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瞪着棺材里面那位清俊男子,简直有些糊涂了,那不是仙帝的棺材吗?仙帝还活着?
可是魔界封印破了之后,怎么魔皇没有出现,反而仙帝苏醒了?
对了,这位上古仙帝叫什么名字来着?
之前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周悦大致翻了一遍原著,他依稀记得,原著里面好像提过一句仙帝的称号,但因为是背景板,他也没怎么留意。
似乎是景……景什么来着?
他赶紧调出系统:“系统系统,那位上古仙帝叫什么来着?”
实习系统小声道:【景容帝君。不过,我总觉得眼前这位帝君……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宿主您小心些。】
废话,刚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对劲儿才怪了。周悦望着那位面色惨白的清俊男子,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只能暗暗祈祷这位仙帝是个好说话的人。
清俊男子疑惑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依次扫过,终于缓缓开了口,:“何年何月?”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无比,仿佛尖利的指甲摩擦着生锈的锅底,似乎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顾雪城容色冰冷,没有回答,白晨雨神色警惕,也没有吭声。
见没人愿意回答,清俊男子眯了眯眼睛,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握着棺材边缘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了,指节泛起一种极其瘆人的青白色。
周悦不想和他起冲突,斟酌片刻之后,温声道:“如今是大梁年间,泰和五年。”
“大梁年间,泰和五年?”清俊男子闭上眼睛,喃喃道,“大梁,大梁……没听说过。”
周悦温声道:“景容帝君,对您而言,沧海桑田,不过一瞬,如今距离那场仙魔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千年,这大梁王朝不过区区四百余年,您自然不曾听说过。”
“景容帝君?九千年?”清俊男子微微一愣,脸色忽然变了。
他蓦然低下头,望向自己的双手,喃喃道:“这确实是景容师兄的手……这是景容师兄的身体?”
周悦看着他奇怪的动作,听着他那些古怪的话,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登时出了一层冷汗。
他咽了口唾沫,微微侧过头,迅速和顾雪城、白晨雨交换了一个眼色,三人心里都一片雪亮,这人并非景容帝君,恐怕是封印破裂之后,某个极其厉害的魔修,借尸还魂了。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怕正是那位……魔皇。
清俊男子死死盯着自己惨白纤长的手指,整个人渐渐发起抖来:“师兄,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是十全金丹,应当岁月延绵,与天同寿……你怎么会……”
他说着说着,身边渐渐弥漫起一层极其浓郁的魔气,似乎已经激动到了极点,几乎无法控制自身魔气了。
与此同时,似乎被魔气影响,地面发出几声“咔嚓咔嚓”的可怕声音,那个巨大的血色封印上面,又裂开了好几道又深又长的裂缝。
那些裂缝足足有五六丈长,两三尺宽,里面极其深邃,一片漆黑,隐隐可以看见许多发亮发红的魔物眼睛,还有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毛骨悚然。
白晨雨轻声道:“哥哥,这些裂缝,只怕通往魔界那边。”
顾雪城也轻轻点了点头。
“碧魄剑,因果轴,来!”清俊男子忽然低喝一声。
随着这声低喝,只听“刷刷”两声,一碧一黄两道光芒,同时从封印裂缝里齐齐飞出,正正落在了男子手里。
男子轻轻抚摸着它们,低声道:“多年不见。”
周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柄青幽幽的长剑,还有一卷微微泛黄的卷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件法宝,却莫名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就如同第一次看到乾坤晷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法宝?周悦努力回想着原著剧情,但他只记得修真界那四大顶级法宝,魔界似乎也有几件顶级法宝,但原著里没怎么描写,只是一笔带过。
实习系统及时解释道:【这是碧魄剑和因果轴,属于魔界四大顶级法宝,属性和修真界四大顶级法宝对应。原著里魔界法宝没有正式出过场,具体功能我也不清楚,宿主千万小心。】
周悦暗暗沉吟,修真界四大顶级法宝,分别是乾坤晷、赤霄剑、垂泪湖、炼魂钵,他都非常熟悉。
而魔界也有四大顶级法宝,并且属性和修真界四大顶级法宝互相对应,只是魔界被封印了整整九千年,这些法宝从来不曾现世,自然无人得知。
周悦盯着那两件法宝,心里暗暗琢磨着,碧魄剑对应赤霄剑,应该是极厉害的剑器;而因果轴似乎应该和乾坤晷对应,听这名字,难道因果轴也可以窥探古今,而后改变因果?
话说回来,手持魔界两大顶级法宝,此人难道是……
就在这个时候,顾雪城已经冷冰冰地开了口:“阁下是魔皇姬清?”
周悦微微一震,顾雪城想的竟然和他一样。
清俊男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自言自语道:“为何我会上了景容师兄的身……景容师兄呢?难道转世了?”
他声音渐渐嘶哑,仿佛努力寻觅着最后的希望,可是已经修成十全金丹的顶级修士,从来只有身消道陨,没有轮回转世。
周悦看着那男子的模样,简直摸不清楚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据古籍记载,九千年前,魔皇姬清横空出世,为了镇压魔皇,景容帝君自碎九转金丹,结成了十全金丹,而他的道侣自尽身亡,用性命为景容帝君启动了乾坤晷。
有了十全金丹和乾坤晷,景容帝君终于把魔皇姬清赶进魔界,而后散尽修为和寿元,布下了这个持续整整九千年的魔界封印。
如果这借尸还魂的魔修是魔皇姬清,那他为什么叫景容帝君为师兄?难道那位血洗整个九州大陆的混世魔皇,竟然是景容帝君的师弟?
周悦还没想明白,白晨雨已经淡淡道:“仙帝散尽修为,已经逝去千年,魂魄只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周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白晨雨这小子明显在激怒对方,想让对方露出破绽,胆子不小啊。
清俊男子果然十分恼怒,沉声道:“小子胡言乱语。”
“罢了,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清俊男子重重喘了两口气,左手轻轻一抖,那卷微微泛黄的因果轴登时展开了。
男子手持卷轴其中一端,迅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而卷轴的另一端则伸展出去足足两三丈,轻盈地漂浮在空中,微微摇晃着。
从周悦的角度,隐隐能看见卷轴纸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在那金色光芒闪烁中,封印消失了,棺材消失了,墓室消失了,周围所有景象都渐渐消失了,变得一片模糊。
周悦只疑惑了片刻,随即便明白过来,男子启动了因果轴,开始回顾岁月,在场其他人也被卷了进去。
周悦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一般,无数岁月从眼前飞快流过,沧海桑田,日升月落,渐渐地,景象流动的速度变慢了,周悦看见了一座小茅屋。
茅屋后面有一片小小的树林,一名清俊男子带着两名少年,正在努力练剑。
那清俊男子的模样,和棺材里那位男子一模一样,只是神色不大相同,没有那种阴沉逼人的戾气,看起来十分谦和,修为似乎也并不是特别高,应该在八转金丹左右。
周悦心中微微一震,这便是年轻时的景容帝君?
而那两名少年,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看起来非常活泼,一直缠着景容问东问西,另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看起来文静些,话也不多。
两名少年性子虽然不同,模样却有几分相似,周悦听他们说了几句话,大致明白了情况,两人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同时拜入了白鹤山山门,哥哥是妾室所出,对正室所出的弟弟十分谦卑。
他们的师尊长年在外云游,剑术都由景容这位师兄指导,此时此刻,兄弟二人正在景容的指导之下,不断挽出朵朵剑花。
弟弟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得意道:“景容师兄,这招如何?”
景容淡淡道:“华而不实,这一招’追风逐月’,你哥哥使得更好些。”
哥哥羞涩地笑了笑:“师兄过奖了,还是清儿舞得好。”
周悦心中一震,清儿?魔皇姬清?
名唤清儿的弟弟瘪了瘪嘴,似乎不太喜欢这位小妾所出的懦弱兄长。
岁月飞逝,时光荏苒,似乎有人迅速翻动着因果轴,焦急地查找着什么,两名少年渐渐长大成人,哥哥还是文静羞涩,弟弟还是调皮捣蛋,让景容师兄操碎了心。
渐渐地,弟弟长大了些,似乎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景容教他剑诀的时候,他总是看着景容的嘴唇发呆,然后脸红。
一天晚上,弟弟点起蜡烛,轻轻抿着唇,笨手笨脚地缝了一个香囊,又写了张小纸条塞进去,然后眼珠转了转,把香囊塞进了装糕饼的篮子最下面。
景容师兄没什么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甜食,弟弟每次下山采买,都会给他带上一小篮糕饼,然后亲自送过去。
可是第二天,弟弟忽然发烧了,哥哥担心糕饼坏掉,便趁弟弟睡着的时候,把糕饼篮子送到了景容屋里。
弟弟醒来之后,听说哥哥把糕饼篮子送去了景容屋里,他想着篮子最下面那枚丑丑的锦囊,又是忐忑不安,又是期待不已。
可是过了好几天,景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没有斥责恼怒,也没有羞涩不安,弟弟略微有些失望,以为景容没有发现香囊里的字条,或者直接把那枚丑丑的香囊扔了。
失望之余,他又松了口气,打算再等等,等自己结成了九转金丹,再向景容告白。
可是三年之后,当他终于结成了九转金丹,打算向景容告白的时候,景容和哥哥却忽然告诉他,他们要结为道侣了。
弟弟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景容发现了那个香囊,也看见了香囊里的纸条,却以为是哥哥送的。
景容比哥哥只大了三岁,景容温文尔雅,哥哥腼腆斯文,本来就十分投机,景容看到香囊纸条之后,虽然没有回应,但渐渐对哥哥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哥哥察觉到景容的情愫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错就错,没有把实情告诉景容,反而哄着要了景容的身子,只有弟弟被蒙在鼓里。
景容和哥哥结契那天,白鹤山下了一夜的暴雨,弟弟在练剑的小树林里站了一夜。
第二天,弟弟背着一柄剑,孤零零地离开了白鹤山。
五年之后,弟弟回到山门,已经堕了魔。
这个时候,弟弟已是十级魔丹,性情大变,极为残忍,麾下无数魔修追随,又拿到了碧魄剑和因果轴,修真界无人可敌,一片腥风血雨。
为了抵抗魔界大军,已是九转金丹的景容自碎金丹,经过极其痛苦的凤凰涅槃,结成了十全金丹,但仍然不是弟弟的对手,因为他的心肠不够狠。
决战之日,大雨滂沱,弟弟笑道:“师兄,除非杀了我那位姨娘所出的哥哥,用他的血启动乾坤晷,你才有赢的可能。”
景容这才知道,原来这才是对方的真正目的。
景容自然没有同意,两人又鏖战了一天一夜,景容几乎浑身浴血,这个时候,哥哥自己撞在了赤霄剑上,身消道陨。
乾坤晷动,局势逆转。
到了这里,景色变幻的速度变慢了,似乎因果轴的主人,终于找到了想要细看的地方。
大雨滂沱之中,景容双手高高举起长剑,剑下是早已昏迷的弟弟,景容死死盯着那张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的面孔,整个人剧烈地发着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颓然垂下了长剑。
而后,他伸出食中二指,轻轻点在弟弟额头,注入了一道精纯的灵气,封住了对方识海,让对方沉睡千年,而后将对方沉入了魔界罅隙。
做完这一切之后,景容站在滂沱大雨中,站在惨烈的古战场中,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面,闭上了眼睛。
那魔头屠了整个修真界,逼死了自己的道侣……而他甚至下不了手,杀了那个魔头。
毕竟,最初让他心动的,不过是那张纸条上的稚嫩爱语。
景容闭了闭眼睛,赤霄剑横颈而过,血如泉涌。
十全金丹精纯的灵气、无尽的寿元伴随鲜血缓缓淌下,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血色封印,后人便在这封印之上,起了地宫,放了棺木,从此彻底封住魔界,保了人间千年平安。
周围景色飞快地变幻,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巨大的墓室,周悦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姬清喃喃道:“他舍不得杀我。”
周悦垂下眸子,默然不语。
“我睡了上千载,又修炼了上千载,终于打破封印,可他已经死了。他宁愿死,也舍不得杀我……可是没了他,这茫茫世间,千秋万载,皇图霸业,又有何意思?也罢,也罢。”
“也罢。”姬清喃喃重复了好几遍,忽然低吼一声,墓室剧烈震动起来!
一声巨响,封印终于完全塌了,变成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洞里疯狂涌出了大股浓郁魔气,甚至隐隐可以看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与此同时,碧魄剑凌空划过,空中陡然撕开了一条巨大的罅隙,而罅隙那边,正是问剑谷出口!
姬清竟然撕破了时空,要将无数魔物,直接送往人间!
万幸的是,顾雪城进谷之后,谷口那些修士并未离去,而是一直在谷口等待。
林思韵一眼就看见了雾气中陡然裂开的巨大罅隙,还有那些狰狞汹涌的魔气,他脸色一变,大吼道:“问剑谷有变,关闭谷口结界!!”
修士们也看见了罅隙里疯狂涌出的魔气,十二名高级修士立刻按照之前演练过的,排出了一个巨大的剑阵,只要十二柄灵剑同时布下结界,威力甚至略高于九转金丹结界,足以应付大部分魔物。
可是,就在结界即将完成的一瞬间,罗仙忽然体力不支一般,呕出了一大口鲜血,灵剑脱手,结界登时缺了一角。
林思韵顿足道:“罗仙,唉,唉!你怎么回事!”
陆子霖低声道:“上!”
其他修士也道:“没法子,大伙儿一起上吧!!”
此时此刻,谷口那道巨大的魔界罅隙里面,涌出的大股漆黑魔气,化为了无数狰狞可怖的魔物!
“挡住那群妖狼!”
“那条巨蟒交给贫道!“
陆子霖、林思韵带着带着凌霄城的弟子们,带着数千名别派修士们,奋力抵抗着,不让这些魔物离开问剑谷,离开凌霄城!
而地宫里面,也是剑拔弩张。
顾雪城容色如雪,忽然一个轻纵,赤霄剑芒大作,横扫而过!
与此同时,碧魄剑的幽然剑芒,狠狠挡住了赤霄!
姬清嘲讽般翘起了一边唇角,顾雪城死死盯着对方,雪白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赤霄不可抵挡地缓缓下压,慢慢逼近了姬清的咽喉,而顾雪城的肩膀,也渐渐渗出了一大片鲜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雪亮的剑芒闪过,白晨雨已然出剑,百里霜从后面洞穿了姬清的肩膀!
姬清颤了一下,狠狠咬紧了牙关,顾雪城脸色冰冷,赤霄再次下压,距离姬清咽喉已经不过数分,而顾雪城肩膀上的鲜血,也一滴滴落在了姬清那张清俊的脸上。
姬清见不是对手,哑声道:“由因生果,因果历然,十界迷悟,众生无明,因果轴,启——”
泛黄的因果轴缓缓在空中展开,纸面上那些金色的文字仿佛蚂蚁一般,迅速蠕动着,变幻着。
随着因果轴的变幻,姬清忽然“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显然因果轴这件法宝,极其耗费心血修为。
顾雪城面无表情,连睫毛都没有颤动半分,根本不管半空中微微闪烁的因果轴,赤霄狠狠压上了姬清咽喉,鲜血喷涌而出!
白晨雨也从姬清的肩胛骨里抽出了百里霜,狠狠往对方背心落下!
周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顾雪城忽然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了下去,他勉强用赤霄剑支撑着身体,眉头狠狠拧起,脸色一片惨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白晨雨也陡然往后倒去,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死死搂住了脑袋:“好疼,好疼……”
姬清捂住脖子上涌血的伤口,疯狂大笑道:“纵然你们两个再厉害,无数轮回之中,总有弱小的时候,本座只要拼了半条命,修改因果,让最弱的那个轮回魂飞魄散,你们这一世自然也就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哈哈……”
周悦大惊,急忙道:“系统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习系统解释道:【姬清启动了因果轴,改写了顾雪城和白晨雨的某一世,让他们的魂魄在那一世魂飞魄散,从此不入轮回,如此一来,这一世自然就不存在了。】
周悦脑海一片空白,心慌意乱道:“有什么办法吗?”
系统道:【改写了因,果必然变,这是世间最强大的因果律,无法抗拒。】
改写了因,果必然变……万般焦灼之中,周悦脑海忽然微微一亮,对啊,他也可以这么做!
他厉声道:“小城!”
顾雪城原本漆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似乎已经被那种撕魂裂魄的痛楚疼得有些迷糊了,但他听见周悦的声音之后,还是勉强抬起了眸子。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了,周悦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沉着:“送我回去。”
只是一瞬间,顾雪城便明白了周悦要做什么。
他闭了闭眼睛,死死咬紧了牙关,修长的五指缓缓转动,一枚淡金色的乾坤晷浮现在空中,一片金光闪烁。
乾坤晷动,日月变幻。
周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再是那个阴沉的墓室,而是一片低矮的土坯房,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似乎是个贫穷的小村子。
这是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是顾雪城的轮回,还是白晨雨的轮回?
周悦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他低头一看,简直哭笑不得,或许是自己太累了导致法力不济,或许是乾坤晷的传送问题,他又变成了一只小白狐。
小白狐……
周悦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十分荒谬,他摇了摇头,开始呼唤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