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傅怀书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江饮玉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因为傅怀书道:“宗衍现在离开了剑塔,你是想再往上还是直接出去?”
江饮玉听到这,终于意识到什么,接着他就冷冷看了傅怀书一眼:“你救他,这次他给了你多少积分?”
傅怀书谦虚一笑:“不多,也就五千,也不够升级系统的。”
江饮玉:???
不过傅怀书还算有点良心,看江饮玉脸色不对,就不疾不徐地补充道:“我跟你现在是好友关系,如果你有需要的,我可以买了道具再送给你。”
江饮玉哼笑一声:“算了,我不占你那点便宜。”
说完,江饮玉也不再跟傅怀书废话,径直便闭上眼,离开了傅怀书的识海。
等江饮玉回归自己身体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了第二十层的正中央,傅怀书也站在他身边。
两人双手交握,看来是傅怀书带他过来的。
这人总是鬼鬼祟祟的,江饮玉在心中吐槽。
但傅怀书像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仰起头,看了一眼第二十层到第二十一层之间的阶梯就道:“你要想好,如果现在上去,我们就是超过宗衍的绝世天才了。”
江饮玉听到这,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嗤笑了一下道:“怕什么,你都赚了这么多积分了,就算到时一群大佬围殴我们,我们也不是跑不了。再说了,凌云仙宗既然指望着我们把宗门力量发扬光大,必然也会保我们。还是,你怕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傅怀书不理会江饮玉的嘲讽,只是笑了笑。
江饮玉看着傅怀书的笑意,眉心一跳,总觉得傅怀书是有什么瞒着他。
但接下来傅怀书的一句话就让江饮玉满头黑线。
因为傅怀书神色悠然地道:“所以我方才已经请求宗衍,让他帮我们遮掩剑塔的动静,这样,我们的突破就不会太快被外界发现了。”
江饮玉:“那你还忽悠我?”
傅怀书:“我只是觉得有稳扎稳打的选项也可以选,毕竟我不能逼着你做决定啊。”
江饮玉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少废话,便再也不看傅怀书一眼,仰头便化光朝着第二十一层径直飞去。
傅怀书见状,莞尔一笑,也迅速追了上去。
·
此时,剑塔之外。
一袭灰衣,模样肃穆,神态低调的宗衍一出现就让许多守在剑塔外等着看热闹的弟子震惊了一下。
但随即他们又露出一些狐疑的表情——怎么进去的时候是江饮玉和傅怀书,出来的时候就是宗衍?
难道傅怀书和江饮玉是宗衍修炼出来的身外化身不成?
弟子们神色诡异,却又不敢议论。
而宗衍只是一句话,便彻底解释了众人的困惑,只见他长袖一拂,就好整以暇地对众人道:“今日剑塔出了些许问题,我方才在调试每层的剑意能量,你们若是想要进去试炼还是先等上三日吧。”
众弟子恍然大悟,对宗衍的说法深信不疑——毕竟宗衍是剑圣啊。怪不得,原来方才剑塔那些光芒都是剑圣点亮的。
这样,很多弟子便带着几分扫兴离开了,其他有些弟子则是提醒宗衍说里面还有人。
宗衍轻描淡写地道:“我知道,进去的那两个弟子受了点伤,正在第一层打坐休息。”
这下,大家彻底明白了,倒也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巧合而已。
难怪,就算江饮玉和傅怀书真的逆天无比,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松达到超越宗衍领悟的境界,那可是二十层啊!这么多年才出了宗衍一位宗师,哪能那么快又出两个?还都是金丹。
如果真是那样,其他人都可以不用活了啊。
就这样,弟子们或松了口气或带着几分欣慰离开了。
宗衍看着弟子们的表情,再看着落入了自己禁制中的剑塔,神色反而无奈起来,还露出一点苦笑。
他知道弟子们的猜测是什么,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
直到亲眼见到了傅怀书的惊人天赋,宗衍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同样跟傅怀书一起的江饮玉,宗衍也很好奇,但他那时急着离开剑塔就没有太关注。
此刻,他便下定了决心,等傅怀书和江饮玉离开剑塔的时候,他就立刻收两人为徒。
不管这两人先前拜了谁为师都不行,这样的天才最终也只有在他的手上才不会荒废天赋。
宗衍心里正在盘算着等傅怀书和江饮玉出来之后,他要怎么教两人剑术,宗泽就已经听说这边出事了,应声赶来了。
见到自己这个不成器且不着调的师弟,宗衍第一反应是皱眉,接着他就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热闹么?”
宗泽一看宗衍这个眼神,就哼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负手道:“我来找我徒弟,我听说我徒弟受伤了,人呢,是不是被你这个小心眼的打伤了?”
宗衍听到宗泽这句话,脸色微变,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傅怀书和江饮玉是你徒弟?”
宗泽嘿嘿一笑:“哦,原来你已经见过我徒弟了?难怪态度这么差,看来是知道自己收不到这么好的徒弟了啊。”
宗衍神色冷冷:“这两人都是天才,你收他们只会荒废他的天赋,不如把他们让给我。”
宗泽豁了一声,瞪着宗衍道:“宗衍啊宗衍,没想到你闭关三十多年,修为不见涨,脸皮倒是修厚了不少啊。居然明目张胆抢人徒弟的事情都干出来了。”
宗衍皱眉道:“我是为了宗门着想,你该知道宗门现在多缺人才,就你那个性格,不把他们教废了才怪。”
宗泽听到宗衍这句话,一双黑色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忽然他就问:“我才不管你这些,我徒弟们呢?”
宗衍沉默了一瞬,还是按照先前给那些弟子们的说辞对宗泽道:“他们受伤了,在第一层休息。”
宗泽挑眉:“是吗?”
话音刚落,宗泽便闪身嗖地一下蹿了出去,瞬息间便来到了剑塔前。
而就在宗泽想要推开剑塔大门钻进去的时候,一股异常浑厚的能量在他面前倾泻而下,硬是把他狠狠挡在了外面。
宗泽顿时气得吱哇乱叫道:“好哇,宗衍你这个老东西,你还是这么不讲武德!”
宗衍不疾不徐地走过来道:“你到底是为你徒弟好,还是想害死他们?”
宗泽本来还想骂人,但听到宗衍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呵呵笑了笑:“哦?原来他们还在闯关啊。”
宗衍负手板着脸,没有回答。
宗泽这时也不急了,就用一种挑衅加嘲讽的眼神看向宗衍道:“怪不得你要把剑塔包裹的这么严实,原来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堂堂剑圣居然就这么一下子被两个毛头小子超过了吧?嘿嘿嘿,你也有今天啊。”
宗衍:“我是为了宗门着想,随你怎么说。”
宗泽蹦蹦跳跳围着宗衍,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道:“剑圣哎呀,拉胯了哎呀~”
宗衍原本还在闭目不理会宗泽,但宗泽蹦了一会,实在是让他心烦,他便扬手一把,拎着宗泽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
随即,在宗泽破口大骂的时候,宗衍扬手一抛,宗泽整个人便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就这样,宗门大部分弟子都在白日看到了一颗黑色的流星从剑塔的方向飞到了宗泽长老洞府的方向。
所有人:?
宗衍默默吐出一口气,恍若无事地转过身来,负手闭眼。
·
江饮玉和傅怀书在奋力闯关,庄瑜和楼冥这边的灌顶也迅速就结束了。
他们比起江饮玉和傅怀书,天赋上不遑多让。
庄瑜是一次便直接上了金丹后期,而楼冥因为有着仙晶能量的加持,便直接卡在了半结婴的境界,只差什么时候临门一脚便能正式步入元婴期。
给庄瑜和楼冥灌顶的闻鹤和七长老看着两人的修为,心情那可是别提多复杂了。
他们现在真是别提多后悔当初贸然给谢为灌顶了。
那个灌顶秘法五年只能实施一次,若是留下来随便给庄瑜、楼冥或者傅怀书和江饮玉其中的一个,那都是稳赚不亏啊。
谢为,赔钱货啊!
不过现在发现了四个天才苗子,他们也算是欣慰,觉得还不晚。
闻鹤这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就笑着对两人道:“你们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也巩固一下修为吧。”
庄瑜和楼冥起身正要告辞,外面就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人。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伺候宗泽的小书。
小书这会一脸着急和无奈地冲着几位长老道:“几位长老快去看看吧,剑圣师祖方才出关,就把太师叔祖揍了一顿。现在太师叔祖正拿了化外之人当年留下的法器,要去剑塔跟剑圣师祖拼命呢!长老你们若是不阻止,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闻鹤等人:???
最终,闻鹤异常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连茶也顾不得喝,便急急忙忙御风朝着剑塔的方向飞去了。
·
闻鹤等人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等他们赶到剑塔的时候,剑塔那边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白光和剑意包围,轰隆轰隆,中间更是只能看到两道不同颜色的残影飞速穿梭着。
闻鹤仰头静静看着空中的景象,半晌,感慨道:“两位前辈的修为果然是我等望尘莫及,就连宗泽师叔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精进了这么多,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其他几个长老无语道:“大长老,你要是再不想办法,剑塔都得被他们弄塌了。”
闻鹤沉吟片刻,默默一笑:“其实我倒觉得两位前辈出手很有分寸,而且这剑塔毕竟是神器,哪有那么容易坏掉?”
几个长老神色带着几分疑虑,对视了一眼,有些像是明白了一点,有的却是完全没明白。
不过很快,他们靠近了些,便也明白了几分端倪。
原来宗衍和宗泽每次打得最厉害的时候,里面的剑塔似乎也在放光。
只是宗衍和宗泽的真气波动太厉害,把这光芒迅速就掩盖了下去。
几个长老立刻看向闻鹤,闻鹤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扬手,对着剑塔甩出了一道禁制。
几个长老恍然大悟,立刻也照做。
就这样,剑塔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彻底被几人联手压了下去。
至于其他不知情的弟子,只知道宗衍一闭关出来就被宗泽挑衅了,两人在剑塔打起来了,威势很大,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于是普通弟子都选择离得远远的。
至于在剑塔内的傅怀书和江饮玉感受就不太一样了。
江饮玉好不容易到了二十五层,就感觉这剑塔摇晃地更猛烈了。
江饮玉被震得感觉手指都在颤,忍不住不耐吐槽道:“这剑塔也真是神奇,考验还带物理的旋转震动模式么?关键是这也没剑气厉害啊,也不怕把自己震坏了。”
傅怀书目光一动,缓缓抬眼:“什么是旋转震动模式?”
江饮玉本是随口一说,被傅怀书这么一问,他顿时别过眼道:“要你管。”
傅怀书想了想,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
江饮玉:???
我看你才是巫妖王吧?
傅怀书这时又道:“还上不上了?”
江饮玉迟疑了一下。
他其实觉得有点吃力,但又有些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现在他的修为和身体强度都有所提升,感觉已经隐约摸到了元婴期的瓶颈。
而有了剑塔里领悟的那些剑法做打底,他在宗门比试前或许就能顺利化神。
傅怀书:“你若是不去,就回第一层等我。”
江饮玉回过神来:“我当然要去。”
傅怀书淡淡一笑:“那来吧。”
江饮玉冷冷看了他一眼,提步想要朝前走,结果剑塔又是一阵剧烈晃动。
江饮玉下意识就要取出一柄权杖支撑,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
就在江饮玉怔了一下的时候,那只手很稳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接着他便听到傅怀书低低笑了一声:“我记得你第一次开战斗机的时候晕了半天,都吐了,现在好点了么?”
江饮玉:?
他都已经开了多少年战斗机了,傅怀书脑子里怎么还记着第一次?
可等江饮玉对上对面傅怀书那双笑过之后骤然闪过一丝怅然若失的眸子后,他心头微微一颤,恍惚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