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心声来自降谷零, 他对卧底一事更敏感一些。
这句话其实只是某种直觉般的猜测,因为他们惯会在语言间寻找漏洞,寻找伺机而动的可能性, 所以这只是一道心声,而非直白的询问。
已知,我是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可以做到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我多次在办案中的险象迭生绝境逆转有了解释。
再知, 我对他们模糊的说过, 【我在我的时空,与初始好友相遇。但是后来我进行了空间穿越,来到了这里。】
这句话可以解读为, 我在死亡后的时间都处于平行时空,那么我加入黑手党便是在没有亲人朋友的背景之下,没有教官上级的命令, 处于自由状态的自愿行为。因为我没有同位体,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新的。
但是, 这只是猜测。
因为我透露的过去只是一小部分,他也明白这一点,没有知晓事情全貌便不要妄加断言, 若是我在这方世界也有身份呢,若是两边是有某种联系的呢,若是我迫不得已而为呢, 这些“若是”一部分出于谨慎,一部分出于对我的信任和偏心
我说过了吧, 这些人能喜欢我到在什么条件都没有的情况下, 硬是将我的“死亡”否认, 给我安个其他剧本。
他们的偏爱还源于他们眼里看到的我,我在课堂上正面热血的发言,我在对待友人时的风趣坦然,我审视犯人时的厌恶和不留情,以及其他等等,除了隐瞒超能力这点,他们觉得我是无比真实的。
这倒不全是感情的偏向,是气场。
就像楠雄的朋友们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楠雄说出“感觉齐木在的时候总是很安心”这句话一样,人的印象在他人眼里是不自知外放的东西。
[虽然我还能再变出一个好感度显示器,但楠雄这么不愿意的话,我就不测了。]我说道,[不过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排在我心里首位的果然是我兄弟啊。]
齐木楠雄下意识道,[那爸爸妈妈呢?]
[……]
我和他都怔住了。
这句话虽然听着像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但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半晌,我沉声道,[爸爸妈妈也是的。]
用比之前更严肃认真的声音,我由衷说道,[你有多么爱他们,我便有多么爱他们。]
不过齐木楠雄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个预感,这种预感让我心口发烫,还有些手足无措。
[你想的没错。]齐木楠雄肯定了我的猜想,[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兄弟当然有共同的父母,我早把你的事给妈妈说了,妈妈很期待看见你,她也告诉爸爸了,然后爸爸说……]
[“我又有一个混蛋儿子了?”这样,对吗?]
齐木楠雄无言了一瞬,[对,你模仿的简直一模一样。]
爸爸喜欢在嘴上和楠雄吵架,但像爱每天都要进行火辣告白的妈妈那样爱自己的孩子,我甚至怀疑楠雄的傲娇不是遗传自祖父,而是爸爸。
[你的脑袋里我只有傲娇一个标签了是么?]
我比了个大拇指,[毕竟是大众喜欢的萌点。]
齐木楠雄:[……]
这时,松田警官涩然的声音传来,
“那么……你就这么把秘密告诉我们了吗?”
超能力者。
如果有这个身份的话,那一切都要换一种思考方式了。
他的身份有别于常人,他站到的位置要高许多,那么看到的风景也便不一般。
明明有逆天的本事……
明明看上去张扬不羁又散漫随性,
却是个总为别人考虑的温柔的人。
[他说你温柔。]齐木楠雄揶揄我,[温柔也是众人喜爱的标签吧。]
我倒是对这个不怎么在意,[温柔的定义很广泛,每个人的观感也不一样,有的人做一点儿好事就能被另一个人称为温柔。]
我回答松田警官,也是对所有人说道,[通过好感就能看出来,我在意你们吧,]
我话还没说完,几人的心率就突然加快了,
(又来了,这种他好像没有任何羞耻感的直言。)
(每次都被他所掌握节奏,争气点儿啊我,别被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击中心脏了!)
[所以告诉你们我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把后面的话补上,又恶趣味的提醒他们,[你们心跳好快。]
“?这种事也能知道吗?”
我指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可以透视,传统意义上的。]
初始好友and二号们:“……”
他们条件反射的握住了胸口,
我:[……]
我:[先不说你们捂也没用,游泳课或者更衣室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
(太,太坦荡了吧!)
他们内心尖叫,面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精神冲击过去后,萩原研二轻咳了一声,扬起笑脸凑了过来,“算啦,毕竟是自小就有的能力,你怎么用都不过分。”
松田阵平也跟上,“突然就这么和我们摊牌真的吓我么一跳啊,你都是在什么时候测过我的好感,不过应该不只是我,大家都有份吧,这么一想你经常会对一些热情待你的同学很冷淡,难道是看出来他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吗?除了透视还有别的能力吗……”
降谷零:“松田,你话好多。”
松田阵平咧嘴,“你是不是好感度输给我所以不爽了?”
这是他们俩之间非常普遍的,斗嘴初始。
降谷零头冒井号,“我才不会因为那种事难过。”
虽然但是,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
我想到。
这句话当然不会说给他听。
降谷警官见事情的起因都解释清楚了,作为此处唯一一个格格不入,还是被牵连进打斗案里的人,他想让我把他送回去,“我还有工作,不然今天只能睡一个半小时了。”
[虽然很惊叹你身体的恢复能力,但一直这么下去会猝死的。]虽然深知他和降谷零的不同,但我还是想提醒他。
觉得自己被内涵的降谷零:“……”
降谷警官耸了耸肩,“没办法,工作所需嘛。”
他转头,目光温和的看向萩原研二,“而且今晚不算白来,我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他们两个虽然表面忽视,却一直在心里惦记的萩原研二。
单论我自己知道的,他们偷瞄萩原研二的次数就不少于五次,那视线隐忍而克制,怀念又欣慰。
萩原研二一定也感受到了。
面对平行时空的友人,觉察出什么的他不禁感到心口闷着一口气,“我是不是…在那一次案件中,殉职了。”
用的肯定语气。
他很明白,如果那次我没有出现,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这么一回想,明明疏散了人群,也有一堆警察把手着入口,在这种情况下却像幽灵一样跃入视野的痞雄,本身就不可思议到极点了。)
松田警官和降谷警官无声的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抱歉,就这么先走了。”
“你道什么歉啊……”松田警官轻轻笑了下,我却看到他有墨镜遮掩的眉宇苦涩的蹙起,“本来当初决定成为警察,就做好了迎接这个结果的准备了。”
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很伤感。
我想说点儿什么安慰他们一下,
然而悲伤的气氛还没蔓延开来,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中原中也打来的,“BOSS,炸弹拆除了,但是犯人跳海逃了。”
[……逃了?]
我稍微往旁边走了几步,[你们竟然让他逃了?]
“阿呆鸟正在追。”中原中也站在崖边,正招手让下属麻利地把爆炸/物处理掉,不远处阿呆鸟正乘着船艇急速驶离,“他想寻死,当时被我们发现时咬了牙齿里的毒/药,被我阻止了,然后他拿孩子当人质……”
[死?没那么容易。]我才不想让妄图制造悲剧的家伙这么好运,[抓不到我就亲自去抓。]
我声音冷然道。
“……”
下一秒,我突然发现身后格外安静,连心声都是断片式安静。
我回头,见我的初始好友瞠目结舌的看着我。
我:[……]
我:[你们还没习惯吗?]
我当黑手党时的气质。
我:[我在校庆时也演过话剧吧。]
“不,这也差太多了吧——”
“而且违法组织竟然帮着警察做事,维护城市治安。”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笑道,上挑的眉眼清晰又明亮,[那是我的组织,当然由我统帅,在这个滨海租界,我只是代表“武力”而已。]
大概我这个样子真的很帅吧,
他们完全一脸被我迷住的表情。
[这么熟练的说别人被你迷住,痞雄,你没救了。]楠雄吐槽我。
我扬起脸,[我说的是事实嘛。]
没挂断的手机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声音,监视远方的中原中也忽然呼吸一窒,“BOSS,好像抓住了!”
[好像?]
中原中也不知为何哽了哽,“因为……抓住他的不是我们的人。”
“是一个奇怪的,会飞的白发男人。”
我:[……]
哦,你来了啊。
这样可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