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景庭向来博爱

兰泽不知道自己前一天在谢景庭怀里哭了半天, 他一直缠人,被常卿抱走的时候还一直在扯谢景庭的袖子。

前一天被喂了醒酒汤,兰泽醒来的时候没有太难受, 他自己洗了把脸,睡着之后的事情全都不记得。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常卿给完他点心,他抱着柱子睡着了。

好像梦到了谢景庭。

兰泽这般想着,他早就把自己的小包子收拾好了,都是一些他要带走的东西, 但是早上没有人来接他。

他出门问了侍卫,谢景庭不在, 不知又在何处忙, 谢景庭好像一直都很忙。

兰泽见到谢景庭是在两日之后,两日之后他便要去国子监了。谢景庭还没有送走他,还要送他去国子监, 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隔了三日再见到谢景庭, 他的东西收拾好,腿脚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差不多能走路。

常卿把他抱上马车,他坐在角角,扫见谢景庭腰际, 那里还挂着玉牌, 可能是刚从城外回来。

“督主要送奴才去念学吗?”兰泽这般问, 他仔细地瞅着谢景庭,谢景庭应一声, 温和的视线扫过他唇角处。

兰泽注意到谢景庭眼下有很淡的鸦青, 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谢景庭对他道:“兰泽在国子监里乖一些, 有事便写信。”

兰泽哦一声, 他算算日子,阮云鹤已经从诏狱出来,只是还没有去上课,若是上课了,他还要面对阮云鹤。

他烦恼的事情好多,原先这些要讲给谢景庭,知道谢景庭打算把他送走之后他就不打算讲了。

“奴才知晓了。”兰泽说。

谢景庭过了好一会问道:“缺银子可以跟常卿说。”

兰泽瞅一眼又瞅一眼谢景庭,以往谢景庭没有提过这一句,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大清楚谢景庭在想什么,谢景庭比他聪明的多,他弄不明白。

兰泽到国子监的时候磨磨唧唧不大想进去,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马车还在原地停留,透过车窗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谢景庭在马车里能够看到兰泽慢吞吞的动作,小孩上个学似乎不大情愿,那一双清澈的眼带着几分依依不舍,几乎要动摇人的心神。

没一会,那道身影转过来,兰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马车前。

略低的嗓音传来,兰泽小声问,“督主下次还会过来接奴才吗。”

谢景庭回复道:“若是在京中便过来。”

这算是一句保证了,兰泽瞅谢景庭两眼,眼眸亮起来,应了一声之后蹦蹦跳跳地进去了。

兰泽并没有高兴太久,他的高兴从碰到阮云鹤戛然而止。

通常晚上的课阮云鹤不会过来,但是今日阮云鹤过来了。

阮云鹤和齐星宇一并被关进诏狱,兰泽觉得并不怪他,他当时什么也没做,但是保不准阮云鹤会迁怒于他。

当时他赌气走了,阮云鹤表情看起来好吓人。

“看看这是谁……兰泽还用来上学啊?今日怎么未曾让贺大人送你过来,督主知不知道你在国子监已经另谋出路。”

齐星宇和他的位置只隔了一条走廊,这话是讲给他听的,当时贺玉玄带着他走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微妙之处。

兰泽不想搭理齐星宇,他坐在阮云鹤前面,阮云鹤视线正落在他身上,他没有转头,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略微强烈,像是一道薄薄刀刮在他身上。

一整堂课,兰泽如坐针毡,一到钟鸣声响起,他立刻起身,没等他起身,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齐星宇把他按了回去。

“兰泽,先别走啊,上次的事还没完呢,你好歹要给世子一个交代。”

兰泽肩膀处传来疼痛,他抱着自己的书册,看了一眼周围,周围的同窗窃窃私语,但是大多只是看一眼便走了。

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一道阴影落下来,兰泽下意识地看向阮云鹤,眼睫略微颤了颤,“奴才要给世子什么交代。”

“是你们告诉我有文谍,被抓了也和我没有关系。”

齐星宇还按着他的肩膀,随意地问道:“那你和贺玉玄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爬了他的床……谢景庭知不知道你这般到处勾引男人。”

兰泽还不知晓前几日他被贺玉玄抱着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此事私底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他闻言略微睁大了一双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胸腔里涌上怒意,这般的话为何能张口就来,他何时勾引过人。

“奴才的事和齐公子有什么关系。”

兰泽知晓齐星宇这般问都是阮云鹤的意思,他想起来阮云鹤那日冒犯他,他都没有同阮云鹤一般见识,为何阮云鹤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烦。

他心底好似有一团东西在堵着,气闷道:“奴才勾引别人又如何,不关齐公子阮世子的事,若你们看不顺眼找先生告状便是,你们两个不是最擅长在背后告状了吗?”

兰泽黑白分明的眼珠倒映着齐星宇的面容和阮云鹤的侧脸,这一番话出来,郁气勉强散了几分。

“兰泽,你说谁喜欢告状……再说一遍。”

齐星宇没质问完,一旁的阮云鹤深褐色的眼珠映着兰泽,气息冷了几分,在一旁沉默着开了口。

“你让他碰过了?”

兰泽气的脸上红了一片,他有没有被别人碰过关阮云鹤什么事。阮云鹤的口吻好像他是他的什么人一样,明明他们俩如今八竿子打不着。

“碰过又如何,我们两人年少相识,在我十三岁时便和他亲过了。奴才想与谁亲近便与谁亲近,世子哪来的立场管奴才?”

兰泽情绪上头时口不择言,一直积攒的怨气爆发,忍不住道:“世子少管奴才的闲事,当心奴才告诉督主。”

阮云鹤似乎很在乎自己在谢景庭心中的形象,不然也不会上次回来之后便不再搭理他。

外面天色已黑,讲堂里的气氛简直降到了冰点,兰泽抱着自己的课业准备起身,他方起来,被阮云鹤大力握住了手腕。

兰泽手腕再次遭殃,阮云鹤看起来风光,实际上是个武夫,一有不顺心便会用力气说话。可恨兰泽打不过他,不然他一定要先把阮云鹤揍一顿。

“世子,松手。”兰泽有些生气,他看着阮云鹤,嗓音没有什么份量。

“哪里让他碰过了。”阮云鹤从上往下的打量他,目光掠过兰泽的嘴巴和锁骨。兰泽唇色很红,比花枝还要娇艳,身形清瘦锁骨凸显出来,线条流畅宛若冷玉。

兰泽被阮云鹤打量的视线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略微向后,“世子,你放开……”

“为何世子这般在乎奴才有没有被其他人碰过……难不成世子喜欢我。”

兰泽这般问出来,他嗓音很低,眉眼抬起来,察觉到阮云鹤动作略微停顿。

“若不是喜欢我,不必再问奴才这种问题,奴才不归世子管。”

兰泽趁着阮云鹤不注意立刻挣开了人,他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方才抱着的书册掉在地上,他自己捡了起来。

讲堂里灯灭了,外面的走廊上烛灯亮着,阮云鹤的表情略有些难看。

兰泽捡了书册立刻跑了,他出去的时候手还在抖,一瘸一拐地离开讲堂,路上脚腕略有些疼。

当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为阮云鹤的事情担心,兴许是他那一日的质问起了效果,阮云鹤接下来没有再找过他。

他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兰泽不敢将此事告诉谢景庭。谢景庭已经打算把他送走了,何况这兴许只是小事,毕竟他没有受伤,只是被为难了一番。

这般想着,直到他某一日照常回到院子,他院子在后院,略有些远,他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蜡烛。

刚把书册放下,他没有注意到房门后面有人,在他转身时,身后一道身影压了过来,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兰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叫喊,他被吓了一跳,腰肢被人大力扣住,眼角扫到了高挺的鼻梁,往上是一双略微深沉危险的眼眸。

“阮世子……你做什么……”

他被阮云鹤从身后揽着,知晓阮云鹤是喝醉了,他院子里明明上了锁,为何阮云鹤能进来……还有为何阮云鹤知道他住在这里。

难不成阮云鹤偷偷跟过他?

兰泽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意,他急得脸上通红,忍不住有些委屈,他未曾告状,阮云鹤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

“世子……”兰泽剩余的话没有讲出来,他的嘴巴被阮云鹤用掌心捂住,阮云鹤略沉的声音落在他耳边。

“闭嘴。”

“唔……”兰泽在阮云鹤怀里拼命挣扎,他感受到阮云鹤在解他的腰封,他的眼眸略微睁大,摇了摇头,一双水润的眼眸几乎被急哭。

兰泽身形清瘦,抱在怀里温软的一团,一只手腰肢便能扣住,阮云鹤用另一只手解怀里少年的衣衫。

衣衫被解到一半,兰泽挣扎的更厉害,在阮云鹤手掌处用力的咬下去,血腥味填满唇腔。兰泽顾不得其他,趁着阮云鹤松手的时候顺带着在阮云鹤脸上咬了一口。

他咬下去的时候带着凶劲,然后他的脑袋便被阮云鹤托住了,察觉到阮云鹤的气息更加粗重,兰泽被灼热的气息扑了满脸,他被抵在墙上,眼前略有些发黑。

“世子,你喝醉了,你快松开奴才……”兰泽急得额头上冒出来了冷汗,在阮云鹤要解开他衣衫的那一刻,他眼角扫到了什么。

随着“砰”地一声,不过是片刻的犹豫,兰泽用花瓶对准了阮云鹤的脑袋。

阮云鹤晕过去之前,低声模糊地说了两个字。

“喜欢。”

兰泽眼睁睁地看着人倒下去,他掌心里出了一层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花瓶上还沾着血,若是阮云鹤醒过来……不必阮云鹤醒过来,齐星宇一定知道阮云鹤在这里,兴许饶不了他。

他可能会被送进诏狱。

兰泽方才几乎魂飞魄散,如今又着急起来,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告诉谢景庭吗?他想起来如意如礼的话,如今他又闯了祸,谢景庭在他来时才说了让他乖一些。

他一点也不乖。

兰泽像一只无头苍蝇,他只犹豫了一小会,最后提着一盏灯出门了。

上次的路他还记得,穿过竹林,竹林路陡,上回他便是在这里摔到了,这次格外注意脚下的路。

兰泽到了地方,他如今形象实在说不上好,此时他也找不到其他的人。

院子里灯还亮着,看见他,侍卫便领他进去,花池里的荷花亭亭盛开,贺玉玄打开门,看清人之后略有些意外。

“兰泽?”

兰泽姿态略有些狼狈,他方才衣衫险些被解开,自己出来时潦草地系上,能够看到锁骨上的印子,还有手腕处的红痕。

发丝散了一部分,眼尾处红通通的,那张小脸苍白,唇线抿着,抬眸看人时我见犹怜。

兰泽觉得自己过来找贺玉玄略有些丢脸,他细白的指尖略微用力,眼神略有些躲闪,嗓音很低。

“那一日……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兰泽身上多了一件外袍,贺玉玄用指腹蹭过他的脸颊,对他道:“自然作数,发生了何事?”

“有人欺负小泽。”

兰泽确实有些冷,他抓着外袍,和贺玉玄大致讲了事情的缘故。

“阮世子今日喝醉酒到我院子里……我方才把他砸晕了。”

“如此,凤惊,你去看看世子情况如何。”贺玉玄交代完门口的侍卫,对兰泽道:“小泽,不必害怕。”

兰泽的手腕被握住,他手腕方才还在疼,贺玉玄力道很轻,他略微犹豫,便没有挣扎,被贺玉玄牵着进了院子里。

走廊两边是竹子,贺玉玄很喜欢这些坚硬直挺的植物,看起来生命力很旺盛。

房间陈设很简单,贺玉玄喜欢画画,屏风后面放了许多画纸。

他被牵着坐下来,贺玉玄拿了药膏过来,为他涂了手腕,然后便把药瓶给了他,让他自己涂剩下的。

兰泽腰处也疼,他自己掀开衣裳瞅了一眼,腰上有好几道手印子,在白净的皮肤上有些扎眼。

他给自己涂药时贺玉玄在外面守着。

贺玉玄在外面能够看见兰泽的影子,兰泽低着脑袋在给自己涂药,手指略有些笨拙,同一个地方总是要抹好几回。

“小泽,你今晚在偏殿休息,我晚些要出门。”

贺玉玄让凤惊过来,对兰泽道:“若是有事便找他,明日好好休息,不必去讲堂。”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贺玉玄这般说,兰泽在小桌旁坐着,桌上有贺玉玄每日习惯采的兰花。

兰泽还不知贺玉玄说的话可不可信,他如今走投无路只能过来找贺玉玄。

闻言他应了一声,凤惊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他注意力在点心上,分了一些给贺玉玄。

“你要去哪里。”兰泽随口问了一句。

贺玉玄没想到他会关心,视线落在他身上,目光柔和了几分。

“去金銮殿,我手上的案子没有结。”

兰泽哦一声,剩余的话他没有讲,偏殿原本没有人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他看着贺玉玄离开,银丝绣锦在视线里消失。

他吃了两块点心,自己的布偶娃娃都没有带,夜里还有些后怕,胡思乱想了好几回,快天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京城深夜蒙上一层迷蒙不清的雾,金銮殿外的长廊灯火通明,太监点着灯,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刻进去通禀了。

“皇上,贺大人求见。”

里面传来物什落地的声音,姬嫦让人进来,贺玉玄进去时有下人被抬出去,他未曾投以视线。

坊间传闻探花郎心硬如铁,未曾为遭责难的宫人留步,亦未曾施舍过贫寒百姓。

“微尘,可是查出来了?”姬嫦出来时只披了外袍,他素来失眠,此事贺玉玄清楚,经常在夜晚才来见他。

贺玉玄应声道:“疑点臣已经整理,皇上看过之后便会知晓。”

“原岭南余孽首领有一下属,此人名方宿和,与谢景庭母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在狱中出逃,现在不知下落。”

贺玉玄:“那一日谢景庭不在宫中陈谏司,之后臣统计了陈谏司的侍卫,大约两个月前,多了有出入的一人。”

姬嫦闻言道:“微尘,如雪一向谨慎,你说的这些,全都有迹可查。”

“皇上,全都有迹可循,这便是最古怪之处。”贺玉玄对姬嫦道:“谢景庭此人心思极其缜密,未曾让人留下来把柄,这一向是他的手段。”

“朕知晓了,过一段时日去岭南,你可要随同一并前去。”

“此事臣听从皇上的吩咐。”贺玉玄说完了正事,提议道:“臣在国子监里已经收到数封小侯爷的罪状。”

姬嫦提起阮云鹤便头疼,阮云鹤算是他远方表亲,按照辈分还大他一轮,年纪却比他还要小一岁。

“你看着处理便是,日后他的事不必再跟朕说。”

贺玉玄应了一声,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

兰泽天亮才睡着,他第二日醒的早,没办法去讲堂,他就自己在偏殿看书。

书里的内容从眼睛过一遍,却进不了脑子,兰泽欠了几篇文章之后,先生讲的课他便跟不上了。

课上的笔记他倒是记了许多,自己对着笔记一处处的翻译,没一会便眼花缭乱。

贺玉玄是在下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兰泽带了点心。点心是外面买的,摸上去还有些温热。

兰泽肚子饿了,他于是打开了油纸包,里面点心展露出来,贺玉玄给他买的是兰花糕。

兰花糕小时候娘亲便给他买过了,他并不是很喜欢,贺玉玄买的做的精致许多,上满涂了一层蜂蜜,还撒了许多碎碎。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念书。”人一回来,兰泽便问了。

“随时都可以去,兰泽的课业如何,若是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兰泽。”

兰泽没有讲话,他嘴巴里填了兰花糕,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入嘴即化,甜味在唇齿之间散开。

他闻言瞅贺玉玄一眼,贺玉玄相貌女气,原先在徐州时便受女子喜欢。当时县令的女儿要提亲,贺玉玄态度不冷不热,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你这般说……阮世子,你解决了?”兰泽莫名觉得他有些像是教唆的坏人,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有些担心。

“日后他不会在国子监,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兰泽大可以放心。”贺玉玄用手指蹭掉了他唇边的碎屑。

兰泽略有些不自在,他指尖蹭着袖子边缘,并没有感到轻松,瞅了贺玉玄两眼,别过了脸去。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来找贺玉玄,自然知晓他与贺玉玄便是牵扯不清,若想算的清楚,应当提前说好。

“小泽,不必你做什么,有人欺负你,他们原本便该死。”

兰泽的手被握住,贺玉玄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用唇角碰了一下。

“你只需要做想做的事就好了。”

兰泽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贺玉玄略微垂眸亲他的手背,他略有些不自在。

他脸上红了一片,脑海里浮现出谢景庭那张脸,心中莫名有些发虚,不知为何会心虚。

兰泽收回了手,他眼底一片清澈,映着贺玉玄的面容,强调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必我做什么。”

“不要日后再来找我。”

“过几日国子监便要结课了,七夕节……我去接小泽。”

兰泽课业还没有完成,国子监放假会放好久,他就知晓贺玉玄不会那么容易算了。

他放假了都在谢景庭身边待着,上回他才和谢景庭说了贺玉玄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谢景庭知晓了……

兰泽指尖忍不住蜷缩,若是让谢景庭知晓了,兴许谢景庭会觉得他不堪。

上回谢景庭便提醒过他,不可以外貌作为交换条件。

“督主在府里,他不让我随意出门。”兰泽这般找借口,视线朝一边乱瞟。

贺玉玄瞳色很浅,此时映出来层影,对他道:“我会挑他不在的日子找小泽。”

“小泽住在他府上,为何他不愿意让小泽出门。”

兰泽回复道:“督主担心我。”

“如此。”贺玉玄说:“谢景庭向来博爱,小泽也在其中。”

贺玉玄讲话语气很好,但不知为何,兰泽听的有些不舒服,他瞅贺玉玄一眼,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大高兴地还嘴。

“自然,督主仁慈天下,不像你一心只向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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