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温元树哭着喊:“你不要走!呜呜!”
“元树弟弟, 不哭。”裴云道。
“呜呜呜。”温元树哭的伤心。
“不哭辽,乖。”裴云拍拍温元树的后背。
温元树止住哭声,昂起小脸看裴云。
裴云小肉手擦着温元树脸上的眼泪, 道:“摔疼吗?”
温元树看看自己的小手道:“没有疼。”
“那就好。”裴云拍掉温元树手上的尘土。
“谢谢小哥哥。”温元树道。
裴云认真地看向温元树道:“你不要再追马车辽。”
“那小哥哥你别走, 我给你种好多油菜籽籽。”温元树极力挽留裴云。
裴云直言道:“不行的。”
温元树又要哭。
裴云哄道:“不要哭。”
温元树吸了下鼻子, 忍住了泣意。
裴云道:“皇宫系我家的, 我皇祖母,哥哥和姐姐在等我。”
“你得回家。”温元树接话。
裴云道:“对,等你和外祖母进宫,阔以看我。”
温元树实在舍不得裴云, 问:“那、那、那我和祖母什么时候、可以进宫?”
裴云道:“很快的。”
“很快素多快。”
裴云想了想,道:“这个得看你寄几辽。”
“什么意思呀。”温元树不懂。
裴云看得出来温元树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有了温大哥等人阴影,他跟着温父温母会有一个舒适的环境。
可温父温母年纪大了,不能一直伴他左右, 他必须立起来才可以,不管在大魏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念书都可以改变命运,他知道温元树还小, 可能还不懂。
但是他愿意在温元树小小的心灵里, 丢一颗积极向上的种子,期待以后可以长成参天大树,道:“你好好念书, 念的特别好, 母妃高兴辽, 你就阔以快点进宫辽。”
温元树惊讶地问:“真的吗?”
裴云点头:“真的。”
“那我好好念书。”
“对, 好好念书, 长成有用的人才,为老百姓做贡献。”
“嗯。”温元树点头。
裴云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刻着「好好念书」的金块,本来是刻着玩的,现在递给温元树道:“这个系小哥哥给你的礼物,你拿着,你和祖母遇到难处辽,就把它卖辽。”
温元树握紧小金块:“我不卖!”
“行,不卖,你加油。”
温元树信心满满地说道:“小哥哥,我会的!”
“那我走辽。”
“嗯!”
“你不要哭。”
“我不哭。”
裴云转身走到省亲马车前。
侍卫长抱起裴云,裴云转头挥动小手。
温元树也挥动小手。
裴云上了省亲马车,掀开车窗帘,探出小脑袋,看到温元眼眶里又蓄满了眼泪,道:“元树弟弟,不要哭。”
温元树小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我不哭,我会好好念书,去找小哥哥!”
“好!”裴云应。
省亲马车再次驶起来。
裴云趴在车窗上看着,温元树真的没有再哭喊,却听到温清兰的抽泣声,转头看见温清兰在擦眼泪:“母妃。”
“没事儿,母妃就是有点伤感。”温清兰道。
“不要伤感,日子会越来越好哒。”裴云道。
“没错。”
“你看,你都见到外祖父外祖母辽。”裴云道。
“是啊。”
“以后还会见的。”
温清兰笑了,本来她因为离别,心里空空荡荡的,结果裴云这几句话一说,她觉得生活格外美好,忍不住将裴云抱进怀里,道:“云儿真是母妃的贴心小棉袄。”
“我系大棉袄,最暖和!”裴云认真道。
这下李嬷嬷也笑出声了。
温清兰道:“好好好,大棉袄,还温暖了外祖父外祖母。”
“嗯,外祖父外祖母也喜欢我。”
“对。”
“那我告诉父皇,让父皇、给外祖父升官。”
“不可。”温清兰道。
“为何?”
“陛下有自己的考量,你不可乱来,不然陛下会生气。”
裴云也知道隆庆帝非常不喜欢外戚做大,但是像温父小小地升一级,问题不大,不过母妃向来胆小,不敢提这些,那他就不说。
不过他也有办法帮一帮外祖父,于是他不再提这事儿,转而和母妃聊一聊青溪县的事情,聊着聊着悲伤的情绪就消失无踪,转而开始想念宫里的太后、裴枫、六公主、七公主等人。
“皇祖母肯定想我辽。”裴云道。
“可不是嘛,六公主他们也想你。”温清兰接着道:“不过,我们到慈安宫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了。”
“要到慈安宫吗?”
“是啊,太后挂念你,说是到宁华门换了马车之后,直接驶到慈安宫,给她请个安。”温清兰点头。
“还有多久到皇宫?”
“还有一个半时辰。”
啊。
太久了。
裴云忍不住向外看了看,又看到了那片荒芜的小土坡,仔仔细细地看了土壤,直到看不清楚了,才收回目光,靠在温清兰怀里道:“母妃,我困。”
“母妃抱你睡。”温清兰道。
“我重,不要母妃抱。”
“那给你收拾小床铺。”
“嗯。”
裴云中午没有睡觉,今日活动量也大,往小床铺上一躺,秒睡,醒来的时候,省亲马车里昏昏暗暗的,他感觉到马车已经不颠簸了,叫一声:“母妃。”
“云儿醒了。”温清兰赶紧坐到小床边。
“母妃,我们快进宫辽?”
“对,渴了吗?”温清兰端来一碗温水。
裴云低头喝了半碗。
“饿不饿?”
“饿。”
裴云又吃了两块点心,这时候省亲马车缓缓停下来。
“娘娘,九皇子,进宫门了。”李嬷嬷提醒。
省亲马车又行了片刻,再次停下来。
李嬷嬷掀开车帘,向外看一眼,然后回头道:“娘娘,九皇子,到宁华门了,我们需要换马车到慈安宫。”
裴云温清兰换了一辆普通马车,说是普通,也只是比省亲马车小,装饰还是很豪华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到了慈安宫门口。
慈安宫里已经亮起了灯笼。
裴云温清兰一下车。
慈安宫宫人赶紧转头向里面跑,激动地喊道:“太后,九皇子回来了!”
“云儿。”紧跟着太后的声音响起来。
裴云立刻趴到慈安宫的门框上,抬起小短腿,跨过门槛,迅速朝里面跑:“皇祖母。”
“云儿。”太后伸开双臂。
裴云扑到太后怀里。
太后直接把裴云抱起来,在裴云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两口:“小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隆庆帝在旁边道:“母后,云儿重——”
“不重。”太后一日没见裴云,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年一样,整日都不得劲儿。
本来她想要去宁华门迎接裴云,但是隆庆帝说省亲队伍很长,他们过去打乱回宫秩序,让裴云暴露在黑夜中容易邪祟入体。
她一听就害怕了,赶紧让人折了桃木枝备了干艾草在马车上,去接裴云娘俩,她在焦急地在慈安宫等待着,终于看到云儿了,她一颗心都安稳了。
“我不重,都米有吃晚膳呢。”裴云道。
“还没有吃晚膳?”太后问。
“嗯。”裴云点头。
太后赶紧道:“快,快给九皇子备晚膳。”
“是。”
太后抱着裴云进殿里。
温清兰只好跟着进殿里,然后才向太后隆庆帝行礼。
“兰嫔舟车劳顿,坐下来用膳吧。”隆庆帝道。
“是。”
温清兰坐下来,一抬眼看到裴云还坐在太后怀里。
裴云这时候才发现裴应齐、韩争鸣、五皇子等人全部都在,一个个都期待地看着自己,他赶紧打招呼。
裴应齐等人笑了。
太后仔细端详着裴云道:“云儿瘦了。”
裴云隆庆帝等人吓了一大跳,裴云不过是出去一日,满打满算也就八个时辰,不至于瘦的明显啊,可是太后就是觉得孙儿瘦了,晚膳一上来,她亲手喂饭。
裴云也很给面子地吃着,道:“好好吃哟!”
太后顿时极有成就感:“多吃点。”
隆庆帝抚额。
温清兰也不好说什么。
裴应齐等人看着裴云吃饭。
裴云小嘴吧唧吧唧吃了好多:“皇祖母,饱辽。”
“再喝口汤。”太后道。
裴云乖乖喝口汤。
太后满意了,这才发现裴应齐等人还在,便道:“天色已晚,齐儿你们明日还要进学,就回去吧。”
裴应齐韩争鸣五皇子裴枫和七皇子乖乖走了。
六公主七公主八皇子直直地站着。
太后问:“你们怎么不回去?”
“我们明日不进学呀。”七公主直直看着裴云。
太后知道六七八三人一整日都在等裴云,便将裴云放下。
“(九)弟弟。”六公主三人立刻围着裴云。
裴云开始和六公主三人说话。
太后微笑着看了四人一眼,然后和隆庆帝一起询问温清兰省亲情况。
温清兰如实相告,只是没提温大哥四人之事。
太后道:“你父母都是不错的。”
“谢太后夸奖。”温清兰道。
“皇祖母,外祖母很好的,她送给你好多东西。”裴云道。
太后惊讶:“送给我?”
温清兰错愕,娘什么时候送给太后东西了?
“嗯,来人丫,把马车上箱子拿过来。”裴云道。
宫人搬来一箱子。
裴云上前开盖,可是他太小,力气不够。
“弟弟,我帮你!”七公主十分积极。
六公主八皇子跟着上前开箱盖。
箱子里出现两个麻袋。
裴云道:“倒出来!”
六公主三人应。
四人吭哧吭哧将麻袋里面的腊肉干菜等等都倒在箱子里。
“哇!”六公主三人惊喜的不得了:“好多东西!”
温清兰看出来这是娘送给她的,道:“云儿,这是——”
“这里有一半,系外祖母送给我的,我送给皇祖母,那么,那么,就系外祖母送给皇祖母辽。”裴云按照自己的逻辑解释。
太后等人大笑起来。
隆庆帝捏一把裴云的小肉脸:“你倒是会借花献佛。”
“皇祖母,父皇捏我。”裴云告状。
“皇帝,你别伤着云儿了。”
伤着云儿?
他捏一把就伤着云儿了?
行吧,隆庆帝也不好反驳太后便道:“是。”
裴云拉过太后的手道:“皇祖母,你来,我告诉你这些都系什么。”
“好,你说。”云儿一回来,真是热闹极了,空气里都充满快乐,太后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你说你说。”
裴云拿起一根干菜道:“这个,干的,系萝卜樱子!”
“萝卜樱子?”太后虽然知道很多农业知识,但是不知道的更多。
裴云想了想道:“就系萝卜的头发!”
“喔!”太后明白了,忍不住笑起来,小团子真会说。
“这个系干油菜花。”裴云又拿起一朵干花。
“是油菜的头发!”六公主三人异口同声道。
“不系。”裴云道。
“是油菜的头花!”七公主道。
“姐姐说得对!系油菜的头花!”裴云道。
七公主开心。
裴云一一介绍。
太后惊叹极了,云儿才走出去一日,知道这么多东西,真是太聪明了,心里不由得涌出骄傲来。
“这些都系阔以吃哒!”裴云道。
太后笑弯了眼睛:“嗯,皇祖母喜欢云儿送的这个礼物!”
“嗯,还有!”
太后好奇地问:“还有什么?”感觉那个小箱子,就是个百宝箱。
“油菜籽籽。”裴云抓出一把油菜籽道。
“这个农务司有。”农业是国之根本,隆庆帝知道油菜籽。
“有吗?”裴云都没有看到过,问:“在哪儿?”
“储存起来。”
“为何?”裴云不解地问。
“因为它产量不高,种植周期长,老百姓土地有限,宁愿种麦子稻子芝麻,也不喜欢种它。”隆庆帝道。
“把它种到荒地上啊!”裴云道。
隆庆帝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道:“云儿,荒地之所以叫荒地,就是因为它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生油菜啊。”
隆庆帝笑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