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好,苏落就出门了。
她没走之前那条街,而从另外一条街绕到西街口,然后在街口又租了一辆马车。
虽然衣服熏了香,她还穿着裙子,可还是担心被会闫荀找到,不敢在街上走,只好选择租一辆马车。
坐着马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春日茶楼外。
苏落戴着帷帽下车,然后付了车夫小半串铜钱。
这个时候刚过晌午,春日茶楼没什么生意。
苏落进去,立即有小二迎上来。
“这位贵客里面请。”
“我找林管事。”
闻言,小二怔住了,面前之人明明是位姑娘,怎么开口却是男子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林管事看两人站在门口,走了过来。
苏落见他走来,立即唤道,“林管事。”
“你,你是……”林管事不可置信的盯着苏落。
苏落的声音他记得,只是不敢确定。
这回小二确定自己没幻听,可一个男子为何穿着姑娘家才会穿的儒裙,这人莫非是变态?
小二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再也无法直视苏落。
“林管事,是我,我是来见先生的。”苏落回道。
“你,你跟我来。”林管事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领着苏落上了二楼。
临走之时,还不忘对小二交代道,“今日这事你就当作没看见。”
林管事特别叮嘱,他那敢多嘴说出去,更何况他怀疑林管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要是自己不小心说露嘴,怕是会被杀人灭口,他还想多活几年,娶媳妇生孩子呢。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苏落跟在林管事身后,这次没去上次那个房间。
林管事同样先敲了门,才推开门,他并没进去,而是让开,让苏落进去。
苏落走进房间,就看见了柳如是,他跟那日一样,依旧一身玄色,坐在茶桌旁煮茶。
林管事没跟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重新关上了门。
柳如是专心煮茶,待苏落走近了,他才偏头看去,没见着小公子,而是看到一位姑娘,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苏落取下戴在头上的帷帽,对柳如是说,“先生,好久不见。”
看到苏落那张脸,再听到声音,柳如是才确定林管事没乱领人到他房里。
自从那日苏落离去后,他就一直住在茶楼,等苏落再来找他。
虽然不确定苏落是否能查到翼王苏烈豢养私兵的地点,但他确定一件事,苏落定会再来找他,只是他没想到苏落来得这么快,而且还这副样子。
“小公子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女装癖?”
“什么是女装癖?”
柳如是的反问道是让苏落怔了一下,她想了想,古人确实是不知道何为女装癖吧。
只是这柳如是见她这副样子,反应是不是小了点?
她这副样子,他还能淡定自若的煮茶,只能说能成为江湖百晓生的人定非常人。
“我最近确实遇到点小麻烦,出门在外人多眼杂,谨慎些总是没错。”
“小公子这话有理。”柳如是说这话的时候,给苏落斟了一杯茶。
苏落口干舌燥,可惜茶水太烫嘴,到让她怀念起那一碗井水。
“那日先生给在下出的任务,在下已经完成。”
听到苏落这话,柳如是终于没那般淡定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壶,问苏落,“你找到翼王苏烈豢养私兵的地点了?”他眼里带着少许期待。
“没错,不知道这条消息值几金?”
钱财柳如是早就准备好了,他直接从茶桌下拿出一袋金叶子和一叠银票。
“这是三千两银票和一袋金叶子,如果消息属实,这些都归你。”他说着将这些东西推向了苏落。
三千两银票以目前的物价来算,够普通人家用上一辈子了。
苏落很满意,却没伸手去接,而是说,“从北城出发,往西走三十里,到薛家村。”
“你是说翼王苏烈豢养私兵的地点是在薛家村?”
“是与不是,你可自行查证。”
柳如是见苏落这般自信,已有几分相信,他立即拉了右手边的绳子,房里立即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风铃声。
厚在门外的林管事听见风铃声,立即推门进来,到了柳如是身旁。
苏落看他们咬耳交谈,她听不太清。
但能大概猜到,应是柳如是吩咐林管事安排人手前去薛家村查证。
确实如此。
林管事收到指令后,即刻出去了。
从这里出发去薛家村,来回坐马车需要花上两个时辰,如果是骑马时间会缩短,但加上查证,估计也要耗费至少两个时辰。
一切都在苏落计划之中,她一点都不急。
她打算用这些时间跟柳如是闲聊,当然并非真的闲聊,而是想着从柳如是这里打听一些关于宿主cp暴君闫瑾的一些事。
“不知道柳先生对当朝皇帝怎么看?民间有传言他得位不正。”
“小公子是想套在下的话,然后给柳某治个妄议论帝王之罪?”柳如是这般说,是怀疑苏落是皇帝的人。
能这么快查到翼王豢养私兵之地,除了那位天下还有几人,可当初向他买消息的人不也是上面的人?
苏落知道他误会了,直言,“先生说笑了,我只是好奇当朝皇帝真如传言所说是杀兄弑父上位的吗?”
“你……”柳如是原本怀疑苏落是皇帝的人,可听她这话,如果他是皇帝的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言论?虽然传言部分为真。
“我怎么?”
“小公子勇气可嘉。”
“哪有,我只是好奇,反正这里只有你我,又不会被别人听见。”
这下,柳如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苏落,不知道她是因为涉世未深而单纯,还是故作姿态,装单纯。
“有些话小公子还是慎言。”
“先生以贩卖消息为生,还怕这些?”
“是人谁不怕死。”
“我认为先生不怕,如果怕也不会做这样的生意。”
这话苏落说对了,柳如是却不承认。
“小公子说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柳某只是个俗人。”
苏落可不信他所言,第一次见柳如是,她就觉得他眼里有故事。她当初是从面相看出他其实还很年轻,可他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了沧桑感,如果只看眼神,完全像一位迟暮的老人,很有故事感。
“先生不想与我闲聊当朝皇帝,那我们聊聊莲贵妃。”
“你认识莲贵妃?”柳如是不知道苏落到底想干什么,心里对苏落态度更是谨慎了些。
“就是不认识,所以好奇,她为什么没成为太后?”
柳如是接了苏落的话,“莲贵妃不是在皇帝登基前一天在宫中暴毙?”
“我怎么听说她没死?”
“她没死?”柳如是确定自己收到的消息,莲贵妃早已亡故,当时还发了国丧。
世人都说莲贵妃没有当太后的命,因为她只要晚死一天就能成为太后。她虽不是皇帝生母,但皇帝生母去世后,没多久就将当初还是九皇子的皇帝养在了身边。
传闻莲贵妃似皇帝为亲子,为了助他不惜放弃自己肚子的亲骨肉。
“是没死吧,当朝皇帝是不是跟她有仇?”
“有仇?”柳如是不可置信,如果没有莲贵妃步步为赢,当朝皇帝应该难以活着荣登大宝。毕竟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皇子,如何斗得过有强力靠山的前太子。
“难道不是吗?你说她什么时候暴毙不行,偏偏在皇帝登基前一天?”
“莲贵妃是之前就病痛缠身,并非是突然暴毙。”柳如是真没往莲贵妃是皇帝弄死的这方面想。
因为没必要,他已经被人说是杀兄弑父上位,如果再加上个弑母,那真要被天下人讨伐。
因为杀兄弑父只是传言,究竟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只是他确实是得位不正。
先皇早就立了太子,而他是逼宫上位。
“看来是在下想多了。”苏落应道,但心里肯定她从小乌鸦口中听到的才是真的。
因為那與柳如是所說的是兩個完全相反的結論,很多事可以騙過人的眼睛,但逃不過動物的眼睛,因為人不會想到動物也會洩密。
“莲贵妃死后为何没被追封为太后?”
“因为当朝皇帝还有一位早已病逝的生母,司天监推算,为了国运昌盛,都不宜进行追封。”
“他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
“我还小,她死太早了,没听人提起过。”
柳如是是真不明白苏落为何会对当朝皇帝的事情感兴趣,他甚至觉得苏落不是他们天云国之人。
不过她确实还小,皇帝生母去死之时,她应该还不能记事。
“皇帝生母当年是我们天云国第一美人,可惜红颜薄命,成婚当日被先帝强行接入宫里。”
苏落惊了,这那是接,明明是抢。
“这么狗血?”
“何为狗血?”
“要是你大婚当日,别人抢了你媳妇,你不觉得狗血吗?”
柳如是带入了下自己,何止狗血,杀人的心都有了。
也难怪,一个月后天云国第一君子钰世子就郁郁而终。
当然也有传言说,是先帝弄死了钰世子。
“那位被抢了妻子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一月后就亡故了,你是真不知道,当年的第一美人和第一君子?”
“那个我自小很少出门。”苏落一本正经的解释。
什么第一美人,第一君子,她初来乍到,连苏城都没出过,哪会知晓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嗯,有亲亲问我怎么没留言,那本章留言随机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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