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政哥做了秦王之后, 遇到的几次刺杀,元圣便去磨上清圣人,“师伯, 政儿好歹也是你弟子,你这做老师的, 总该给他弄些防身解毒的东西吧?”
什么天蚕丝背心、金精护心镜,还有避毒珠避水珠避火珠,那不都得预备齐了?
化成姬老先生的上清圣人捋着胡子,只觉得脑瓜子疼。
他试图跟小太乙家的这只小狮子讲讲道理,“他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人物,不经历点波折哪里能行, 若是叫他一生顺遂, 他也就不是他了!”
元圣眼睛瞪起来了:少胡扯!
要按您那么说, 龙凤麒麟三族首领,波折贼多,巫妖二族大能, 一生皆不顺,他们应该成就非凡了吧?
结果现在呢?早就灰飞烟灭被世人遗忘了!
苦难不能成就任何人!
就看师伯您,经历了一场封神, 够波折了吧, 成就什么了?
上清圣人:……
大胆!有你这么笑话你师伯的嘛!
元圣才不怕他瞪眼睛,“再说了,我又没说叫您帮着政儿规避那些刺杀吧?我只不过是想叫他多些自保能力罢了, 又有何难?”
小少年气鼓鼓地,大眼睛水汪汪的, “师伯不给就算了, 我去找我家仙君要, 一来一回,总能赶在政儿归秦前给他准备好!”
上清圣人只好把这崽哄回来,“准备啦准备啦,政儿是师伯弟子,跟悟空他们都是一样的,如何能不准备!”
老先生手里捧着一枚水滴样的玉石,晶润剔透,碧绿的颜色,瞧一眼就生机勃勃,“只要我帮着政儿融到他紫府神宫之中,但有遇险,便会护他周身!”
元圣眼睛一亮,“能防刀剑箭矢?”
能!
“能避水火?”
能!
“能解毒?”
能!
结果元圣道,“师伯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我觉得你在骗我!!”
上清圣人呵呵一笑,“要是以后他还跟原来似的,胡吃乱塞什么仙丹金丹,那这珠子可是救不得多久!”
哦。
对啦!
元圣一拍手,“师伯你再叫政儿些基础化学吧!”把那些铅汞等金属的毒性都跟他说说,还有基本的化学反应,现在的方士就仗着那些东西不被世人所知而到处骗人。
上清圣人幽幽地道,“那我要不要教他如何制造火药?”
行呀!
“炼钢?”
可以呀!
“如何制作纸张、玻璃、香皂?”
元圣眼睛亮的跟小灯泡一样,一拍手,乐得嘴巴咧到后脑勺,“师伯,您可真开明!我瞧您这一年,只给政儿讲地理历史政治这些玩意儿,就是不教他化学物理还有数学,我还以为您打算给政儿教成个文科生呢!”
“生物也让他学一点吧要不?”至少生理卫生咱得学一学啊,优生优育咱得懂啊,是吧?
可惜政儿分身乏术,要不然,等他再大一点,人体生理也教他一教……
上清圣人一脚把这异想天开的小狮子给卷了出去!
走你!
他是培养千古一帝,不是教百科全书!
学那么多,是想累死他小弟子嘛?
元圣坐在廊下,靠着上清圣人的房门,嗷嗷地道,“师伯我错了,我不鸡娃了,但是那东西你别收回去呀!”
悟空好奇地凑过来,“师兄,什么鸡娃?”
元圣哼哼唧唧,想了想道,“师伯想养鸡仔做娃!”
悟空:啥?他耳朵不对劲儿还是师兄耳朵不对劲儿还是他师父出问题了?
他身后政团团冒出来,一脸震惊,“所以
说,老师真的是鸡精?”
……这笑话好冷!
元始想说他师伯是味素,但是想想刚惹了圣人生气,还是别开口了,因此咬紧牙关忍着笑,没开口。
悟空笑得肚子抽筋,全然是因为他师弟的异想天开:“傻瓜啦,都说了师父不是了!”
上清圣人在屋子里咬牙切齿,“都给我滚进来!”
由大到小,一人屁股挨了一记。
师伯打得一点儿也不疼,元圣毫不在意。
悟空是个小皮猴儿,从小到大不知道挨过多少记爱的教育呢,根本不怕,猴儿在他师父身上粘人,“师父,别生气嘛~~悟空再也不敢了~~”
师父胡子都给揪起来了,也不为所动!
政团团倒是第一次,摸着屁屁脸红红的,有点羞赧。
元圣把政团团抱过来,教他道,“虽然这是亲昵的表现,但是咱们不跟师伯他老人家学,体罚不对!”
“体罚伤害小朋友自尊心呢,是不是?”
政团团把脸埋在师兄怀里,腮边的肉肉给压成个扁扁的糯米团,小少年低头看见了,忍不住又上去“啾”了一口!
好吃!
元圣哇哈哈地道,“把政儿一口吃掉,吞到肚子里!”
政团团就被他老师一把抢回去了,“少吓唬我弟子!”
哼~
元圣拉着被嫌弃的悟空开溜,临走从门缝往里看,见上清圣人摸出那块儿水滴样的玉石,托在指尖,融到他政哥眉心里去了。
真棒!
只不过,有了宝物护身也不够,元圣便央求着师伯早起教他们几个一起习武。
主要是政儿学学打拳,练剑啊之类的,身手灵活些,总比一招一式也不会强吧?
上清圣人一想,这倒是没那么卷,也不鸡娃,他自己是用剑的,就想了一套凡人可用的剑招剑法,教给孩子们。
远在咸阳的异人看着镜子中手拿小木剑,一板一眼练习剑招的三头身幼崽,心里爆哭:他他他,他训练了一天了,真的好累好累,浑身酸痛,一点都不想动了呀!
政团团满脸严肃,“父亲不要推诿啦,每日吃一根肉干,不会那么难过的,我知道呢!”
想了想,狠心崽道,“一根不行,父亲吃两根吧!”
“我在里面装了好多,足够父亲吃的!”
嗷!
昭襄王五十一年,这一日,秦昭襄王于秦王宫内,召掌管咸阳卫戍军的将军嬴摎来,笑着问他道,“卿之军队,训练的如何了?”去年王龁久攻邯郸而不下,致秦军大败,秦王怒而赐死不肯出征的白起,今年便打算遣嬴摎出征,再伐赵国!
嬴摎忙抱拳道,“回禀王上,大军气势恢宏,早已整装待发,就等王上发令了!”
秦王一拍膝头,哈哈笑道,“如此,则吉日,出征去吧!”
嬴摎叩头道,“臣遵旨!”
只是……
嬴摎抬起头来,略有迟疑。
秦王见了,笑着道,“不知将军可有何为难之处?但说无妨!”
为难的,倒是没有,只是王上,您是不是忘了,“公子子楚,还在我处,此次出征,公子也要随我等去吗?”
子楚,便是异人回到咸阳后,为了讨好父亲安国君正妻华阳夫人而改的新名字。
哦……
这个倒是真给忘了。
秦王捋捋胡须,皱眉问道,“子楚在你处,可守军纪?训练可还勤勉?有无躲懒之处?”
嬴摎连忙道,“那倒是不曾,而且公子每日训练完毕,回到寝帐,不是读书,便是练剑,总比别人晚睡!”
秦王“哦”了一声道,声音淡淡,“那他可曾晚起?
或是白日里悄悄躲起来偷懒瞌睡?”
王座之下的安国君悄悄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被你祖父罚了,那就挨着吧,你爹我也救不了你啊!
嬴摎却笑了,又抱拳道,“王上放心,倒不是臣为公子隐瞒开脱,公孙精力旺盛,非是旁人所能及,日日训练完成得都极好,臣手下之兵多有不及!”
安国君悄悄地长长地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把胸脯挺起来了!
秦王扬了扬眉,笑道,“既如此,那便叫他随你一起出征吧!正巧打赵国,也叫他出口气!”
啊!
不可啊!
安国君连忙站出来,“父王,子楚之子政,还在邯郸为质,若是子楚随着嬴摎将军出征,被赵国知道了,恐对政不利呀!”
刀剑无眼,他好不容易定下的继承人,还是顶有出息的,可不敢丢去战场上啊!
秦王哼了一声,“慈父多败儿!”
安国君缩了一缩,还是拜了下去,“儿臣还请父王三思!”
秦王不置可否,挥挥手叫安国君滚回去,问嬴摎道,“卿观子楚,可得用?”
嬴摎心说大王您这不为难人么?
说得用,那是真的用,但是安国君能高兴?
说不得用,那臣不得罪子楚?
这……
他在这里支支吾吾的,秦王不耐烦地道,“宣子楚,问问他自己意思!”
改名子楚的异人来在秦宫,听闻秦王问讯后大喜,“禀王上,臣愿意随军出征!”
安国君回头瞪他,叫秦王丢了只毛笔在身上,“你瞪他做什么!他既有胆气,你还要把这胆气消磨没了?”
安国君讷讷,“父王,儿臣也是担心孙子!”
秦王奇道,“难道你是说,寡人不担心孙子?”
安国君立时跪地道,“儿臣不敢!”
秦王又问子楚,“你可担心你儿子在赵国因此受难?”
子楚想了想,直言不讳,“担心!”
“那你还敢去?”
“我若不去,是我怯懦,赵国更敢欺他,但若我这个做父亲的,带兵攻克赵国城池,又有哪个敢碰他一根汗毛!”
秦王一拍桌案,“好!这才是我的好公孙!既如此,你便随军出征去吧!”
子楚拜倒在地,“多谢祖父!”
安国君瞅着他儿子,真是又骄傲,又闹心。
子楚也是这么想的,看着自己儿子,无奈地解释,“为父就要出征,大小事忙得很,属实没时间了!”
政团团抱着胳膊,气鼓脸,“如今不仅有文课,还有武课,父亲落下一日,便累积一日,以后再也补不齐了!”
子楚颇有一种自己成了后进末学的惭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