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降谷零早被香绘的对话给砸晕了,这确实超出了他的接受程度了。

“天宫小姐,我现在……是需要送你去那个月峰神社吗?”

香绘不确定自己出去了米花町之后还能不能再进来,又怕自己一切又是镜花水月。至少,她想把老朋友见一面再回友枝町。

“松田、伊达班长还好吗?我想去看看他们。”

这句话似乎是触动了降谷零的又一个雷区,香绘眼看着他的微笑凝固在脸上。香绘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气氛压抑得让她不自觉道歉。

“抱歉……”既然他露出这种表情,松田和伊达大概也是殉职了吧……

“不,你没必要道歉。我会让我的下属风见裕也给你安排住处,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他提。”降谷零式的心软,他对朋友一直都很好。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降谷零对自己照顾得都很好,大概是出于对hiro的爱屋及乌。

白色的马自达RX-7 FD3S在米花大桥上平稳开着,速度只有六七十迈。

香绘想到他们以前把鬼塚的车差点开报废,修了很久又写了好久的检讨,不禁低笑。

降谷零这辆车,跟鬼塚那辆一模一样。

不过鬼塚那辆也是一个牺牲的前辈警察的女儿寄放在他那里的,是很珍贵的遗物,这五人胆子还真是大。

当时萩原还一直跟hiro和降谷安利这款车,看来只有降谷吃了他的安利。

越想越落寞的回忆。

香绘以为降谷零不会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了,中间经历了对她来说极其漫长的平静,但降谷零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了。

“松田三年前在摩天轮上被炸弹犯炸死,班长一年前出了车祸,他女朋友也上吊自杀了。”尽管他说这话时的口吻是平静的,但香绘觉得他的情绪像海面下的冰川,很磅礴的那种难过。

香绘只觉得真的好冷,像被浸泡在冰冻的河流里,不然她怎么会从头到脚冷入骨髓呢。

“最近我有事情忙,你想去墓园看他们可以联系风见。一会我把你送到米花塔公寓楼下,风见会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降谷零的声音很平和温柔,他很迅速地把情绪给收起来了,也在不经意之间安抚了香绘的心情起伏。

香绘知道他这是在习惯性地对她防备。

直到刚才,她对降谷零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和警校那四年多的时候。那时降谷零是一个认真到有点古板的超级优等生,是一个还在经常和松田拌嘴打架的幼稚鬼。

香绘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安排好这些事的,事无巨细,井井有条。五人组里唯一还活着的降谷零,居然成长成了今天这样的模样吗?

恍惚之间,香绘只觉得降谷零身上有其他四人的种种痕迹。

唯一不变的,大概是他对朋友的珍视和对正义的追求吧。

“Hiro的手机我已经寄给他哥哥了。由于一些不能告诉你的原因,他不像松田他们一样有墓地,你不能去看他了。对不起。”

香绘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风见裕也在公寓楼门口站得笔直,香绘看到他和车内的降谷零轻轻点头示意。

“风见先生,初次见面,你好。”

风见裕也的视角下,这就是上司在给一位看起来关系匪浅的女性安排住处。他垂眸看站在自己对面含笑而立的香绘,仅仅瞥见一眼就错开了眼神。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类。怎么可以有人长成这样呢?

降谷先生这个现充真的是人生赢家了吧,平时除了卧底,打工以外,居然还有时间做饭、滑雪、打网球?而他只是打游戏的宅男……现在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性疑似是降谷先生的女朋友……

不过游戏里的rei酱真的好可爱哦,每天缠着他喊裕也先生~肯定是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跟他上司这个零绝对不一样!

“风见先生,风见先生!”打完招呼的香绘等着风见回应她,但随即就看见对面的男人正在神游,叫了几声都听不见的那种。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靠谱……

“啊!对不起对不起,天宫小姐,我按照降谷先生说的都为你安排好了。”看来这位先生已经回神了,边道歉边带着她一起上楼看住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香绘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努力记住地形。

这也是hiro教她的,到了现在早已成为她类似于肌肉记忆一般的存在。

有一次她在北海道录节目,住的酒店着火了。那时她因为连续几天都在连轴转,一有机会回房间休息就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警报声和外面人群的尖叫。

香绘是被烟熏醒的。手机里传来hiro焦急的声音,“香绘,快醒醒!香绘!”

“hiro……”手机那头的男人松了口气,转而让她把摄像头对着房间内部,指导她拿出了防毒面具和缓降器。

房间里的广播也在提示,还未通过消防通道逃生的房客,可以使用客房内部的缓降器进行逃生。

“外面烟很大,已经有很多飘到你房间里了,千万别开门。把床单浸湿堵住房门的空隙,用湿毛巾捂住自己口鼻,再用缓降器下楼,我以前教过你的,别怕。而且我知道你这次的楼层比较低……”

“别害怕,我在。“

这几个字让香绘眼睛酸涩,不是烟熏的,是想哭的感觉。

这次终归是有惊无险。

每次在外入住的时候,她都会给hiro拍她房间的图片,好像hiro在她身边陪着一样。这次也不例外。

香绘想起睡觉之前,她跟hiro打电话分享了很多琐碎的事情,比如酒店早餐的煎蛋好难吃、一起录制节目的那个男偶像真的好讨厌之类。也兴冲冲地给hiro做计划,跟他说北海道的雪真的很漂亮,下次要和hiro一起滑雪!

Hiro永远在温柔注视着香绘,这样的习惯救了她。

Hiro很快就赶来了北海道,在看见香绘的一瞬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环抱她的手在不自觉地用力,香绘被抱得有点喘不上气,但偷偷地笑了。

他的怀抱是令人心安的温暖。香绘能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他在哭。

生活中处处是hiro的痕迹。

“降谷先生说,您要是想去看松田先生他们,可以立刻带您去。也提前买了白花可以让您摆放祭奠。”降谷零和风见裕也真的把一切安排得都很有条理。

香绘对着风见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我想现在去,麻烦你了。”

松田、萩原、伊达都在一个墓园。娜塔莉没有和伊达在一起。

来的路上香绘已经知道,娜塔莉的父母也早已去世。她的老师误以为是伊达班长抛弃了她,娜塔莉才自杀的。老师后来绑架了一个名字发音相同的刑警,又知道一切都是误会,最后老师也选择自杀了。实在是命运弄人。

伊达墓前摆了好多根牙签,也许是降谷零放的。香绘又在上面摆了一包,这是她来米花町之前就放在包里的,感谢他一直以来照顾hiro。

香绘在松田墓前摆了几包他以前常抽的MILD SEVEN香烟,在萩原墓前摆了一个汽车模型。

再见,朝着自己的使命笔直前进的你们。

安静地长眠吧,我收不到信息的朋友们。

我会努力回到过去找答案的,一定。香绘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也许等到樱花再次盛开的时候,我们会在樱花树下重逢。

风见载着她去友枝町,香绘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害怕。

风见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主动提起话题,“降谷先生说您是艺人,那您应该对于这方面很了解。我最喜欢的女明星就是冲野洋子,真的很漂亮很有活力!”

这涉及到了香绘的知识盲区,她用手机迅速查了下。冲野洋子,22岁,偶像组合出身。还顺便查了查自己,依旧是查不到。

“藤峰有希子超厉害的,但她20岁结婚以后就不演戏了,我只能看看以前的录影。“

说到熟人时香绘明显振奋了。风见裕也用余光扫了一眼,见她感兴趣,决定继续这个话题。

“工藤宅在附近,要去看一眼吗?不过她肯定不在这里,她和工藤优作先生一起在洛杉矶。”

香绘摇摇头表示拒绝。前辈很明显是在和她先生一起躲催稿,他们俩一定在四处游玩,她现在去没任何意义。

多罗碧加乐园、米花美术馆、米花博物馆、米花中央病院、米花神社、米花警察署、堤无津川……一路上,曾经很熟悉的地点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很感激降谷零的细致温柔,这相当于在把她送回友枝町之前,再带她环游米花町一次。

香绘说话的口吻异常认真,她盯着风见裕也道:“麻烦你帮我转告降谷先生,五瓣樱花即使只剩下一瓣,来年也会继续开放。”

月峰神社的樱树有特别的力量。

香绘虽感知不到,但曾经看见小樱被吸进这个树里。桃矢说小樱在树里看见了刚搬来友枝的他自己。

小樱是魔法少女,她姐夫木之本藤隆也可以看见抚子姐姐,桃矢则更是厉害。这一家子该不会是什么魔法世界的主角吧。

“你来了。”一如既往的沉静声音,是不用她提前发消息,就能知道她何时会来的桃矢。这个孩子真的非常可靠。

桃矢身旁站着一位红发红瞳的神秘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铃。香绘知道,这想必就是观月歌帆了。

观月歌帆微笑着向她走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巧合,有的只是必然。”

“这个铃可以让你回到过去,直到那个世界的时间与现在一致。”

香绘心神一动,正欲开口,不远处的观月歌帆似乎是已知道她心中所想,弯了弯眼睛,“天宫抚子小姐的命运线是无法更改的,她还是会病逝。你所能更改的,都只有另一个世界。”

她特意把姐姐称为天宫抚子这个本名,很明显也是知道自己不喜欢抚子前面冠上木之本这个姓。

另一个世界?米花町吗?这时香绘还不懂观月歌帆这番话的深意,她不懂两个世界的交错与融合。

这棵樱树枝繁叶茂又生机勃勃。香绘把手放到樱树上面,手掌轻抚树干表面的粗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樱树吸进去。

她吐出浊气,扬起笑容。

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就像小樱一直说的那句无敌咒语一样:“一定会有办法的!绝对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请多多支持作者菌吧~~~一起来跟hiro小猫咪进入柯南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