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没有人啊,可能是错觉吧。

周悦回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全身灵气,轻身往云雪楼掠去。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就来到了云雪楼下,而后沿着上回的途径,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雪云楼顶楼还是一片寂静,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周悦翻进白玉栏杆之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卧房大门,悄悄把盛着聚气汤的小药罐、以及三枚雪蛤丸放在了门口。

他曾经教过顾雪城不少丹经药理,顾雪城开门看见这药罐药丸之后,只要用灵气稍稍查探一番,便会知道是极好的疗伤灵药。

周悦放好灵药之后,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顾雪城看见药汤药丸,但是怀疑其中有诈,不肯吃怎么办?还有,万一顾雪城伤得很重,根本不能出门怎么办?

还是看一眼吧,只看一眼。犹豫片刻之后,周悦轻轻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把房门推开了一道缝,想远远地偷偷看一眼。

刚刚推开一道缝,九转金丹的威压就涌了出来,周悦微微一愣,顾雪城的威压竟然变得十分虚弱,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冰冷汹涌的霸道感觉,似乎主人的身体状况非常差。

难道苦清那一剑,真的刺中了顾雪城的丹田?想到这里,周悦不由得焦急起来,他来不及多想,捧起门口的药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掀开一道又一道飘飘扬扬的白色纱幔,只见卧房正中那张白玉大床上,周悦之前那具身体已经不见了,只有顾雪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他双眼紧闭,漆黑纤长的睫毛密密低垂,雪白俊美的脸庞一片酡红,光洁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烧得很厉害。

周悦心中一紧,赶紧走到床边,轻声呼唤道:“掌门仙尊?掌门仙尊?”

顾雪城漆黑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干涩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呢喃了几句什么。

难道是想喝水?周悦赶紧弯下腰,把耳朵贴在那张干涩的嘴唇旁边,却听见对方迷迷糊糊地说:“哥哥……我好难受……”

周悦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顾雪城在稀里糊涂之中,还念叨着“哥哥”二字,他怔然望着那张高热酡红的俊美脸庞,心中不由得陡然一酸,之前的防备警惕也远远抛到了天外。

他索性在床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扶起顾雪城,而后摸出一枚雪蛤丸,轻轻塞进了对方嘴里。

可顾雪城似乎已经烧糊涂了,就那么傻乎乎地含着药丸,根本不知道往下咽。

周悦想了想,从药罐里倒出小半碗药汤,柔声哄道:“小城张嘴,喝药了,听话。”

“唔……”顾雪城迷迷糊糊地张开嘴。

周悦心中一喜,赶紧把药碗凑到他嘴边,可是顾雪城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往下咽,药汤完全喂不进去,结果那小半碗珍贵的药汤,全都顺着嘴角流走了。

周悦看了看剩下半罐药汤,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顾雪城,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豁了出去,学着电视剧里的喂药方式,把药碗凑到嘴边,自己含了小半口。

他含着小半口温热苦涩的浓郁药汤,缓缓低下头,轻轻贴上了那两片冰冷的唇瓣,这一次,顾雪城果然没有抗拒,乖乖张开了嘴。

周悦小心翼翼地把半口药汤哺了过去,又用舌尖把雪蛤丸也推了下去,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顾雪城十分配合,表现得极为顺从乖巧。

周悦见这个法子果然有用,轻轻松了口气,又含了一口药汤,依葫芦画瓢地哺了过去。

这样一口又一口,不知道喂了多久,终于把一罐药汤喂得见了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渐渐唇舌交缠起来,周悦又累又缺氧,脑子有些稀里糊涂,只觉得对方似乎在狠狠汲取自己嘴里的药汤。

“唔……”他有些喘不过气,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撑着床想爬起来,可是腰已经被握住了。

周悦呆了呆,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紧紧握住他的腰,忽然猛地往上一翻,两人登时倒了个位置!

周悦躺在大床上,整个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上方是一双黑水晶般的漆黑眸子,里面满含笑意,映照着自己惊讶无比的表情。

对方柔声道:“哥哥。”

周悦瞪着那张雪白俊美的面孔,脑海里一片空白,片刻之后,仿佛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脑海,他陡然明白了一切,简直又羞又恼:“你……你早就认出我了?你假装受伤,给我下套?!”

“嗯。”顾雪城抿唇一笑,“我早就知道,哥哥疼我怜我,舍不得我。”

周悦深深吸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哥哥难道忘了,你和别人在藏书楼里起争执,弄洒了几块糯米饼?”顾雪城轻声道。

原来是糯米饼漏了馅儿……等等,这么说起来,顾雪城之所以天天跑到藏书楼看书,并不是为了查阅什么狗屁古籍,而是因为认出了自己?

周悦恼怒道:“你一直在逗我?让我给你磨墨捏肩很好玩儿吗?”

顾雪城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他,声音温柔到了极点:“自然不是。我只是怕哥哥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把相认的主动权,交给了哥哥。哥哥既然舍不得我,重生回来找我,又如此心疼于我,那到底为什么不肯和我相认?是因为那些流言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周悦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自己当初认错了人,这番重生,其实是回来找白晨雨,而回到凌霄城,则是为了帮白晨雨找药材结丹,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顾雪城。

他沉默片刻,只能含含糊糊道:“嗯,那些小道消息确实挺烦人的。”

顾雪城抿了抿唇,恨恨道:“这些年我实在太忙了,竟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种离谱的流言,害哥哥受了这么多委屈。”

周悦叹了口气:“无妨,不怪你。”

“哥哥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为我着想,从来不会怪我。”顾雪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周悦的眉眼、脸颊。

虽然两人之前就有些暧昧,但周悦还是有些别扭,略微不习惯地偏过头:“别这样。”

顾雪城也不介意,一边轻轻啄吻他的耳畔,一边低声道:“哥哥走后那五年,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我设立修仙盟,拼命寻找复活秘术;又想尽法子操纵乾坤晷,想要逆流岁月;还用心头血画了无数召魂阵……可是没有用,都没有用。我只能用精血勉强护住你的身体,每晚从身后握着你的头发,假装你还在我身边,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后来你回来了,又不愿意和我相认。我在厨房外面偷偷看你,却听见那个白晨雨叫你哥哥,你还给他做红糖糯米饼,当时我还以为,你对那个白晨雨……”

周悦警惕道:“我和小雨没什么,只是把他当弟弟,你不要动他。”

“我知道,我看到了。后来我还是有些担心,每晚深夜都会过去看一看,你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顾雪城瘪了瘪嘴,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但还是勉强承诺道,“既然你把他当弟弟,那么只要他自己识趣,我就不会动他。”

他似乎不太想谈白晨雨,又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周悦的唇瓣:“哥哥,你真的回来了,回来找我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周悦很是别扭,双手抵住对方胸膛,想要一把推开,可是他又想起了这整整五年,顾雪城是怎么过来的,心中不由得微微酸楚,手上的力道登时弱了些。

顾雪城欣喜地察觉到了他的软化,立刻发狠般加深了这个吻,把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变成了唇舌交融的深吻。

两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周悦只觉得整个人稀里糊涂,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僵。

顾雪城也有些不知所措,俊美的脸庞微微涨红,哑声哀求道:“哥哥……”

到了这个份儿上,周悦也已经看开了,上辈子决定离开的那一晚,自己暗暗纠结许久,最后还是蜻蜓点水一般,偷偷吻了顾雪城唇角一下,而后默默看了那张年轻俊美的睡颜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将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沦陷了。

归来之后,自己听说他有了道侣,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里一直酸溜溜的,直到那晚偷偷潜入云雪楼,发现真相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被那些话雷得不轻,但心底也有几分隐隐欢喜,只是因为要离开,才没有相认。

这份感情或许夹杂了太多亲情,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心动了。

如今既然已经被顾雪城认了出来,所谓“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索性大大方方,痛快一回罢。周悦踌躇了许久,终于厚着脸皮,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虽然做不出小黄书里那种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他可以勉强尝试一下。

顾雪城倒抽一口冷气,雪白的脸颊登时一片透粉,连眼珠的颜色都变深了:“哥哥……”

周悦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这小子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些情动了。

顾雪城紧紧搂着他,哑声道:“我来吧。”

经过方才的事情,周悦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了,便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

许久许久之后,一切才终于结束。

周悦呆滞地望着那些飘飘荡荡的雪白帐幔,脑海里一片空白,简直不敢去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顾雪城单手支颐,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周悦,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冷漠俊美的雪白面孔仿佛冰川融化,泛着一层漂亮的淡淡粉色,虽然方才并没有做到最后,他也没有真正地满足,甚至极其艰难地在克制自己,但他的心情依然好到了极点。

他看了周悦一会儿,伸手轻轻撩开对方脸侧一缕黑发,小声嘟哝道:“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周悦脑子里“嗡——”地一声,简直不敢面对那些雪白修长的手指,几乎有些狼狈地扭过头,结结巴巴道:“拿,拿开!别碰我!”

顾雪城看着他那副又羞又恼的模样,胸口阵阵酸软:“哥哥还是那般害羞,明明愿意做我的妻子,却从来说不出口。”

“我什么时候愿意了?!”周悦怒道。

顾雪城登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得如数家珍一般:“上辈子在问剑谷的时候,我在湖底昏迷了,哥哥把我救到湖边,想用双修之法救我,一边偷偷吻我,一边解我的衣裳,我不想在湖边淤泥里如此随意地对待哥哥,只好忍痛拒绝,可是哥哥却说,你不在乎这些。”

“……”周悦简直目瞪口呆。

原来当年那件事情,顾雪城是这样理解的?什么叫做偷偷吻你?那是人工呼吸!什么叫做解你的衣裳?那是为了做心肺复苏!这小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啊!

顾雪城见他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又甜滋滋道:“还有那次,我们在京城的时候,我梦见和哥哥做了夫妻,半夜睡不着觉,就去了哥哥房里。当时我还怕哥哥责骂,结果哥哥却说,以后若是再做这种梦,来卧房找你便是……当时我都吓了一跳,那个小倌还在床上呢,万一被他听见,坏了哥哥清誉,那可怎么办?”

周悦只觉得拳头紧了又紧,放屁,当时我以为你做了噩梦!害怕黑化值上升!

顾雪城见他表情不大对,怕他恼羞成怒,赶紧安慰道:“我知道,哥哥想要报恩,想要以身相许,做我的妻子,可是错投了男胎,又误打误撞做了我的兄长,所以不好意思告诉我,怕被我轻贱,只能种种暗示。”

周悦惊呆了:“……什么以身相许?”

原来这么多年,你丫就是这么理解白狐报恩的?!那些什么妻子夫君的天雷脑洞就是这么来的?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给林思韵写话本啊?!

顾雪城轻轻啄吻着惊呆的周悦:“哥哥放心,无论哥哥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我都会一辈子敬你爱你,怜你惜你,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周悦已经雷麻了,可虽然觉得天雷滚滚,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气氛,他实在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只能转移注意力,别别扭扭地扯了扯顾雪城的衣襟,想帮他稍微掩好。

不然他看着那些结实的胸肌腹肌,就会想起自己当年的愚蠢想法,因为担心顾雪城变成靠男人上位的弱受,所以要把对方培养出八块腹肌……苍天呐,一个雷劈死当时的自己算了。

他帮顾雪城拉了两下衣襟,顾雪城似乎误会了什么,雪白的耳廓有些泛粉,他勉强按住周悦的手,喉头动了动,哑声道:“哥哥身子弱,又是男儿身,只怕受不住。得像今天这样……先习惯几次,待哥哥能接受了,我们再做真正的夫妻。别着急,好不好?”

急你个屁!!!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有些人会把自己的欲望投射成别人的欲望,从而让自己的欲望合理化,顾雪城这小子该不会就是这种奇葩吧?!

周悦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但是看着顾雪城那张微微泛粉的俊美面庞,还有眼底毫不作伪的柔情蜜意和心满意足,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转移话题道:“先不说那些,说说正事吧。”

顾雪城一边情不自禁地啄吻他的耳廓,一边漫不经心道:“嗯,说正事。”

“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捣鬼?”

顾雪城毫不犹豫道:“苦清和苦真。所以当时我就把他们关进了地牢里。”

周悦点了点头:“苦清看起来公正公平,其实一直在含沙射影,苦真和他一唱一和,我觉得苦清应该是主导。但是这件事情牵扯时间极长,牵扯人数众多,又有很多不利于你的证据,他必然准备了很久。”

他顿了顿,认真道:“此人非常恨你。”

顾雪城冷笑一声:“据我猜测,他原本打算构陷我之后,便煽动那些修士们轰然涌上,以数名八转金丹修士之力,一举把我拿下。只可惜,他低估了我的实力。”

周悦沉吟道:“这苦清如此恨你,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我隐约觉得他有些面善,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只是错觉罢。”

“不说那些人了,严刑拷打便是。”顾雪城一边低头吻他,一边轻声嘟哝道,“哥哥张嘴……”

一片春光旖旎之中,顾雪城冰冷而轻蔑地瞥了窗户一眼,而后毫不在意地低下头,肆意轻怜蜜爱着属于他一个人的哥哥。

……

白晨雨回到小屋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

自从和哥哥重逢之后,一直暖意融融的那颗心,仿佛直直堕入了漆黑冰冷的冰窟里,还有种一脚陡然踏空,从轻飘飘的云端狠狠摔入万丈悬崖的眩晕感。

他原以为哥哥只是还有些关心顾雪城,不忍心放着不管,所以偷偷前去送药,没想到却在云雪楼卧房窗外,亲眼看见哥哥和那个男人深吻,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那样对待。

他难以自控地一遍遍回想着,哥哥温顺地趴在那个男人怀里,秀雅温和的脸颊一片酡红,乌黑的眼睛湿得厉害,单薄的身子细细发抖,却没有丝毫反抗……白晨雨死死咬紧了牙关,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毒蛇啃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男人说,哥哥为了报恩,愿意做他的妻子,难道五年之前,他们就已经……

白晨雨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哥哥把自己从淫僧手里救了回来,让自己在床上休息,顾雪城半夜推门进来,说做了梦睡不着,哥哥给了他一块糯米饼,还温柔地说,如果以后做了梦,就来找他……当时自己没听明白,如今才明白,原来他们所说的,是那种梦。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在屋里,他们或许就会在那张床上……

白晨雨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没法再想下去了。

自己偷吻哥哥,向哥哥告白的时候,哥哥一边狠狠擦着嘴唇,一边亲口告诉自己,绝不会用那种方式报恩,和顾雪城也不是那种关系,而自己竟然信了,还傻乎乎地以为哥哥是个处子,所以对感情懵懵懂懂,还想着要努力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哥哥,甚至动用了……木盒里的东西。

可是哥哥骗了自己,他只是在自己面前端方矜持,其实早就用那种方式报过恩了,他愿意在那个赝品身下羞涩承欢,却不愿意接受自己一个吻。

他认错了人,然后喜欢上了那个赝品。

如果不是那个赝品,自己小时候不会受尽折磨,毁了灵根,甚至无法结丹;如果不是那个赝品,自己本来应该拥有一个被哥哥陪伴长大的温暖童年;如果不是那个赝品,哥哥本该温柔羞怯地躺在自己身下,乌黑温润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是所有的一切,他的金丹,他的童年,他的哥哥,他的爱人,他的一生……都被那个赝品拿走了。

到了如今,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那个赝品……

白晨雨回想着自己在云雪楼看见的那些画面,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死死咬紧牙关,只觉得满口都是温热的血腥味儿。

他重重喘了两口气,几乎竭尽全力,才勉强控制住那种近乎狂怒的情绪,而后缓缓捏紧了胸口那块玉佩,阴沉地眯了眯眼睛。

或许为了照顾那个赝品的心情,哥哥隐瞒了认错人的事情,隐瞒了这天生一对的龙凤玉佩,也隐瞒了红糖糯米饼其实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哥哥对赝品的这份体贴爱护,虽然让自己难受到了极点,但也给自己留下了一线机会。

他要拿回哥哥,他要拿回一切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要让那个该死的赝品被挚爱狠狠背叛,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发现所有爱意都是陷阱,他要让那个赝品比此时此刻的自己,更加痛苦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