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勇。

“原来我的母校邀请过你啊。”寒霜霁刚办完报名手续, 嘴里已经开始叫‘母校’,对于新生身份接受度良好。

“嗯。”蔺渊回应道,“收到过校庆邀请函。可我想着, 自己又不是贵校学生,还是别来凑热闹吧。”

“哦。”寒霜霁仰起脸看他,若有所思, “那, 你上过表演课吗?”

“嗯, 公司请了单独的表演老师。”

寒霜霁再三确认, “没上过大课吗?”

“没有。”

得到准确回答,寒霜霁笑眼弯弯,怂恿道, “蔺渊前辈, 我们去蹭课吧。”

“……好。”蔺渊木然点头。

目前大一新生还未入学,但是其它学年的同学, 已经开学好几天了。

寒霜霁用新学号注册校园网,可以查阅公用教室的使用安排。

表演课分为理论和实践两种。理论课使用普通教室, 实践课需要使用类似剧场的表演教室。

寒霜霁想蹭实践课, 通过校内网信息,顺利找到下午上表演实践课的班级,大三表演系。

“从现在开始, 我们就是大三学生了。”寒霜霁迅速进入角色, 并叮嘱身边的国际影帝,“好好演啊,羡君同学。”

蔺渊听见久违的称呼, 眼底闪过无奈, “知道了。”

表演课成本高, 通常会安排好几个班级,聚在一起上课。

下午,两点过后。

大三年级表演系的同学们,带上记录本,陆陆续续来到表演教室上课。

大学上到第三年,当初懵懂乖巧守规矩的新生,已经磨成老油条。大部分学生习惯踩点上课,仅有寥寥几位高度自律的学霸,会提前十几分钟来教室。

今天,每节课总是最早到教室的女同学,如往常般推开教室门,发现角落里有两个面生的男同学。

女生多看两眼。两个男生似乎趴在桌上睡觉,没有回应她的视线。

大概是其它班同学吧。女生这么想着,收回视线,选择前排正中央的座位。

表演实践课经常有互动环节,负责授课的老师是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培养出许多大明星。经常有著名演员回母校探望恩师,顺便给学弟学妹传授经验。

选择第一排座位,有很大概率被老师点名,叫到台上表演。

随后进入教室的同学们,即使没有坐到第一排,也会选择尽量靠前的位置。

装睡的蔺渊压低帽檐,轻声询问旁边人,“你选的位置,好像太偏了吧。”

“蹭课的同学,请不要有那么多意见。”寒霜霁轻声嘀咕,“白嫖应该安静点,懂吗?”

“行。”蔺渊默默闭上嘴巴。

每次表演实践课,旷课比例特别低,偌大教室几乎坐满。

铃声响起,授课老师进入教室。他鬓发斑白,长相慈眉善目,气质温和儒雅文质彬彬。

蔺渊认识对方,惊讶地叫出名字,“褚临江老师。”

寒霜霁转过头,“你认识他啊?”

“认识。他年轻时拍摄了许多经典作品,至今仍是演艺界标杆。”蔺渊报出几部作品名,寒霜霁反应冷淡。

寒霜霁说,“听起来有点熟悉,或许我几千年前看过。”

“哪有几千年?”蔺渊换了个说法,“他是褚玦的父亲。”

“哦!”寒霜霁点点头,“懂了,褚楚的二侄子。”

“对。”

“所以,我以后也算关系户了。”寒霜霁开心,“我是褚楚的弟弟。”

蔺渊揉揉眉心,告诫道,“我劝你,尽量不要走这层关系。”

其他关系户,把老师叫叔叔叫伯伯。

寒霜霁倒好,准备把年过半百的老师叫大侄子。

真勇。

两个人躲在角落,小小声说悄悄话。

讲台上,褚临江手握扩音话筒,声音洪亮浑厚。

目光如炬扫过坐下学生,落到某个角落,明显停留几秒,才收起视线。

“这节课,我们继续讲表演中的情绪。前两节课分别讲了‘喜’和‘怒’,今天来讲最重要也是最难表现的‘哀’。请同学们认真思考,能够表达哀愁的表情有哪些?”

怀揣演员梦的同学,听得聚精会神,纷纷举手要求回答。

“叹气,皱眉!”

褚临江:“对,还有呢?”

“垮个批脸。”

褚临江:“勉强算对,这位同学以后注意形容方式。”

“哭!”

“说得好,哭!”褚临江声调提高,“哭戏是我们本节课学习的重点。其实,哭和笑一样,同样能表达很多种情绪。老师今天给大家讲最本质的哭,代表悲伤,哀愁。”

褚临江打开准备好的素材,让同学们看影视片中,比较优秀的哭戏。

寒霜霁看向投影屏幕,猝不及防看见自己的脸。

《天子谋》落幕戏,他自知大势已去。

缓缓闭上眼,掩去眼底氤氲的雾气。

虽然戏中没有落泪,但观众纷纷表示,小皇帝湿润的眼底尤为动人。

动人到,即使现场许多人看过《天子谋》。寒霜霁那张脸突然跃入眼底,依旧惹来不小的惊呼。

《天子谋》播放结束,惊呼并未停止。

因为接下来,蔺渊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右眼滑过一颗泪。

那是蔺渊去年上映的电影,戏中他亲手杀死情同手足的朋友。扣动扳机时,表情冷漠刚硬。看到对方满是血倒在面前,回顾昔日惺惺相惜出生入死。转身决绝离开时,镜头拍到他侧脸的泪光。

“哇哦。”寒霜霁第一次看这个场景,“你居然能哭出来。”

“本来哭不出来。”蔺渊压低声说,“倒下的那个演员,摸我脸的时候,手上的血浆沾了辣椒水。”

“他好狠!”寒霜霁没忍住笑出声。

前面几个同学听到声音,回过头,古怪地瞥了他们两眼。

褚教授准备的伤感哭戏合集,其他同学都看哭了,他们笑点在哪里?

“抱歉。”寒霜霁低下头,努力遮住自己的脸。

褚临江播完素材,目光环顾四周,“接下来,我请几位同学上来,重现素材里的经典情景,尝试演绎哭戏。”

“有没有主动请缨的?”

话音刚落,台下举起一片小手。

褚临江点了前排几位眼熟的同学,而后直直看向后排,准确报出特征,“最后一排戴黑帽子的男同学,还有他同桌,上来吧。”

蔺渊莫名被cue,感应到周围同学的视线,将帽檐压得更低。

“老师。”寒霜霁故意咳嗽两声,娇娇弱弱说,“我身体不舒服,要戴口罩,不方便表演。”

“是吗?”褚临江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还以为,凭借犬子跟二位的交情,你们应该愿意赏脸才对。”

“什么啊?”

其他同学听出其中玄妙,纷纷朝他俩看过去。

蔺渊每次伪装,都会努力挡住每一寸皮肤,把自己裹得亲妈都认不出。

但寒霜霁半永久的口罩造型,已经深入人心。哪怕他今天没有勾眼线,依旧被各位学长和学姐认出来。

“天呐!寒霜霁!”

“他旁边是渊哥吧?”

“这两个人,又开始约会了。”

“老师。”寒霜霁认命地站起来,“我只是办完报名手续,顺便来蹭个课。你想点我的名字,以后有很多机会吧?”

“确实。”褚临江笑着说道,“但是你旁边那位同学,可能只有今天上我的课。”

“我以前跟您的学生合作过,久闻褚老师大名。”蔺渊摘下帽子和太阳镜,言行举止十分周到,“能让褚老师指教,是我的荣幸。”

“咦,我们要上去吗?”寒霜霁跟随他起身,边走边抱怨,“我今天不能哭,粉底液用了超级不防水的牌子。”

“你选个不需要哭的场景。”

“那就只能选你的电影了。”寒霜霁认真想想,说,“我骗财骗色玩弄你的感情,然后你鲨了我,自己难过的要死。”

“寒霜霁。”蔺渊叫住他。

“怎么啦?”

“你其实,没有看过我的电影吧?”

“哎呀。”寒霜霁满脸无辜,“被你发现了。”

蔺渊沉默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刚见面时,寒霜霁只馋身子不蹭热度。

敢情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长得好看的素人。

他俩一前一后,从教室后排走到表演台正中央。

过道两边的同学,能够断断续续听见两个人对话,猝不及防被塞了好几口狗粮。

寒霜霁来到台上,首先选择要表演的片段。

褚临江把准备好的剧本交给他们,其余同学看清楚剧本名,表现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谁能想到,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到号称‘天降紫微星’的青年影帝,重现自己的封神之作。

寒霜霁:“老师,我需要背台词,可以请学姐学长先演吗?”

“好。”褚临江答应下来,示意其他同学,“准备好就开始吧。”

电影戏剧学院的表演系学生,即使没有正式出道,也经常会接到群演或者跑龙套的角色,多多少少积累一些演出经验。

大三同学已经上了两年表演课,掌握基本的演出技巧。

即使面对观众有些生涩,仍然能完整演出,表现可圈可点。

寒霜霁边背台词,边观察其他同学,打算暗中物色几株好苗子。

没办法。

经纪公司太大了,硬件实力业内至少排前三,旗下却只有一名艺人。

就好比有人把太平洋买下来,里面只养一条鱼,浪费。

“喂,你觉得他、他、还有她怎么样?”寒霜霁碰了下蔺渊的胳膊,示意他看登台表演的学生,“长相,身材,演技都还行。”

蔺渊懒得看,冷冷说,“寒霜霁,不要养鱼。”

“乱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蔺渊扫了眼,语气更冷,“都是你喜欢的类型。”

寒霜霁理直气壮,“既然决定签新人,肯定要签我喜欢的类型啊。”

“这样。”蔺渊略一思索,问,“签我不行吗?”

“你?不行。”寒霜霁立刻拒绝,“太红了,捧你肯定很累。”

“我回报率高。”

“也是。”

把蔺渊签下来,需要投入签一百个新人的精力,却能够得到签一千个新人的回报。

寒霜霁明白其中道理,决定先萌混过关,“让我再想想。毕竟我是甲方,不能轻易泄露底价。”

寒霜霁暂且停止讨论,继续看他们表演。

侧前方有个长相秀气的男生,愁眉紧锁,低头琢磨剧本。

台上,表演完的同学已经下去了,只剩寥寥几组。大家都不想跟寒霜霁抢压轴位,准备好就立刻上场。

男生准备了很久,才硬着头皮来到舞台中央。

接过褚临江递来的话筒,鼓起勇气说,“我要表演《天子谋》的片段。”

“哇!”

“勇士!”

同学们立刻明白,为什么他磨蹭那么久。

寒霜霁就在旁边,当着正主的面情景重现,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底下同学响起阵阵惊呼,寒霜霁本人倒没有特别反应,耐着性子等他表演。

这段剧情中,小皇帝没有太多台词。仿佛被逼到穷途末路,懒得辩解。

学表演的同学都知道,台词越少的戏,越难演绎。因为无法通过语言表达情绪,所以更考验技巧。

饰演小皇帝的演员,或许由于正主在场,导致紧张过度。从上场开始全身发抖,搭戏同学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流淌下来,还伴随呜呜的哭声。

前排,两个女生小声议论,“他演砸了。”

“平常演砸还好,但是今天阿霁在场。”

“救命,我开始替他尴尬了。”

寒霜霁始终站在侧台,耐着性子等他表演完,才跟蔺渊来到舞台中央。

“到我们了。”寒霜霁放下台本,效仿其他同学那样报幕。

突然,有人打断他,大声提问,“寒霜霁,评价一下刚才那段表演吧。”

“我又不是老师,没有资格评价别人。”寒霜霁看向满脸通红的男生,随意说道,“假如苍炎陵导演在场,八成会让你通过的。”

“啊?”男同学错愕,“可是,我演得跟你不一样。”

“那又怎样?每个演员都有无可取代的部分。再说,你们看到的这段戏,其实被我改了。”寒霜霁振振有词说,“拍摄时,剧本要求我表现出悔恨和悲怆,哭得撕心裂肺。但是正式拍摄前,临时改了剧本。”

“为什么?”

“如果我哭得那么惨,”寒霜霁指了下蔺渊,“他就像个欺负未成年的大反派。”

蔺渊:“嗯。”

“呃……”

众位同学表示大开眼界。

原来拍戏还能这样啊。

蔺渊再次表演自己的封神之作,现场同学纷纷认为,只有这么点观众太可惜了。

于是,他们表演同时,下面人纷纷拿出手机,全程记录。

当寒霜霁回到座位,偷偷刷微博,果然发现视频上热搜了。

当初电影上映时,观众们在大屏幕看到这一段,直呼解气。

影片中,蔺渊邻居的家里遭遇特大火灾。他冒着炎炎烈火,救出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玩伴。此后几年,两个人相依为命,成为彼此的依靠。

再后来,因为偶然的机会,玩伴沾上毒和赌,欠地下钱庄一大笔钱。他无力偿还欠款,被迫成为钱庄的走狗,将更多的人拽进泥潭。

男主则选择跟他截然相反的路,努力成为正道之光。可他不知道,好朋友已经深陷泥潭,还把为数不多的存款拿出来,想帮助他渡过难关。可惜玩伴没有改邪归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迫害男主,坏事做尽。

终于,他领便当时,所有人拍手称赞。

寒霜霁所表演的片段,正好是反派领便当。

剧情中,他被追到走投无路,前有追兵后有埋伏,对面楼还有狙击手远程瞄准。

蔺渊念出第一句台词,“把枪放下,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你骗我,早就来不及了。”寒霜霁眼眸紧紧盯着他,“我被抓到,一定是死刑。”

“至少不会立刻执行。”

“呵。难道你想说,执行前,我还有足够的时间,细数曾经犯下的罪孽。”寒霜霁情绪突然激动,“我才不想!我选择这条路,注定要做亡命之徒。”

“真羡慕你啊,人生多么光明。这次把我解决掉,你就能升职,对吧?”寒霜霁说着,又苦笑了下,“真想拉你给我陪葬。”

课堂上没有提供道具,表演环境也相对简陋。

学生们临时才知道大明星来了,手边没有专业设备,视频只能勉强看看。

纵使如此,三家粉丝依旧隔着屏幕,发出高分贝尖叫。

【啊啊啊啊啊!渊哥一枪击中我的心~】

【啊啊啊我梦开始的地方!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渊警官,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

【谢谢褚老师,好满足!】

【别怪我ky,个人感觉阿霁演得反派有点病娇。】

【病娇+1,原版是个单纯拖人下水的坏蛋,阿霁演这一段,有相爱相杀的味道了。】

【假如没看过正片,我会以为是双太子那种势均力敌的拉扯。】

【U1S1,双太子原本设定不是势均力敌,小皇帝明显是垫脚石。】

【对,假如小皇帝不是阿霁演的,《天子谋》应该会像原著那样,单纯的权谋大男主戏。】

【说起《天子谋》,大家记得见面会吗?阿霁演太子也挺合适。】

【见面会让我嗑到了原配!暗卫和太子好香~今天这段也让我嗑到了,他俩CP感真是玄学。】

【你懂什么叫真情侣?】

连续两次情景重现,让越来越多观众发现:有时候嗑不到,可能不是剧情的原因。

是演员的原因。

寒霜霁和蔺渊,即使饰演水火不容的对手,依旧CP感爆棚,搞得大家更期待他们下一次合作。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寒霜霁公司发布本周行程,寒霜霁只有一天认真工作。

剩下六天时间,用四个字概括:新生报到。

电影戏剧学员主要培养演员,还有影视行业相关的从业者。

作为业内颇具专业度和权威性的高等学府,许多年少成名的艺人,慕名而来学习演技。学校为了照顾艺人的工作,除考试周以外,其余时间都可以远程学习。只要分数足够漂亮,照样能够升学毕业。

换句话说,即使进入大学读书。刚开学的艺人照样可以正常赶通告,除了大一新生。

因为,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必须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封闭式军训。

军训期间,即使不住宿的学生,也必须住在学校,接受军事化管理。

寒霜霁领到军训服,从辅导员手里要到宿舍钥匙,进入未来半个月要住的房间。

临时宿舍住宿费比较高,条件比普通宿舍稍微好点。四人间,上床下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橱柜和抽屉。

寒霜霁自知睡眠质量差,不太适合群体生活。便交了四份住宿费,还去医院开了张神经衰弱的诊断书,请辅导员给自己腾了个单间。

他从行李箱中拿出床褥,慢吞吞铺好,耳朵里听见旁边宿舍的吵吵嚷嚷。

学校宿舍隔音特别差,走廊那边嚎一嗓子,走廊这边都能听见。

更何况只隔一堵墙,寒霜霁能够听清每个字,甚至有单间群居的错觉。

“喂,搞什么啊?你把东西放在我床上,我的东西放哪里?”

“谁会套被罩?救命!”

“我也不会,在家里都是我妈套的。”

“床好硬,早知道带个床垫过来了。”

“为什么我必须跟你们一起住?这么小的房间,住四个人,这是人过的生活吗?”

“不满意你可以走啊。你有本事,像隔壁那位一样,让学校给你安排单间。”

“隔壁住单间?凭什么!”

某人提出质疑后,风声如同瘟疫般,短时间传遍整个宿舍楼。

其他宿舍同学探出脑袋,或者干脆来到寒霜霁门外,质疑他为什么可以住单间。

薄薄的门板挡不住声音,寒霜霁收拾好行李,感觉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才不紧不慢打开门。

“有事吗?”他看向门外聚集的同学,柔声询问。

外面学生原本气焰很高,口口声声‘学校应该公平对待学生,不允许特例’。

可是,看到寒霜霁那张脸。他们的气焰仿佛被浇了盆冷水,萎了。

“寒哥,是你啊。”

陈悠悦看见是他,从人堆外面挤进来,好像跟寒霜霁特别熟的样子,伸长脖子往房间里面看。

寒霜霁盯着他的脸,用了足足30秒,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寒哥,你的宿舍好大啊,一个人住吗?”

“嗯。”

“真好啊。”陈悠悦装出小白花模样,期期艾艾问,“我也想住单人间,但是学校不肯给我安排。还是寒哥有办法,是不是连校长都要顺着你啊。”

“应该吧。”寒霜霁斜倚门槛,淡淡说道,“谁让我成绩高,家世好,而且正当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