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渊自己虽然没什么钱,但他平时跟着父亲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全身上下也都是定制款。
除了父亲出资,阮叔也不缺钱。
总而言之,谢池渊对七崽的行头还是很了解的。
喻安听着谢池渊的介绍,从呆滞傻眼,到一言不发。
谢池渊见状,摸摸他的脑袋,低笑道:“好了,别郁闷了。我看七崽就是在你面前夸张了点儿,估计是很久没看见你,跟你撒娇呢。”
喻安脸色跟心情一样复杂。
过了小半晌,八崽从口袋里爬出来,跟啾啾压低声音聊天:“啾啾,你之前不是爱跟七崽玩儿吗?他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啾啾摇摇头,反驳:“我没有不高兴。”
八崽一脸的我不信。
他纳闷又好奇:“你今天一整天都不高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哥揍你了吗?”
他看大哥今天一直在抱着啾啾,应该没有揍。
啾啾打着哈欠,不搭理八崽的话。
两只崽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旁边的谢池渊跟喻安也在说话。崽崽太多,谢池渊现在在想要怎么安排住宿。
崽崽们黏喻安,啾啾跟小八至今都不肯自己睡。
小岛上的崽崽也不用说,一个个的都很不独立。
这只新来的七崽,八成也跟其他崽崽一样,谢池渊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又过了一会儿。
七崽回来,他跟大哥告完了状,这会儿也有心情看其他崽崽了。
“啾啾,你怎么这么蔫,小八又打你了?”七崽权衡了一下两只崽的靠山,他坚定道:“我帮你一起打。”
八崽的小触手多,打架的时候其实很占优势。
啾啾还没有回答,八崽就不干了:“你跟小九你们俩都不是好崽!谁说我打臭啾了!我现在不打架了!”
以前都在研究所里,崽崽们都聚在一起,除了在小团队间搞搞事情,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所以,当时崽崽们打架打的是有点多。
现在大家都出来了,饶是暴躁八崽,都很少在打架了。他夜里还知道给臭啾盖被子呢!
七崽闻言,脸上似乎还有些遗憾。
夜色渐深。
七崽果然跟谢池渊想的一样,他提出要求:“我太久没有见到大哥了,今天晚上我要跟我大哥一起睡。”
两崽崽反应平常,似乎不排斥他留下来。
反正在研究所里,也没有哪个崽崽可以独占着大哥睡觉。
谢池渊看看幼崽形态的啾啾跟小八,再看看青年模样的七崽。他退了一步:“七崽,床太小了睡不下。你要不要学学啾啾?”
七崽皱了皱眉。
他看看谢池渊,又看看他们临时要睡觉的地方。的确,面积太小了。
谢池渊同样也在看着他,并且还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抹嫌弃。对浑身大牌的七崽来说,睡在这里的确是委屈了。
不仅睡不开,还得被迫变小一点。
最最关键的是——
“大嫂,这里已经这么挤了,你也要在这里睡吗?”七崽抬头注视着谢池渊,话里虽然叫了大嫂,但实际却是在赶人。
谢池渊淡淡道:“你都叫我大嫂了,应该知道大哥跟大嫂肯定是要睡在一起的吧。”
七崽:“……”
七崽说不出话来了。
谢池渊敏锐的感觉到,这只崽崽嘴上叫着自己大嫂,但看着好像不是那回事。
等大家都洗漱干净,挤在一起。
谢池渊揽着喻安,幽幽道:“等这次忙完回去,咱们也该置办房子了。到时候我把房子买大一点。给崽崽们都准备好各自要住的房间。”
崽崽太多了,不给安排到旁的房间,他跟喻安也别想过二人世界了。
喻安看看谢池渊英俊的脸,点了点头。他小声道:“可我不知道崽崽们愿不愿意睡别的房间。”
“大哥,我愿意的。”
挤到现在的七崽,突然在黑暗里插了话。他衷心的表达着自己的建议:“大嫂,你到时候也不用太大,我们大哥还有我们这些崽崽,都不是什么娇气的。”
“你买个有八百平的小房子,就够住的了。”
“我以前的衣服有点多,唉,现在没有什么新衣服了。只需要个小点的衣帽间就行。”
随着七崽一句句话落下,啾啾发出了没见识的问话:“大哥,800平的小房子,是多大呀?”
“啾啾有衣帽间吗?”
“七崽说的鱼子酱是什么?好吃吗?”
喻安:“……”
谢池渊:“……”
黑暗里,两个大人看着彼此,都齐刷刷的沉默了下来。
七崽说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大嫂,等你买完房子,装修的钱我出。我们家会给你彩礼的。你放心,我们不占便宜。”
七崽说着不占便宜,但这么一只富贵崽崽,谢池渊跟喻安都打心眼的有点发愁。
富贵崽崽,不好养啊。
喻安攥着谢池渊的手,贴着他的耳朵,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跟他说道:“你不要有压力,我的崽崽我来养就行。”
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崽应该也不嫌大哥穷。
七崽此刻还压根没意识到,在说悄悄话的大哥大嫂,马上就会带他过上真正的“苦”日子。
这一夜。
喻安多接回来了一只崽崽,只是本该兴奋的心情,如今稍微打了一点折扣。
喻安这边睡得满满当当,另一边,应坚还没有睡下。
他面前站着闫梦。
闫梦在应坚身边的时间不短,所以还算得上是应坚比较信任的心腹。
她正跟应坚说着眼下的情况。
“喻安今天接回来的一定是A序列的畸变体,博士,如果他身边再来几只A序列畸变体,再加上还有一个谢池渊,那我们——”
剩下的话,不用再多说,应坚自己就清楚。
他脸上这会儿没多少和善,取而代之的也是面对麻烦时的烦躁:“当初就应该把谢池渊给甩开。”
喻安自己的身份还不清不楚,他带的崽崽,说白了也全部都是畸变体。
喻安上这些畸变体,他也不是没有把握掌握不住。
可加上了谢池渊,就全不行了。
谢池渊是西区出身,整个西区都是他爹的,未来还会是他的。让谢池渊改了立场,抛开西区,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谢池渊在,他们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博士,要不是跟东区说一声。”
闫梦声音压低了一点:“东区有A01,如果他能来,谢池渊这个麻烦,我们未必甩不掉。”
应坚闻言,哂笑道:“A01……你还没看明白吗?A序列的这些畸变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对喻安,都像是狗一样忠诚。”
“不一定吧。”
闫梦提出了不同的意思:“如果A01真听喻安的话,现在喻安跟谢池渊在一起了,A01为什么还要留在东区?而且,东区现在可是明目张胆的在跟西区叫板。”
应坚淡淡道:“A01是跟西区不和,但不代表他跟喻安决裂了。”
闫梦没听太懂。
应坚却懒得跟她解释太多,他只问道:“我们供给东区的营养膏还有其他几样东西,都送到了么?”
“第1批货已经送过去了。”
闫梦回答完,又接着道:“博士,除了东区那边一次性订的多,我们的营养膏在其他地方销量不太兴。甚至住在东区的散户畸变体,也不会采购我们的营养膏。”
畸变体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而且营养膏对他们来说就是主食一样的存在,按理说,他们的需求量会很大。
但他们就是宁愿买西区阮柯做出来的那种花里胡哨的营养膏,也不买他们这种传统营养膏。
明明吃了他们的营养膏,才会变得更强大。
闫梦说的这个问题,应坚虽然早有发现。但他目前还没有解决的办法,他可以研发出来很多东西,他是实验室里的天才,是能不顾爱楠录用的学生。
但他不会卖东西。
“不用管这些。”应坚沉着脸道:“阮柯现在弄的这些,都是些不实用的。畸变体要追求是变强,而不是追求口腹之欲。”
“现在畸变体们图新鲜,一时被这些把戏迷了眼。等他们反应过来,还是会选择我们的产品。”
应坚语气里满是对新型营养膏的蔑视,但闫梦听着听着,莫名觉得,博士好像是在挽尊……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闫梦没再让自己大逆不道的继续想下去。
产品不好卖的话题,对应坚来说,是他不太想谈的话题。他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问起了另一件事:“西区的那些人,死多少了?”
“根据检测仪显示,目前只剩下几个活口了,有几个……命比较硬。”
“继续盯着。”
“是。”
喻安拖家带口的到来,让应坚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两道。
长夜漫漫。
喻安跟谢池渊正睡着,突然,他的腿被踢了踢。没等他醒过来,扑通一声,睡在他外侧的八爪鱼,整个都摔到了地面上。
暴躁小八爪鱼被摔的结结实实,他大怒,小触手都乱甩。
喻安被动静惊醒,打开了灯。
灯光照亮的瞬间,喻安刚好看到半个身子都已经在外面的啾啾。他一把将啾啾给捞回来,又看向了地上的八崽。
“怎么了?”
喻安懵道:“八崽,你怎么掉地上了?”
八崽愤怒:“七崽踹我!”
被指控的七崽:“呼呼呼。”
还睡的很香。
喻安:“……”
喻安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心情沉重的发现,他家以前睡相很乖的崽崽,现在好像变了。
在谢池渊也挨了一脚的踹后,除了啾啾,大家都醒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七崽闭着眼睛,微微张开着嘴巴,四仰八叉的占着位置。他占着占着,还会翻身。
不仅翻身,还踹人!
喻安喃喃:“七崽这是发生了什么?他这个睡相,夜里真的有人欺负他吗?”
这谁能欺负得了啊?
睡前七崽跟他告的状,还历历在目。七崽说他被个男人给追的厉害,对方很欺负他。
他过得可惨了。
喻安的认知里,他的崽崽们还没有一个在谈恋爱的。七崽跟人……属实让喻安听得时候沉默了一下。
但七崽很明显,现在不想搞对象。他身为大哥,自然是要保护崽崽,不让崽崽被强制爱。
但眼下——
“唉。”
喻安搓搓脸,看着睡得香喷喷的七崽,最后只能单独的给七崽弄了床被子。
谢池渊更狠一点,他直接用被子把七崽给包了起来。
七崽被裹得严严实实,喻安本来还担心他会不适应。但没想到,被包住的七崽踢了踢腿,在发现踢不动后,他也没再继续踢,连醒都没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
喻安看了下,宣布道:“好了,重新睡吧。”
在调整过后,大家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
七崽醒来后,对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喻安在问了两句后,没问出来,也没再问了。
“算了。”
他小声跟谢池渊说道:“不要问他了,问了他也不知道。”
这一夜,他们睡得不舒服,应坚似乎睡得也不好。不过这一夜,应坚大概也做了点决定。
带着谢池渊这个不稳定分子,应坚也继续维持了原路线。
原路线的目的地,是顾爱楠的一个住处。他是个工作狂,住的地方也会被当做工作室。
喻安原本有个大胆的想法:他还以为应坚会带他去密盾。
“安安。这个地方你知道么?”
“不知道。”
喻安摇了下头,他对爸爸住的这个地方是真的不清楚。他住在研究所里,平时都是爸爸来看他。
住处有密码,应坚打不开。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喻安,喻安看看密码,走了过去。他第一反应就是输了妈妈的生日。
不对。
他想了想:“可能是我爸爸妈妈的纪念日。”
输入,失败。
已经失败了两次,如果再失败一次,这扇门会再也打不开。
应坚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喻安的手心也出了层汗,他紧紧的盯着密码锁,彻底豁出去了:“我,我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他输了自己的生日。
输入完毕——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