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这一刻我觉得, 齐木楠雄的嗓音跟天籁一样。
我错了,原来齐木楠雄不可爱,他是天使。
[不要给我加什么奇怪的形容词。]齐木楠雄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神色没有放松下来,[救他们可以, 但是, 必须由我看着。]
[实时观测未来么。]我笑了下,[现在的我们能做到。]
我的超能力增强了,详细举例描述就是瞬间移动不再需要三分钟的读条时间,身体变形不再需要准备两小时, 心传心也不再拘泥于空间时间, 而是锁定在个人。
所以现在的我就算身处好几年前的时空和齐木楠雄对话,也是做得到的。
[先从第一个人下手。]齐木楠雄说,[先救萩原研二,救下他后未来会相应的改变, 出了状况我会告诉你, 反正, 必须确保把最糟糕支线都剪掉, 只留下最完美的那条。]
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一条过。
[有点儿像你和相卜命救人那次。]我说。
人的死亡除了正常的生老病死,便是受了“死相”的影响。死相就是运气差到一定会死的地步,所以萩原研二或许能在那场爆炸案件中活下来, 却会在下楼梯时摔死, 说话时被口水呛死,坐车回家的时候出了交通事故。
而若是规避了萩原研二的死亡,抓到了炸弹犯, 那么摩天轮事件就不会发生, 松田阵平也不会死。但是相应的, 新的未知就会出现。
[所以这次是你和我搭档了,你在未来给我信息,我去行动。]我看着齐木楠雄,莫名有点儿心潮澎湃,或许是长久的夙愿得到了认同,或许是我本来就对齐木楠雄有本能的好感,我现在看他的那张脸就觉得哪哪都顺眼,[但是毕竟我们相隔了时空,你能得知的最多就是些留有记录的东西,比如影像和档案袋,细节方面还需要我亲身经历。]
齐木楠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所以你们现在是达成友好协议了?”齐木空助插话,“好没意思,我还期待你们打起来。”
我:[……]
齐木楠雄瞥他一眼。
“开个玩笑,我也知道那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齐木空助摆摆手,转头看向我,“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直接翘班回去救你的朋友,还是在这边留一阵子。事先告知你一下,第三世界的融合虽然很缓慢,但保不准哪一天就像加了新马达一样提速了,现在的话,估计过个几年才能完全吞噬掉两个世界。”
明明在说严肃的大事件,齐木空助的语气却一直是轻快的,“那时,两个世界就崩掉了。”
我理解他的意思。
因为镜像世界B本来就不如基础世界A稳定,正在吞噬AB的新世界就像要把这两个世界生生拼接在一起,可明明,所有的人都有两个,且有人的经历并不完全一样。
[怎么把那个世界剜走?]我问。
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最好不要出现。
“找到最强的那个人削弱就好了,顺位第二也行,又或者除了最强外,都一刀切了。”齐木空助答道,“因为是能力体系的强大,所以应该有完整的力量锻炼系统,比如漫画里的查克拉,而有了力量就会有纷争,人类世界总是这样,你现在呆的地方,本质而言不就是异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吗?”齐木空助伸出两只手拍在一起,“这是两种战力的对碰,所以只要让他们的战力变弱,打破掉峰值的平衡,自然就无法再吞噬我们的世界。”
[杀人?]
齐木楠雄对我第一时间蹦出的词吐槽,[……你在黑手党只学会了这个吗?]
[真到了那个地步,也不是做不到。]我继续道,[思维控制有用吗?]
“估计是有的。”
[更改世界观呢?]
“办不到吧。”齐木空助说,“直接让力量消失动了那个世界的根基,是难以改变的事情,一不小心那个世界就崩了。”
我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齐木楠雄敲了下我的脑袋,[你真的看到那个世界后,就不会有让它崩掉的想法了。]
因为那仍然是人类世界,肉眼看去没有任何区别,是无数条生命。
齐木空助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你要先回去救朋友吗?”
[很快。]我下了决定,[我不会呆很长时间,只是想先见见他们。]
***
商量好后,我开始扒我的衣柜。
我要去见初始好友了。
这份隐隐的雀跃占据了我的内心,我换下了黑西装,穿上了比较容易行动又不怎么显眼的休闲连帽衫,我还记得在那个世界,齐木痞雄的“角色卡”已经废了,我还是个死人,所以收敛些更好。
只用了十秒,我就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和齐木楠雄对视一眼。
[你还真的是迫不及待。]见识到了我急速换装的本事,齐木楠雄像是对我的性格有了新的认知,[走吧。]
就如同我来时那般,我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当然,我并没有舍弃自己在镜像世界的身份,那边有大雄和小雄,出问题了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我。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身处自己诞生的世界。
并且,降落地点在即将爆炸,萩原研二身死的楼层。
[你还真的挑的这个时间点啊。]脑海里传来齐木楠雄的声音,他在遥远的未来和我连着心传心,[我正在寻找萩原研二的档案,历史变动的话,他的死亡状态也会更改。]
我能听到萩原研二的声音。
是的,是声音,不是心声。
空气里飘着香烟味道,每次拆弹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而他们也并非没有恐惧,只是拥有比恐惧更加坚韧强大的东西,香烟的确能让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所以我就允许他们在不影响自己健康的程度下偶尔抽两根好了。
萩原研二在和松田阵平通话。
“我这边,大概三分钟搞定不了,基础构造是很简单,但是底牌藏在里面呢,看来这头是真家伙了。”他们在聊拆弹的情况。
松田阵平:“啊。另外,你穿防爆服了吗?”
“穿了。”萩原研二似乎用气音笑了一下,“你在说笑吗?让我好好穿防爆服都能称为痞雄留给我的最后遗…最后一句话,我不可能会忘记的。”
哦,那我是不是该夸你。
我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么多刑警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他们在执行任务时紧张到了一定地步,眼里只有危险的,还未拆除的爆/破物。
突然,萩原研二尚还轻松的心音一顿,紧接着是受到惊吓的卡壳空白期。
“怎么了,萩?”电话里,松田阵平意识到了不妙。
“大家快逃,快逃!”萩原研二猛地站起,一边急迫地大喊一边回身,“计时器又开始动了!”
炸弹上呈现着不祥的红光,缓缓跳动的数字代表着死神的脚步。
只剩下没几秒的时间了。
所有刑警都用自己最大的反应力后退,我戴着兜帽,稍微倾身躲过旁边差点儿与我相撞的刑警先生,朝着他们避恐不急的方向逆行而去。这一幕其实很怪异,因为我的镇静和安静与紧张慌乱的他们格格不入,我的行动太过利落和果断,像是不知胆怯的虚影。
“等……”
萩原研二看到了我。
他本在回头注意着跳动的计时器,却恍惚看到一缕粉发划过他的视野。
梦吗?
幻觉?
鬼马灯?
“等等!”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让我心悸的情绪,似乎能为了阻止我而不顾一切。
萩原研二克制住惯性急切地让身体转弯,“你去那里做什么,要爆炸了——!”
我的手在计时器要清零时搭上了炸弹本体。
——时间回溯!
萩原研二向我冲了过来,
他的意识已经感知到炸弹没有爆炸,或许也不会爆炸,因为他能数清倒计时应该结束了,但身体的行动总是快过大脑,他跑到我的身边,伸手想扯住我,试图把我们两个的位置互换一下。
他想让自己的背部冲着炸弹的方向。
可惜我中途抓住了他的手,并很不解风情(?)的摆正了他的姿势,还像个正常情景下互相打闹的朋友般拍了拍他的肩,[穿着防爆服就不要冲冲撞撞,这玩意儿多重啊,你跑这么快不累吗?]
萩原研二:“……”
[嗯,看来炸弹的确是假的,我分析得没错……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我向来很好运,它就算炸了整层楼都不会炸了我。]
萩原研二:“……”
我眨眨眼,[……你停止思考了吗?]
这时,萩原研二未挂断的电话里传来了松田阵平的声音,“萩,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吗?什么炸弹又启动了,喂?”
然而萩原研二没有反应。
我看着他手中亮着屏的手机,又听着楼下松田阵平恨不得冲上来的心音,微妙道,[你……不回复他一下吗?]
萩原研二像是被我们的声音惊醒。
他缓缓地把手机贴近唇边,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我,用一种轻飘飘的,像是落不到实地般不确信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阵平,美梦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