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追求一个和杰森能够达到平衡的界点， 蝙蝠侠自然会这般说，他早已不是当初孤独在逆流中行走的蝙蝠侠了。
现在的他有同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便再也无需同以往那般孤高。
有的时候对别人更多一些信任也并非坏事吧。
“所以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 那就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吧。”蝙蝠侠沉声说，他的眸子里又多了些许严肃的光。
他道：“但是，蝙蝠侠也不会因此停下他的步伐。”
布鲁斯的意思很明确，杰森与企鹅们要做的事儿他不会阻止， 但如果他们有相同的目标或者相斥的目标，蝙蝠侠不会因为对手是杰森而放弃。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蝙蝠侠会和‘企鹅帮’成为敌人。
蝙蝠侠从来不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他不会因为对手是杰森和他的小团体就选择后退或者忍让， 哥谭的规则从来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
蝙蝠侠存在的意义或许一开始只是因为布鲁斯·韦恩想要抓住那杀死了自己父母的凶手火柴马龙， 作为复仇骑士。
但现在的蝙蝠侠是哥谭的黑暗骑士， 为了追求哥谭遥不可及的正义以及为了保护那些无辜者不被**伤害的守护者。
蝙蝠侠并不会因为他的门生，他有所愧疚的二子与他亲生的孩子和四只企鹅组成了团队， 并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哥谭， 而停下作为黑暗骑士应该履行的义务。
同时他会作为一个监管者审视着‘企鹅帮’的行为， 如果他们有任何被冲昏了头的想法，黑暗骑士也会不留情面的将他们抓进黑门监狱。
“不要被我抓到。”蝙蝠侠用审视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视着四只企鹅以及杰森和达米安。
蝙蝠侠的目光令四只企鹅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就像是被上级军官审视那般，不愧是做到了人类极限的男人，仅仅是目光所释放的压迫感便能令它们进入戒备的状态。
和蝙蝠侠相比， 金并和西瓦女士显得还是单薄了些许，蝙蝠侠的气势里不止是强大的压迫感还有更多的情绪驱使着企鹅们产生了些许退避的情绪。
同时诞生的还有些许尊敬。
一位强大又孤独的英雄， 独自行走于黑暗中一定很寂寞吧。
孤高总是伴随着孤独。
蝙蝠侠在哥谭向来是以暴制暴， 但他从不会做黑吃黑的行径， 企鹅帮要做的可是用武力掌控哥谭市，拒不配合的罪犯和帮派可是会倒大霉的。
这意味着他们和蝙蝠侠会有所冲突。
听到蝙蝠侠这般说，杰森反而松了口气，前面蝙蝠侠说的话是在有些许..emmm，不像是蝙蝠侠能说得出的话了。
毕竟在杰森印象里蝙蝠侠说得出来的，无非是‘滚出我的哥谭’、‘你和你可笑的想法不会成功’。
但蝙蝠侠刚才说了什么？
要不是蝙蝠侠最后又补充了那句‘不要被他抓到’，还蛮像蝙蝠侠风格的，杰森恐怕都会认为蝙蝠侠被夺舍或者魂穿了。
尽管表面不显，但蝙蝠侠的话仍然带给了杰森不小的冲击。
因为这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是蝙蝠侠给杰森放水了，因为放在以往或者放在其他任何一个罪犯身上，他们都不会有这么‘和平’的，没有硝烟和剑拔弩张氛围的对话。
杰森曾经以为红头罩与蝙蝠侠的再次相遇只会伴随着争吵和战争，事实上却并没有——杰森试着引发自己与蝙蝠侠之间的战争，他将矛头指向蝙蝠侠，但蝙蝠侠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承受了一切。
这就像是一团火焰落入了大海中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杰森下意识的会去激怒蝙蝠侠也只是因为他的记忆当中，蝙蝠侠总是一副沉闷愤怒的模样，杰森在寻找自己熟识的蝙蝠侠。
但是，不见了。
蝙蝠侠不再是那个暴怒沉闷的偏执疯子了，他或许仍然是那样，但他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为了展现出一个更好的自己。
杰森心如乱麻，他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处理一下关于蝙蝠侠的事儿。
“走吧。”杰森冲四只企鹅招手。
斯基伯最后看了一眼这位能让杰森产生如此大情绪波动的蝙蝠侠，随即跳到了杰森的肩膀上，四只企鹅各自占据了杰森肩膀的空位。
达米安看了看蝙蝠侠，又看了眼杰森和企鹅，他道：“父亲，你很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超级英雄。”
今天和蝙蝠侠的相间令达米安对蝙蝠侠的印象也上升了不少，戚，根本就不像陶德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嘛。
蝙蝠侠不明显是向着陶德的？他想要弥补自己曾经做错的事儿。
有些软弱了，但也不错，或许他能从蝙蝠侠的身上感受到自己从未在塔利亚身上感受过的亲情，来自父亲的爱。
蝙蝠侠微微一愣，达米安的意思是...？
迪克瞳孔闪了闪，表情有几分惊喜，他小声的冲提姆咬耳朵道：“达米安这意思，是要跟我们回庄园吗？”
然而提姆却像是看透了一切，他淡淡着说：“蝙蝠侠很好，但他选择企鹅。”
果不其然正如提姆所料，达米安又道：“再见，父亲，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多回家看看空巢老人还是有必要的，听说能有效降低老化速度。
达米安最后看了蝙蝠侠一眼，随即跟上了杰森和企鹅的步伐。
达米安看了眼带着四只踩在肩膀上威风凛凛的企鹅，嫉妒使得达米安有一瞬间的面目扭曲。
好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肩膀站不下四只企鹅。
“普莱维特，到我怀里，好吗？”达米安小声地说。
“当然可以。”普莱维特说着便从杰森肩膀上跳到了达米安怀里。
怀中有了企鹅的达米安表情好看多了，他挺了挺腰板准备和杰森一同离开了。
“等等，杰森——”是蝙蝠侠在喊。
出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几乎在蝙蝠侠叫他的一瞬间，杰森就转过头去。
他在心中懊恼自己像个蝙蝠侠听话小士兵的反应。
但既然已经转身过去了，那杰森还是得看看蝙蝠侠打算说什么，能说些什么。
只要他表现够冷静，再难看也不会是他。
因为杰森转身了，在他肩膀上的三只企鹅也是维持着正面对着蝙蝠侠的姿态，由于蝙蝠侠叫了杰森，所以也跟着转身去看的达米安以及普莱维特。
总之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蝙蝠侠。
蝙蝠侠的唇瓣张了张，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每次面对这种时候，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对杰森坦诚说出心里想法时，他就会像是被人抛进了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每次张开嘴，就会有无数的海水争先恐后的涌入蝙蝠侠的喉咙里，压迫着他令他说不出一句话。
分明先前那些对杰森和他的小团队几乎算的上放纵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为什么面对杰森时，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什么。
‘有空回庄园坐坐吧，你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仍然维持着原状。’
‘你的制服我仍然保存着，还有以前拍过的合照，我也挂在庄园的大厅里。’
‘阿福又学了几道新菜，是你喜欢的辣菜。’
不，这些都不是他想说的，他想说的是——
‘我很想你，杰森。’
‘对不起，在你失踪的第一时间我没有注意到，对不起，我没有找到你，对不起，我没有杀死小丑为你复仇。’
‘我从没把你当做过迪克的替身，你是独一无二的二代罗宾。’
‘你的红发很好看，无需去染成黑色，叫罗宾也并非是把你当做迪克的替身，只是认为’罗宾‘更适合你，因为你是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说不出口，说不出来。
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蝙蝠侠的脖子，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杰森见蝙蝠侠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沉默着。
杰森心中的那点点希翼也在蝙蝠侠的沉默中被碾碎，他自嘲一笑，是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早就知道蝙蝠侠的选择和想法了，为什么还要对蝙蝠侠执迷不悟？
杰森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这次是斯基伯说的。
斯基伯与科瓦斯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斯基伯，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科瓦斯基忍不住问，有的时候，它和斯基伯的默契实在是好的不像话——
大约也是因为斯基伯的控制欲令他清楚地知道科瓦斯基的每一件发明品的作用，所以它清楚对付眼下的场景应该使用什么东西。
“是的，该是你的发明品出手的时间了。”斯基伯眨了眨眼。
“可是那东西我还没有进行过实验和调试，我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喔，蝙蝠侠的身子骨这般硬朗，哪怕是副作用也不会有大的影响，他是最适合的咳咳...”
“实验品。”
科瓦斯基最后一句话说的比较小声。
毕竟当着蝙蝠侠的面讨论要拿他当实验品的事儿还是有些不好的，得避嫌一下。
“行动代号‘蝙蝠真心话大行动’。”斯基伯眯起眼打量着蝙蝠侠。
“瑞克，我需要烟弹和弹弓。”随着斯基伯的命令，瑞克立刻拿出斯基伯需要的东西，做好准备。
斯基伯从科瓦斯基手中接过这像是香水瓶一般的东西，它坐上弹弓，并在下一秒被发射出去，它收拢翅膀紧贴着身体，把自己当做一枚子弹发射出去。
这能令斯基伯的行动速度变得更快，同样也能飞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