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3 章

“姑娘,老爷回来了。”

临近天黑,廿棠终于打听了消息回来,跑得有些急,喘了两口气才继续道:“但姑娘,老爷好像不太对劲。”

梁时倦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下,狐疑看过来,“不对劲?”

廿棠左右瞧瞧,神神秘秘凑过来,“我瞧着,老爷好像是受了伤。”

见梁时倦不信,廿棠急吼吼冲过来,一边榜梁时倦整理一边道:“真的,我亲眼所见,老爷走路有点跛,还有脖子,这里,”比了比自己的脖子,“还有一道青印,像是被什么人掐了似的。”

想到自从重生后,赵书让好像确实很喜欢掐人脖子,梁时倦拢了拢衣服,“我们赶紧去吧。”

屋外大雨滂沱,即使廿棠和季酒都在给梁时倦撑伞,但等到了正厅的时候,梁时倦还是不免被打湿了衣角。

梁仲泽和李大娘子已经坐在了左右主位上,梁时倦行了一礼又自顾自捡了个位置坐下。

李大娘子见状,冷哼都已出口,后面的话却被梁仲泽的眼神制止。

梁仲泽惯来严肃的脸上此时更是冰冷一片,“沅儿,今日父亲母亲叫你来所为何事,你该清楚吧?”

梁时倦侧目看去,见梁仲泽的脖颈上确实有两块青印,随着时间流逝,这两块青印还都更显眼了些。

“沅儿,这次祠堂起火,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事情原委七皇子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梁仲泽依旧说着,只是仔细去听,却能听出他的嗓音有些嘶哑,“都是你母亲身边的苏嬷嬷,她一心觉得是你怠慢了你母亲,所以才想给你个教训。”

才将探究的眼神从梁仲泽的青印上收回,梁时倦立刻就听到这样的话,不由挑了挑眉,“父亲,你管这叫教训?”

梁仲泽也知道自己这套说辞荒唐可笑,指使苏嬷嬷放火的人是谁也不用多想。

悄悄觑了眼李大娘子,梁仲泽又继续道:“沅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梁时倦摇了摇头,好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那谁饶过了我呢?父亲,苏嬷嬷一个胆小如鼠的下人,没人在她背后指使,她怎么敢去放火烧祠堂?有人想害我姓名事小,可火烧祠堂,不敬祖宗,这事要是传出去,父亲,你说明天参你的折子会不会堆得比人都高?”

李大娘子忍无可忍,重重敲击了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梁二,你这是在威胁你父亲?”

梁时倦往后靠了靠,自然地从一旁拿过茶杯来,“我说的是事实,谁家没几个庶子庶女的?但我也没见着谁家祠堂会因为下人想要教训庶子而被烧了的。”

“你!”

梁仲泽拍了下李大娘子的手,压下李大娘子的怒火,温声道:“沅儿,这事儿是七皇子拍板定罪的,你若有异议大可以去问他。”

说到这,梁仲泽不自在地晃了晃脖子,这让梁时倦不得不怀疑梁仲泽被掐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能让赵书让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结果,也不知道梁仲泽到底口吐了几百朵莲花。

压下站在身后,因为梁仲泽偏心而愤愤不平的廿棠,梁时倦捏着手指款款起身,“既然父亲这么说了,女儿自然不好追究,只是不知道苏嬷嬷如今在什么地方?”

梁仲泽抿唇,“自然是打杀了。”

“已经杀了?”

见梁时倦这般追根究底,梁仲泽心底生疑,却还是道:“事是七皇子查的,人自然也是被七皇子留下了。”

得到这样的结论,梁时倦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苏嬷嬷在赵书让那,那么凭着赵书让的性子,肯定会以“为自己出气”为名,在她眼前,亲手将人打杀。

若是以往,梁时倦自然是极恐惧且厌恶这种事的,但放在今日这种情况,梁时倦只想说多谢赵书让有这么个怪癖。

眼下显然没有再在这里留下去的必要,梁时倦敷衍地行了礼,道了声“那我便退下了”后,带着廿棠和季酒转身回了雨幕中。

李大娘子气得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指着梁时倦的背影怒斥,“你养的好女儿,你看她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梁仲泽没回答李大娘子的话,只用手虚虚压住脖子,狠命咳了几声。

“你没事吧?那个七皇子太跋扈了,你等着,回头我就让父亲好好参他一参。”

梁仲泽仍在咳,只是那双眸子更加黑亮了几分。

李大娘子的算盘打得是不错,只是如果对手是赵书让,李大娘子真的能如愿吗?

闭了闭眼,梁仲泽回忆起方才的情形。

他听说祠堂被烧,本是想赶回府中的,却在刚出门的时候被赵书让的人拦下,强硬拉着他,将他送去了七皇子府。

然后他在赵书让的寝房门口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赵书让开门。

在见到赵书让的一瞬间,他的心头陡然跳了下。

怎么去形容那一刻的赵书让呢?

阴鸷,暴虐,眼底充斥着想要将一切都毁掉的疯狂。

于是梁仲泽知道了,今天的事大抵要按照赵书让的心意进行下去。

果然,在他对赵书让的处理结果表达异议的时候,赵书让猛地抬手,眼睛都不眨地就扼住了他的脖颈。

赵书让用的力气极大,他甚至都能听到他脖子里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相信,如果今天他不能如了赵书让的愿,赵书让真的会掐死他,毫不迟疑。

“我说过,我不会放任任何可能会伤害到阿沅的人或事。”

撑着一口气,梁仲泽道:“殿下,李慧确实不敢做出火烧祠堂的事,此事定然还有隐情。”

赵书让冷着脸,“还能有什么隐情?难不成还能是阿沅自己放火烧自己?”

说完这句话,梁仲泽就看到赵书让顿住,连带着扼住他喉咙的力道都轻了不少,最后他终于得了自由,却也因为眩晕而忽视了赵书让一刹那的不对劲。

之后的赵书让仿佛换了一个人,竟然真的同意了他的处理结果。

赵书让转变太快,梁仲泽竟然有些搞不懂赵书让究竟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老赵:隐情?什么隐情?阿沅自己放火烧自己?

老赵(内心OS):要是前世阿沅确实不可能这么做,但现在……嘶,不好说,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