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脑海里闪过那个被希欧多尔拖进去的梦, 另一只手大力地把希欧多尔缠上来的触手拽下来,几根捆在一起打上死结,恶狠狠地说:“梦里也不可以!不许做梦。把那些乱七八糟的, 从你脑袋里删除!”
那些触手刚被打上结就自动地解开了, 希欧多尔委屈又可怜地看着他,说:“阿阵你先睡觉吧。”
却见琴酒没有动, 手也没有动, 似乎在等他承诺,希欧多尔只好艰难地点点头:“好……我努力。”
琴酒这才慢慢地松开手, 准备重新躺回被窝里睡觉。
希欧多尔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被琴酒捕捉到了,他强忍困意,质问:“又怎么了?”
希欧多尔的触手纠缠在一起,他为难地说:“阿阵,我做不到,我没法把那些从我脑袋里删除, 我的记性很好。”
……手机不是个好东西。琴酒闭上眼:“闭嘴,我不想听。”
希欧多尔安静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开始犯困, 感受到琴酒还没睡着,他试探地用触手戳了戳琴酒。
“阿阵……”
希欧多尔的声音像鬼一样飘来, 虽然琴酒还没睡着,但这并不阻止他升起了要把希欧多尔掐死的想法,压住浓浓的困意:“说。”
希欧多尔怯怯地说:“我好困, 想睡觉, 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做梦。”
是, 好像是不能让这家伙做梦, 他的梦有古怪……琴酒轻微转动了一下大脑,然后在彻底陷入沉睡前采取了行动。
他眼睛都没睁开,掀开被子的一角,流利地把希欧多尔踹了出去:“自己去墙边站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希欧多尔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听话地站到了墙边。
但站在墙边也没法抵挡困意。
希欧多尔以前是不怎么需要睡觉的,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遇到黑泽阵后,他的作息就逐渐和黑泽阵的接近了。
希欧多尔琢磨着两者之间的关系,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逐渐弯了下来,头像钓鱼一样一点一点低下,偶尔惊醒告诉自己不能睡,猛地抬头。
一段时间过去,他终于扛不住了,慢慢地像融化一般变成了原形,他以原形趴在地毯上,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实在是撑不住,睡死了过去。
希欧多尔趴在地毯上也睡得很香,却没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琴酒意识到了。
因为他睡得好好的,原本应该一夜无梦,平稳地睡到天亮时,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换,他来到了未知的空间。
梦里的空间似乎是无限大,远远看过去看不见边际。
没有边际的空间中间,躺着一只怪物。
怪物非常巨大,浑身都是黝黑色的,乍一眼看过去数不清有多少根触手,那些触手没有规矩地把怪物环在中心,琴酒只能看见那些粗大的触手上布满吸盘,还有些有着倒刺。
他知道这是希欧多尔真正的样子,巨大,带着毁灭的气息和强大的力量,轻轻一动就能推倒好几面墙。
有那么一瞬,琴酒不愿承认他脑袋里想的居然是,还好希欧多尔平时不会显出本体。
如果真要显本体,那那些触手未免恐怖了点。
琴酒移开视线,还是觉得希欧多尔人形或者小只的时候更讨喜一点。
等等!
琴酒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琴酒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甚至感觉自己要不会走路了。
他只想破口大骂,然后把罪魁祸首希欧多尔千刀万剐。
希欧多尔的
购物车里,也没放女仆装啊!
不对……这是有征兆的,琴酒脸一黑,想到了在被卸载软件里看到的那些【制*の誘*】,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制服控!
这是梦这是梦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
如果手边有枪,琴酒定是要对自己来一枪让自己清醒,但现在没有,他甚至想掐自己一把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出去后他一定要给希欧多尔一整个弹匣的子弹。
就在他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升起的不久,他忽然发现手上一重,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想象落在了手上。
是一把狙击枪。
琴酒扬了扬眉毛,迅速地检查了一遍这把突然出现的狙击枪。
是他熟悉的款式,熟悉的感觉。
所以说这个梦,他也能操控?
琴酒遥遥地看了远处的希欧多尔一样,若有所思,会出现狙击枪而不是□□的原因,是因为射程太长了吗?
为什么不给他加特林。
琴酒等了十秒,手里还是狙击枪,没有变化,他撇撇嘴,怀疑是因为梦的主人——希欧多尔没见过加特林,所有没法给他变出来。
废物。
琴酒没有立刻去动用这把狙击枪,他一脸嫌弃地盯着身上的衣服,集中注意力在脑海里重复:换一件换一件换一件。
大概过了十秒这样,他的念头成真了,一眨眼的时间里,他身上的女仆装消失了,变成了简洁的……
白衬衫和西裤。
琴酒差点把牙咬碎,他愤怒得几乎要发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举起了那把没有消失的狙击枪,对准远处还在沉睡的希欧多尔就开始放枪。
希欧多尔是被身上轻微的刺痛吵醒的。
或者说没醒,只是在梦里有了点意识。
他在睡梦中嘟嘟囔囔,以为是蚊子或者别的什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十八根触手疯狂挥舞想要把蚊子赶走。
说起来,是什么这么香?
希欧多尔闭着眼,鼻子嗅嗅,感觉身边有很香的气息。
好想吃。模糊的念头闪过,触手飞了出去,把那个很香的生物卷了过来。
“希欧多尔!”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希欧多尔一个激灵,睁开眼,然后就看见自己的触手卷着琴酒,触手尖在琴酒身上狂蹭。
还是穿着衬衫的阿阵。希欧多尔呆滞地看着,触手尖完全不受控制地把琴酒从上到下蹭了个遍。
啊啊啊啊啊!我一定是在做梦!希欧多尔在心里尖叫,猛地站了起来——他醒了。
希欧多尔睁开眼,看见面前是熟悉的地毯和卧室,松了口气。
我就说,我果然是在做梦。
希欧多尔舔舔唇,感觉这个梦真不错,他把头埋进触手里,准备再睡一觉,希望能回味一下刚才的梦。
可是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他身体就悬空了。
他被琴酒一整个提了起来,那双绿眼睛里满是怒气,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我不是让你,不要,做梦吗!”
希欧多尔被吓得一缩,一时没想到发生了什么,只想到自己确实是睡着做梦了,仓皇地解释:“我,我太困了。”
琴酒拎着他,看了眼时间:“很好,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你睡够了。”说完这句话,他粗暴地把手机塞进希欧多尔的触手里,大步地冲出卧室,冲到家门口。
开门,抬手,扔。
希欧多尔“吧唧”一下落在地上,脑袋还是懵的,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希欧多尔迟钝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但这一次……好像升级了,已经不是被赶出卧室了,是被赶出家门了。
希欧多尔坐在地上发呆,触手捏着失而复得的手机。
他慢吞吞地打开来看了眼,很悲伤地发现小软件没有了,购物车也被清空了。
说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被丢出来。
希欧多尔陷入沉思。
然后他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等等,他的梦……不会又和阿阵的连通了吧!
希欧多尔匆忙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里都发生了什么,那是他的梦,就算是他自爱沉睡,梦里的一切也会被记录。
回忆完了。希欧多尔全身变得粉红,晕乎乎地坐在那。
坐了十分钟,他变成人形,打开手机,很坚定地重新往购物车里加了点什么。
看了眼时间,他感觉琴酒一时半会不会放他进去,侧耳听了一下,琴酒好像回到床上躺着了。
他觉得自己干坐在这里也不太好,于是给琴酒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出门去买菜了。
说起来,阿阵会把手机一起扔出来,估计就是想让他出去买菜的吧。
这么想着,就看见手机里来了回信:【买鱿鱼回来,烤着吃,再买点章鱼烧。】
希欧多尔赶紧记下,心里还有点纳闷,他居然不知道阿阵喜欢吃这个。
不过也好,正好回来也中午了,他可以钻进门,然后做好饭等阿阵醒来。
然后就是下午,晚上。
希欧多尔在心里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满怀期待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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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琴酒难得提出要吃什么,希欧多尔今天走得比较远,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哪里有卖。
结果刚买完出来,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感,还有……炙热的光环和猛地变复杂的气味!
希欧多尔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了在附近餐厅里坐着吃饭的工藤新一,雪莉,还有几个小孩。
强烈的注视感来自灰原,她正隔着玻璃窗盯着希欧多尔。
希欧多尔微微惊讶了一下,想起自己在雪莉身上放的魔法还没解开,心想正好。
于是他冲灰原笑笑,比划了一下,示意去没人的地方说话。
灰原犹豫了一下,这时正好他们所在的餐厅传来一声尖叫,工藤新一飞快地跳下椅子冲了出去,那几个小孩也是,只剩下雪莉坐在那,她无奈地对着希欧多尔点点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灰原走到他面前,眉头微皱。
希欧多尔心想雪莉变小了也是雪莉,有点遗憾自己并不是她真正的朋友。
“我出来给他买菜和买小吃。”希欧多尔举了举手上的章鱼烧,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把自己那份递给雪莉,“雪莉,你要吃吗?”
灰原摇摇头:“不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希欧多尔坚定地塞给了她:“我只是正好路过。我看你们都还没开始吃就出事了,吃吧,我可以吃阿阵的那一份。”
灰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她想了想,说:“我现在是灰原哀了,不要叫我过去的代号。”
希欧多尔点点头,看她开始吃了,才问:“那灰原,既然见到了,我还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灰原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希欧多尔开始了:“灰原,你和阿阵以前很熟吗?”
“有多熟啊?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你?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怎样才能让阿阵也这么在意我,像追杀你一样追杀我啊?”
灰原吃进嘴里的章鱼烧,突然就不香了。
她干巴巴地说:“被追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脑子里除了琴酒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绝对是她见过最恋爱脑的家伙!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为什么这家伙喜欢的偏偏是琴酒呢?
但最后她还是一一回答了。
希欧多尔听得若有所思,他非常感谢雪莉,感受到餐厅那边似乎要结束了,他有点念念不舍,他还是很想和雪莉成为朋友的,就是不知道阿阵给不给。
“对了,最后问一个问题,小哀。”希欧多尔都站起身了,又蹲下去,在灰原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灰原猛地退开了,脸色涨红:“你,你为什么会想到来问我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啊!”
希欧多尔也有点委屈:“因为我只有你可以问嘛,小哀那么聪明,我感觉你什么都知道。”
他其实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和他一样刚成年的雪莉好像不太合适,但……这不是正好遇到了吗。
灰原看他的样子有点可怜,努力想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告诉他:“大,大概是工作压力大?就是,可能是因为组织的事情太多了,他平时就已经很累了,没时间。”
希欧多尔感觉她说的有道理,组织给阿阵的任务,好像是挺多的。
没法再多说什么了,希欧多尔感觉到了工藤新一在靠近,于是匆忙解除了灰原身上的魔法,顺带模糊了她的记忆,急急忙忙地就跑了。
如果阿阵允许的话,他下次会堂堂正正地来和灰原做朋友的!
等到柯南走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灰原一个人站在没人的角落,手里捧着盒快吃完的章鱼烧,表情有点茫然。
“灰原,你怎么出来了。”柯南奇怪地问。
灰原把最后一个章鱼烧吃掉,把盒子扔进垃圾桶,回答:“有点饿了。”
“你怎么想到买章鱼烧?”柯南有点惊讶,“按照这个队伍长度,应该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灰原思考了两秒,回答:“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gay给我的,我还和他聊了点感情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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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多尔自然不会知道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他回到家的时候,琴酒已经允许他进去了,希欧多尔放下菜篮,把章鱼烧塞给琴酒,凑到他身边告诉他:“我出去的时候遇到雪莉了。”
琴酒刚要去插章鱼烧的手一顿:“你和她聊了什么?”他气还没消,本准备好好教育这小子,却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希欧多尔诚实地回答:“和她聊了点感情问题。”
琴酒充满怀疑地重复:“你和雪莉聊感情问题?她知道你是谁?她愿意回答你?”
“我用了一点魔法。”希欧多尔说。
琴酒明白了:“你问了什么。”
希欧多尔把问的问题都复述了一遍,顺带把灰原的回答也说了一遍。
一边说他还一边仔细地观察琴酒的情绪变化,想知道灰原说的究竟可不可行。
“还有一个问题。”希欧多尔停了下来。
“什么?继续说。”琴酒示意。
希欧多尔的触手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琴酒的腰上,试探地摩擦了一下,琴酒缩了下腰,放下章鱼烧的盒子,把他的触手抽了出来。
希欧多尔小声说:“我,我问她为什么你不愿意每天和我做。”
琴酒手上的力度猛地收紧,他死死抓着那根触手,抓着竹签的手危险地悬空,即将落下。
“她怎么说。”琴酒咬着牙问。这小子,真敢问啊。对于这个问题,他自己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她说你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希欧多尔认真地回答,然后更加认真地问,“阿阵,小说里的总裁好像都很闲,我把BOSS的位置抢过来给你做怎么样?组织BOSS应该和总裁差不多?这
样你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