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封钰看着满洞的血喃喃自语：“想那么多做什么, 命中有此一劫，不渡也得渡。”
封钰找到邵安安存放身体的地方, 摊开垃圾袋, 把里面的‘人皮’拿出来，小心翼翼覆盖在猪肉猪骨凝集成的身体上。
贴合好后，封钰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燕明昊。
封钰又把事先准备好的香点燃，插在‘人体’面前，香燃起缕缕白雾，飘向‘人体’鼻中, 封钰又拿出纸钱, 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烧纸。
周边空气骤然变冷, 无数鬼魂被召上来, 疯狂涌入这一具空壳中，白皮底下无数鬼魂在翻动, ‘人体’面皮不断扭曲，显现出不同的五官。
封钰盯着面前不断变化的躯体，等了片刻，看到人皮底下不再鼓动，才拿起一张符迅速贴在人皮眉心。
人皮上扭曲显现的不同五官瞬间被压了下去，恢复平静。
封钰在人体面前盘腿坐下，把燕明昊照片在纸钱上点燃，随着燕明昊照片燃烧成灰烬，没有五官的人皮上逐渐出现了燕明昊的脸。
封钰露出释然的表情：“搞定！”
语毕，封钰抓着人体, 看了看他指纹, 又放下。
翌日, 封钰藏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在洞里蹭了好几下，直到身上都蹭上了血，又从墨玉中把之前得来的红珠吞下，再次睁开眼睛时，封钰眸子猩红。
封钰蜷缩着躲在一处狭小的地方，拿出手机开始给燕明昊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燕明昊才接听：“封钰，怎么了？”
封钰充满恐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你能来接我吗？我想、想不到别人了，只有你......只有你......”
燕明昊立刻道：“定位发我。”
封钰直接挂了电话，没多久，燕明昊收到了定位信息。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封钰去哪里做什么？燕明昊想到封钰昨天在网上说自己要去旅游的事，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才不信封钰真去山村里旅游，在封钰复习高考的这一段时间内，他没有再听到封家有保镖辞职的消息。
说明封钰饿极了，怕高考出问题，只能选择在高考之前放纵，估计是放纵过了头，又惹出什么事，因为他之前帮过他，没有出卖他的情分在，让封钰对他有莫名的信任，这才让他去。
他前段时间因为丢了齐穹内丹的事一直没怎么找封钰，但也在关注他的动向。
齐穹内丹一次都没出现过，那昧下他齐穹内丹的影子也不见踪影，现下正好拿封钰的来补偿。
燕明昊没带人，只身开车前往封钰发的定位地点。
封钰估算了一下时间，燕明昊现在应该在来村里的路上，来这小山村的路上很长一段路都没人家，更别提有什么休息站，时机到了。
封钰给林助理打电话：“开始吧。”
“好的封少。”
挂了封钰电话，林助理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可以开始了。”
林助理又发了消息给技术部的人。
燕明昊助理才上完厕所，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洗手时，两名黑衣保镖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看到熟悉的保镖，助理立刻道：“放心，我已经用燕明昊手机点过链接了，他没有发现。”
助理也不想出卖燕明昊，奈何他们给得太多了。
况且只是发一个链接给燕明昊，他再点一下，删除后又不会留下痕迹，还能得到三十万，动动手指就是三十万，他是傻子才不干。
开车时，燕明昊接到助理电话。
助理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燕哥你在哪儿？出大事了，封钰他......他杀人了！”
听到这句话，燕明昊表情没多少意外，冷静问：“怎么回事？”
助理道：“网上突然有人放了一个视频出来，视频里封钰残忍的咬破了一名保镖的脖颈，说的话也很奇葩，现在网友已经报了警。”
“不过有的网友说这是封钰的恶作剧，燕哥，封钰那保镖失踪的那段时间，封钰和你接触最多，网友一直在我们工作室底下问这件事你知不知情，所以我才打电话问燕哥您。”
“燕哥您说，要回答吗？我看裴文付那边都回应了，说相信封钰。”
燕明昊冷酷无情道：“暂时别回应，等我回来再说。”
封钰杀人的事是真，等他回去当然只能表示对封钰的可怕行为感到非常震惊遗憾。
五个小时后，燕明昊抵达封钰所在村庄，车子才停下，燕明昊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燕明昊皱眉嗅了嗅，不是畜生的血液气味，燕明昊笃定出声：“人血。”
气味飘散得那么远，封钰到底杀了多少人？
燕明昊克制不住兴奋起来，大步朝村里走去。
进了村，燕明昊看见路上躺着尸体，地面上都是斑驳的血，路过小学时，他看到公告栏上都是血，红色的血液糊在公告栏上，让人看不清楚公告栏上写的是什么。
如果血没糊上的话，燕明昊就会看见公告栏上那一排排封钰捐赠猪肉的字眼。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气让燕明昊体内兽血沸腾。
自从换了身体后，他已经多年没闻到过如此让人愉悦的气息了。
呵，他就说嘛，封钰是他们之中最为凶悍的存在，管他是神佛鬼魔，世间万物封钰从来就不应该放在眼里，一切都应该被封钰视为食物，这才是封钰凶兽本性。
他真的很期待现在的封钰是什么样子。
“杀人了......吸血鬼啊啊啊......”
“你跑什么？我哥又不是不给你钱......放心，你家人会得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燕明昊走到一半，听见一道道尖锐恐惧的叫喊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他熟悉的声音。
燕明昊微微挑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低头看见染血的扫把底下掉了一个破旧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全是刮痕，保护套上泛黄，屏幕保护膜边缘都是碎裂的，一看就知道被用了很久，是死亡村民的手机。
手机屏幕里反复播放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画面的主人正是封钰和他失踪的保镖之一。
从画面来看，是监控。
燕明昊退出视频，看到这视频是一个数字账号的网友发布，该网友只发布了这一条视频，其余什么都没有说，看来这就是之前他开车时他助理说的那条视频。
燕明昊心情极好的点开评论区。
——操，杀人犯全去死！我以前是瞎了眼才看不出来封钰是这么可怕的魔鬼。
——太可怕了，竟然吸血，封钰当自己是吸血鬼？@江市警察局还不快干活，把这神经病给抓了。
——你们别太激动，这些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们忘记了吗，封钰会演戏，万一这视频是演的呢。
视频底下评论已经超五万，有人相信封钰，说这视频是演戏，有人不信封钰，不是疯狂圈警察局报警，就是诅咒封钰。
燕明昊把村民手机嫌弃丢在地上，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拿出自己手机点开微博。
点开热搜，看见封钰杀人的热搜点进去，评论和之后在村民手机里看到的一样，这才放心收起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封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他以为自己是人，犯下如此杀戮罪孽，还被人放在了网上，被人知道，正是他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
林助理打完电话，从车里出来，耳朵里戴着耳麦，一边听封钰那边的动静，一边带领两个保镖往公共厕所走。
林助理拿出封钰和邵安安埋相框时拍的照片，找到了地点后对保镖道：“就是这里，开挖吧。”
两个保镖心里很茫然，他们当保镖的时候，没人告诉他们还要来公共厕所后面挖东西。
林助理也不明白封钰为什么藏东西要藏到公共厕所后面来，不觉得这里臭吗？林助理不知道，封钰要的就是公共厕所的臭。
挖了没多久，两个保镖从泥土里拿出了一个画框。
画框没有被任何东西包裹，只是在正面和背面被贴了符纸，可是被挖出来的时候，画框和符纸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泥土。
“真神奇。”保镖忍不住感叹。
保镖语毕，三人亲眼看到画框正反面的两张符纸瞬间化为灰烬，掉在地上，露出画上的燕明昊。
三人：“......”
他们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太特么诡异了！
林助理率先回神：“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林助理戴上手套，把画框拿在手里：“走吧。”
他们还得前往下一个地点。
没多久，燕明昊就走到了山洞外面，看见外面堆积成小山的尸体，燕明昊表情愉悦的靠近山洞。
咔嚓咔嚓......
鞋子踩在树枝枯草树叶上，发出一连串声响。
听见外面的声音，蜷缩躲在山洞阴影里的封钰颤抖得越发厉害。
燕明昊扫视了一圈洞里的场景，和他想象的一样，到处都是血，想到刚才自己进来时在洞口外面看到的堆积成小山的村民尸体，燕明昊心情更愉悦。
这才看向山洞侧面躲在狭小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封钰，迈步朝封钰走去。
燕明昊站在封钰面前，从上往下看封钰，光被燕明昊挡在身后，让人看不清燕明昊表情。
“封钰，我来了。”燕明昊盯着一直在发抖的封钰看了足足五分钟，才出声。
听见燕明昊熟悉的声音，封钰肩膀抖了抖，却没抬头：“怎么办？”
封钰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燕明昊笑了笑，看来一次性弄死那么多人，封钰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
燕明昊没说怎么办，问封钰：“为什么杀了他们？”
封钰听到这句话，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一下子站起身，一把揪着燕明昊领口。
神情癫狂激动把燕明昊按在地上，语气混乱颠倒：“他们......他们该死！我只是来度假......度假的，可他们说我咬死人要、要报警.......不能报警，不能，绝对不能......他们死了就会闭嘴......谁都不可以说我是杀人犯，我不可以当杀人犯。”
封钰嘴唇被咬破，说话时牙齿缝隙间有血丝，一双眼睛红得可怕，眼里泛着强烈的杀意，可他的手和身体却颤抖得厉害，燕明昊甚至在封钰指甲缝隙里看到了烂了的肉，散发难闻的气味，和外面尸体气味一样。
燕明昊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恐怖和可怜两种矛盾的情绪。
他好激动，他希望封钰再怕一点，再疯一点。
燕明昊柔声安慰封钰：“别怕，我会帮你。”
燕明昊落在封钰身上的目光十分温和，让封钰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变态杀人狂医生就是这么温柔的一边注视着受害者，一边用刀子把受害者一刀刀凌迟。
死变态！
封钰在心里骂了一声脏话。
眼神却割裂充满希冀的看着燕明昊，手不自觉用力抓紧燕明昊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真、真的吗？”
不等燕明昊回答，封钰自己疯疯癫癫的持续念：“对.....你可以帮我，上一次也是你帮的我，你得帮我，必须帮我......”
封钰精神越是出问题，燕明昊越高兴。
燕明昊柔声道：“对，你松开手，我就帮你。”
“你放心，我有一个完美的办法，能够解决你所有的烦恼。”
燕明昊目光温柔，柔声蛊惑：“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在燕明昊蛊惑的目光和声音下，封钰像被催眠了一样，动作迟钝的松开了揪着燕明昊的手，双目直勾勾盯着燕明昊看。
封钰的眼神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燕明昊掐死一样，一般人被这么瘆人的目光盯着会头皮发麻觉得不自在，燕明昊却半点不怕。
遇上这样的事，封钰这样的状态才正常。
封钰幽幽道：“什么办法？”
燕明昊动了动身体，凑近封钰，眼睛直勾勾盯着封钰瞳孔：“看着我的眼睛，我就告诉你。”
毕竟是和他一样的凶兽，正常的封钰精神力太强，精神崩溃后的封钰才能被他意识入侵。
没多久，封钰双眼逐渐呆滞，看到封钰呆滞的眼神，燕明昊这才语气幽幽对封钰催眠道：“封钰，你听我说，要想摆脱这一切很简单，只要你拿起这个东西。”
燕明昊把一把匕首放在封钰手中，指着封钰心口位置：“往这里捅进去，这一切痛苦都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