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十四

一直旁观一切的邱少扬出声:“明队, 我也要投诉你。”

“哦?”明堂挑了挑眉,看向自己即将要调皮的爱人,“你要投诉我什么?”

邱少扬眨眼:“投诉你, 偷窃。偷走了我的心。”

那我愿意被判无期,因为我永远不会归

明堂将人推到角落里,与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邱少扬道:“现在,又多了一项罪名。”

明堂:“什么?”

邱少扬:“上班期间,对我进行XS扰。”

明堂:“我怎么骚扰你了?邱顾问, 演示一下。”

邱少扬回了他一个深吻,“就像这样。”

明堂摸出了身后的手铐, 哐当一下, 就给邱少扬拷上了:“邱顾问,你现在涉嫌袭警,我以袭警的罪名逮捕你, 你有意见吗?”

邱少扬:“······你怎么还随身带手铐!”

明堂一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我是一个警察,你说呢?”

走廊的尽头传来了说话声, 就快有人过来了,邱少扬的手还靠着,他催促:“你快给我打开。”

明堂一脸的尴尬, 硬着头皮说:“那什么, 我没有钥匙······”

邱少扬:“???????”

邱少扬着急了:“那怎么办现在?”

这是个走廊的转角, 躲都没有地方躲。

明堂:“那什么,你转过身去, 没人看到你的脸就行了。”

邱少扬:“你当别人都是白痴?这不就是掩耳盗铃。”

这市局还有几个人不认识他邱少扬, 传出去, 做不做人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邱少扬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的人还好巧不巧的是叶局和陈局。

陈局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

邱少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明堂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邱顾问说让我给他演示一下我是怎么抓犯人的。”

陈局看向邱少扬,那意思询问他真的是这样吗?

邱少扬咬牙道:“是,就是这样——”个屁。

陈局说明堂:“演示就演示,你这真给他拷上算怎么回事?这胳膊都还没利索,拘着他不难受吗?”

明堂拉着邱少扬的手腕,“陈局说的是,我这就带他去解开。”

结果手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还真就解不开了。

眼看着邱少扬的脸是越垮越长了,明堂打了119的电话,让他们过来帮忙。

119的兄弟对这类业务贼熟悉,很快就给他们拆开了。

邱少扬踹了明堂一脚:“我看你就是没拷过我心里不舒坦,丫地故意报复我是吧。”

“你是祖宗,我哪里敢啊。”立马认错。

他也真是欲哭无泪。

后勤部长看着已经被消防员肢解的手铐说道:“明队啊,这副手铐,你这是玩儿情/趣损坏公物的自己掏腰包啊,我们可不报销的。”

明堂:“······”

这一出闹剧后,几乎连凤凰区消防队的人都知道明堂和邱少扬的关系了。

所幸邱少扬本人没有因为这场闹剧和明堂生气。

其他人则是笑作一团。

明堂也就让他们乐呵去吧,最近大家都紧绷着,难得有机会乐呵一下放松放松。

隔天一早上班的时候,蒋寒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五号尸体的身份确认了。

通过指纹在系统数据库内对比到了死者指纹,属于一位叫张娉婷的女子。

张娉婷出生于1998年6月5日,春城本地人,于2019年毕业于春城财经大学。

在公安系统内,他们查到一条报警记录,2019年9月23日,玉湖分局焦山路派出所接到张娉婷所在公司的领导报案,称他们的员工失联。

警方随后了解到,9月20日晚七点四十五分,公司加班结束以后,张娉婷与同事在公司门口分开,独自回家。23日早上上班,同事发现张娉婷未来,便给她打了电话,电话处于关机状态,随即便向部门领导报备。

随后领导便根据紧急联系人联系其亲属,其亲属上门后敲门无人回应,就找了房东开门,家中没有她的踪迹。

在找遍了所有朋友和可能去的地方之后,公司的领导立刻去警局报案。

由于失联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警方立即立案侦查。

当晚下着小雨,张娉婷前往公交车站搭乘公交。

随后就消失在监控视线之中。

警方调取了当时附近所有公交车站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张娉婷的身影。

下雨公交站等车的人很多,而当天晚上八点左右,春城下来一场大暴雨。

因此警方怀疑,她可能是打了车或者是搭乘了同事的顺风车离开。

通过对她同事的调查,并没有人在当晚搭载她。

各大网约车平台也均为发现她曾经叫过网约车,因此只可能是她上了出租车。

由于当晚八点钟的暴雨雨势过大,而通往张娉婷家的华阳东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追尾事故,造成路段拥堵,许多司机转向绕去沁园路,当天不巧沁园路的监控设备在检修当中,因此无法从监控视频中去的进展。

警方尝试以手机定位的方式对张娉婷进行了定位,发现她手机信号最后一次显示的地点在公交车站附近。

她的手机很可能没电了,因此无法叫网约车,加上大雨即将来袭,公交车站人数太多,最后很可能就被困在公交车站,所以只能选择打出租车。

然而这一辆本该载她回家的出租车,永远都没有让她回家。

陆长风看完说道:“她是2019年的9月份失踪的,可她的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年,也就是说,她被人囚禁的时间长达一年之久。”

明堂:“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确实是这样。”

陆长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愤地说:“禽-兽!”

其他人也同样气愤。

六位女性,都以同样的方式死去,此人确实是个禽-兽。

“网约车爆发期是在2014年,开始取代出租车,出租车要想拉生意,最直接的地方就是人多的地方,比如娱乐场所,休闲场所,汽车站,火车站,高铁站以及飞机场。此人利用出租车司机的身份穿梭于春城各区,这也能说得通。”

小丁问,“那我们是不是从全市的出租车司机查起?”

他已经撸起袖子,只要明堂点头,他就去查。

明堂道:“肯定是要从出租车司机查起没错,但是春城这么大,出租车司机少说得有6000+,总需要缩小一下范围吧?”

邱少扬一直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连明堂也在看着他。

他们已经习惯了,听邱少扬的分析,邱少扬突然沉默以后,他们反而不习惯了。

邱少扬清了清嗓子说道:“从第一名死者到第六名死者,时间跨度有七八年左右,在春城开出租不满这个年限的,基本可以直接排除。其次,他能连续作案做这么多起不被发现,说明他的居住环境相对安全。他的生活状态应该是独居,或者是离婚。所以他才可以做到囚禁受害人而不被人发现。此人的性格孤僻,怪异,因此周边的人也不常和他来往,这就为他囚禁被害人创造了条件。

六名被害人可以被分为两组。

八、九、十号尸体为一组。四、五、七为第二组。十号的死亡时间在2016年左右,而第二组最早死亡的七号死亡时间在2018年。中间相隔两年。按照从前死亡的时间间隔来看,中间空了一年,这一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凶手的心理产生了变化。

一组的尸体上脖颈处并未有长期束缚的痕迹,而二组的尸体上都有此痕迹。这样的痕迹,你们会联想到什么?”

兰宁道:“拴狗。”

邱少扬点头,赞许地看了兰宁一眼才说:“没错,就是拴狗。狗最普遍的意义就是代表了忠诚,对于不忠诚的狗就要拴起来锁在家里,免得他趁着主人不在,跑出去。兑换到人的身上,这个凶手,很可能在中间空余的这一年里,遭受过情感上的背叛。

比如出轨。

造成出轨的原因主要有X生活不和谐,或者是钱财方面。

尸检报告中说,六名死者的YD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在其中一名受害人的体内还发现了木屑,受害人曾经被凶手用木棍等棍状物体侵-犯过,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前者,凶手很可能无法正常X行为,或者有X功能障碍,那么极有可能有过就诊记录。

立于这一些条件上,应该不难锁定嫌疑人。”

明堂和陆长风一致赞同邱少扬的分析。

邱少扬补充道:“凶手居住场所应该要符合偏僻且排除租房,老城区或者是郊区的司机需要特别注意。”

明堂:“小丁,杨猛,你们两个立刻着手去排查。”

两人齐声道:“是。”

陆长风将视线转移到明堂的身上:“那我们还去果园吗?”

“去。”

果园主要水果是苹果,还附带养鸡鸭鹅这类家禽,占地面积七百多亩。

果园的老板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进果园里转转。

明堂问:“您这里有多少工人?”

老板说:“长期工人有七八十个,到了收果子的那个月,会招一批短期工。”

明堂:“那你这里的工人流动性如何。”

老板告诉他:“基本都是附近村镇的,做也都做得蛮久的。来了走走了又回来的也很多。”

明堂看着地上,问:“你们会松土吗?”

“松。”老板说:“一年一次,我们这边儿苹果七八月熟,摘完后就会松土施肥,早一点儿就九十月,晚点儿就十一月这样。”

“那你们一般松土会入土多深?”

“不会太深,四五十公分左右,有机器专门松土的。”

埋尸一般最浅的也得有个一米,深的话可以接近两米。

松土四五十公分,那说明还是很安全的,为什么凶手要移走尸体呢?

明堂想起之前看到的山体滑坡,很有可能是滑坡导致尸骨暴露出来,凶手被迫转移。

“你这里以前是有过一次山体滑坡是吗?”

说起这个事儿,老板的表情就变得很痛苦。

他说:“是啊,大雨导致的山体滑坡,让我损失了近百万,当时那里是我的养鸡场,有不少小鸡仔都被埋了。”

天灾无可避免。

明堂也十分同情这位老板的遭遇。

老板说:“后来我包了一块儿平整的地,重建了养鸡场。”

老板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他们顺着方向看过去,那边儿是一块儿相对平缓的地,整整齐齐的厂房一排一排的。

明堂道:“你这规模看起来不小啊。”

说起这个,老板有些得意:“那确实是,云省就数我这里的养殖场规模最大了。现在鸭、鹅都养起来了。”

邱少扬来了兴趣,“你这养殖场的地是后来包的?”

老板解释道:“是,我之前养殖场规模小,当时想着反正都要重建,不如就建个大的,所以就包了隔壁那块儿地。”

“你这里重新打地基吧?”

老板点头说是。

“地基挖了多深?”

“两米左右吧,这里的土太松,所以挖得深了一些。”

明堂和邱少扬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这应该就是凶手要转移尸骨的原因了。

明堂立马追问:“这块儿地的主人是谁?”

“你们要找他?”

明堂点头。

老板说:“就是前面镇子里的,原来他们这块儿地是种了点儿茶,后来他儿子赚钱了,也就荒废了,茶树都长得比人高。”

“当时你们施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一个大坑,或者是土被人翻动过?”

老板摇头:“那这个我不清楚,施工是包工头负责的。”

“你还有包工头的联系方式吗?”

“有呀,他就住在镇上的。”

“能带我们去吗?”

“行吧······”

老板在前头领路,陆长风他们在后头跟着,考虑到他们来还开了警车,免得打草惊蛇,就将他们留下一部分人,剩下的人坐明堂和陆长风的车。

大家都争着上陆长风的车。

陆长风也是无语,估摸着现在局里也没人愿意坐明堂的车了。

不给车里那对儿狗男男腻歪死都算是烧了高香。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于是他也就乐见其成地把车钥匙交了出去,自己大摇大摆的上了明堂的车。

镇上距离果园儿也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

镇不算大,家家户户都是小洋楼。

“想不到这里还挺富的。”

“是啊,住在这里,空气又好,不比在城里每天呼吸车尾气要舒坦得多。”

“就是就是。”

邱少扬正要点头,被陆长风制止了:“请大佬不要参与我们普通人的谈话。”

被排挤的邱少扬看向明堂求安慰。

明堂望天。

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邱少扬家里的别墅多豪华明堂可是领略过了。

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就那环境,五星级度假村或许都不能媲美。

大佬说他觉得这里环境不错,八成是因为没见过。

而他们普通人说环境不错,那是因为他们的水平能住这样的房子就很开心满足了。

果园儿老板包地的那户人家家里的房子建得极其漂亮。

果园老板告诉他们:“这房子花了二百多万。”

所有人都觉得二百万真的很值了,因为房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过人家既然是包工头,自己的房子建的漂亮也不稀奇。

包工头姓刘,叫刘建辉,今年有五十多岁了。

在这行里做了有三十多年,附近镇上很多房子都是他建的。

明堂问起刘建辉关于建厂之前地上有没有坑这一类不寻常的地方。

刘建辉一边回想一边打着电话询问之前在他手底下做工的人。

建厂这件事儿才过去一年多,要真的有这么回事儿,肯定会有人记得。

问了几个后,有一个人给了他肯定地回答,说有。

刘建辉开了免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有,那边儿不是种的茶树,把树砍了拔了树根之后,自然是有坑的。”

也就是说,很可能凶手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埋在茶树下,为了建厂房砍茶树,凶手担心尸骨会被人发现,所以转移了尸骨。

明堂问:“在你们施工砍树之前,地上就已经与人先砍过了,还是在你们施工以后?”

“我们砍树之前,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很多人会拿茶树做围墙或者是栅栏重在自己家门口做装饰,我们当时以为是谁见这茶树长得好挖了一棵回去自己种了。”

而且,有人帮他们挖,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要是大家都喜欢给他们全挖走才是最好的。这样他们就能少做一点儿。

谁能往其他地方想呢?

从刘建辉家出来以后,他们没有去那块儿地的主人家。

明堂觉得手里得有更硬的证据,证明那就是埋尸的才能找上门。

不然万一打草惊蛇了,岂不是坏事儿了。

于是他们返回了果园,在养殖场采集了许多土壤,带回去做对比分析。

北市那边儿的鉴定中心还没有传回消息。

兰宁现在负责查这具尸体的来源。

只能从失踪人口数据库里做筛选,看能不能筛选到大致符合条件的。

也寄希望于北市那边儿,希望他们能将颅骨复原,增加找到尸源的概率。

案件进入了瓶颈期。

蒋寒再度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四号尸体的身份也已经确定了。

死者名叫施小萌,女,死亡时23岁,应届毕业生,韩城人,独自一人来韩城打拼。

其父母于2018年10月4日报案,称自己的女儿有半个月联系不上。

警方根据其父母提供的住址找上门,房东表示许久未见到她。

经过调查,施小萌于2018年8月中旬通过租房软件在网上预定了现在居住的房子,并于8月底从老家韩城搭乘火车来到春城,从房东的手里拿了钥匙。

随后她在春城的消费记录基本和生活用品饮食之类的有关。

而她的手机定位最后显示的地点在本市古渡区的酒吧街上。

好巧不巧的酒吧街后门监控录像坏了,因此无法确定她的行踪。

古渡分局发了协查通告,然而至今也没有找到这位失踪的女子。

陈颜佳无语道:“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动不动就是监控坏了。”

明堂看了她一眼,说:“但凡监控是好的,今天这个案子也就不会落到我们手里了。知足吧,你看看积案组那边的案子,动辄死十几年的。”

陈颜佳:“······”

说得很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但凡有监控,这个案子分局的人自己就破了,哪里用的上压到现在。

“这个凶手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儿?张娉婷搭车赶上监控检修,施小萌搭车赶上监控坏了。”

明堂对此也是也有和陈颜佳相同的感觉。

邱少扬:“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每年都有一个受害人在他的手里丧命,而警方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他头上,这简直就是天降紫微星。”

陈颜佳撇嘴,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握拳道:“那是他没有落在我们手里,我们有邱顾问,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抓住。”

明堂认同的点头。

邱少扬无语:“······你们真的拿我当挂使呢?”

陈颜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是呢。有邱顾问在,我们丝毫不担心破不了案。”

“那你们要是破不了案,我岂不是得扛雷,我压力山大!”

明堂:“有我这个个高的替你扛,你怕什么?”

邱少扬朝明堂看去,对上明堂温柔的视线,两人深情凝望着彼此。

陈颜佳又吃了一嘴的狗粮,心里哀嚎:尼玛我错做了什么,总喂我狗粮。

“会抓住的,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邱少扬没好意思说,这是他和明堂交往以后第一次联手破案,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ending。

但他知道,明堂懂。

“什么礼物?”陈颜佳疑惑。

“圣诞礼物。”邱少扬随口扯了一个。

陈颜佳:“······”还有一个多月呢,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儿。

“圣诞就没有礼物了吗?”陈颜佳眼巴巴地看着邱少扬。

邱少扬:“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就怕你不敢收。”

陈颜佳欲哭无泪,是的,没有错。毕竟邱顾问实在是太土壕了,每次给他们送温暖,那都是大手笔,满满的都是金钱的感觉。

于是一想,这个礼物,似乎也挺好的。

有纪念意义,还挺······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