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时间有些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顾兆焕然一新从洗澡间出来,黎周周还有些不好意思,“让师父师娘等久了。”
“师父待我亲厚,知道我长久没回来定是想你,肯定会体谅的。”顾兆理直气壮说道。
等夫夫二人出去,正厅孙沐和白茵坐着喝茶,十分悠闲自在。
顾兆是脸皮厚,亲热的喊了声师父师娘久等了。
孙沐则说:“不久,比我俩想的要快了些。”
“……”师父是不是再内涵他?顾兆心里嘀咕,但不敢表露出来。
幸好换了话题,下人来问饭菜好了,要不要现在用。黎周周看相公,顾兆是骑马赶路,几天都没吃好,洗完了干净了也来了胃口,说:“上吧,有冰没?来些冰镇酸梅汤,不要太甜了。”
“酸梅汤和绿豆汤都来一些,略冰过就好,别给里头放冰。”黎周周叮嘱仆人,又和相公说:“你顶着太阳回来,又洗了热水澡,别这会用太冰的。”
“好,都听你的。”
夫夫二人说完了话,顾兆问师父师娘要不要一起用一些。孙沐和白茵是吃过午饭才来这儿的,同黎周周有事要说,只是还没说,顾兆回来了。
“你吃你的吧。”孙沐道。
顾兆是真的饿,也没客气,就说:“师父师娘若是有事,要是不嫌我吃饭难看,咱们边吃边说话,我还能听听师父讲学。”
“我要是讲了,你饭怕是吃不下去了。”孙沐肯定道。
顾兆就笑,知道师父这是答应了。
几人移到偏厅,也没去饭厅,就是那个多功能偏厅,一张长条大桌子,平日里聊天写字记账吃饭都能用的上,旁边还有椅子。
孙沐与白茵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顾兆同黎周周坐在一丈外的桌旁吃饭,黎周周也吃过了,但每次顾兆回来没用餐,他便坐下来也跟着吃一些,像现在正捧着一小碗绿豆汤喝。
顾兆先抄起碗饮尽了酸梅汤,这下爽利了,放下了碗,便开始吃饭,他吃饭速度很快,大口大口的,瞧着吃的很香。
黎周周见状却有些心疼,给相公盛了一碗绿豆汤,送了过去。
顾兆便停了筷子喝了口,再吃起来就慢了些,他这段时间扎在忻州忙,一忙就忘了时间,有时候赶着便吃东西快,也不在意什么好不好吃,不难吃能吃饱就成,导致习惯了。
周周定是见了他这般要心疼。
“也没那么辛苦,忻州饭还是好吃的。”
“那边酸笋腌的特别好,我带了一坛回来,就是有些臭味,不过配着米粉,或是炒一些肉沫用来下饭很香。”
“对了,干米粉我也带了一些。”
顾兆吃着说着,说一些忻州风土人情,还有一些公事,“……路如今修的七七八八,府县通州城起码都好了,底下镇子通村子还在修,年底应该差不多,忻州那儿也算是鱼米之乡,反正种水稻收成肯定比昭州好,药材也丰富。”
那边的肥田法子虽然推行的慢,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也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早两年,忻州百姓大致上能填饱肚子,只是还是穷。
这穷是多种多样的,有卖米粮被粮商压价钱的,官府除了粮税,也不收多余粮食——给的答案是官府衙门没余钱,到底是真没钱不收粮食,还是官府同粮商勾结故意压低粮价,高价卖出获得利润。
顾兆心里明镜。
路不好走,百姓困在田头山头出不去,总不能背着沉甸甸的米粮一趟趟往府县州城跑吧?那得累死也划不算,容易被抢了偷了。
总之穷那就是各方面都有的原因。除了天灾,还有疾病、嫁娶、盖房等等因素。
“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了以后慢慢来吧。”顾兆说道。
孙沐听到此,重复了句要想富先修路这说法,便抚着胡子点头,他当年云游讲学时,去的还是府县,有些府县路途也艰难,更遑论在村中山里了。
“那相公这次在家歇多久?”
顾兆便笑,说:“路修好了,他们有什么公文送过来就成,要紧的公文我都处理过了,如今在家办公,不过时不时要过去看看,不那么紧了,起码等到黎照曦上学。”
那这就长了,黎照曦九月初才上学呢。
黎周周当下脸上挂着笑意,给相公夹了菜。顾兆吃了七八分满,便慢了下来,又用了一碗绿豆汤,便摆手意思吃好了,他去漱口,走动一下,七八分饱成了九分了。
幸好没吃太多。
下人上茶水,黎周周先道:“就绿豆汤好了。”
“对,我慢慢喝着这个。”顾兆一脸幸福跟老师说:“刚用完餐不太喝茶,夏日里我更喜欢放凉的最好冰过的绿豆汤。”
周周好懂他啊!
孙沐瞥了眼这徒弟,跑到他跟前显摆来了?
顾子清立即端正,不敢嘚瑟了,正经说:“老师,您和师娘在府里住的习惯吗?后院多清静,不然还是搬回后院,这边也有正经好一些的院子。”
“不用,前头就好。”孙沐拒绝,“你师娘想去学校里教学生画画,住前面方便一些。”
今日孙沐白茵便是因为这事来的。
“这自然好,学校学生有师娘教那是他们运气好有福气。”顾兆也不算拍马屁,就他所知,师娘姓白,在滁州白家氏族也是文人世家。
学校学生能得一位大家教画画,这真是稀罕难得的。
“老师,您也去官学讲讲学吧?同师娘一道上下班,不好让师娘累着。”顾兆笑嘻嘻的同老师给官学学字谋求福利。
孙沐先瞥了眼顾子清,但眼底脸上是没生气的,甚至还带着笑,“我先去瞧瞧吧,瞧瞧顾子清办的官学如何了。”
“那肯定厉害。”顾子清自信。
孙沐便笑了起来,“你呀。”
八月初,昭州商出货了,天气还是闷热,这次出货分了三股,一股大头是吉汀通两浙的船只,一股是苏石毅带队的马车车队去往唐州,另外一小股去往了鄚州、忻州,还有戎州三处。
别看最后是去往三地,但留的货还不如苏石毅带的多,差不多一半吧。而顾兆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橡胶轮胎这事,昭州官方卖给忻州——至于为何不给鄚州,那是鄚州这边关系复杂,扯皮太多。
东西好了,早晚有巴着上杆子要买的。
“到时候就涨价。”顾大人同梁江说。
梁江啊了声,一脸卡住了,这不好吧?
“在商言商,你现在是昭州的父母官,橡胶轮胎是昭州的东西,卖出去盈利了,昭州钱库就有钱了,铺桥修路万一有什么灾害赈灾救济百姓,这些都是昭州出银。”顾大人直说:“你又不是贪官,也不是同百姓挣利,所赚之钱皆用在民生上,造福一方,这是善举,所以脸皮放厚一些,鄚州若是敢压你,还有我在。”
“而且鄚州这么多年老大哥,搜刮的钱财,如今漏一些于他们来说不过皮毛而已。”
顾兆心里有主意,想趁着鄚州开口买轮胎这事,正好肃清一下鄚州的官场,也不可能真扒了官——他没这么大权利,上头的政使可不是陈翁不管事。
但借机敲打,伤筋动骨还是可以的。
政使不会因为个小兵卒子就跟他对着干。目前鄚州面上消息,他顾兆背后也不是没有人,有人且还是如今得圣宠的京中高官。孰轻孰重,都是老油子了,自是明白。
梁江听闻,脸上是羞愧而后郑重起来,恭敬应是,说:“一切听大人吩咐。”
“没什么好怀疑自己能力的,你是正统世家出身,我是野路子,也许哪一天咱俩还意见不合了,这没什么,只要是对百姓好就成了。”顾兆说完,站起来拍了拍梁江的肩膀,“本固,别绷得太紧了,昭州不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地方,是人总会出岔子会犯错,如今的昭州也算有容错的余地,能改就成。”
梁江自上任以后,时刻警醒告诫自己要当个好官,不辜负顾大人的提携和安排,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昭州对顾大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将昭州交付他手中,顾大人是信任他的。
以死回报都是可的。
梁江自然是压力大,上任以后多是效仿顾大人,尽他所能将昭州维持在顾大人治理时的样子,如今顾大人同他这般说,梁江吊着的心慢慢的稳了一些。
顾兆带回来的东西是晚了两天才到昭州城的——他是骑马带队先行一步,拉土特产的板车那就走的慢一些,也没什么值钱的,都是腌的酸笋、干米粉之类的吃的。
是忠七赶车带的,路上遇到一些起小心思的,一瞧他们车轮的轮胎便收了那些坑蒙拐骗的心思——抢劫倒不至于。真抢了,性质不同,那要蹲大牢的。民间一些小把戏,哄骗倒是可以。
“那车轮怎么是黑的?”
“瞧着方向是去昭州的。”
“昭州人吗?我看像,就那轮子稀奇除了昭州有,旁的地方可没有。”
忠七赶着马车停在路边寮棚,花了三文钱买了一壶凉茶灌在他的水囊,还有店家煮的毛豆一兜子,坐在寮棚内歇一歇脚,马儿也饮饮水,天太热了。
东西搬了下来,店家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丈,搬得时候把一坛子没抱好,滚了下,索性没裂开,忙是扶好道歉,怕客人要他赔钱。
“我家大人买的一些忻州腌酸笋,没坏就成,不是什么贵重的。”忠七道。
寮棚内歇脚的几位一听,当即心里一紧,纷纷想,幸好是看了轮胎歇了心思,不然这可糟了。再看这小哥年纪不大,十六七的年岁,穿的也普通,还略有几分灰头土脸的。
这样的仆从,从忻州到昭州,还喊着大人。
众人很快便猜出来了,莫不是顾大人吧?也就顾大人每次出城不讲什么排场,听说吃穿上也不讲究,底下的下人多是农家子打扮。如今一瞧,还真是,半点都没仗势欺人。
后来等忠七走后,这寮棚内可算是聊的热火,是把凉茶当酒水喝,去过没去过昭州的都开始吹和夸,将昭州说的天花乱坠。
“真有那般好?比鄚州还富裕?”
“就单这条水泥路,那还不够好?”
这倒是。
寮棚的老丈听人说昭州如何,他没去过,但信,若不是昭州顾大人要修水泥路,他这寮棚也开不起来,以前这地方荒芜,月月不见有人,哪里开的起寮棚卖什么茶水?
现如今半月下来,给家里挣个盐糖钱是够了。
黎府今日吃起了忻州送来的粉,因为如今没辣椒,但有生姜还有茱萸大蒜,忻州腌制的笋就是带着酸辣的。
顾兆可喜欢这个味了,虽然同辣椒相比还是有些逊色,但已经很棒了!他回来当天,面对黎照曦围着他来回打转,便直说:“礼物还在路上,我想家了,先一步回来。”
“爹,我也想你了。”黎照曦露出笑来,他也不是单单惦记礼物的。
顾兆呼噜了一把黎照曦脑袋头发,说:“信你了。”又说:“是好吃的,滋味还挺带劲的,吃完了发一身的汗,回头你少放一点,别辣出好歹了。”
黎照曦便知道这礼物是吃食,还是辣的,当即好奇,后来两日不出府玩了,每日中午定要去和他爹阿爹一起用饭。
在这种期盼中,一车子的忻州土特产终于到了。
那时候刚午睡醒,离晌午吃过饭才过了一个时辰多,面对黎照曦的好奇,顾兆把家里人胃口都吊起来了,自然是说:“那就泡一些粉,先一人少吃一些,浇头的话,把五花肉切厚一些,先下锅多煸一会,油给炒出来……”
这样就不肥了。
“还有卤下水也来点,我要吃肥肠。”顾兆想到爹也爱吃,让多买一些。
于是厨房开始忙活起来,还有出去买卤味。
黎照曦就眼巴巴的望眼欲穿,黎周周瞧见了说:“汪汪是不是睡醒了?你同它玩一会,最近两日都冷落了汪汪。”
“那我去看汪汪了,要是粉好了,记得叫我哦~”
黎周周哄福宝同汪汪多玩一会,也是怕中午才吃的饭,隔这么短时间吃,怕积食,不由让他多跑跑消耗消耗。
“东西多的话,给各院子也送一些,都尝尝。”黎周周问。
顾兆说:“我买了一大车,那米粉是干的,泡了后就多了,你看着办,不过腌笋有些辣,让他们注意些,别吃坏了肚子。”要是有个肠胃炎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黎周周便吩咐管家送东西,前头的自然是老师师娘头一份,容烨——
“这人有伤,刺激的就别吃了。”顾兆在旁自然道。
黎周周:“那就少来一点,让他也尝尝新鲜,既然在咱们家做客,那不能慢待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黎周周做不出看人下菜的事。
顾兆想想,便说:“周周你说的是。”
既然老师都不在意了,他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他伤如何了?”顾大人看似公正正直的问,“是想在咱们昭州安家呢?还是以后还要走?要是安家,你帮忙联系,总给他办个舒服的宅子住。”
黎周周一眼就看出来了,“相公这是不喜欢容烨住咱家吗?”
“……也不是啦。”顾大人被戳穿了小心思,而后认真起来,“周周,你是喜欢这个朋友吗?”
黎周周道:“喜欢谈不上,但做人不说巴着锦上添花。”
“我懂你,现如今是雪中送炭,我知道你也不是想让容烨借机记着你的恩情。”顾兆接话,周周肯定都没想过这茬,他家周周心善,出个闲置的院子,给容烨主仆三人管饭,对他家来说不算什么。
黎周周点头,又看相公,“你老是吃些没影的醋,容烨即便是男子,他也看不上我——”
“这就胡说了,我家周周最好了,自然黎周周和顾兆才是天生一对。”
黎周周便笑了起来,“是啊。”末了又说:“其实如今容烨伤稳住了,也能走动,只是他人瞧着好像没生气了。”
“那是太闲了。”顾兆道。
关在一处闲了就容易多思。
说完了,顾兆又认真想了下,他将对容烨偏见拿下来,而后一想容烨遭遇,那确实是惨,他无法感同身受,观念不同,可能对时下人来说,被家族除名,死后都没有去处,成了孤魂野鬼无人祭拜,对他来说死了就是死了。
“他现在浑浑噩噩那是没了活下去的奔头,不然给他找点事做?”
黎周周:“我也想过,但容烨不是经商的性子,他不喜这些。罢了,回头我再同他说说。”
“好。”顾兆便不说了。
粉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粉,黎大要的是卤肥肠浇头的粉,一筷子挑起来,先说:“瞧着跟面一样。”
吃起来不同,粉劲道滑溜溜的。
家里人第一碗腌笋都放的少,微微辣带着酸,还有猪五花的焦脆,肥腻感没多少,黎照曦是吃了第一口,便斯哈斯哈的吐着舌头,说阿爹好辣呀。
“喝口水压压。”
其实这些辣度,对北方中原吃蒜姜的黎大来说不算什么。可福宝年幼时就搬到了昭州,昭州口味清淡,多食海鲜,鱼虾蟹,清蒸为主,福宝爱吃海鲜,口味清淡了许多年,这会乍一吃酸粉,可不得辣的吐舌头。
“吃不了就算了。”顾兆说。
谁知道黎照曦哈着舌头说:“可以的。”
“……你还挺要强啊。”顾兆逗乐了,黎周周拍了下相公胳膊,跟福宝说:“阿爹许久没吃这般重口的也有些觉得辣,要是全吃了回头夜里要闹肚子。”
福宝是看爷爷和爹都能吃,现如今他听阿爹也觉得辣,顿时不要强了,高兴说:“那我多像阿爹了。”高兴!
顾兆:“……”吸溜吸溜粉,吃完了,目光看向黎照曦面前的碗。
福宝忙说:“我能吃,慢慢吃,越吃越好吃的。”
“说什么呢,你爹我能抢你的饭?”顾大人哼道。
昭州热热闹闹的吃粉,而同一时京里也热闹起来了。丰州来了战报,八百里加急一路送到京里——
天德军大捷茴国,还是胜了两次。
朝中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过去几年被茴国压着打,曾经一度还退了几座城池,大历的百姓死伤无数,还死了个皇子,先帝在位时得知战报曾吐血昏厥,在场知情的大臣都传,先帝是被气死的。
后来新帝继位,那边又输了两场,有文臣就上折子斥责天德军赵家无能,定要责罚主将,然后朝堂就打了起来。武将先骂粗话,指着该文臣骂放屁,不然由你去上场打仗,准是吓得你屁滚尿流。
文臣受辱,自然是回击,后来武将动手,一老拳揍了人。
天顺帝就坐在龙椅上懵了,嘴上光喊着:“诸位爱卿莫要动怒。”、“爱卿莫要动手。”
竟是压不下去,那武将趁乱中又揍了文臣几拳,后来是林太傅出声压住了场面,后来这闹剧惩罚不了了之——天顺帝竟然没罚朝堂动手的武将,或者说没重罚,只是罚了一些俸禄。
这算什么?
那文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众位大臣下了朝堂走出皇宫,皆是心里有谱有数了。
当今圣上,如今怕这赵家,一时半会是动不了的。可再放任下去,这大历一半的武将都要姓赵了,圣上就不怕吗?
若是一等辅政王胜了,圣上还要拿什么安抚拿什么赏封吗?
封无可封之日……
捷报传回朝中,自然是欢喜有,随之而来的就是有人发愁,林太傅坐在书房许久,这赵家要压一压啊,可如今辅政王风头正盛,不好寒了在外将士的心,再等等吧。
天顺帝又如何不知不忌惮,朝堂武将动手揍人后,天顺帝回到紫宸殿便发了一通肝火,将奏折笔墨纸砚砸了个满地,底下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今日敢在朝上动手,明日他还想替赵家揍谁?”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骂完了天顺帝气出了,只是看着满地的宫婢太监,略略皱眉,想到刚怒极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有些怕,怕传到辅政王的耳朵里,便一通威胁。太监宫婢自是连连求饶,然后被挥退。
天顺帝不知,今日紫宸殿所发生的的事情,天还没黑便递到各处都是。没几日,断了一臂的天顺帝胞兄便进宫给母后请安,自是先进了紫宸殿。
昔日样样不如他的六弟,如今高坐皇位之上,底下的五皇子恭敬低头问安,遮敛住了眼中所有嫉恨歹毒的情绪,再抬头时,温文尔雅一副兄长做派,还带着恭敬。
聊了片刻,诚亲王走了后,刚兄友弟恭的天顺帝脸上变得畅快,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他这位五皇兄处处压他一头,他以前是小弟是跟班是被瞧不上的,如今……
还不是靠他鼻息苟活。
大战告捷后,诚亲王进宫祝贺圣上打了胜仗,天顺帝心烦意乱,诚亲王便提了几点,说平衡之策。天顺帝明面上像是听进去了,待诚亲王走后,便冷了脸。
断了胳膊了还跑到他面前教他如何做皇帝?
可天顺帝再不愿,前朝后宫诸多推说下——圣母皇太后包括当今皇后都是容家人,若是可以,自然是要为容家牟利。
想扶持容家势力,让容家出个将军。
“皇上可当心了,如今朝堂北方的武将怕是都是赵家关系……”
那南边就是容家插手,早早插手了早早能起平衡之策。
除了提容家年轻儿郎去打仗,天顺帝还来了一手,给几家门阀士族如今当官的子弟都升了官位,其中自然包括梁家梁子致。
梁子致升了官并没有多少欣喜,意料之中,天顺帝要让他们平衡赵家,平衡一等辅政王权利,可……
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