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晚上的时候戚染想起林楠走时候给他做的打电话手势, 总觉得林楠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这会江思衡不在,戚染拿起自己手机给林楠发了消息:「林哥,那天在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林楠那边好像在忙, 戚染等了一下,才收到林楠的回复:「是有些关于他的事情想和你说, 现在方便吗,出来喝一杯, 别告诉他。」

戚染心里一动:「有,我现在出来。」

和林楠约好地方,戚染换上衣服从家里出来。

江思衡看他换了衣服下来:“要出去?”

戚染在玄关换鞋:“嗯, 有点事,出去一趟, 一会回来。”

说完也没给江思衡问他去哪的机会, 径自开车去了和林楠约好的地方。

他过去的时候, 林楠已经在了。

大医生鲜少有这样不忙的时候, 看到戚染, 林楠笑着和他挥挥手:“这边,戚染。”

戚染走过去坐下来:“林哥你怎么这么早?”

“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刚好下班,直接就过来了,给你点杯橙汁吧。”

戚染点头:“好, 林哥你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见他迫不及待的样子, 林楠也没有卖关子:“同学会那天晚上你应该是听说什么了吧?”

戚染这会都出来了,林楠又是这样问,自然也知道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是关于江思衡以前喜欢的人……”

没让戚染把话说完, 林楠笑着打断:“他们是不是说江思衡喜欢你哥?”

戚染点点头。

林楠笑了一声:“你和江思衡认识得晚, 他也不可能和你说他以前的事情, 但你应该知道他身体不好吧, 他信息素比较特殊,发育期有段时间人很暴躁,那个时候他出门在外都要配保镖,当然这些保镖不是为了保护他安全的,而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能够控制他,他更是因此休学了一段时间,被江家安排在一处庄园内,那段时间他几乎不和外界接触,除了为他治疗的医生外,几乎与世隔绝吧。

后来发育期过去,他身体情况稳定下来,才重新回到学校,但刚开始几乎没有人能够接近他,我和他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我父亲曾经是他的主治医生,后来发生意外去过世了,我接手了江思衡的治疗,当然一些理论也是建立在我父亲研究基础上的。

大学期间我们同校不同系,他和你哥是同学。

我空闲的时候会跑去找他,大一的时候刚入学,他几乎是不和人交流的,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他性子冷,高傲不好相处,实际上很多原因造成的。

他没有和你说过,他其实很怕坐电梯吧,他有密闭空间恐惧症,虽然现在好多了,但长时间乘坐电梯的话,还是会引起他的不适。

他和你哥认识,有交流,也是因为一次我们学校电梯坏掉了,当时刚好他和戚宿同乘一个电梯,戚宿当时帮了他,关键时刻有个人在,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就相当于溺水的人有了救命稻草,会变得与众不同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戚宿事后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因为这件事,江思衡对戚宿的态度是有些不一样,当然所谓的不一样是和其他人相比而言,你知道他不和别人交流,突然和戚宿交流,就会很明显。

会引起注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们会点什么故事,江思衡也觉得戚宿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是喜欢。

但喜欢一个人,戚染你觉得该是什么样的,会看着他和别的人在一起而没有任何反应,会除了见面点头,必要时交流之外,私下里连对方的手机号都没有吗,如果这就算喜欢,喜欢的成本未免也太低了。

你现在去问戚宿,他恐怕只会说,和江思衡的关系,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上个月,江叔叔生日宴,他突然和我说,他其实可能没有喜欢过戚宿,他说喜欢不该是他这个样子,喜欢应该是想要占有的,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看着你说的。

江思衡这一路走过来,其实挺不容易的,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看他这么惨原谅他,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莫须有的喜欢,产生隔阂。”

林楠说这些的时候,戚染全程保持着安静,他是没想到江思衡有这样的过去,更没有想到那天江思衡醉酒时,对他说的害怕,是真的害怕电梯。

意识到自己因为这种事情,别扭这么久,戚染就有些郁闷:“他那么大人,连喜欢都分不清楚吗?”

林楠闻言笑了一声:“我再和你说说你就明白了,江思衡是江家二少,江思衡成年之前,江森已经很优秀了,或者说江森从小就很优秀,甚至江森一度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优秀的兄长在前,几乎吸引了家族所以人的目光,江思衡就是在江森光环之下成长起来的。

江叔叔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他不要给家族抹黑,他可以什么都不会,也可以不必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但必须要听话,要低调,不能做出有辱门风和遮挡他江森光芒的事情。

我记得我父亲和我说过,江森高中毕业那年,刚好是江思衡的发育期,江叔叔为了不让他影响江森学习,在找我父亲之前,就将江思衡关在阁楼里,除了每天佣人给他送饭外,切断了他和外界所有联系。

我后来想这可能是造成他密闭恐惧的根源。

另外一点就是,程叔叔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的,这么多年不被关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会把突然帮助过自己的人当成喜欢的对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里,戚染眼眶隐隐发烫。

“江叔叔为什么这对他,江思衡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不是没有见过江任也不是没有同江森接触过,他们对江思衡的态度,并没有让他觉得不对劲。

可现在林楠竟然告诉他,过去江任对他并不好。

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面对这个问题,林楠抿了下唇,犹豫着开口:“他的信息素很特殊,你应该也有所感觉,很强,如若不然也不会出现信息体和拟态。

在ABO发展历史上,顶级Alpha会出现信息体,若用等级来划分Alpha强大的话,5S级的Alpha,会出现信息体,但强大的同时,也会伴有苦痛,超强的五感,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受着外界的干扰,信息素紊乱几乎是他们这个群体必有问题。

所以江思衡至今都伴有头疼和耳鸣的症状,他在你面前隐藏得很好,你都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林楠笑了下。

戚染却觉得他对江思衡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林楠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但这一种却也是真实存在的,在Abo的历史长河里,曾经出现过一种罕见并且稀少的性别,他在Alpha之上 ,被称为Enigma数量极其稀少,甚至从历史数据上来看,也不过只有10人,所以可以研究的资料也很稀少。

我父亲在对江思衡进行治疗期间,发现他的信息素很强,起初他觉得江思衡可能是顶级Alpha,因为他的症状很像,可是随着研究,他推翻了这个结论,他觉得江思衡更像是稀少的Enigma,而事实证明他的结论没有错,他的半兽化拟态,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信息素强衡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拟态化。

这是顶级Alpha也做不到的事情。”

突然到Enigma这个词,戚染觉得有几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样。

躺在他脑子里的小胖龙此时安静如鸡。

林纳继续道:“关于Enigma有另外一种传言,传闻他们可以使Alpha进行二次分化,这一点因为历史数据稀少,至今无法证实是不是真的,但是戚染,因为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过高的缘故,你的一些症状,和Omega很相似,后期会不会受到江思衡的影响,进行二次分化,我只能说概率很大。”

戚染眼睛猝然睁大,猛地戳了下小胖龙:“你以前是不是说过Enigma可以改变Alpha性别?”

想要装死的小胖龙突然被戳,也装不下去:「嗯,我是说过,可我没想到江思衡会是Enigma呀,不过这也是有概率的,应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分化的吧?」

戚染:“你觉得我会信?”

见戚染沉默,林楠心里也不安起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说的二次分化,是说我有可能分化成为Omega?”

林楠点头:“确切地说是,一旦进入二次分化,你分化成Omega的概率会大于其他两个性别,并且一旦分化完成,你将成为他的专属Omega,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别人的信息素对你都是无效的,只有江思衡的信息素才能影响到你,同时你的信息素对他而言也如此。”

戚染一听这话,顿时无语了。

他好好的一个Alpha,怎么就有概率分化成Omega了?

“为什么分化的不是他,是我!”

突然听见这句话,林楠表情尴尬了下:“因为他是Enigma。”

戚染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但也听明白了,说得直白点就是,江思衡的信息素比他的信息素强大,所以分化的是他。

戚染拿起桌上的橙汁灌了一口下去:“是他让你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林楠没想到戚染会看出来,摸摸鼻子:“我表现得很明显吗,但是前面的那些话,不是他让我说的,只有Enigma是他让我告诉你的。”

这句话戚染相信:“不是你表现得明显,是你作为医生,有责任替患者保守秘密,你不像是没有诚信的人,所以肯定是他让你说的。”

林楠点头:“是,在你第二次出现应激反应时,他就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我觉得现在告诉你比较好,如果你不想分化的话,办法就是离他远一点,因为你们匹配度太高,你被他影响到的概率只会更大。”

林楠这一晚上说了很多话,现在终于说完,也松了口气。

再去看戚染的表情,他有些捏不准戚染心中所想,但也知道突然听了这么多事情,需要时间消化也是正常的。

“时间不早,要不先回家?”

戚染闻言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坐一会。”

林楠也没有多说点头道:“那你也不要太晚,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戚染应了一声好。

林楠出去后,给江思衡发了定位,同时说了一句:「你交代的事情和他说完了,他说想一个人静静,剩下的事情,兄弟帮不了你了,祝好运!」

江思衡那边的回复很快:「好,谢谢。」

林楠走后,戚染在酒吧坐了好一会。

其间有来搭讪的都被他无视了。

江思衡是Enigma这件事超出他的预料之外,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一种可能。

小胖龙坐在那里问他:「你现在怎么想,不想分化,就只有赶紧跑这一条路了。」

戚染沉默了一会道:“你不是说有一点概率不会分化的吗?”

小胖龙头皮一麻:「可你们匹配度那么高,可能现在不会分化,那是你们没有进入深度交流,万一你们日后结婚了,深入交流之后,你被他完全标记就有可能进入二次分化的,这一点我可没有瞒着你,这件事情你还真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你换个思维想一下,其实Omega也没什么不好的。」

戚染冷笑一声:“哪里好?”

小胖龙解释:「Omega长得好看,身体软,漂亮,去哪都被人呵护,特别关照,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提,你要是日后不打算和Omega谈恋爱的话,你自己是不是Omega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和Omega谈恋爱,OO恋也是可以得呀,还有谁说Omega就不能猛了,Omega也可以当猛攻的嘛,人啊,只要怀有梦想,总有实现的时候,你说对吧!」

戚染:“……”

他竟然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