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费奥多尔送去了地球另一边。
被我强制瞬间移动的费奥多尔:“……”
我:[不是老鼠无处不在吗?以你的聪明才智, 从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国度回去也是能做到的吧。运气好一些你能勾结□□组建自己的势力,运气差一些被当成偷渡者遣送……或者你更想进监狱?]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生气了吗?]
从不落于下风的他扬起笑容,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动怒。”
[这只是小惩罚而已。]我说,[虽然我知道不说你也明白,我还是要挑明一下, 我很大原因在防你再次迷路到异世界去。]
以他的性格真的可能这么做,这家伙是有股疯劲的。
[除非你能找到第二个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人, 不然从这里到日本,最快的路都得走三天。]因为担心季节变化, 我还给费奥多尔准备了防寒衣物,他为了伪装暂时放于别处的帽子都被我用等价交换变了回来。
[给。]我把帽子递给了他, 然后轻声道, [别来找我了。]
他接帽子的手一顿, 然后抬眸问我, “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别去找你了呢?”
[哪种都是。]
不管是以敌人, 还是倾慕者。
[我还是很喜欢俄罗斯的卷饼和风景,也喜欢旅途中有人陪伴,但多余的就别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还真狠心啊。”
[说过了,是惩罚。]我收回手,神情不为所动,[在我的地盘上搞小动作,你这次该知道自己撞到铁板了,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你等我退位后骚扰我的继承者。]
虽然我的退位遥遥无期。
费奥多尔没有再多言, 或者说, 他明白自己在我面前没有秘密无所遁形, 所以用语言还修饰迷惑的东西,都暴露着内里避无可藏。
“我要是在异国他乡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呢?”
[你要是会那样,现在就会出现在军警的监狱中。]
因为我还蛮相信他的能力的,我又不是对他的情报一无所知。
我觉得军警困不住他。
我在费奥多尔面前原地瞬移,却没有回首领室,而是直接去了第三世界,重复时空跳跃拉进度条,判断发生的可疑之事,期间我的女仆找过我一次,说要去看望出了车祸的朋友,这种人之常情我当然允许了。
一时没有所获的我联系上了齐木楠雄,[023号有情报没吐出来,他们有个幕后操纵者,不是后期诞生的咒灵,是存在了更长时间的东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也很自然的忽视掉了那只咒灵本来的名字,称呼它为023号。
[挖不出来了。]楠雄说,[它应该是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没有智商所以深入不到组织目的的核心,每次问情报只会在脑海里循环回忆同伴,怀念曾经做过的恶事,和喷一些最擅长的没什么营养的诅咒之言,你说的那个家伙他要么是真的想不出所以然。要么是知道了我们的能力,把脑部封闭了。]
[……还能这样?]
[不清楚,但我觉得他没这么聪明。]齐木楠雄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咒灵,[我有个方法。]
[我知道那个方法是什么,你别动。]我立刻出声打断了他,[那种精神污染太大了,仅是听心声就够恶心了,你没必要做。]
[毕竟关系到……]
[我做。]
我斩钉截铁道。
那个方法是对咒灵使用心灵占卜,直接承载他的记忆。
[会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东西,我比你没道德的多,让我看。]我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就去找他,[你也不想触碰它吧,是这么恶心的外形,不知道记忆里又包含了多少肮脏的内容。]
[……]
那边沉默了两秒,像是通讯卡顿断线一般,但我联系他的超能力又不是电话线,
过了半晌,齐木楠雄的声音在我脑内响起,如以往一样镇静,[别耍帅了。]
我立刻来劲了,[你承认我帅了?]
没错,我也觉得现在替楠雄排忧解难的我前所未有的帅气。
[你等我,我马上……嗯?]
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心声。
并不是说他思考的内容很怪,只是我好像从来没听过,很明显是一个生人,可五条家人来人往,并不缺生人。
但我却心头一跳注意到了“他”。
我拉开老式帐门,出声叫住了她。
看背影,那是我请假回来的女仆。
女仆缓缓转身,用和以往并无不同的神情和语气向我问好,“齐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
我怔住了,
我直接瞪大眼,
我立刻狂敲楠雄,[不用在意023号了,我好像抓到那家伙了!]
女仆的额头上,赫然镶嵌着一道明显的缝合线,和我曾经挑过的咒灵组织中,夏油杰额头上的一模一样。
在去往十年后时,我试过将那些咒灵非人道毁灭,擅自占领夏油杰躯体的那只更是没有逃过我的手心,用小说里的说辞,它们就是标准的反派角色,是与所有正常发展为敌的家伙。
但是在他们烟消云散的时候,世界也并未停止融合,所以未来的时空已经成长成型,并非一切发生的源点,要在更早的时间消灭掉他。
在更早的时间存在的,就是这个……
[你回去受伤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不小心摔了一跤。”女仆没发现什么异常,淡然回答。
而在我的视野中,她的脑壳里精彩极了,好在我很稳,表情管理充分。
(这就是……号称比六眼还厉害的天与咒缚?)
它的心声也无碍无误地传了过来,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更是没有伏黑甚尔的体格,但是……这气势是怎么回事?)
(特意挑了六眼不在的时间冒险用了这女人的身体进来查看,要不要做点儿什么拉近一下?这女人是给他安排的吧,他们就没什么更近的关系吗?)
我:[?]
这家伙这么上道的把什么都招了?
我对它勾了勾手,神情很轻佻,
(这表情是……?)
它会意,乖顺地向我走来。
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它缓缓向我走近向我招手,连那恶心的大脑外形都觉得可……啊不,就算心情好也不会觉得它可爱。
“有什么事吗?”它问。
我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不好意思了女仆小姐,如果它是专门来探究我的,那你就是被我连累了,我会在解决这个家伙验证成功性之后,穿到你死去的那天提前阻止它的。
“齐木大人!”
我并不怜香惜玉,女仆小姐的脖颈很细很脆弱,我掐住她的力道再稍微重一些,这具身体就没有用了。
“齐木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妾身,妾身哪里引您不快了吗……”
她的表情因窒息而痛苦,可仍在坚持着演戏。
因为它得来的情报中,我和伏黑甚尔不一样,是个需要借助特质眼镜看清咒灵身形的天与咒缚,空有蛮力罢了。
我的另一只在眼前划了一道线。
空气中有无形的利刃划过,女仆小姐的缝合线齐齐裂开,她的脑壳掀了上去,露出了卧在里面的单眼咒灵。
女仆小姐凄惨的表情淡了下去。
它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突然变得暴怒,惊愕,声音无比尖锐,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刚才那是什么术式,你根本不是天与咒缚,你们伪造了情报?!”
[情报就是为你特意捏的。]我冷漠道,[你这东西活了多少年,为了心中的所谓“大业”潜心筹备了多久?]
“呵哈哈,你以为你问了就必会有答吗?”
(我要创造一个混乱的世界,我要看到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我:[……]
这家伙可比023号好用多了。
[人类的无限可能性是指什么?]
被它掌控的女仆身体一僵,露出了迷茫愕然的表情。
“我明明没有……?”
[原来如此。]我忍不住冷笑出声,[什么啊,你还挺有探索精神的?]
“你是怎么得知——难道?!”
(让人类互相残杀,让他们在死亡的阴影中加深对咒力的理解,让他们在咒力延伸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潜能,在混乱厮杀中活下来的,就是人类可能性最优的产物。)
[……这是什么无聊的理由……]
我的表情彻底沉了下去。
不是什么恩怨情仇,
也不是夏油杰那种,在一条路偏上了极端,
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实验。
说倒地,咒灵这种东西,真的不需要抱有任何期望,就算是存活了上千年,智慧与人类无异的咒灵,也不过是恶的化身。
羂索见情势不妙,立刻从女仆小姐的脑部跳脱开,它原本计划着很快就能凭借精悍的身体逃之夭夭,却猛地发现自己无法动颤分毫。
身体不能动,嘴部却能开合。
“这又是你的术式——”
(怎么会,明明什么准备前奏都没有,也无法感受到咒力波动……)
[你特意来见我,干嘛要跑呢?]
我放开了女仆小姐的身体,把她安置在了一旁,脑花状的咒灵被我定在了空中,它的肌肉只能一抽一抽地颤动,不能挪动分毫。
[你现在在害怕吗?好像没有,我还不足以让你十足十的恐惧吗?]
我蹲下身把手掌轻轻搁在地板上,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我两手握住什么东西使劲向上一提——
一个白毛被我凭空扯了出来。
[看,你最忌惮的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