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三人继续往古战场中心进发,一路上又陆陆续续碰到了一些魔兽,不过这些魔兽等级都不算太高,最高也就是五六级妖丹,相当于八转金丹修士。
白晨雨在溪水里着了尸毒蜈蚣的道儿,一直十分懊恼,但有了那次经验之后,他这一路上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大部分魔物两三剑就打发了,等级稍高的也不过十几剑,甚至没有动用过炼魂钵。
遇上比较难缠的魔物,周悦也会在旁边掠阵,一路上有惊无险,渐渐接近了古战场中心。
只是今天有些倒霉,他们在一片沼泽里面,遇到了一个会制造鬼打墙的沼泽女妖,被困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在原地打转,后来小谷还走散了,把周悦吓得不轻。
还好小谷走散后不久,那沼泽女妖不知道是不是走火入魔,竟然七窍流血死了。
女妖死了,鬼打墙的法术自然也就消失了,周悦这才发现,原来小谷就在前方不远处,雪白细嫩的脖颈上面好几道血淋淋的指甲印子,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周悦赶紧跑过去,心疼地把小孩儿抱了起来,小谷委委屈屈地告诉周悦,走散之后,女妖忽然抓住他的脖子,想把他拖进沼泽,他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逃脱。
周悦略微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他一边哄着小孩儿,一边暗暗后怕,除了那只尸毒蜈蚣之外,这只沼泽女妖是最危险的一次了。
离开沼泽之后,三人已经很疲倦了,天色也晚了,于是便在沼泽旁边点起了一堆篝火,打算在这里对付一夜。
临睡之前,又地动了一阵子,但是三人已经习惯了,最近这几天,地动越发频繁,而且越靠近古战场中心,地动越厉害。
地动停下之后,周悦忍不住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座黑沉沉的山峰,这里距离山峰还有一百多里,但已经能够隐隐看出山峰的形状,它宛如一只倒扣的金钟,死死罩着大地。
周悦轻声道:“那座山峰就是封魔山了,根据古籍记载,魔界封印就在封魔山的地宫里面,咱们明日清晨出发,估计傍晚就到了。”
白晨雨疑惑道:“这附近魔气越来越浓郁,魔物反倒少了许多,昨日咱们还遇到了三只魔物,今日就只遇到了一只沼泽女妖。”
周悦沉吟道:“或许因为这是仙帝魔皇的决战之地,大部分魔物不敢靠近。”
白晨雨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如此一来,倒是安全了不少。”
小谷坐在旁边,乖乖抱着膝盖,默默听着两人对话,或许因为被各种狰狞可怕的魔物吓到了,小孩儿这些天沉默了许多,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
周悦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块烤好的兽肉:“小谷,吃点儿东西吧。”
“谢谢哥哥。”小谷接过那块兽肉,乖乖吃了起来。
吃完兽肉之后,便该就寝了,小谷又窸窸窣窣地钻进了周悦的被窝。
前些天白晨雨被尸毒蜈蚣抓伤之后,周悦每晚临睡前都会为白晨雨换药,小谷就没有缠着周悦,自个儿默默蜷缩在旁边睡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儿又故态重萌,钻进了周悦的被窝,黑葡萄般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周悦:“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哟,前些天不是已经敢一个人睡了吗?怎么还退步了?”周悦有些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小谷垂下眸子,眼神有些哀伤,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哥哥,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周悦胸口一片柔软,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摸了摸小孩儿柔软漆黑的头发:“说什么傻话呢,赶紧睡吧,不然不长个儿。”
“嗯。”小谷抿了抿唇,蜷进了周悦怀里。
“睡吧。”周悦轻轻拍着小谷单薄幼小的背脊,顺便赶走了几只吸血的毒蚊子,不知过了多久,小孩儿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周悦的目光忽然微微一凝。
方才钻被窝的时候,小谷的内衫领口微微扯开了,从周悦这个角度看过去,隐隐能看到一角染血的灰色布料,似乎肩膀受了伤,粗手粗脚地包扎上了。
周悦盯着那角染血的布料,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忍不住伸出手,想拉开小孩儿领口察看一番,可是手指还没碰到领口,他又顿住了。
这一路上,小谷都紧紧跟着自己和白晨雨,这肩膀上的伤口,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是以前受的伤?可是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自己给小孩儿擦过手脚,还整理过衣衫,当时小孩儿的肩膀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如果是单独行动的时候,碰到了突发意外,比如打水的时候被毒蜘蛛咬伤了肩膀之类的,小孩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帮忙处理伤口呢?
周悦越想越疑惑,几乎要怀疑小谷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之前自己摸过他的经脉,白晨雨也摸过他的经脉,确实没有丝毫魔气,只有一丝淡淡的灵气,而且这一路上,小孩儿也没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
周悦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摇了摇头,罢了,明日醒来之后,自己亲口问问小孩儿吧。
在沼泽里鬼打墙了大半天,周悦也非常疲倦了,闭上眼睛之后,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
带血的金丹……漆黑的小巷子……
细雨沥沥的江面……漫天飘雪的翠竹沟……
漫山飘零的雪白梨花……遥遥传来的喜宴乐声……漆黑的寝殿里,两条结实的臂膀从身后搂紧了自己,对方轻声道:“听话。”……
“小城,不要……帝君……”周悦蹙紧了眉头,不安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挣扎着,背脊上布满了冷汗。
一片恐惧之中,似乎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极其温柔地碰了碰他的额头,而后额头微微一烫,仿佛印上了某种让人安心的符印。
噩梦渐渐远去,周悦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终于重新沉入了黑甜乡,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悦猛地睁开了眼睛,薄雾茫茫,鸟儿啼鸣,竟然已是清晨了。
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又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噩梦。
忽然,周悦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角染血的灰色布料,赶紧侧头向身边的小谷望去,可是身边的稻草铺一片空空荡荡,小谷已经不知去向了。
周悦急道:“小雨,小谷他人呢?我不是说了,别让他乱跑吗?”
白晨雨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一边轻轻擦着百里霜,一边解释道:“我五更起来的时候,那小孩儿就不见了,估计半夜就走了。”
周悦心中一沉:“这是古战场,他一个小孩儿,能跑到哪里去?”
白晨雨缓缓道:“哥哥,之前我一直没有说过,其实我觉得那小孩儿古怪得紧,说不定是什么魔物变的。”
周悦摇了摇头:“他经脉里并没有魔气,你也摸过的。”
白晨雨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道:“如果哥哥实在担心那小孩儿,咱们先把封印的事弄完,再回头找他吧。”
周悦虽然心里极其担忧,但魔界封印毕竟事关重大,只得点了点头:“也好,回来的时候再找他吧。”
两人用过早膳之后,便继续出发了。
这一天他们脚程极快,中途甚至没有休息片刻,约莫傍晚时分,一座怪石嶙峋的黑色大山,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血色的余晖映照在墨黑色的山峰上面,给山峰镶上了一道血红色的金边,有种妖异的美感。
这便是九千年前仙魔大战的古战场中心,也是魔界封印所在的地方——封魔峰。
“这就是封魔峰……”周悦望着那座巨大的黑色山峰,轻声道。
白晨雨沉声道:“这里魔气很浓郁。”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咱们小心些。”
按照古籍里的提示,两人很快就在山脚一处凹谷里面,找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那石门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乌黑色,似乎是用整块花岗岩雕刻而成,足足有两丈多高,看起来非常厚实。
“好沉。”周悦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哥哥,退到我身后。”白晨雨沉声道。
白晨雨把周悦护在身后,而后清斥一声,百里霜雪亮的剑光泼洒而出!
“刷刷刷”几声轻响之后,沉重的石门骤然碎成了几块,轰然塌了下去,扬起一大片尘土。
尘土散去之后,周悦赶紧往里面望去,里面是一条黑黝黝的隧道,阴冷的魔气汹涌而出,看不清有多深。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魔界封印就在里面,顾雪城可能已经进去了。”
白晨雨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并肩走进了隧道,白晨雨一手按着百里霜剑柄,另一只手拿出了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借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两人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这隧道足足有一丈多高,七八尺宽,非常宽阔,墙壁都是用大块的黑色玄武岩砌成的,墙根长满了大片湿滑的厚厚青苔,给人一种沉重肃穆,又古老幽深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悦忽然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赫然是半个泛黄的骷髅头。
白晨雨也看到了那个骷髅头,他瞳孔骤然紧缩,一把将周悦护在身后,而后举起夜明珠往前方照去。
看清楚前方的景象之后,两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前方隧道地面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大堆骸骨,有些看起来像是人骨,有些却明显不太对劲儿,比如牙齿细密尖锐,比如背生双翼,比如有两个头颅……
白晨雨蹙起了眉头:“什么玩意儿?”
“那些正常的骸骨,应该是修士的,那些怪模怪样的,应该是魔修魔物的骸骨。”周悦轻声道。
除了大堆骸骨之外,地面上还散落了不少武器和法宝,有刀、剑、枪、峨眉刺、鬼头斧、方天画戟……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法宝。
周悦望着那些法宝,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的骸骨和法宝,我们应该已经靠近当初决战的地方了。”
白晨雨随手捡了几样法宝,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吧。”
周悦点了点头:“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悦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哭声,似乎是个女子。
“相公啊……你好狠的心哪……丢下我们娘儿两……”
周悦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小雨,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白晨雨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举起夜明珠,两人顺着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往前方望去,只见前方数丈处,有个瘦弱的红衣女子跪在地上,背对着二人,肩膀微微抖动着。
白晨雨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什么东西?”
周悦仔细打量着那个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小心些,只怕不是人。我记得有本古籍上写了,仙魔大战的时候,魔皇护法用一件法宝杀了不少高级修士,那法宝名唤红玉子母雕,可以化为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专门诱杀高级修士。”
他仔细回想着古籍记载:“对付红玉子母雕,只能毁掉头颅里的玉髓。”
“我知道了。”白晨雨点了点头,紧紧握住百里霜,把周悦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那女子身后,那女子头也不回地轻声道:“相公?”
白晨雨冷冷道:“让开。”
“相公,你回来了……”那女子恍若未闻,缓缓回过头,一张素白的脸居然十分漂亮。
而后,她直接把头完全转到了背后,一双美目看了看白晨雨,又看了看周悦,忽然柔媚地笑了:“你们谁愿意留下来,做我的相公啊?”
白晨雨和周悦都没有吭声,只是警惕地望着她。
那女子的笑容极美极媚,可是随着白晨雨和周悦的沉默,她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张樱桃小口嘴渐渐裂到了耳边,露出满口密密麻麻的雪白尖牙!
白晨雨毫不犹豫,立刻按照周悦先前叮嘱过的,百里霜雪亮的剑光横挥而出,登时将那女子的脑袋,从裂口微笑处齐齐斩开,露出了里面鲜红的玉髓!
那女子一声不吭,软软倒了下去,化为了两截红玉雕像。
周悦刚刚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后颈微微一沉,耳边传来了一阵又糯又脆的婴儿笑声:“咯咯咯……”
他心中陡然一沉,红玉子母雕,红玉子母雕,他怎么忘了,还有个婴儿!
白晨雨也看见了趴在他后颈上的婴儿,失声道:“哥哥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百里霜雪亮剑光横扫,周悦也在指尖凝聚起了一团灵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鬼婴陡然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往周悦颈侧咬落!
就在这一瞬间,周悦只觉得额头陡然一烫,眉心忽然微微一亮。
与此同时,那鬼婴仿佛被灼伤了一般,“嗷”地惨叫一声,猛地捂住眼睛,迅速跳上了墙壁,而后如同猴子一般,沿着墙壁飞快地往前爬去。
周悦赶紧一弹指,一团灵气正好击中了鬼婴头颅,那鬼婴直接摔了下来,瞬间便化为了一个小小玉雕。
白晨雨松了口气,又疑惑道:“哥哥,方才你眉心正中,似乎有个红色符印亮了一下?”
周悦疑惑地摸了摸额头:“我不知道啊。”
难道是系统给的保护?
周悦赶紧问道:“系统,系统,是你给的保护吗?”
【不是的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习系统弱弱道。
周悦想了想,试探着用灵气碰了碰额头的几处穴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只能摇了摇头,暂且抛开了这个疑问,和白晨雨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越发小心谨慎,但自从周悦眉心那道符印亮过之后,隧道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魔物。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周悦眼睛微微一亮:“到了!”
两人走出隧道,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间无比巨大的墓室。
这墓室极其庞大,占地足足有上百亩,九根顶天立地的洁白石柱牢牢支着高高的穹顶,而墓室正中的地面上,是一个血红色的巨大封印,泛着淡淡的光芒。
因为之前的多次地动,墓室地面上出现了很多深深的裂痕,封印里面也有不少裂痕,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封印效果,因为封印正中的位置,那个血红的阵眼之上,压着一具巨大的青玉棺材。
看着那具巨大的青玉棺材,周悦脑海里微微一亮,失声道:“这是……仙帝的棺材?”
白晨雨望着那具棺材,轻轻眯了眯眼睛,点头道:“应该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传来:“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听到这个声音,周悦不由得微微一震,呼吸都紧了一瞬。
而后,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青年缓步走了出来,他身型颀长,容色如雪,正是顾雪城。
顾雪城背负双手,漆黑的眼珠冷漠地望着周悦和白晨雨,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对周悦的死而复生,没有丝毫欣喜和激动。
他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既然捡拾了法宝,便速速离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周悦看着那张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的冷漠面孔,只觉得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勉强翘了翘唇角,淡淡道:“帝君,好久不见。”
顾雪城漆黑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仿佛被那个淡然的笑容,还有那个陌生的称呼狠狠刺痛了,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他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道:“速速离开此处,勿要贪恋法宝。”
白晨雨胸膛重重起伏着,忽然咬牙道:“顾雪城,他根本不是为了法宝来的……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百里霜雪亮的剑光陡然闪过!
“不自量力。”顾雪城眯了眯眼睛,随手举起带着剑鞘的赤霄,轻轻拨开了百里霜。
与此同时,他眉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拧,仿佛吃痛一般。
这个时候,周悦已经回过神来,他对顾雪城十分熟悉,此时看着对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顾雪城使剑的动作不太流畅,似乎有些痛楚……难道肩膀受了伤?
顾雪城的肩膀受伤了?
周悦眨了眨眼睛,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隐隐抓到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极其沉闷的“隆隆”声,大地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墓室剧烈晃动着,无数石块灰尘从头顶落了下来,一片尘土弥漫!
而后,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可怕声音,地面裂开了数道巨大的裂缝,而其中一道裂缝,完全贯穿了那个巨大的鲜红封印,将它一分为二!
封印淡淡的红光消失了。
与此同时,地动忽然停止了,就连疯狂涌动的阴冷魔气,也臣服一般安静下来。
白晨雨拧起了眉头:“怎么了?”
“封印好像……破了。”周悦望着那个被裂缝分成两半的血红封印,只觉得嗓子阵阵发干,背后渐渐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顾雪城厉声道:“愣着做什么?快走!”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轰!!’一声巨响,那具青玉棺材的棺盖,陡然四分五裂!
一只惨白纤长的手,缓缓搭上了棺材边缘。
而后,一个容色苍白的清俊男子,有些僵硬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他姿势有些不自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坐端正了,疑惑地望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