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爸开大车回来啦?
“我爸开大车回来了?”
听见这一消息,蹲在地上拨弄纸青蛙的赵继中,蹭一下站起来,两眼瞪得圆圆的,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
爸爸他不是一年最多一次假吗?离开时,还说要等下次过年才可能回来,现在才五月,怎么就回来了?
“嗯嗯,是你爸爸,开着好好看的大车,嗯......没公共汽车大,但比公共汽车好看,还只坐你爸爸一个人,现在就停在你家大门口呢。”
小伙伴艳羡得语调愈发激昂,看赵继中还愣愣的,不再解释,扯起他的胳膊就朝他家跑去。
等赵继中到家时,他家门外果然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而他个子高高的爸爸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虽然只有一个后脑勺,但也异常醒目,一眼就被他认出来了。
“爸爸。”
赵继中欣喜若狂,尖叫一声后,手脚利索地扒拉着人堆,往里扎去。
......
赵家虽住在西边村头,但因为整个村子离大路都有大片田地,因此赵承业回家必定得从旁经过。
他到时,天色又早,地里干活的人很多,即便开着车,也还是立马就被认出来了。
赵承业小时候是孩子们中的头头,长大后又靠自己在军队拼成了大官儿,简直是村里同龄人仰望、长辈们称赞的大宝贝。
每次他回来,赵家都会迎来一大堆上门献殷勤的人,更别提他这次还开着一辆军绿色的敞篷大吉普。
随着第一个人的惊呼并上前,大家都没心思干活儿了,一窝蜂围住大吉普。
在这个骑个自行车都备受瞩目的小乡村里,突然来了一辆与众不同的霸气吉普车,可想而知会引发多大的轰动。
赵承业和他的车立刻成了村里最亮丽的风景、最新鲜的话题。
不一会儿,到村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很快,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赶来观摩大吉普。
从大路到赵家,短短五分钟的车程,赵承业愣是被堵得开成了二十分钟。
等他下车后,众人继续将他与车围得水泄不通,想摸车的、和他寒暄的、热情问候的......都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即使他表情冷峻严肃,不发一言,众人也没被吓退。
没办法,赵承业只得厉声大呵道:“停,不要再挤了,小心别踩到人,还有小孩儿。”
闻言,众人如烈火般的热情这才慢慢降下来。
挤了半天都没挤进去、小奶音都快叫哑了的赵继中,趁此机会,成功入圈,扯着赵承业的裤子,终于吸引到了他的目光,被他一把抱入怀中。
赵家其他人也总算能凑到赵承业面前了。
盯着炫目迷人的汽车,王小草久久挪不开眼,声音颤栗,嘴角抽搐:“老大,这是你买的车吗?”
赵承业沉声静气道:“不是,省城借的,过几天还回去。”
“还?”王小草顿时惊慌失色,眼前似乎已经浮现车子离她远去的痛苦画面了,她撇头望向赵承业,低低嗫嚅道:“能......能不还吗?”
赵承业目色幽幽,徐徐回问:“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说是没听清,但眼神里的意味却很明了。此时,王小草多想自己能有一双看不懂儿子眼色的眼睛啊,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悻悻收回摸着车的手,怏怏不乐道:“哦,你怎么回来了?”
赵承业:“......”
那天打电话,他没告诉他妈,也交代过苏立秋,他回家和随军的事都先不说,以防他妈在家发脾气,苏立秋顶不住,因此赵家人都不知道他要回来。
苏立秋也只是听他说会回,并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
所以,就在外面沸沸扬扬、全村迎赵承业时,苏立秋还在他处享受单独的轻松生活,一派未穿书模样的岁月静好着呢。
直到有人来叫她,她才晓得自己的便宜老公回来了。
等她回到赵家时,围着的人都已经被大队长呵斥走了,只留下路上凌乱繁多的脚印,苏立秋心中“啧啧”惋惜:竟没围观到村中顶流出场的大场面,可惜可惜。
不!不可惜!好帅气的车!
在这四处都是灰扑扑的地方,猛地扎着一辆线条流畅、轮廓硬朗的复古式军用吉普,即使车身上带着尘土,苏立秋还是瞬间被迷得抬不动脚了。
她倏地贴上去,半弓身,一寸一寸的摸着。这是老式212敞篷吉普,主席都用过的车款,她曾在博物馆的老照片上见过,之后的212吉普都不是这个样儿了。
太棒了吧!
赵承业居然还能搞到这个车!
当苏立秋正兴致盎然摩挲着车时,忽然,身后传来赵继中满含疑惑的叫唤:“妈妈,你在干嘛呀?”
苏立秋听声回头,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张脸庞瞬间映入眼帘——是赵继中和抱着他的赵承业。
赵承业和赵继中真不愧是父子,走出去绝对不会被人弄错,五官、眉眼,竟有九成相似,只是赵继中还有婴儿肥,而赵承业更高冷傲然。
赵继中很白,在大太阳地下晒也不会黑,但赵承业却是一身古铜色肌肤,板寸头,眉毛也很浓密,眼眸乌黑深邃,鼻梁高高挺挺,嘴唇微薄,整张脸看着就很凶,还长着近一米九的个头,苏立秋隔几步远看他,还得仰着头。
难怪原身怕他!
那眼神犀利,苏立秋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沉默半晌没答话。
还是赵承业先开口叫了一声:“立秋。”
声音低沉却不失润泽磁性。
嗓音加分。
苏立秋正要应,门口又传来一句:“去哪儿野了?自家男人回来,也不知道在家等着。”
这话就难听了,苏立秋一侧头,果然是嘴毒的王小草。
算了,给赵承业一个面子,先不当着他的面怼他妈了。她淡淡回道:“我在承华家。”
赵继中奶呼呼解释:“妈妈在姑姑家给我做衣服。”
赵承华休假,带着孩子,去丈夫家探亲了,她有一台缝纫机,又知道苏立秋会用,走前便把家里钥匙给了苏立秋,方便苏立秋进门。
赵承业进村时,苏立秋正好在赵承华家中做衣裳。
她在现代是做餐饮起家,出车祸前,已经开了好几家火锅连锁店和主打甜点饮品的书咖,美食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只会搞吃的。
其实她十六岁出社会打工,什么都做过,各种能赚钱的技能都简单了解过,而做衣服却是小时候跟着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学的。
院里穷,院长妈妈自学成了裁缝,他们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院长妈妈裁剪缝制的,后来不少孩子也学会了,就变成他们自己做了,他们还接过服装厂的零活儿,给孤儿院赚了伙食费。
苏立秋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长大后,她沉迷于摆摊卖盒饭,手艺就生疏了。
这些日子,她仔细思虑过以后,此时是不适合做餐饮的,一时半会儿她也没别的赚钱路子,但要是就总待在房里养胎,她肯定会疯的。
恰好,去一趟县城竟意外的抢到了布,苏立秋小时候裁衣服的记忆随之涌上心头,这些天都在复习制衣技能。
王小草不屑:“你还会做衣服?”
苏立秋不想和她扯皮,只看着赵承业,缓缓从舌尖弹出了两个字:“z......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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