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惊喜是博得人心的最好的礼物。
姜戈觉得自己在逐渐参透如何维持亲密关系这一课程。
这两天,她过得好像过于舒适惬意了。
就上次她送了小徒弟一场别开生面的打铁花之后,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但是她的幸福生活还是没有过去。
禅院甚尔格外精心制作的早餐和频率降低的嗤笑,这一切无不都应证了一个道理!
她这次真的讨到禅院甚尔的欢心了。
少女洋洋得意的半趴在塌前,微微低头就着杯子里的吸管喝着小徒弟为她榨的西瓜汁。
嗯,甘甜可口。
如果能再冰镇一下就更好了。
嬉皮笑脸的姜戈抬头,刚想提一下这个小小的要求,可看到禅院甚尔不算善意甚至暗含警告的目光,瞬间熄火。
咳,笑死,也没有很想喝冰的好吧。
姜戈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舒畅。
“到时间了。”
男孩看着一脸悠哉悠哉的姜戈,挑眉说道。
“你不会忘了吧,我们约定过的事情。”
什么?
姜戈回头,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当然了。”
“走吧走吧,去湖边!”
“画个画还去湖边?”
禅院甚尔看着少女已经开始在屋子里收拾画笔和颜料,就跟在她身边默默看着,悠哉游哉地开腔。
算她过关了,还记得要卖画的事情。
没错,在经过姜戈不懈努力的花费后,两个人的资产终于见底了。
上次打铁花虽然美丽,可确实花销不菲,直接将仅剩不多的一点点钱都花光了。
当时姜戈拍着胸脯跟禅院甚尔承诺,自己随便画两幅小画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回来,让他不用担心。
禅院甚尔本来也没有很担心。
可是看着今日复明日,每天都偷懒的姜戈,他决定还是要好好督促一下。
“就是画画才得去湖边。”
“自然的风景是一个画家灵感的源泉。”
姜戈将自己的画笔还有零零散散的小工具全都铺到地上,开始认真挑选,白皙修长的手从左一直划到右,不时在画笔上停留几秒,看得出她正在仔细构思。
终于,少女用一块儿布料卷起自己挑好的物件,将它们兜成一个包袱,在空中一甩就背到后背。
“走!”
少女推开门,雄赳赳气昂昂,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大门外走去。
禅院甚尔拿起卷成一筒的画布,不紧不慢的跟在少女身后,顺手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冬日的清晨,阳光稀疏在树杈间,沁丝丝的凉意混杂着温热的光随风而落。
天空淡淡,湖水淡淡,就连远处的山峦也是淡淡的,看不清色彩。
姜戈就坐在湖边的一块儿黑石上,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景色,风吹起她的黑发,像是为她助兴。
禅院甚尔默默的绷直他的小腿。
天地间,一切是静谧的是惬意的,只有他是不得不练武的。
就在少女身边,男孩正在进行日常的扎马步。
不在危台上训练,已经算是对他的一种仁慈了。
“呼——”
黑发男孩长呼一口气,即使是在寒冬中,他的额头也浮现出一层汗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简直快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了。
这不是一种形容,而是对他现状的写实。
就在男孩的肩上,一根铁棒上穿着两个百斤重的石墩子,重重的压在他娇小的身上,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失去平衡摔倒。
即使是冷心冷情的禅院甚尔也有一瞬间会担心,自己还能不能长高。
“啊,天气真是太好了。”
姜戈挥动着手里的画笔,细细描绘着画布上的风景,一种澎湃和激情回荡在心中。
禅院甚尔偏头,无意间瞥过她的画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以为你会画冬天的湖。”
一直都在这么认真的打量眼前的景色,谁能想到姜戈的画作竟然是一处山水合一的地方。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
一处处相连的小山,浩瀚的江面,烟波轻轻荡漾。
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条瀑布,气势汹涌奔腾而下,怦然万里。
这是一副水墨江山图。
禅院甚尔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可看见这幅画下意识的他就明白,姜戈画的是千里之外,百年之前,是她在另一个时空生活过、经历过的场景。
很漂亮。
即使心情复杂,禅院甚尔也不得不称赞一句,这纸上的画,就是得天独厚的景色。
姜戈看着自己笔下逐渐成型的山河美景,也渐渐陶醉其中,止不住的用手隔着画布细细摩挲。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何该是这样,没人不想留在这里度过一生的时光。”
姜戈又在说着禅院甚尔听不懂的话。
男孩眉头轻皱,他或许不懂诗句,但也懂情感。
姜戈的语气中,是向往。
“咚!”
那沉重的石头被禅院甚尔放在地上。
“嗯?”
姜戈被这声音打断了自己的冥思,她侧头看去,大概是还没回神,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感觉。
“已经过了热身的时间了吗?”
禅院甚尔擦了擦脸颊和锁骨上的汗珠,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深色。
“嗯,那就去练组合技吧,对了,砍树的工具没拿,还是在院子边的那个小棚子里,去吧去吧。”
姜戈一手在上握拳,一手伸掌在下,一副恍然大悟的的样子锤击了一下。
差点忘了自家徒弟已经是可以用木桩人练习的程度了,连招什么的,还是得用靠这些小伙伴啊。
小伙伴木桩人表示不想帮这个忙。
拖着一个巨大斧头走来的禅院甚尔开始了最基础的伐木工作。
小小的男孩手里挥舞着锋利的工具,一下又一次狠狠的砸向五米高的大树,沉重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颤。
终于,灰色的麻雀倾巢出动,在天空中环绕划出一道曲线,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一声轰鸣,伴随着积雪滑落,这棵生长在这儿几十年的大树被拦腰折断。
扛着斧头的禅院甚尔一边喘息着,一边目睹眼前的一切发生。
这斧头,并不好用。
男孩的目光移向正在湖边继续认真作画的少女,黑色的马尾辫一动一动,偶尔擦过旁边的颜料盘,在尾尖处沾染了半分亮眼的黄。
他是见过好用的斧头的,偶尔出现在姜戈手里的那把。
那是他第一次在武器的身上看到一股威压,它就在那里,看着不像是一柄任人驱使的利器,而是一个有着灵魂的武士,身着铠甲,目光坚韧。
不只是斧头,姜戈还拿出过许许多多其他形状的兵器,都不似人间凡品,即使是特级咒具也不及它分毫。
禅院甚尔从来没问过姜戈,她的这些武器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就好像他从来没问过姜戈,为什么这些武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让他觉得被这些武器注视着。
姜戈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男孩默默的将树上没用的枝干全部砍掉,再将它分成大小合适的小段,有大概一米多一些,正好和他的身高相匹配,还有正常成年人体型的木桩,以防他有一天需要教训蠢货。
修整好了合适的形状,禅院甚尔便按照次序将这些木桩人立起来,直到最后一个也摆放稳定,男孩向后退了几步。
“每个木桩人都是有生命的。”
禅院甚尔回想起姜戈的话,曾经教学的场景历历在目。
“形态各异,就和人一样,每个人出招的习惯不同,漏出的破绽也就不一样,就把这些木桩人想象成正在出招的敌人,你得找到此时此刻它们身上最致命的弱点。”
禅院甚尔的视线投注在眼前的木桩人身上,眼神平淡就像是一潭死水。
可是在他的眼里,眼前的世界却是不一样的。
那个木桩人渐渐动起身,他看着它抬手出拳,随后一个脚下后摆的动作,世界就此定格在此时此刻。
禅院甚尔出脚了。
一个侧踢,踢中了木桩人的下摆,大概是左大腿膝窝的位置。
形状好像是在做后摆动作的木桩人又怎么会受得住这一下攻击,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那被踢过的位置也爆开了一层,木渣纷纷掉落。
“我如果是你的话,不会选择这个位置。”
还在作画的姜戈头也没回,只是听见风中的响动,就能判断出刚刚禅院甚尔的一系列动作了,她手上拿着调色的盘子,一边细细为画作上色,一边指导分析了一下男孩刚刚的动作。
“抽腰后摆,他的下盘固然会不稳定,一脚前踹膝窝,可以让他失去平衡但若是对方顺势倒地,再一个扫腿的动作就会令你陷入困境。”
“不如这样。”
少女点了点自己左腰的位置,那里便是肾门,一个脆弱的人体穴位。
“在他左腰使力后摆的时候,就攻击这一点,你们之间力的方向相反,威力更大一些,失去了腰部的支撑,一时半会儿他也站不起身。”
禅院甚尔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男孩被指点了一番,谨慎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我还需要借力打力。”
除了攻击薄弱点,他现在的力气还不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但若是我成年以后,踹他的膝窝……”
男孩的话语未尽,姜戈却已经领悟了剩下的含义。
这一脚爆踹,估计直接骨肉分离了。
天与咒缚的力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即使是姜戈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男孩应该就和钢铁之躯没什么区别了。
少女满怀敬意的放下手里的笔,对着男孩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抱拳礼。
“那估计是无人敢应对阁下了。”
姜戈信誓旦旦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还有一章~
然后就是周三入v更啦 当天五章打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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