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心跳有些加快,他对贾诩这个名字是忌惮多余觊觎,像荀彧、郭嘉、甚至程昱那样心狠手辣到以人肉当军粮的谋士,他都能毫无顾忌的将人招致麾下,唯有贾诩贾文和,这个被称为三国第一毒士的谋士,他是真的不太敢下手。
汉末三国这一时期在后世吸引了不少学者深入研究,曹魏人才济济,谋士武将如过江之鲫多的让人羡慕。
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人有很多他们自己不觉得但是在外人看来非常明显的共性,比如几百几千年都没变过的喜欢给人排名号,什么四大美女六大门派八大菜系十大武将,就算只有两个人,也得分出先后才行。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不同的看法,看法不一样就会吵起来,各种引经据典为自己的观点做辩护,这些骂战往往比排名更加吸引人。
曹老板麾下那么多人才,自然逃不过被编排的命运,其中名望最盛的五位,在后世被戏称为曹魏五大谋士,荀彧、荀攸、贾诩、程昱、郭嘉,这五个人能在曹营众多谋士中脱颖而出,可见他们的本事。
贾诩贾文和不光是曹魏五大谋士之一,还是三国第一的“毒士”,连程昱这等以人肉做军饷、让士兵吃人肉军粮的狠人都没能被安上那个名号,可见贾文和的“毒”有多令人发指。
史上王允联合吕布诛杀董卓之后开始清算董卓麾下部将,李傕、郭汜等人群龙无首打算逃亡凉州,如果他们回到凉州,关中地区至少会获得喘息的机会,但是这时候贾诩出来了,这家伙在董卓麾下默默无闻,眼看着局势要乱却出来煽风点火。
他劝李傕、郭汜留下,说什么长安城里的官打算把凉州系的将领赶尽杀绝,他们跑回凉州也是死,不如破釜沉舟,以为董太师报仇的名义收拢士兵杀回长安。
如果能打了败仗,到时候再逃也不迟,如果侥幸打了胜仗,哦豁,那可不得了,天子掌握在手中,董太师以前有多威风,他们将来就有多威风。
李傕、郭汜成功被他鼓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狠下心来一把大的,于是俩人迅速收拢旧部攻占长安,打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聚了几十万兵马,轻而易举把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等人诛杀,连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吕奉先都不敌他们而败走,俩人以前在董卓手下的时候没少受吕布的气,陡然间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差高兴疯了。
他们俩疯不要紧,那几十万大军跟着一起疯,烧杀抢掠肆无忌惮,长安城很快沦落到和洛阳城一样,天下彻底大乱,地方群雄四起,百姓死伤无数,人间尸横遍野。
贾诩鼓动郭汜、李傕反攻长安是为了自保,毕竟王允杀了名士蔡邕,而蔡邕只是被董卓征召,在听到董卓身死的消息后感慨了几句,当朝大儒因为这点事情就被杀掉,董卓余部会落得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王允不死就是他们死,为了他自己能好好活着,还是王允去死吧。
贾文和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不可能猜不到以郭汜、李傕的性情打下长安后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可他还是那么做了,李傕、郭汜在关中两三年的时间祸害了几百万人,几百万人的性命在他贾文和的眼中似乎只是毛毛雨,只要他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这人心性如此凉薄,谁敢和他抢三国第一毒士的称号?
原焕不敢随随便便拿几百万人的生死来开玩笑,如果他处在贾诩的境地,他最可能做的是一个人逃走,反正天下已经乱了,这儿又没有各种追踪系统,总能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好吧,他承认他更偏重于逃避,可万一真的沦落到那种境地,他百分之三百会选择隐姓埋名度过残生。
贾诩是凉州本地人士,马腾和韩遂也是凉州人,在这同乡和同门关系有时候比亲兄弟都好使的年代,三个人老乡见老乡,不至于两眼泪汪汪,但是以贾文和的心机手段,让马腾和韩遂听他的安排难度并不大。
中原的诸侯对身边谋士尚且以礼相待,遇到主动来投的名士还要光着脚跑出去迎接,边郡读书人少,有名的读书人更少,身出名门还有本事的读书人更是凤毛麟角。
两个大老粗平时有什么事儿都是互相商量着办,商量不到一起就干一架,谁打赢了听谁的,不过这法子也不是长久之计,遇到主动来投的名士肯定恨不得供起来。
天下四分五裂,接下来很可能是地覆天翻,但是不管翻成什么样,最后的赢家都只会出在中原,而不是西凉这种偏远苦寒之地。
如果马腾和韩遂胸怀大志也就算了,可是那俩人明显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更没有可能去中原分一杯羹。
原焕以为贾诩应该是随遇而安的人,用后世的某些文学来形容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人设。【1】
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固有印象也可能会出现错误。
他想来想去想了很多遍,还是觉得贾诩是在主动给他们示好,不然他实在想不出马腾和韩遂为什么猛不丁的找到卫觊。
所谓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西凉千百年来胡汉杂居,民风极其彪悍,凉州大马,横行天下,西凉铁骑尤其擅长骑马作战,他们生活环境恶劣,不管是马还是人,都比中原多了一股子狠劲儿。
自古陇右铁骑横行天下,再加上潼关之险,从来只有他们进犯关中,鲜少能有兵马从关中打出来。
都说穷山恶水之处更容易出猛将,并州、凉州、幽州皆是如此,他们天天和胡人打交道,边地缺少教化,没等他们把胡人汉化,自己就先被胡化了。
偏远边郡不通礼节,百姓每天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活下去,是下一顿吃什么饭,除了几个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很少有人愿意送孩子读书写字,比起读书,他们觉得多学几招拳脚功夫才是正经。
也正是因为如此,边郡的将士虽然勇猛无双,平时却不怎么受朝廷重视,有勇无谋乃是匹夫之勇,没有统帅在前面带着,他们再勇猛也很难翻出水花。
换句容易理解的话就,这些兵能打,但是脑袋瓜都不怎么好使,一个二个都是一根筋,士兵是这样,带兵的将领大多也是这样。
在边郡和胡人打仗可以直来直往闷头打,但是在中原这种需要谋略来支撑的战事之上,再勇武的兵也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给坑死。
马腾和韩遂和其他人相比算是聪明的,但是绝对聪明不到愿意主动和河东世家联系的地步,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打到河东把卫氏劫掠一空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贾诩真的在和他们示好,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可就要好好琢磨了,态度太软压不住人,态度太硬他还怕那人逆反给他使绊子,真是让人头疼。
沮授有些不解的往荀彧那边凑了凑,“如果我没有听错,那贾文和当初只是董卓身边的一个小官,董卓死后部将尽数被诛,凉州兵马被打散编入其他军队,贾文和趁乱回到凉州,如此才到了马腾和韩遂身边,既然只是这样,主公为何如此慎重?”
荀彧缓缓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待会儿回去查查那贾文和以前都做过什么,那人在董卓军中做事,应当和主公没有交集才是,可看主公如今的模样,又不像没有见过他。”
“咳咳咳咳咳——”
原焕一口水没喝完就呛到了,放下杯子掩唇咳了好一会儿,拿出帕子擦掉桌上的水渍,眸中略带了些恼意,“我就在这儿坐着,有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还要费劲儿再去查?”
荀彧笑意盈盈看过去,“主公真的见过贾文和,还曾和他有过交锋?”
原焕缓了一口气,坐稳之后面色如常,“不曾有过交锋,不过倒是的确见过面,你们莫要忘了,我当年在洛阳时身居何职。”
袁基袁士纪,乃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太仆这个官吧,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管的事情却不那么文雅,和原主留给他的这具光风霁月的壳子一点儿也不沾边。
太仆者,秦官,掌舆马。周穆王所置,盖大御众仆之长也。【2】
这个官主要管的是皇帝的舆马和马政,王莽改制时一度更名为太御,后来光武帝立国又把官名改了回来,
先秦时太仆主要掌管皇帝的车辆、马匹,因为皇帝出行,太仆总管车驾,亲自为皇帝御车,所以一直是天子近臣,车府主管皇帝乘坐的车辆,其他府管马。
不过管车马只是其一,太仆后来渐渐变成专管官府畜牧事务的官儿,西汉时,武威、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七郡设立牧师官,养马三十万匹充作战马,还有一同放牧的牛羊等牲畜,总之只要吃草都归太仆所管。
到东汉时,太仆的职权小了不少,太仆之下保留车府、未央以主管皇帝车马,其余诸厩和西北几郡的牧师官全部撤销,但是管的事情并没有少多少,没有西北几郡的畜牧事务,还有别的事情移交到这里。
以前归少府所管的长枪、刀、甲、织绶还有各种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手工活儿,光武立国之后全部归太仆,不管是掌管车马和还是掌管兵器,哪个都是实权在握的官儿。
董卓出身凉州,手下最精锐的兵就是骑兵,他和凉州周边的各部落关系好,时不时就有好马从凉州送过来,吕布的赤兔宝马就是这么来的。
军中马匹太多管不过来的时候,那些马也会送到朝廷养马的地方寄养,贾诩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去官署汇报,一来二去,原主还真的见过那人几次。
原焕给荀彧和沮授解释,说着说着自己也愣了,他大概想到贾诩为什么愿意主动示好了。
他是他,原主是原主,他们两个的性情相差很大,原主是个温润如玉的真君子,就差把心软好骗写在脸上了,贾文和想求安稳,性子温吞的主公正是他的心头好。
他真是被冻傻了,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原焕想通了之后反而松了口气,贾诩不知理由的主动示好让他头皮发麻,现在知道理由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那位算无遗策的天才谋士大概要栽跟头,他和原主的性子可完全不一样,想来他手底下躲懒逃滑可不容易。
至于被使绊子的问题,有郭奉孝在,他不觉得贾文和次次都能取胜,实在不行,他就把人送去兖州让他给曹老板帮忙,在劳模曹老板手下办差,不信他能找机会躲懒。
*
西凉,姑臧城,雪下的比中原还大。
凉州一带地广人稀,城池风格和中原相比非常粗狂,马腾、韩遂明面上身为镇守凉州的当朝武将,两家的住处整座姑臧城中最好的府邸,最主要的分辨方法就是,他们俩的宅子最高最大。
贾诩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雪花,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气。
天下将乱,凉州必定无法置身事外,要走哪条路只看两位将军的打算,他原本以为,凉州民风彪悍,如果要争,以凉州的兵马足以在天下有一席之地,然而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像他这样向来以谋略自傲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
西凉内乱已久,即便这两年看上去平静了少许,也不是真的风平浪静,周边的羌胡,凉州内部的各个派系,全都在暗戳戳的找机会闹事。
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姑臧城中一个征西将军,一个镇西将军,两个人总要有个先后,不然迟早生乱。
他也不怕这两位将军之间出现分歧两败俱伤,如果听他的建议他就辅佐,如果不听他的建议他就离开,腿长在自己身上,没有困死在两棵歪脖子树上的道理。
只是他之前想的很好,各种可能发生的场面都预料到了,唯独忘了想这俩人到底有没有那么个脑子去争天下。
在中原待的时间久了,习惯了那边文臣是武将,武将也是文臣的样子,再回到凉州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得劲,他以为郭汜、李傕等人已经够蠢的了,怎么还有脑子更不开窍的?
贾诩又叹了一口气,远远看到马腾过来,这才敛了心思走进屋里。
不开窍就不开窍吧,好在听劝,再过不久关中那边就会有消息,冀州聪明人那么多,不会猜不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马腾大马金刀坐在上位,摆摆手让人把火炉弄远点,他身上火气本来就大,再弄几个火炉围着他烤,直接热死他得了。
贾诩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挪了两步换到炉子旁边的软垫坐下。
“文和,坐那么远干甚,待会儿文约过来还要商量事情,坐那么远多不方便。”马寿成大大咧咧的说着,指着他旁边的位子想让贾诩挪过来。
贾文和拢了拢外衣,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将军,诩向来畏寒,比不得将军龙精虎猛,得仔细养着才成,冬日一到离不开火炉。”
“行吧行吧,随你。”马腾耸耸肩,身子往后一仰熟练的从后面捞出一坛烈酒,小心翼翼给自己倒了一杯,闭上眼睛嗅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口小口细细品。
酒是好酒,可惜就是太少了,想喝还得偷偷摸摸的喝。
马腾珍惜的喝完那一杯,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赶紧把酒坛子封好放回原处,酒杯直接扔到窗外,再往火炉里扔一堆用不着的竹简冲散酒味,然后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多时,外面的大门被推开,风卷着雪花一起飘进来,随之一起进来的还有个身材魁梧和马腾不相上下的汉子,正是韩遂韩文约。
韩遂面相显凶,板着脸的时候出门一趟能吓哭一条街的小孩子,此时,这位能够止小儿夜啼的韩将军动动鼻子,敏锐的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酒香,眉头一竖显得更加凶狠,“马寿成!你他妈又趁老子不在偷酒喝!”
马腾不甘示弱,“韩文约,你休要血口喷人,真当老子怕你啊!”
于是,开始商量正事之前,俩人又一次打成一团。
贾诩:……
他说什么来着,人间不值得!
这场面再看多少遍他也习惯不了,两个人不像志在天下的英豪,反而想拿着泥巴做游戏的小孩儿,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想着来这儿啊?
贾文和一脸疲惫的坐在那里,和热腾腾的火炉相依为命,在这寒冷的冬天,只有火炉才能让他感到些许温暖。
议政厅的地方不够俩人打架,你一拳我一脚很快滚到了外面雪地上,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牵着马过来,路过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斗殴的两个人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走路带风进屋找贾诩说话,“文和先生,长安城大乱,小皇帝不知所踪,现在外面都在传王允激起民愤致使天子遇害,王司徒自己死有余辜,但是谋害天子乃是大罪,刘表和张鲁已经准备拉起大旗为天子报仇了。”
表面上是为天子报仇,实际上却是抢占关中地盘,这点拙劣的小手段瞒不过他。
贾诩捏捏下巴上的小胡子,眸光微闪开口道,“天子不知所踪,杨彪杨司空可还在?”
被称作少将军的少年郎正是马腾的长子马超,他这些天一直在关注关中的变故,对京中有名有姓的官员下场一清二楚,“杨司空同样不知所踪。”
“同样不知所踪,这就对了。”贾诩笑了一声,看马超有些不解,耐着性子解释道,“天子乃是天下共主,即便如今中原大乱,也不会有人看着皇帝遇害,冀州那边一直盯着呢,只怕是乱象刚刚显露,天子就被接到冀州去了。”
“冀州牧在冀州只手遮天,这时候把小皇帝弄过去,平白给自己头上加了个上官,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马超撇撇嘴,说完之后又点点头,“对,的确是没事儿找事儿。”
贾诩笑着摇摇头,“若冀州牧想拿下荆州,以冀州兵马之强盛,荆州刘景升不是他的对手,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名不正言不顺,刘表又没得罪他,他没事儿打刘表干啥,单纯闲得慌?”马超哼了一声,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小少年,至少比外面雪地上打滚的那两位聪明得多,说完之后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刘表没有得罪他,但是刘表对天子不敬,如果天子在冀州,冀州牧就能以为天子出兵的名义拿下荆州。”
“孺子可教也。”贾诩点点头,夸了马超一句然后说道,“冀州的谋士武将各个不凡,那袁士纪优柔寡断,好在是个清正君子,心软有时候也不尽然是坏处,他身边那么多人辅佐,就算性子软也没关系,总归在大军的威慑下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谋士武将各个不凡,他这个谋士混进去凑数也能清闲清闲,同僚勾心斗角随便来,他只要足够边缘,就不会有人对他耍心机。
冀州富庶,那边的官员俸禄一定很高吧。
贾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划过一丝怀念,扭头看着已经从雪地里爬起来的两个将军,很快又变成了唉声叹气。
马超也是一脸无语,“文和先生放心,等过两年我能独当一面,你就跟在我身边当军师,我肯定比那俩人厉害。”
“臭小子瞎叨叨什么,想上天了是吧?”马腾笑骂了一声,打完一架神清气爽,没有和往常一样把不该管大人事情的小孩儿马超赶走,而是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孟起啊,此时关乎西凉存亡,你既然在这儿就一起听着,省得过些天听到别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再乱想。”
书案在里间,他带着马超一起从里面搬出来一摞儿竹简,扒拉出来几卷交给马腾韩遂,“这是中原传来的最新消息,诩仔细揣摩过后,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
兖州牧曹孟德,豫州牧钟元常,这两个人的本事都不小,尤其是曹孟德,他记得有人这么评价过那人,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汉室要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安天下者是不是曹孟德还说不准,不过不管怎么说,曹孟德的理政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兖州从黑山贼作乱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多,就已经从民不聊生变成现在这样百姓神往的安乐之所,曹孟德的本事足见一斑。
中原世族大半集中在兖州豫州,汝南袁氏身为关东世族门阀之首,世家对他们的态度自然暧昧,如果曹孟德和钟元常都听冀州那边的安排,这位冀州牧如今掌握的势力可就有点吓人了。
只他一人就掌握了冀州、兖州、豫州三州,豫州原本属于袁术袁公路,看袁公路这两年的表现,似乎无意与长兄争锋,所以不光豫州,连荆州南阳郡也是那人的囊中之物。
这还只是他们兄弟俩实打实掌握的势力,不算并州袁绍,以及其他和冀州交好的世族,如果他猜的不错,河东卫氏、临淮鲁氏那几个忽然间开始做精盐生意的世家都是他的人。
盐铁乃是国之根本,如果没有效忠,那人绝对不可能拿出精盐这种一本万利的东西,哦,对他来说是一本万利,对别人来说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法子。
汝南袁氏的底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马腾打开竹简大致扫了一眼,看完之后挑了挑眉,“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啊,袁士纪势力越大,我们主动投靠过去,他能给我们的东西就越多,这是好事儿啊。”
韩遂跟着点点头,“寿成说的不错,就像那酒,只给一坛哪儿够分,如果我们投靠过去,怎么说也得给个百八十坛吧。”
“百八十坛也不够,最好能把方子要过来咱们自己酿。”马腾在韩遂肩膀上锤了一下,嫌弃这老伙计忒没出息。
贾诩:……
算了,他该习惯的,反正马上就解脱了,随便吧。
下次找主公再找到这样式儿的,他立刻撂担子回老家教书!
哦,不对,这儿就是他老家。
贾文和捏捏眉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看看年纪尚小却已有几分锋芒的马超,这才觉得西凉的未来有点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