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本体受伤, 分/身就会消失,而□□不管被怎么样,本体都不会受到影响。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收到了齐木小雄的记忆,他诞生了一年多,以一个孩童的形态坑蒙拐骗(?), 如今竟然真的以孩童模样死去了。

怎么回事,分/身消失本体承载记忆的设定不是和火影x者撞了吗。

如今我看中原中也的脸都感到了微妙。

[出事了。]我沉声说,[我回去一趟。]

没有在他面前多作伪装,情急之下我用了瞬移, 连王子二号都没有管。

难以置信,齐木小雄怎么会死, 虽然有着一幅小鬼的身材, 但是他可是名副其实的超能力者, 而且有时候,小雄用超能力比我还要放得开,就比如思想控制。我在最初的新鲜劲过去后,就没再对人使用这项超能力了,因为我觉得很虚假, 且具有一定的危害性,除非必要时我不把它搬出来。我已经把这项超能力放进灰里了,但是齐木小雄时常为了给我减少麻烦,扭转他人的意志。

他缺少一些个人的意愿和情感色彩, 总想着让一切有利于我,但是不管怎样, 他也有一些生动的小脾气, 无缘无故被人杀害, 我会非常生气。

我瞬移到了齐木小雄常呆的位置——港口mafia的医疗室。因为他要应付可能来夜袭的中原中也。

一个呼吸间,我的鼻腔里满是血腥气。

从病床上晕染开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它们浸湿了床单被褥,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

床上的孩童是我陌生的模样,常见的黑发,苍白的皮肤,那是因为齐木小雄习惯性把身体做成这个拟态,为了看上去和我完全沾不上关系。

他的眼睛安详的闭着,如同睡着一般。枕边放着一根白桦树枝。

他的脖颈上有一道裂痕,一眼看过去的话,像是被刀割断一样,血也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齐木小雄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超能力者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便失去了自主使用超能力的能力,但是我们很难受到实质伤害,被钻地机打也只是觉得像捶背一样舒适而已。

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连床单被褥都十分平整,没有他人的脚印,没有凶器,只有一具可怜的尸体。

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能伤害超能力者的,异能力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些攻击性的异能力可以削断山脊。

我想要是现在有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会被盛怒的我迁怒也说不定。

我的分/身可以被解除,但不能被杀死。

我的心灵感应范围内没有找到嫌疑人,他溜得很快,也可能是因为在我最初瞬移过来的时间内,被眼前的一幕夺走了大部分注意力,而没有在纷杂的心声中分辨出他来。

我缓缓走近,下意识对齐木小雄使用了时间回溯。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我的手穿透了他的胸口。

我的时间回溯并不能使人起死回生——因为人是有灵魂的。把身体救活却没有灵魂的话,什么意义都没有,而按理说,分/身是没有灵魂的。所以我其实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徒劳的作出救助的行为……不,或许还是明白的。

我扫了眼监控器。

不出所料,它被暴力打坏了。

外面传来了细碎杂乱的脚步声,我的下属们得知了监控被外界力量毁坏的事,提着枪冲了上来。

他们撞开门,领头人在见到我后明显一愣,

“BOSS?您怎么在这?”是广津老爷子。

我的身后是成滩的血迹,广津柳浪哑然的看着这一幕,缓缓道,“……是那个孩子吗?”

[总部都被袭击了,你们竟然才发现。]我冷冷的斥责,[这种警惕性,你们和调班的人一起睡觉了吗?是不是那人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首领室?]

被我训斥的下属们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我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甩手一扬,

后排的一位成员像是被谁击中一样,重重的摔在墙上,

[你好像挺不服的?]

屋内的几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什么,第一反应是遭到了不明人的袭击,可听到我镇定且毫不打亘的声音,才渐渐意识到刚才那无形的攻击是我做的。

“我没……”

被我掀翻的下属第一时间反驳,如同被冤枉了一般,

[没有?你刚刚明明在想——啊,真烦,我已经第一时间冲上来了还要怎么样,况且顶楼有别人把手,又不是我负责——这种话。]

他的脸色刷的白了。

[西村,明天你不用来了,不,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吧。]我捡起那根白桦树枝,踩过地上的血,向门外走去,他们自发的为我让路,低着头做出恭敬的姿态。

却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

还好,还是以前的BOSS。

虽不知我是怎么看透他的想法的,但他们早被太宰治折磨的不行,对能揣摩人心的怪物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懂?不懂就不懂吧,反正他们的脑袋就是和我们的构造不同。我的下属们只知道,我单是赶走了那人,并没有杀了他。

我用千里眼看了我的首领室——一片狼藉,那家伙竟然先去的我那里,因为没找到我才摸到了齐木小雄的位置。

[太宰和森呢?]我问广津老爷子,

这两人是整个组织的智脑,应该知道一些情报,

“森大人在办公室,但是太宰大人回去了……他的住所向来不定,我们无法确定。”

我盯着手中的白桦树枝,将隔绝心灵占卜的手套小心取下,然后捏住一根枝丫,

这根树枝所承载的信息暴露在我眼前,我看到它被砍断,被打包送进商铺,被一个男人买下,然后被他随身携带着,直至放置在小雄的身体旁边。

一个金发蓝眸的,五官俊美的外国人。

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把太宰和森叫到……额。]

我的眼前一黑。

后来清醒的我可以给你们形容一下那个感觉,我就跟在体育祭上被燃堂拔掉了抑制器的齐木楠雄一样,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我晕了吗?我好像也没完全晕,因为我总能感到外界的颠簸,断断续续有人声传进我的耳朵,

“不行,我检查不出来。”大概是外科医生的声音,和森先生一前一后的说着,“他的身体明明很好,也不像是过劳晕厥……”

“把首领带走,小心一些。”

“太宰大人,首领休息室内那个石像……那个和首领长得一模一样的石像被破坏了,像是被锋利的线整齐切割,完美的分成了三份,是这方面的异能力吗?”

“……先放着,别动它。”

“中也,打起精神来。”

“那个家伙的目标是首领,只是因为齐木当时恰巧在外才没当面发生冲突。必须拖延时间,让我们能有机会调集所有战力。在这之间,要把首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要操控改变那家伙的暗杀顺序。)

“……钢琴人,带着旗会的成员,走得远些吧。”

“为首领争取更多时间吧。”

“该死的家伙——魏尔伦!”

有人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口,像是感受我的呼吸和心跳。

随后,那个人小心的往我手上套了个东西,那东西轻薄到没有重量和触感,像是我的特质手套。

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安静,他们把我放到了安全的避难所,是鲜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我是在一阵心急又绝望的呼喊中醒来的。

那个声音在喊,

“齐木!齐木痞雄!!只有齐木痞雄能挽救横滨——!”

“森先生,让他醒过来!”

“拔掉他头上的发卡——!!!”

***

我醒了。

醒来后我便想起来要怎么形容那个无法控制四肢的诡异状态,

——我似乎被封印了。

被我的抑制器牢牢钉住,像是瘫痪或植物人一样躺了好几天。

齐木空助搞的鬼吗?还是说并非他有意,而是因为我的超能力增强太多,和抑制器已经不匹配了,为了保护我/限制我才会发生一系列状况。

这么一想的话,我现在的能力早已经比十七岁的齐木楠雄高出太多,而他是在五年级的时候戴上的抑制器,五年级的他可以轻松浮起一座大楼,毁掉月球也是可以的,因为超能力变得越来越危险且不可控,齐木空助往他的脑袋上插了两个玩意儿。

顺带一提,我左右两边的抑制器,作用是不一样的。

我左边的装置单纯控制超能力,而右边的是□□,只要拔下它,全世界会被立即告知齐木楠雄是个超能力者——骗你的,这个机制早就被齐木空助解除了,因为齐木空助在某天想到,全人类怎么样都没关系,他何必牺牲自己最爱的弟弟。

超能力抑制器从来没有出过状况,这在齐木楠雄的记忆里没有先例,对抑制器的存在习以为常的我也像是走进盲区一样忽视了它。我一直下意识觉得是自身出了问题,毕竟我又不是正常人。

嗯,这样的话,看来得回去一趟找齐木空助,他该不愿意帮忙,但若用强硬的手段,比如控制威胁,怎么着都有法子。

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睁开眼的一瞬间,我便看到了倾身紧盯着我的森先生。

“哎?真的醒了?”

对方的手里拿着一个抑制器,他拔掉的是我左边的那一只。

“太宰说可能你昏迷的原因是发卡…先不提这个,BOSS……”男人的眼底挂着淡淡的青紫,显然费心操劳的好几天,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横滨正在……”

[我知道。]

我打断他,直挺挺的坐起身。

我努力地控制我的力度,撑着床想站起来。

“咣——”

床裂了。

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床裂了,不是地穿了。

我稍微适应了一下自己现在听着全地球的心声的状态,虽然有些吵,但我不至于丧失精神和行动能力,我结合朦胧时期听到的信息,分析出了现在的局面。

魏尔伦,一位法国开发的人工异能生命体,代号欧洲暗杀王。

他是兰波的搭档,八年前的军事基地爆炸事件,便是因为他和兰波意见不和引起的争斗所导致的。他称中也是他的弟弟,因为以他的情报看来,中也是基于他的研究数据,由日本仿造的,唯一成功的案例。

魏尔伦一直为自己不是人而痛苦,他憎恨着将他制造出来却让他孤独不已的人类,并认为只有弟弟中也能完全的与他感同身受,他要带着中也离开港口mafia,离开横滨,为此,他要杀掉所有绊住中也脚步的人。

齐木小雄,旗会,这些被中也称为朋友亲人的存在,都是他的目标,他的杀戮对象还有太宰和我。

太狂妄了。

我的眼神沉下来。

太狂妄了,因为拥有力量而肆意妄为,因为拥有力量而痛苦不堪,他自称自己不是人,永远无法成为人,也如此一句句的劝说着中也,明明嘴上说着要中也自由且幸福,却要拉着他一起堕入“非人”的诅咒所筑造的精神地狱。

什么叫不是人呢?

你的思想和行为都是一串代码构成的,你的人格和记忆可以随时被清零,你的外表明明和人类一模一样,却有人要告诉你你并非我们的物种,你不被接纳,不被祝福,永远是一个错误。

开什么玩笑。

我直接瞬移去了争斗的战场。

这里简直比地狱还要惨烈,被推倒的树林,如同地震一般裂开的土地,喷涌而出的岩浆燃烧着一切,烧着我的部下们零落的残肢断臂。

是的,我的部下们。

我近乎三分之二的部下。

在我到来的半分钟之前,有一个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太宰调集了港口mafia的所有战力:所有能派上用场的异能力者,穿刺力最强的无数武器。他把魏尔伦引到了遥远的郊区,想用异能力者的集体来对付他。

他成功了,本来如此。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轮“太阳”。

那是金黄色的信号弹,被有意之人投上了天空,原本被毒/药制服的魏尔伦突然上下翻滚起来,像是被那倾泻而下的金属粒子影响,陷入了痛苦狂乱的挣扎。

“来不及了……”金发的人工异能体绝望地说,“一切都会毁灭。”

他的身体化为了巨大的魔兽,如同燃烧着的黑色火焰,一眼望过去我只觉得好丑,因为他有八只赫色的眼睛,类似爬虫类的口腔和外表。与地球上的任何生物都不相似。

我听到一个人崩溃尖利而又畅快的大笑,他在抒发自己的愤恨和悲伤,

“哈哈哈哈哈!魏尔伦,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你是世界上第一个活的特异点,来自这个世界的根源的魔兽。你的造物主给你起的名字是荒霸吐神的反转,原初的恶魔——‘魔兽吉格’。”

魔兽吉格一步步,缓慢而坚定的向着横滨市区走去。

我的部下们徒劳的向着魔兽反击,所有的炮弹火药,都被魔兽周身泡沫样的黑暗孔吞噬,我还听到了太宰治虚幻的声音,“不可能的……一切的终点都是‘死亡’,所谓最强劲的导弹在祂面前也不堪一击,这个时候只有……”

(齐木痞雄。)

(齐木痞雄!)

他在喊我的名字,如同喊一个绝境之下的救世主,并非带有强烈的个人求生意志,只是想到,我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我飞在空中,身边掠过了一架武装直升机。

“什么东西?!”

驾驶员在黑暗中看到了我,

“是人吗?人飞在天上?”

魔兽吉格从嘴里射出了一道黑暗,这道黑暗无声无息,却带着极度不详的危险气息,它好像把所到之处的空气都吞噬掉了,没有爆炸与硝烟,像是无底黑洞一样,吸引碾压着边缘,将一切都绞碎殆尽。

黑暗向着那架直升机射来。

驾驶员瞪着眼睛,还未对迎面而来的死亡作出反应。

远处传来了惊呼,是成片的,那是人们集体在见到惊叹的景象时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

黑暗被一道光明截止,随后尽数被光明包容,这抹白光拥有着比黑暗还要强劲充裕的力量,硬生生把魔兽吉格的攻击耗尽了。

魔兽吉格好像发现了那个意外的存在。

祂毫无神志的眼睛望了过来,

我放下阻挡攻击的那只手,

嗯,硬接的话,果然红了。

我很生气。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魔兽吉格,如同看一个死物,

大地在悲嚎,我的部下们成片成片的死伤,他们在恐惧和疼痛之下的心声环绕在我的耳边,他们在说:

好痛苦,救救我。

可如果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不知称不称得上幸运,

因为早有一批人化成了灰烬和烟雾,他们在魔兽吉格化形之时因来不及撤退而被引力撕碎了身体,他们在同伴们连击的炮火中被误伤,炸片穿透眼球,他们被推倒的森林和土地掩埋,在不可能得到救援的情况下窒息而死。

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悲剧。

而悲剧的起始点,是魏尔伦。

(齐木……痞雄?)

下方传来了太宰治的心声,他看到了我,认出了我,

(醒了,竟然醒了。)

[没错,我醒了。]我面无表情的说,[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拔掉抑制器,我就能苏醒。]

拔掉抑制器的我,一不小心就会制造灾难。

但是现在,什么样的灾难能比得过魔兽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