时候她放弃了穆珩。
然后她看到父皇、母后还有穆珩脸上的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
前世谢时初被献祭后,知情人们都觉得王朝可享千年实乃幸事。
可皇帝没事总喜欢去谢时初的寝殿看看,
皇后闲下来就会帮谢时初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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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在凡间那数载是我的劫,那现在呢?你拼死护我,以至于仙骨尽碎,修为尽失,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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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两人身份早已不同。
云卿是战神云卿,庶子是散仙明佑。
凡间种种,不过是明佑为报恩,主动成为她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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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仙魔大战,云卿率兵抵挡,危难关头明佑冲上前,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魂飞魄散前,明佑握着她的手,惯常温润的眸子中闪着细碎的光,“云卿上神,能成为你的劫数,是我千年所愿,愿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再无劫难。”
——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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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说不清。
又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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