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第一个去找的是销售界神人毕冠，他们公司现在只有陆见良一个人能做市场拓展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伤了，技术方面楚惟觉得就陆见良搜罗来的这些大佬肯定是完全没问题的。
现在他们公司急缺的是市场销售这一块，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陆见良这个大老板去跑吧。
有着未来的信息，哪怕毕冠并不在X市，楚惟也依旧很轻松地找到了人，只是他的整个招新计划在一开场就受到了挫折。
毕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楚惟，哪怕楚惟已经开出来了十分优越的薪资。
“逐鹿？没听说过，私企？我为什么在国企待得好好的，要去一家私企，还是销售，我压根没做过，你精神没问题吧？”毕冠一点情面没有留，看着楚惟的目光仿佛觉得楚惟有病，挥着手让楚惟赶紧走。
楚惟都懵圈了。
他也不是随便觉得这人自己需要就来的，想要招人并且招来的人不会随随便便跑路，肯定是要雪中送炭才靠谱。按照记忆毕冠这两年应该很困难才是，难不成自己记错了时间？
楚惟问了一圈毕冠周围的邻居，才确定自己可能真的记错了时间，这个时候毕冠还在国营的钢铁厂做技术工，虽然是刚毕业没多久，但是因为是大学生，还挺被领导看重的，目前还挺前途无量的样子。
国人还是很相信铁饭碗的，楚惟问完之后就知道肯定是没戏了，哪怕是再给毕冠加工资都没用。
刚开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闭的私人企业，和历史悠久的国营钢铁厂，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
楚惟怎么回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才是，难不成他的蝴蝶翅膀真的影响这么大？可是他也才重生回来不到半年啊。
带着满心不确定楚惟回到了X市，不过没有去工作室，而是拿了陆见良给的地址去了医院那边。
到了病房门口，楚惟透过房门的小窗看见里头一个瞧着还挺年轻着病号服的背影，在做类似伸展的舞蹈动作。
楚惟再次确认了下病房的门牌号，有些迟疑地敲了敲门。
病房里的人回过头来，楚惟才从对方眼角略微明显的鱼尾纹里看出来些对方的年龄。
里面的人也看到了楚惟，笑着向门口走来，语气轻快地说道：“进来吧。”
楚惟推了门进去，乖巧地打了声招呼：“谢姨您好，我是楚惟，陆学长应该有和您提到我吧。”
“嗳，我都和他说了，我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待着也没什么问题，医院里那么多医生护士的，我还有老朋友在这里工作呢，又请护工又让你来，真的是不省心。”谢兰瑾语气里带着宠溺的味道埋怨着说道。
“我过来比较方便，等会我陪您做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回头把您的情况写一封邮件，直接给陆学长发过去，他能第一时间知道，心里安心。”楚惟给解释了下。
谢兰瑾这才没说什么让楚惟以后不用麻烦之类的话。只是两眼看了下楚惟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又变得无可奈何，“你是来帮忙的，怎么还带东西来。”
“也不是，我刚从隔壁Y市回来，给您带些特产而已。”楚惟把手里的东西找了个地方放好。
“Y市啊，我年轻的时候就在Y市的文工团里跳舞呢，这可真是巧了。”谢兰瑾有些怀念着，“等会我尝尝那的特产还是不是老味道。”
“您等会还有检查呢，得要空腹。”楚惟赶忙叮嘱了句。
“知道的，他怎么连这事都和你交待。”谢兰瑾随口抱怨了句，招呼着楚惟坐下来休息，随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工作室主要项目不都是国外的吗？还有项目在Y市？”
提起这个，楚惟苦笑了声：“不是，是去招人的，没想到对方已经有工作了，在钢铁厂上班呢，白走一趟。”
“啊……钢铁厂啊。”谢兰瑾表情复杂了下，犹豫了会才说道，“那可能再过几天你再去就能招到了。”
楚惟：“？”
“我这听了些事情，有部分国营产业要转型改私，Y市的钢铁厂我听人提到过，应该在名单上。”谢兰瑾叹息着说道。
楚惟呆了，脑子里蹦出来三个字——下岗潮。
但是他记忆里应该不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啊？楚惟想了想，任何事情都会有初期预兆的，钢铁厂可能是那颗滚在时代最前面落下的沙砾。
楚惟下意识思考起自己能做什么。
或许是重生带来的莫名责任感，对于自己知道的即将发生的苦难，楚惟总是很难把自己置身事外，就像是之前见到陆见良时候一样。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楚惟觉得自己独善其身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海外的那些投资以及未来肯定会腾飞的逐鹿公司都是他的底气，但是想要兼济天下……楚惟看着时代的浪潮，也只觉得自己是那挡车的螳螂，只感觉到巨大的无力。
谢兰瑾看着楚惟凝重的表情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啊，算是吧。”楚惟抬起头笑了笑，让谢兰瑾放心，又不由自主轻叹了口气，感慨了句，“只是觉得很多人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
谢兰瑾看着楚惟眼神柔和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楚惟的头：“小楚是个好孩子呢。”
“唉？”突然被夸的楚惟耳朵通红，憋了憋还是没憋住，小声反驳了句，“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好孩子了。”
谢兰瑾轻轻笑着没再说什么，看着楚惟尴尬的样，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看了看楚惟微干的嘴唇，向着热水壶那走了过去：“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病人来，楚惟赶忙上前：“我自己来就好了。”
谢兰瑾也没坚持，指导了下楚惟干净的水杯在哪里。
楚惟也确实是渴了，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感觉有股轻微的□□残留的味道，扫了眼桌面，有一个已经开封了的铁罐茶，伸手拿了起来：“谢姨，我加点茶叶。”
“好。”谢兰瑾下意识应了声，说完才想起来什么，赶忙伸手，“唉，等等……”
在听到谢兰瑾应声后，楚惟就很顺手打开了茶叶罐，听到‘等等’两个字后疑惑抬头向着谢兰瑾看了过去，同时一个长条不明物咻的一声从楚惟眼前窜出，掀起了楚惟一半的刘海。
楚惟木着脸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纸质‘长蛇’：“……”
“……那个是小良放的。”谢兰瑾把还没说完的半句话讲了出来。
陆见良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谁他.妈会在自己亲妈病房里放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