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库虽冷,人心却热。
曼哈屯勇士远征队在大润八的仓库里,完美重现农事双抢场景,每个人都是埋头苦干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肉和一盒一盒的海鲜水果直接搬上车,和饮用水一起直接占据了靠近车头的最佳保护位置,就连原本是主角的空投箱都要往后靠靠。
火力全开搬到现在,原本空荡荡只拖了六个人的红色重卡基本装满,找回了它往日开在路上行人退散小车躲闪状态,威风八面。
牛犇锤了锤自己的腰,认真道:“我明天起床的时候一定会疼死。”
“没事,到时候你坐在轮椅上我让他们推你去种地。”凌青让他别废话了快点搬,自己这个平常不爱运动的人今天也是运动量爆棚,明天肯定也是难逃一死。
大龙叹了口气表示他们都是小case,示意他们抬头往上看,只见车上的梁西瑞在货架之间奔走如同鬼魅。
“我西瑞姐已经这么上窜下跳快一个小时了,又拿麻绳带钩拉又往下扔的,神庙逃亡跑两个小时都没她这套活动量大。”大龙感慨。
“户外锻炼人是这样的。”易成礼表示自己见过富二代圈子里那些爱进行极限运动的猛哥猛姐,梁西瑞现在的表现不过是冰山一角,摇头道:“她应该习惯了这么运动,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凌青把手里最后一箱子火腿肠放上车,抬头看着梁西瑞问:“Siri,你要的猫粮狗粮找到了吗?”
Siri点头往下扔袋子:“找到了,我先浅浅搬它两百斤!这里还有猫砂我也搬点。”
“狗粮可以多搬点,我看我们小区几只大狗能吃能拉的,不像是小胃口。”易成礼想起来之前被自己踩到的狗便便,顺口道:“看见拾便袋也多拿几盒!”
莽子顿了顿问:“我小时候看电视,说烧牛粪能取暖还有一股青草香,那我们能不能烧狗粪取暖呢?”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凌青稍稍想象了一下那个味道,就转头看向他道:“要不你先烧你自己的闻闻试试?再来试试狗的。”
“臭狗屎臭狗屎,说了几百年的话老祖宗总是有他的道理的。”易成礼拍拍莽子的肩膀,“先别想这些了莽宝。”
大龙有点恶心想吐,让莽子闭紧他的嘴,快点把最后一点搬完。
冷藏库被搬空,仓库的货架也空了许多,固定货物的绳子也拉紧捆好,搬运装车工作终于结束。大家坐在卡车上都有点灵魂出窍,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在哪里,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凌青给大家一人分了一条士力架横扫饥饿:“先吃点东西,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行动。”
梁西瑞拆了一箱功能饮料分给自己的同伴,让大家快点补充电解质。一口红牛一口士力架,双管齐下总算是把高强度劳动之后的几个人从虚脱的边缘线拉了回来。
“这里东西搬不完,下次可以再来。”易成礼看着那个仓库门道,“待会走的时候我们把这个门关上,省得到时候还有丧尸跑进来。”
“我同意。”凌青点了点头,看向驾驶室上的牛犇问:“犇子,休息好了吗?休息好我们准备走了。”
牛犇按响了手关节,点头说:“我准备好了。”
“等一下!”大龙突然出声叫停,朝着梁西瑞借了她的剪锁钳,冲到角落里锁着的自行车旁边,咔咔两下给人把车锁剪了,搬着自行车就往车上走。
大龙解释道:“小区里巡逻车没电了,我给大力哥搞辆自行车骑骑,方便他巡逻。”
易成礼:……
易成礼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应该说偷窃不好,但转念一想这车主人可能刚刚已经被牛犇给撞没了,牛犇的罪更重,莽子拿个车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只能微笑看着大龙,道德底线持续下降道:“你真是秦大力的好兄弟,到时候回去找美丽记个账。不过自行车也会有没气的时候,你找找看旁边有没有打气筒吧,咱们要拿就要拿全套。”
“不用,我家里有自行车轮胎打气筒。”梁西瑞打量着这辆自行车,点头道:“眼光不错,是辆山地自行车,得五六千呢。”
“是吗?”大龙一听还挺高兴,“那我眼光还挺好,大力哥肯定会喜欢。”
莽子无语:“那他可太高兴了,你这自行车给他一搬,回去账一记,直接给他大半个月的工资搬没了。”
但是自行车已经上了车就没有放下去的说法,易成礼作为老板站了出来,拍着胸口说这个钱他会补贴,随即就让牛犇开车。
“等一下。”凌青倒是看见丧尸还躺在里面,立刻叫了一声停,“你要是关仓库门的话,这里的丧尸尸体得弄出去,要不然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可能会看到他们长蛆。”
话语太过直白,直接让易成礼变了脸色,他连忙跟着凌青下车,几个人把尸体弄了出去,还给盖上了几个纸箱在上面。
那个唱歌的莲花蜡烛勉强当做香烛放在了他们头顶,也算大家的一份心意。
这下是真的该做的都做完了,大家重新上了车,牛犇立刻发动重卡准备荣耀凯旋。
红色重卡开出了仓库大门,梁西瑞在最后面跟大龙用甩棍把卷上去的仓库门给拉了下来,只剩下一丝丝缝。
“不锁上吗易哥?我看见仓库里有锁的。”牛犇道。
易成礼摇头:“关上就好了,万一有别的活人来,还能打开门进去弄点吃的,要是锁上他们就进不去了。”
一行人摇摇晃晃驶出了大润八内部的停车场,这次拉着货牛犇的速度不敢太快,他看着前面小声道:“那群丧尸应该是回广场上晒太阳了,都没在这里。”
“速度可以慢一点,等我们回到大直路上的时候再加速。”凌青低声道。
就在他们即将经过大润八和百达广场连廊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救命,大龙被吓得一个激灵,猛一个抬头,就跟趴在连廊扶手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大哥眼对眼。
“草!”
大龙一时被吓得猛汉腿软,叫得声音比这个男的声音还大,吓得莽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但牛犇还是一脚刹车踩下问:“怎么了怎么了?箱子掉下来砸着人了?”
凌青弹出身体往上一看,也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有人,上面有人!”
易成礼也震惊了,下意识问:“活人死人?”
“活人。”凌青道。
易成礼喃喃道:“Jesus,这么多天他怎么活下来的。”
牛犇一听有人连忙给车熄了火,一脸紧张看着前面道:“让他别叫你们也别叫,别把丧尸引过来了!”
凌青直接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勾着车顶朝着后面的梁西瑞道:“你让他别叫!直接从连廊栏杆翻出来跳在卡车上面!”
梁西瑞应了一声,赶快跟头顶这个哭个不停的大哥打手势连说带跳让他冷静一点。
凌青紧紧盯着后面的情况,正想要把身体再弹出去一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突然手臂用力过度,一阵痉挛瞬间失去了力气。
眼看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来个脑袋开花,瞬间伸出一只手狠狠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把凌青整个人提住了。
“不要命了?”易成礼抓着他衣领的衣服往里拖,怒道:“你坐窗户上就抓紧一点啊。”
凌青也被吓了一跳,心跳还没缓过来就被易成礼凶了一下,忍不住反驳:“我刚刚手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抽了?是不是抽筋了?”易成礼连忙抓起他的手臂,握着他的手指拉直问“疼不疼啊?”
隔着衣服也能清楚感觉到易成礼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帮忙伸直,指尖被他攥在手心,能感觉到的不光是温度还有手心的那点潮湿的汗。
这一次难受的感觉来得有一些轻有一些慢,凌青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忍耐。
“谢谢,不用按了,我已经不抽了。”凌青将自己被凌青按得有些酥麻的手抽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应该是今天东西搬多了。”
易成礼还想说点什么,旁边伸头出窗看着后面的牛犇这个时候一个转头,看着他们一脸激动说:“诶,那个男的好像在往车上扔东西!”
“什么?”易成礼一愣,这个时候也管不上凌青的手了,连忙叫他跟自己换座位。
等到在卡车里艰难换好座位,易成礼伸头往外看,就见盒子袋子是一堆一堆往下扔,而且那个老哥旁边还停了好几个手推车正在卸货。
“这什么情况啊?”易成礼也傻眼了,这什么最佳第六人?
莽子和大龙在下面接爽了,叫老哥多搞点多搞点。
最后一点东西倒完,老哥捡起地上的衣服哐哐往自己身上套了好几件,又在头上套了好几层帽子,然后翻过了栏杆,对着下面的人说:“我要跳了!”
“You jump,I get!”莽子伸出手,表示大步向前走,永远不回头!
易成礼还来不及说出那句保护头部尽量背部着地,大哥闭着眼就一跃而下,狠狠砸在了车后面的货箱上。
跳上车的人又多了一个,但是牛犇已经麻木表示无所谓,只要人没事就行。
“没事吧?”易成礼问。
大龙和莽子把人扶起来,就见那大哥鼻子里流出两行热血,大龙哎哟一声:“流血了流血了,砸出鼻血了。”
“没事!小伤!”大哥豪横地用手一擦,表示末世中这些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牛犇看人下来了,朝着后面喊道:“抓好啊,开车了!”
大龙和莽子连忙扶着大哥坐下,对着人仔细一打量发现叫大哥有点过分了,这应该还是个小伙。
梁西瑞盯着他的脸皱眉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住在曼哈屯小区的啊?我好像见过你。”
小伙擦着鼻血一愣,随即猛点头说:“对,我叫汪舒城,是在曼哈顿小区六号楼住的,我老婆怀孕快生了,我是来给孩子买纸尿裤和婴儿服小玩具这些东西的。”
他晃了晃刚刚跳下来的时候都紧紧抓在手里的大塑料袋晃了晃道:“喏,都在里面。”
“你就是杨姐她老公啊。”梁西瑞冲他笑了笑,“我们都是曼哈屯的,我是住户,他们是物业,我们出来找物资的。”
汪舒城看着他们愣了愣,下意识问:“真的假的?”
“真的。”梁西瑞点头。
大龙和莽子都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是曼哈屯的保安。
汪舒城愣了两秒,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抓着他们的手问:“我老婆没事吧,她在家没事吧,她肯定吓坏了,都是我的错……”
“好着呢,一天能吃四顿饭,没事还下楼溜溜弯。”梁西瑞安慰着他,“别哭了,别把丧尸引过来。”
易成礼见后面没事了,慢慢坐回了副驾驶室,凌青问:“怎么了?他们在后面说什么呢?”
易成礼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又少了一个伤心的家庭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易成礼:满满的成就感!
后排的凌青正在盯着自己的手看:(个_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