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安慰封钰：“你别着急, 我正在和对方商量，等商量出结果再告诉你怎么做。”
“好。”封钰挂断电话, 一边看评论一边等王城回话。
他有些搞不懂, 正经渠道赚钱怎么会有人嫌弃，而且这钱还赚得那么容易，为什么要被分个高低贵贱。
半个小时后, 王城打电话给封钰：“小钰，合作方的意思是，要你开个直播带货，当然, 这一次有带货费。”
封钰：“？”
封钰茫然了：“王哥, 不是有很多人说我掉价吗, 还能谈合作？”
“当然能。”这也是他之所以与合作方谈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王城解释道：“小钰, 热度你懂吧，合作方根本就没有买热搜, 奈何讨论这件事的人太多了，话题上了热搜，大晚上的，无聊的吃瓜网友肯定好奇你是什么反应，卫生纸又是大部分家庭必备的生活用品，在这个时候开直播带货，网友吃瓜看戏的时候万一觉得直播间活动力度大，冲动下单了呢，你说对吧？”
封钰看了一眼平板上的热搜榜，语气幽幽道：“王哥, 我和合作方的卫生纸是一起上了热搜, 可是大半的网友都在笑话我啊, 合作方真不介意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对于生意人来说，半点水花没有他们才会真的介意。”
“好了。”王城操作电脑：“你开一下笔记本，我把签约文件发送到了你邮箱里，你在电脑上操作一下，签好名字告诉我一声，对了......”
王城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我和合作方商量的直播时间是在九点半，你动作快点。”
经纪人都这么说，且合作方都不介意，封钰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乖乖应声：“好。”
说话的同时，拿过一旁桌上的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开机点开邮箱。
王城还没挂断电话，他知道封钰的性子，大概猜得出来封钰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他也已经把封钰的想法与合作方说过，取得了合作方的同意，便对封钰道：“等会儿直播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嘴上就可以说什么，合作方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他们认可你的看法。”
毕竟是工作，封钰怕自己说错话影响赚钱，谨慎的问：“王哥，你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王城语气轻松道：“虽然我没有你那种看透人心和算卦的本事，但和你相处久了，你的心思我还是能揣摩一些的，你不就是认为代言卫生纸不是掉价行为吗，我说的对不对？”
封钰认同的道：“对！”
王城没忍住吐槽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艺人都想代言奢侈品牌，觉得有面子，是自己正当红的证明，红了后，就看不上以前没红时候代言的小牌子。”
说完，王城又矛盾的道：“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代言大牌子确实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让粉丝一提起自己的偶像就觉得面上有光，并且大牌子给的代言费很高，还能提升明星的商业价值。”
“你是封家人，本来就比娱乐圈很多艺人出身好，我也不瞒着你，公司本来打算让你走不好好拍戏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富家公子人设，可你......”
后面的话，王城没说出来封钰就已经明白了。
封钰道：“我知道，我就不适合那条路，很麻烦。”让他一点都不自在，他还是喜欢随随便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那么多限制束缚。
“我就是这么和公司说的，毕竟有哪家贵公子穿的衣服是某宝一百块两件的打折款，出行经常坐公交，一双鞋子穿不烂就能够一直穿。”他心里庆幸封钰没彻底放飞自我到在外面踩拖鞋到处晃悠。
王城倒不是对封钰的穿着有意见，封钰人长得好，气质也好，不管穿什么衣服，只要没人拍照去查，就没人发现他身上有时候全身上下加起来没超过三百块这个事实。
别看封钰平时很随便，但参加重要活动的时候，封钰听公司的话，为了不让合作方认为封钰在敷衍合作，公司造型师让他穿什么，封钰就乖乖穿。
封钰小声道：“打折款能省钱，我觉得挺好。”至于别人的意见，他才不在乎，他妈和大哥都不管，还有谁能管得了他？他自己有时候都管不住自己。
“是，挺好，我就是感叹一句而已，没有要对你提意见的意思。”
封钰这时在电脑上操作完签名，对王城道：“王哥，我已经签好了。”
王城那边也开着笔记本，检查了两遍，确认封钰的签名没问题后，把合同发给合作方。
“好了，人已经到御青园接你了，快点下来上车，于浩宇和你一起去合作方工厂。”
王城在和对方谈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让于浩宇提前开车出发到御青园去接封钰。
“好。”
封钰挂断电话，拿了自己的手机飞快下楼，现在是晚上，时间不早了，封母不放心封钰大晚上出去，让两个保镖跟着封钰一起去。
封钰上车，于浩宇一踩油门，车子迅速在道路上疾驰朝距离合作方最近的总代理商办公楼去。
在车上，封钰按照王城的提醒，在微博发了一则直播预告，上面附带的是合作方的直播间链接。
@F-封钰-Y：今天晚上九点半，我们直播间见[直播间链接]
大晚上的，粉丝和网友们看到封钰这条直播预告，有点懵。
——大师，你这是要正面回应的意思吗？一把子期待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想干什么。
——蹲蹲，我就是来吃个瓜，直播开始了谁腿长踹我一脚。
——你们点进去看一看大师挂的直播间链接，根本不是他以前用来吃瓜回应的直播间，而是大师代言的卫生纸直播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大师他不会趁着这个时间带货吧？
——虽然不是封钰粉丝，但吃了他那么多瓜，按照他以往的骚操作，我认为你猜对了，我宣布，你就是预言帝。
封钰没忍住，想要在那条说他要直播带货的那条评论点赞，被于浩宇阻止，于浩宇一边开车看路况，一边用蓝牙耳机接王城的电话，头都没回对身后的封钰道：“封哥，王哥让你别乱点赞。”
于浩宇的话音刚落，封钰已经点了赞，封钰闻言心虚的飞快取消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回答：“嗯，我知道，我没点赞。”
只要他动作够快，王哥就没发现他点过赞。
封钰低估了吃瓜网友的火眼金睛和截图手速，封钰点赞的一瞬间，就被好多网友同时截图，并把截图发在评论里。
——姐妹们你们看，大师亲自认证了，他是真的要直播带货。
——刚去看了那条评论，没有赞啊，你们哪儿来的截图，不会是P的吧？
——肯定是封钰取消赞了，不行，我得等到九点半看看封钰会不会带货，吃不完这个瓜我今晚睡不着。
王城看着网友的评论，叹了一口气，还是他说得慢了。
算了，王城心想，反正封钰快要抵达合作方的代理点开始直播，这点悬念不留也罢。
封钰抵达代理点，坐在工作人员为他准备好的位置前面，工作人员要来帮他化妆，一看封钰眼下一点黑眼圈都没有，皮肤细腻得没毛孔，完全扛得住直播镜头，不过他还是问了封钰：“封先生，需要我帮你上个妆吗？还有五分钟要开播，完全来得及。”
不管是艺人还是网红，都希望在镜头面前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粉丝和观众面前，不管男女，直播之前化妆步骤必不可少。
听到还差五分钟就要开始，封钰拒绝了：“谢谢，不用了。”
封钰心想，又不是演戏，观众应该不会介意他有没有化妆。
在去拍宣传片的时候，封钰就拿了一箱合作方送的纸巾回家用，他不知道发出去的纸和自己拿回家用的纸是不是一样，便问一旁的工作人员：“待会儿直播的时候我可以随便挑选后面仓库里的纸打开给观众们看吧？”
工作人员明白封钰是什么意思，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们的纸都是经过统一质检，可以随意抽查，保证一模一样，没有质量问题。”
九点半，直播准时开启。
封钰的脸出现在直播间的刹那间，满屏的弹幕刷了出来，封钰看到直播间里自己整个人都被挡住了。
弹幕密密麻麻的，一起刷出来让人很容易看不清，封钰凑近想看看网友们在说什么。
——我只关心今天晚上会有折扣吗？蹲一个，家里卫生纸快要用完了，正好到了囤的时候，大师快让合作方给折扣！
——前一个代言还是著名的奢侈品牌利斯卡旗下的香水，第二个代言是纸巾，不觉得很没有品位，很low吗？卫生纸代言什么的，也太低端了吧，这是不是代表封钰你的商业价值在下降？这样的话，以后还有奢侈品牌敢找你代言吗？
——前脚刚被质疑代言牌子的水准下降，后脚就开直播带货，封钰你自己不觉得这操作有点骚吗？想赚钱想疯了吧。
——混圈那么多年，没见过有哪个艺人像封钰这么‘饥不择食’过，简直就是在自毁前程，这种不入眼的代言只有刚进娱乐圈还没有代表作也没流量的艺人才会接，有水平的艺人都接奢侈品代言好吧，一想到以后封钰家粉丝在别家粉丝都罗列自家艺人各种高奢品牌总结的时候，封钰冒出了卫生纸这种低端代言，我就想狂笑。
和王城说的一样，大部分粉圈人确实都以自家艺人代言的高奢作为艺人的脸面，他们有些‘看不起’卫生纸代言。
封钰看了一会儿弹幕，笑着一一回答弹幕的问题。
“有折扣，一件打九折，两件打八折，三件打七五折，四件打七折，不仅仅如此，在折扣的情况下还可以领券凑满减，直播间领券下单满一百减十，满两百减三十，待会儿会发送优惠券，宝贝们不要着急哦。”
“卫生纸代言哪里没有品位，哪里低端了？大家平时都不用卫生纸的吗？至于商业价值下不下降这个问题，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觉得应该没下降吧。”
“你们说得对，我确实想赚钱想疯了，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想赚钱？都想吧，既然都是赚钱，只要钱进口袋不犯法，正正经经得来的，哪儿有什么低端高端之分，听摄像师和甲方的话摆姿势拍广告说台词就能赚钱，别人嫌不嫌弃我不知道，打死我都说不出嫌弃的话，我爱死了好吗！麻烦这种代言多来点，我不嫌钱多。”
“丢粉丝的脸？”封钰诚挚道歉：“对不起，我让你们丢脸了。”
“以后有没有别的代言找我？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毕竟我不是甲方。”
——这样赚钱确实好容易，麻烦自觉得高贵不想代言‘低端’产品的人，介绍给我好吗，我也想简简单单就赚超多钱，再也不想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几千块了！我要是长得好看，这种代言我能接到对方破产！
——从封钰的表情里我算是看出来了，封钰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代言越来越差是一种掉价行为。
——这牌子的纸巾质量很好，我刚给我妈看了，她看见打折还能叠优惠券，让我抢两百块的，笑死。
——抽免单吗？
封钰看到自己解释之后，弹幕逐渐转向关心纸巾折扣售卖的情况，忙笑容殷勤的积极回答：“每半个小时抽一次免单，抽中的人不管买了多少钱的纸巾统统免单，发弹幕即可参与抽奖，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谁错过这个薅羊毛的机会我都会很伤心！”
“抱歉抱歉，买纸巾不送主播，主播就一个，不能切片，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照片印在纸巾包装袋上，要是介意的话可以买5号链接，那个链接买的纸巾没有我的照片，放心，不管是哪个链接，折扣都一样。”
“送签名吗？可以倒是可以，我只有两只手写不了太多，应该只能随机送，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我有抽成吗？”封钰大大方方的道：“当然有。”
“抽奖？没问题，等甲方爸爸打钱了，抽奖立刻给你们安排上。”
“这是我随机抽过来的箱子，你们看这纸张质量，肉眼可见的厚实，我往上面倒水都没那么容易揉烂，气味不难闻，有点淡淡的香味。”
“买几箱才送签名？这是随机的，不管几箱都有可能送，也有可能不送，我向你们保证尽量多写。”
“怎么买才最划算？稍等一分钟，我算一算。”封钰说着，拿起纸板和笔算起来，算出来后抬起纸板给观众看：“目前看来，买满两百减三十是最划算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找人算过才这么给折扣，你们觉得呢？”
——打折那么划算，折算下来比购物节叠加各种优惠券还便宜，不买我就是傻子。
——心机狗，竟然用签名诱惑粉丝买纸巾，这不是割韭菜是什么？
——黑粉滚，为了签名我就乐意买，你不买正好，我能得到签名的概率更大。
——不是封钰粉丝，就是一个吃瓜的，没忍住也买了两百块的纸巾，估计够我用两年了，希望保质期长一点。
封钰直播的时候，王城也在看，看到直播间的销量蹭蹭蹭上去，封钰回应过后，弹幕不再揪着封钰代言卫生纸是不是低端这个问题，大部分观众都在关心如何买才能达到最大折扣，和甲方想的一样，这热度蹭得好，直播间很火热，销量节节攀升，王城笑得合不拢嘴。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真诚才能打动粉丝和观众。
不过......封钰怎么私自答应了给签名？
王城扶额叹气，封钰这显然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想拒绝粉丝的要求。
晚上十一点半，直播结束，封钰笑了一晚上，说了一晚上的话，喝了很多水，嗓子虽然不干，但嘴巴动得酸涩，他抬手揉脸颊的时候，主管过来询问封钰：“封先生，你真的要给签名吗？”
这是封钰自己在直播间额外答应粉丝的福利，为他们公司增加了销量，但他们不知道封钰是不是在给粉丝画大饼。
“真的。”
为了不耽误发货时间，封钰道：“明天早上我让我助理把签名给你们送过来，麻烦你们按照我说的那样，随机把签名塞入快递箱。”
主管笑呵呵的答应：“没问题，辛苦你了封先生，要是不累的话，我们这边请你一起吃个宵夜？”
封钰笑着拒绝：“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得回去写签名，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主管点头：“好，就按照封先生你的意思办。”
于浩宇送封钰回御青园，封钰要让于浩宇第二天送签名给甲方，把于浩宇留在了御青园过夜。
封泽出差没回来，书房地方大，封钰打算在书房写签名。
管家看过直播，在封钰回到御青园之前，已经让人买了签名卡片回来，卡片做得很精美，于浩宇看了都喜欢，厚着脸皮让封钰送他几张，他想下次见到双子星的时候，自己鼓起勇气再去要签名，封钰给了于浩宇八张，剩下的都用来写自己的签名。
封钰不觉得自己的签名值钱，粉丝想要他就给，心里还觉得高兴，毕竟只有喜欢他的人才会向他要签名，因此封钰每一张签名都写得很认真，没有敷衍。
封钰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写了一个通宵，写到他脑子发懵，他写符纸的时候都没那么认真过。
早上七点，封钰让管家带人把签名搬到于浩宇的车上去，让吃完了早餐的于浩宇在八点之前把签名送到和甲方约定的地方。
于浩宇看着后备箱和车座位上堆叠着摞满了封钰的签名卡片，副驾驶都有，表情震惊，封哥未免也太能写了吧！
他笃定封钰昨晚肯定没睡，不然写不出那么多来，于浩宇拿出手机拍摄了后备箱和车座的情况，把照片发给王城，才开车赶往甲方发货地。
王城看到于浩宇拍摄的照片，心道这照片来得好，他把照片发给甲方对接人，至于甲方怎么用，甲方只要不傻，就知道应该怎么用。
封钰一晚上没睡，精神没受到太大影响，回屋洗了个澡才下来吃早餐，狂炫了一桌子东西后，在封母的强烈要求下，回房间贴上静心符补觉。
甲方对接人收到王城给的图片，又看到于浩宇送来的一车签名，把照片交给公司管官方账号的工作人员，让她编辑一条日常微博发出去。
@逸飘纸巾：早安！感谢@F-封钰-Y将满满一车的爱送给各位小可爱，辛苦啦！[图片]
图片一共六张，从各个角度拍摄签名卡片。
——这卡片的配色太漂亮了吧，谁选的？审美真在线，就算不是封钰粉丝，我也想要这个卡片。
——把卡片的图片发给商家，商家说这卡片批发价十块钱一张，这么多......得多少钱啊，封钰真舍得买。
——重点难道不是大师长了一千只手吗？为什么可以写那么多签名！不会一晚上没睡觉通宵给我们写签名吧？呜呜呜大师果然宠我们！
——呵呵，粉丝狂欢个什么劲儿，一个人怎么可能写那么多签名，你当你们是什么？封钰一个富家少爷凭什么你们觉得他会为了你们通宵熬夜签名？别高兴得太早，免得收到的时候是打印的不得失望死。
黑子的评论夹杂在其中，很快被粉丝和网友的评论淹没，没起多大水花。
两天后，封钰和陆闻一起进电竞训练营参加明星电竞秀。
《歧路》节目组为了在网友面前刷存在感，说服了叶胧和奚明杰两位主演也一起参加明星电竞秀。
封钰和陆闻在电竞基地门口下车，看到叶胧和奚明杰时，拍了拍封钰的肩膀自信满满的道：“小钰，再找一个厉害的中路，咱们拿冠军稳了！”
陆闻在剧组的时候看到奚明杰打游戏，叶胧一手马克玩得贼溜，奚明杰的对抗路也很能抗，封钰自然不必说，妥妥野王，再加上他这个天选辅助，打爆对面不是问题。
封钰闻言，偏头看向比自己矮了两厘米的陆闻：“咱们？”
“当然！”
陆闻嗅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小钰，你不会想抛弃我们跑到对面去吧？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封钰摇头：“那倒不是。”
他是想把陆闻这个电竞鬼才送到对面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