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第七次走进积案调查组, 积案调查组的组长程家冶坐不住了。
“我说明大队长,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错觉。”
明堂不理解的看像程家冶,“什么错觉?”
程家冶道:“我怀疑这里不是我的积案调查组, 而是你的重案大队。”
明堂无辜地看着程家冶。
鬼知道这是为毛!随着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犯罪分子没有那么多的可乘之机,整体的犯罪率也降低不了不少,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不断地有新闻报道出来冤假错案, 上面开始重视这些陈年旧案,他们积案调查组也开始受到重视, 成为刑侦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积案组属于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地方, 这里的案件基本动辄都是五年起步上不封顶的旧案,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技术,很多案子因为缺乏证据无法告破就被送到这里尘封起来。程家冶调到积案组做组长有五年左右, 以前人手不足, 重点都在轰动一时且追诉期快到的案子上面。而今年他们积案组新增了一大批人手,因此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放在了追诉期快到的案子上, 一旦过了追诉期,再想追根溯源可就难了。
积案组算是刑侦队伍里面唯一一个不用加班的部门,周六周末还能轮番休假。因为案件比较久远, 很多线索也都埋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因此积案组要查一个案子, 快则几周,慢则几个月, 或者几年均有可能。
明堂没有走进积案组之前, 他们部门一直都按部就班, 说是养老的部门也是不为过的, 当然并不是因为积案组的人懒惰,而是因为有些案件线索确实要慢慢整理。可自从一周前,明堂推门而入,他们积案组就开始变了。
最近这一个月春城很太平,没发生什么大案子,小案子各个分局也能自己侦破,重案大队的人就闲下来了。
据说重案大队的闲余时间破了他们大队成立这些年的记录,连续两周没有接到案子,重案大队的人都快长毛了。
于是乎,他们开始到处溜达。
去法医室可以看到重案大队的人,去鉴证科的时候也能看见重案大队的人,他们连隔壁的禁毒支队和特警支队都没放过。
以前禁毒支队那边的警犬可喜欢他们重案大队的人了,现在看到就跑。人啊,就是不能闲着,闲着他就要搞事情,人搞不了他们就去搞狗,把训导员和狗都累得不轻,看着他们就开溜。
甚至,他们连警局的食堂都渗入了,炒的菜那叫一个齁咸。
于是在大家伙的集体抗议之下,他们选择了积案组作为他们的下一个阵营。
程家冶觉得,他们积案组的陈年旧案多的是,明堂他们来就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很快,他就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确实没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然而,积案组却开始了内卷之路。
积案组从前都是朝八晚六准时下班,自打明堂带着他的小伙伴们进驻积案组后,朝八晚六是个什么玩意儿?
积案组的人下班的时候,重案大队的人还在加班,积案组的人上班的时候,重案大队的人还在加班。
程家冶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被秘密地做了基因改造。
人家重案大队过来帮忙查案的都没休息,他们积案组的怎么好意思休息呢?于是他们也被迫的走上了加班的不归路。
就好比客人到主人家做客,让客人帮忙做饭就已经是很令人羞耻的一件事情了,而现在已经严重到客人上门自己带柴米油盐的地步了。
破案的速度也是绝了,四天破了三个案子,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案子,就连在重案大队实习的小丁,都能搞定一个案子,简直是伤了积案组小萌新的心,怀疑自己可能是个垃圾。
这玩意儿程家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前他也是重案大队退下来的,重案大队是刑侦队伍里的尖刀利刃,能进去的,那必须都得是精英。拿自己和精英比,压根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比个锤子。
但这话,他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可不能告诉他手下的那群小萌新,心已经被伤透了,自尊不能再被伤害了。
而且,让这群小萌新们感受一下重案大队的行动力和,也能让他们有所成长。
这件事,终究是利大于弊。
可这玩意,现在对程家冶也不管用了。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起初的两三天确实成效不错,可时间一长大家跟不上重案组的节奏,加上身体素质也跟不上,就开始有物极必反的趋势。
程家冶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他的积案组要完蛋。
这就好比一个三岁的小朋友,你觉得他不够结实,想让他多吃一些,长胖一些,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人体的吸收是有限制的,一次喂得太饱,就容易消化不良,然后就容易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为了小朋友门可以茁壮成长,程家冶决定要和明堂好好聊聊。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出。
“你这成天往我这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重案大队并入我们悬案组了呢。”程家冶半开玩笑地说。
明堂听出话里的潜台词,觉得有些尴尬。他确实是一心扑到案子上了,所以就没太注意到同事们的情绪和状态,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妥。最近确实没接到案子,就想着为积案组多做点事儿,“瞧我这事儿办的,这样吧,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大家放松放松。”
程家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明堂出发点是好的,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咱们今晚早点下班,明队说了,要请大伙儿吃饭!”
积案组内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好哦!那么我们可不客气了。”
明堂说请客,其实也就是组织大家一起到警局后边的小吃街吃烧烤。积案组和重案组加起来有二十号人,晚上不值班的就多多少少地喝点小酒吹吹牛,值班的就喝可乐。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开始八卦邱家的事情,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邱少扬这么优秀。”积案组的一个实习新人感叹道。
他们市局的警察,有近八成都是从云省警校的毕业的。
而邱家叔侄二人,是他们云省警校的传奇,自然有不少老师会那他们的事迹说给自己的学生听。
一向严肃的老师提起邱家叔侄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把邱晟麟比作是警界常青树,那么邱少扬就像是昙花一现,虽然花期很短,却让每一个知道他的人牢牢地记住。
另一个人说道:“怪可惜的,上帝给他开了天窗,却把他的门永远的关上了。给了他最璀璨的星河,却收走了他欣赏世间风景的机会。”
“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们不是可怜邱少扬的遭遇,只是感叹警界的损失。
“我的老师说,邱少扬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再坐的几乎都是云省警校出来的,而其中有九成都是毕业于刑事侦查专业,连禁毒专业的明堂都没少听说邱少扬,何况这些直系学弟呢?
既然说起了邱少扬,程家冶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程家冶是他们这些人里资历最老的,干了18年刑侦,经历过邱晟麟的辉煌时代,也经历过邱少扬的辉煌时代。
“程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案子吗?”
春城发生过很多起大案,但让他记忆犹新的案子,莫过于15年前的风扇挂尸案。
程家冶在众人的重视下点头:“那得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陈颜佳不免感叹:“哇,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四年级。”
明堂那一年,正在经历中考。
陆长风想了想,自己那一年应该在准备冲刺高考。
“我都忘了我那一年在干嘛了。可能都还没上小学。”
确实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程家冶回想起那一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片儿警。
他其实没有什么雄心大志,读警校也仅仅是因为警校免学费,他成绩也不算好,毕业以后没能进入市局,而是做了一个小片儿警,每天就帮大爷大妈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
风扇挂尸案,他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程家冶给他们讲起了十五年前的故事,“那一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天气闷热。现在到处有空调,当年那个时候,能买得起空调的少之又少,家里主要都是靠风扇,那种三个叶子的大吊扇一般就是居家必备的,因为受风面积大,还不占地方。”
这一群小朋友们,大多都生在了改革开放以后,那时候经济条件好了很多,他们几乎没吃过苦。程家冶出生的年代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第一次见到挂扇就是在警校读书,在此之前那都是传说里的东西。
因此,挂扇对于他来说,有很深的情怀。
可就是这样一个利民惠民的东西,最终成了让他不寒而栗的存在,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看见挂扇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那年我还在凤凰西区做片儿警,有一天傍晚寻街的时候,收到了指挥中心的消息,说是有人报警说他们楼上可能是很多天没有人丢垃圾,臭味熏天地影响了大家日常的生活,管理区的人上门敲不开,让他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家冶喝了一口酒,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于是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去了,夏天嘛,我们起初以为是剩菜剩饭什么的导致的,都没放在心上,可当我们走到居民楼楼梯口的时候,闻到那个臭味都懵逼了,三天不清理垃圾的垃圾场都没有那么臭。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我和同事都只是一个小片儿警,没有出过案发现场,所以也不是特别的懂规矩,于是就找邻居们了解情况,一打听才发现,这家人好几天都没出现过,也没人听说他们要出去旅游什么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聆听着这个故事。
程家冶的后背已是汗湿一片,“我和同事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合计了一下,选择使用暴力拆门的方式。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们才把门给弄开,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们都傻眼了。只见一团不知道黑乎乎的东西朝我们扑面而来,瞬间就在楼梯道里散开,接着就传出了无数声尖叫,然而我却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过于震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惨的现场。”
“屋子里全部都是干涸的血迹,连天花板都不例外。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一家老小六口人,被吊在了客厅里的两个大挂扇上,他们的手脚被砍断,放在餐桌上,由于天热的缘故,尸体高度腐败,呈现了巨人观,看起来就像是充了气的皮球,眼球外突,好像随时要掉出来一样。而尸体的体表上爬满了苍蝇,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是一厘米长的蛆,可能有上万只那么多,一瞬间我都以为这是外星生物侵入地球了。”
“尸臭混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最让人惊悚的是,风扇一直在高速旋转,带着三具尸体。法医经过尸检得知,六具尸体被挂在风扇上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只是陷入了重度昏迷,而那些血迹,是风扇高速旋转时飞溅的。那个年代,大家喜欢用报纸糊在玻璃窗上,所以没开门之前,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许多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不轻,有几个当场就晕了,我的同事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我们的冲动行为导致群众受到惊吓,我和另一位同事都被记了大过,差点就脱掉了这一身的警服。”
“负责侦破这起案件的就是当时重案大队队长邱晟麟,是他出面保下了我们,不然,今时今日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想起当时自己懦弱的样子,程家冶不禁感叹,谁能想到后来他会成为重案大队的一员呢,“这起案件因为影响恶劣,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因此,除了参与办案的警察和附近的居民,知道的人很少。”
在大家都听呆了的时候,明堂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三个人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吧!一个吊扇,可以吊起三个人吗?还能高速旋转。呈现巨人观的尸体少说死亡时间也得有三天吧,这不合理。”
“确实不合理,这也是后来破案的关键。”程家冶有些惊讶于明堂的迅速反应,“我们做过测试,一般情况下那种风扇的承重能力最多是70公斤,不启动的情况下超过这个重量用不了多久风扇就会不堪重负开始脱落,更别说启动的情况。然后我们就重回现场进行二次勘测,发现固定风扇的钉子比常规的钉子长出了足足12厘米,如果再长两三厘米,就能将楼上打穿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风扇能承重一百多公斤且还能高速地旋转。”
陆长风接着提出质疑,“不用考虑风扇的磨损程度吗?挂着300多斤的重物和空着转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磨损吧,即使不会脱落,那衔接处不会断裂吗?而且三百多斤,要转起来应该很难做到吧。”
“老牌的吊扇和现在的吊扇有很大的区别的,也重很多,因此吊扇上面会配备一个十字架用来固定,同时衔接处也不像现在这么简洁轻便,现在的风扇肯定做不到,但是当年的的确可以。转起来的速度确实不快,但还是能转起来的。也正是因此,人才能挂在上面,不然按照现在这种速度转下去,一天都要不了就会头身分离。”
明堂:“你说风扇是破案的关键,那你们当时是如何破案的?”
程家冶点头,“风扇的钉子都被人换过,全部是新的,而且市面上很少有卖15厘米的钉子,所以范围被缩得很小。整个凤凰西区,只有一家杂货铺卖这类的钉子。这个钉子很不好卖,因此在我们找过去之前,店家都没有发现钉子少了。”
“15厘米的钉子。”积案组的一个组员比划了一下,“那么长,用来做什么啊?”
“有一些建筑工地上会用,但是用的很少,钉子越长固定的效果就越好。”
“这种钉子钉进水泥墙里,得用很大的力气吧。”
“是啊,当时锁定的年龄范围在25-40之间的体格健硕的成年男性,常年干力气活,且身高在175-180之间。”
“这个身高是怎么得出来的?”
“根据钉子的进入墙体的痕迹推断出该男子的臂力,老楼层层高是三米二,175CM-180CM的成年男性展臂和身高一般是1:1,正负不会差太多。除去肩宽可以算出单条手臂的长度大约在72-75之间,手掌长度约20CM。而将15CM长钉锤入墙内,只有7-7.5厘米的八角锤才可以做得到,这种锤子的总长当时市面上的标准长度是一米,身高低于175CM的最后会够不到层顶,180CM是正常情况下抡锤就已经接近层顶,不方便将钉子砸入墙内。在15年前,咱们这边男性的平均身高是167.5CM左右,175CM的身高已经是很出挑的了。”
陈颜佳惊讶的东西都忘了咀嚼,“天,这要算很多东西吧!”
“确实要算很多东西,但是邱少扬只是看了几眼,不到一分钟便得出了这个结果。”
“这么厉害!”许多人都惊呼。
程家冶点头,“是啊,我们花了半个钟带入了各种去核算,结果他和给出的数字是差不多的。”
“这件事发生在十五年前,那他那年岂不是只有16岁左右。”
“是呀。”程家冶回想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邱少扬很厉害,“根据这份数据,我们在凤凰西区进行走访调查,符合条件的人嫌疑人一共有150多名。”
“这么多!”
“当时西区正在高速建设,住在那边的外来务工人员非常多。那个年代监控什么的并不完善,上面给的压力又大,因此我们向邱少扬求助,看他能不能给出建议。”
“他给了吗?”
程家冶再度点头,“他排除了近三个月才到本市的务工人员,然后又排除了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活动范围不在杂货铺和案发住宅区之间,且所工作的工地上不会用到15CM长钉的人,最终只剩下9人。”
“为什么排除了短期到本市的务工人员?”陈颜佳不理解地问。
明堂回答了他这个疑问,“因为此案是一起经过周密计划的报复性谋杀,这就说明凶手需要长期踩点,刚到本市的工人对环境不熟且很难满足长期踩点这一条。还需要满足第二个条件,想要进入被害人的家中实施报复,说明此人与被害人一家是相识的,且曾经一定出入过被害人家中,因此他对被害人的家中状况了如指掌。”
陆长风接着明堂的话说,“此人一定在杂货铺买过东西,不然不会知道杂货铺有这类型的钉子。由可见此人一定是计划好的。我猜,此人应该和被害人一家早就相识,或许是来投奔亲戚,然而未能得到他所想要的,因此展开报复。将人挂在风扇上砍去双手双脚,和农村早些年杀猪的场景非常的相似,即使是现在也能看见肉铺上面会挂一个风扇一样的东西,上面系着彩带一直转,用来驱赶苍蝇的,这种行为其实很像是杀猪。”
程家冶有些吃惊,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最终点下头,“你们分析的和真相差不多,经过走访调查,确认了凶手是被害人的亲戚。凶手的爷爷和被害人家里的老人是亲兄弟。凶手的父亲在世时是村里的杀猪匠,后来因病去世,是母亲将他拉扯长大,母亲去世以后他进城投奔堂爷爷,却被嫌弃是农村来的杀猪匠,父亲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觉得被冒犯了,心里便埋下了种子,后来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姑娘家里也是嫌弃他家里以前是杀猪的,逼着他们分了手,因此怀恨在心,在堂奶一家再次对他露出恶心的表情后,他内心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爆发了,因此计划着将堂爷爷一家都杀了。”
程家冶却没有停下,“真正让我佩服的是邱少扬接下来的推断。他认为凶手是被人教唆杀人,按照上面的逻辑其实是能说得通的,但是邱少扬坚持认为背后还有一个推手。凶手文化程度并不高,且根据工友的描述,他平常算是一个老实的人,不太像是能做出精密的报复计划的人,且环节设计得太过成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的把柄,唯一的致命点就是他没有将风扇的承重计算进去。”
“最终结果呢?”
“邱晟麟查了过去20年内记录在案的所有为破的案件,真的就找到了一起和风扇挂尸差不多的案件发生在15年前的屠宰场挂尸案,凶手仍旧在逃。两起案件的细节重合度很高,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起案件的尸体不是挂在风扇上,而是像猪肉一样,被劈成很多块挂在了屠宰场里,并标上了苏州码子,就是过去农村杀猪的时候会标在肉身上的码子,每一块儿的重量都是准确的。”
“那个凶手后来抓到了吗?”
“没有。”程家冶长叹一声,“05年左右刑侦条件都那么恶劣,更何况是上世纪90年代呢?当时的刑侦领域还很空白,什么犯罪心理行为分析之类的都还没成型,警务人员的多数都没受过高等教育,办案都是凭借以往的经验,由于案发地是一个屠宰场,引起了很多人围观,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因此很多证据都没能保留下来,这个案子最后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邱晟麟也曾经想过连着屠宰场挂尸案一起告破,凶手如果不缉拿归案,不知道还会有几个家庭会惨遭毒手。只可惜英年早逝,最终也没能把凶手缉拿归案,现在已经过了追溯期。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或许也是程家冶来到积案组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