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盏是黑瓷的代表,华国八大名瓷之一,产自建窑。
在古代,饮茶的杯子叫做盏,建盏作为宋代的饮茶工具,大小为‘一握’,简单来说就是成年男子手掌正好能够握住的大小,比现代的茶杯要大得多,除了喝茶之外,也适合平时拿在手中把玩。
云舟眼前的这只建盏是口沿收束的束口盏,它的碗腹较深,所以少年才会觉得器型与普通的碗不一样。
他透过擦掉的灰尘看向口沿内侧,能看到口沿镶嵌的金色以及下方纤长如兔毛般的纹路,细细密密,呈现银色的色泽,似月华般沿着口沿倾泻而下,丝丝分明,属于十分罕见的银兔毫。
建盏比较珍贵的种类有曜变、兔毫、油滴,除此之外还有像鹧鸪斑、杂色釉等很多品种。其中兔毫根据颜色又分金、彩、银、银蓝、青、褐等等,不同颜色之间价格差距很大。
银兔毫是兔毫盏中的极品,纯粹的银毫在宋代茶盏中甚为稀有。
想要烧制出秀美的银兔毫绝非易事,需要极为精确的温度与气氛控制、条件严苛,稍有不慎颜色便会不纯,或毫毛的长度较短,达不到浓密纤长的程度。①
在苏富比拍卖行,曾有一只南宋建窑银兔毫束口盏拍出了1000多万的高价,珍贵异常。
至于曜变建盏则更加罕见,是窑工无意中烧制出来的,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其过程不可复制。
全世界仅有三只完整器,均存于倭国,被奉之国宝。如果真要究其价值的话,一件曜变天目盏价值1500栋别墅。
在云舟触摸口沿的时候,小玉龙毫不客气的张开嘴巴,吸走了上面的五十多道灵气,米粒大小的银色鳞片亮起了近三排之多,银光闪闪。
它欢快的甩了甩尾巴,然后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蜷着身子趴在少年的手腕上呼呼大睡。
此时范启马上就要回来了,云舟迅速将擦掉灰尘的口沿转了一个方向,使其朝向内侧,又随意触摸了其他几件工艺品,做出一副认真查看的样子。
空气中浮现的灰尘越来越多,少年以手掩住口鼻,对薛一凡说,“都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洪海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见到两人过来,没报什么希望地问:“怎么样?”
薛一凡被灰尘呛的咳嗽了几声,“我这里没什么收获。”
而云舟则趁着范启站在侧后方,以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朝洪海眨了眨眼,借着衣服的掩饰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这是他们的暗号,表示有精品。
洪海瞬间意会,身体稍稍坐直,低下头把玩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其实心跳得厉害,一直在想怎么还价。
对付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他必须要稳住心态,不能叫价太高。像这种人可精着呢,你给的价钱越高越不卖,要是让他知道里面有个宝贝,到时候被动的就变成自己了。
云舟一边做手势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老板,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了,就两三件老东西,年份我看着至多能达到清晚期,品相还行。”
“这就对了,我说什么来着——”
范启猛地一拍巴掌,嘿嘿一笑,“小兄弟真是好眼力,我那里面宝贝多着呢,价格低了可不卖!”
“行了,别贫了,清晚期的物件值不了几个钱。”洪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懒得跟你废话,这佛像、扇子和那屋里的东西,一脚踢,五万。”
其实说出这个价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忐忑,担心出价是不是太低了,万一对方不卖——
“五万?哎呦,老板您这是说笑呢吧,光这个明代的铜像就不止五万了,还是那句话,少了十万不卖!”
范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实际上一直拿两只小眼睛去瞟洪海。
听到他这句话,洪海心里顿时有了谱,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还TM明代的铜像呢,明明就是清乾隆的,看来这货就是瞎嚷嚷,实际对古玩一窍不通。
“就五万,爱卖不卖。伙计们,咱们走了!”洪海揽了揽身上的假皮草,大手一挥,就要往门外走。
“哎,老板您别走啊。”范启顿时急了,快走几步挡在洪海面前,眼珠子一转,“要不这样,您让那个伙计说说到底是哪几件瓷器值钱,我也好算算账。”
这下连云舟和薛一凡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呵,真是个老油条,还想套话。
洪海更是嗤笑一声,“老子可没那闲工夫,卖不卖?不卖走了,下午还有好多家要收呢,不缺你一个。”
“哎哎,老板,您再加点、再加点,八万怎么样,这些东西您全拿走。”
“就五万,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六万,六万!真是最低价了,我攒了好几年的宝贝,实在不容易,您给行行好再加点呗。”
洪海理都没理,拂开对方就要大步离开,才刚迈出一只脚就被人拽住了皮草袖子,“行吧、行吧,五万就五万。我要现金!”
“没问题。”洪海轻哼一声,从包里掏出五叠大红票子,整整齐齐的摞在桌上。“数数吧。”
范启双眼放光,忙不迭地往手指上吐了一口唾沫,扯开封条开始数钱。不时拿几张去外面对着阳光看水印,还对着它们狠狠地亲了两口。
“数好了吧,伙计们拿东西走人。”洪海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腻味,率先拿着断头的佛像离开,云舟和伙计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范启在旁边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宝贝究竟是哪几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客厅。
等云舟他们走了,范启看着桌子上整齐的五万块,嘴巴一直咧到了后脑勺。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喜滋滋的又数了一次,嘴里还不三不四地说着,“我呸,什么大老板,就是个棒槌!”
他这些东西都是在旧货市场上淘的,总共花了3000块钱。前两年有其他淘货的过来看过,最高给7000块,他嫌低了,要一万人家没给。
范启当时没舍得卖,后来等淘货的走了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不过老话说得好,人啊,各有各的命。他范启之前没捞着,这次不捞了更大的一笔吗?
小的时候算命的就给他算过,说他是福星转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运气说来就来。
要说这大老板真是人傻钱多,花十万块收两个破花盆,五万块买他这些几千块的玩意,嘿嘿,真是个大棒槌!
范启在心里鄙视着洪海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殊不知他在别人心里才是那个真正的大‘棒槌’。
出门之后,洪海几人将东西都搬进了五菱X光的后备箱里。这货屋里的东西真不少,破瓶子之类的足足有二十多件,得用两个大箱子装。
刚把东西放下,洪海便着急地问云舟,“小舟舟,到底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所谓的精品到底是什么。
“…刚刚那个屋子里有宝贝?”薛一凡闻言愣了一下,不是说清晚期的吗。
少年笑着在箱子的边缘拿出了一只‘碗’状的器物,用纸巾擦掉表面厚厚的一层灰,“就是这个。”
洪海接过这只建盏,薛一凡立刻靠近,连徐泽也将冷淡的目光投了过来。
他手里的这只建盏底色呈青黑色,手持有压手感,胎为紧致密实的铁胎。口沿处镶了一层金边,因为沾上些许脏污所以颜色不明显,再往里就是如兔毛一般细密的纹路,毫纹自然灵动、清晰干净、条理分明。
对着阳光看了几眼后,洪海顿时惊了:“我靠!是南宋的兔毫盏,还是银兔毫。这兔毫一直延伸到口沿位置,又长又密,颜色没有多余的杂色,银色纯粹,是兔毫中的极品啊。”
他满脸震惊,看着云舟的眼神都变了,“这只南宋建窑银兔毫盏,放在我爸的古玩店里差不多能卖到700万。”
“啊,价格这么高吗?”
云舟微微一愣,他当时只是看了看口沿,只知道是比较少见的银兔毫,具体的品相还没有细看。
徐泽站在旁边看了几眼,补充道:“绝对只高不低。老头子书房里有一只类似的,是从宝岛一位私人收藏家手中购得,当时花了600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天啊,小舟舟,你这是什么眼力和运气?可真是嫉妒死我了——”
洪海狠狠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唯二的两件官窑精品都是你发现的,今天我就是陪跑来了,也太惨了吧。”
徐泽蹙着眉把他拉开,云舟笑得眉眼弯弯:“海哥,刚刚多亏了你砍价,必须要给你份子钱。”
“可别,你说这话就见外了,砍价本来就是我负责的。”
洪海忙不迭的摆了摆手,用袖子擦了擦建盏的内壁和口沿,发现有几块污渍根本擦不掉,不禁皱眉,“这煞笔,自己过得邋遢,连宝贝也跟着倒霉。”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要不是这样,咱们也拣不了漏。这只建盏本来就是黑的,又落了灰和脏污,确实看不出来,更何况还是个不识货的。
嘿嘿,五万块钱买了一只价值大几百万的银兔毫盏,这可太值了,那佛像还能当个搭头,简直赚翻了。”
想到刚才的砍价,洪海就乐不可支,“我跟你们讲,本来我还觉得出价低了,结果这货一张口就是明代的佛像,哈哈,那明明是清乾隆时期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个外行,瞬间就放心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将上午收到的东西归类整理了一番,将范启那里收来的两箱现代工艺品放在一边,临走前还让它们回归废品区,谁捡到就是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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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有乡下的好处,东西又便宜又天然。
这里也没有什么酒店之类的,几人就在摊位上每人叫了一碗牛肉汤面。那碗得有半个盆那么大,牛肉卤得烂烂的,这么一大碗才要十块钱。
徐泽虽然是个大少爷,但是吃小摊也没什么不习惯,只要干净卫生即可。
就是摘了口罩之后的那张脸实在太帅,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他,弄得他眉眼越发冷漠,刚吃完饭就把口罩戴上了。
“大少,我说你偶像包袱是不是太重了。
你们这装扮多酷啊,皮衣黑裤,再配上个机车,简直帅到爆炸。哪像我,穿这件衣服才难受呢,下次绝对不穿这个了。”洪海把肩上的假皮草往后一拨,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徐泽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酷,品味差。”
洪海:“…切,我不信,小舟舟你说呢?”
云舟沉吟:“其实我们可以穿大衣的。”
薛一凡扯了扯袖口,“海哥,穿皮衣也行,就是这款式确实、有点土。”
洪海:“…行了兄弟们,咱们就此散伙吧。”
几人当然是在开玩笑。
穿这身来淘货还是很能唬人的,而且搬东西的时候难免会弄脏衣服,选这种便宜又能充门面的衣服刚刚好,他们当时也都同意了。
在车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几人又开始走街串巷的去收货。
前两家基本没收到什么,这时他们来到一处干净雅致的屋子里,桌椅摆的整整齐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佛香,闻之心神平静。
一对六七十岁的夫妻早早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大黑箱子,平时应该是藏在床底下的,光看这个箱子的颜色就有好些年头了。
老太太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老板,你看看里面这几个物件值不值钱?这是我姥姥年轻时的嫁妆,从祖上一直传下来的。”
老爷子也在一旁补充,“她们家确实底蕴雄厚,往上三代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之家,之前从没舍得拿出这些宝贝来。”
洪海挑了挑眉,对这些话不置可否。
上午去过好几家都这么说,编造家里祖辈在御前当差,自己是各种尚书、御史、武将的后代,还有说是大太监的后代的。
总之,当故事听听得了,千万别当真。
然而当箱子打开的时候,云舟几人全都惊住了,这家恐怕真的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后代。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件黑漆百宝嵌婴戏图官皮箱,整体纹饰繁复,用百宝做镶嵌,做工精美非凡。箱子上的铜件制作精巧,基本没有脱色,保存得十分完好。
官皮箱作为古代一种小型的收纳用具,是达官贵人家中常见的物件,既可以供男子来盛放书籍册页,又可以当做女子盛放首饰的梳妆箱,实用性很高。
著名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故事中提到的百宝箱就是官皮箱,里面装有首饰珠宝无数。
云舟眼前的这件官皮箱高度大约为35厘米,长和度在25-30厘米之间,通体漆黑。
它以百宝嵌的工艺,用各种珍贵的玉石、玛瑙、琥珀、螺钿、青金石等在中间的柜门处镶嵌出一幅婴戏图,描述的是五位孩童在庭院中嬉戏,周围有芭蕉、柏树等,构图精美。
而箱子的盖顶也用百宝嵌工艺镶嵌着喜上眉梢花鸟图,底座同样有各种纹饰,中央为一‘寿’字,看起来华贵无比。
单从观赏性和珍贵性来讲,已能看出不凡,而这仅仅是一个外观而已。
几人为它的精美和繁复感到惊叹,云舟抚摸着上面薄如蝉翼的螺片,眼带憧憬,“奶奶,我们可以打开看一下里面吗?”
“当然可以。我们保存得很好,只要小心点没关系。”老太太面容慈祥,言语中带着一股温柔娴静的气质。
“谢谢奶奶。”云舟半蹲在地上,怀着激动的心情缓缓拉开了中间的铜环。
“天啊,这、这真的太漂亮了吧。”薛一凡忍不住小声赞叹。
洪海更是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一眨不眨的注视着。
如果说外面的婴戏图与百宝嵌工艺已经足够华丽精巧,那柜门内部更是别有洞天。
四层金光闪耀的抽屉整齐地排列在左侧和下方,右侧是两层抽屉合并的形式,存储空间极大,运用整器榫卯工艺,看不到一点裝接的手法。
抽屉外表以描金技法绘拐子纹开光,内饰缠枝莲纹,线条曼妙流畅。而柜门则内外都有装饰,内部同样錾刻花卉纹,绘宝相花、蝙蝠纹等,寓意进福、幸福美满,门框上则点缀梅兰竹菊小朵花草,缤纷灵动。②
其工艺精细,与描金纹饰相融合,金贵典雅。
云舟被金碧辉煌的内屉晃花了眼,他方才数了一下,这件官皮箱光装饰手法就有:百宝嵌工艺、点螺工艺、描金技法等等,可谓巧夺天工。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工艺:漆艺。
这件官皮箱通体漆黑,上面的黑漆泛着油脂般的光泽,完全不像一件老物件,正是因为它是一件漆器的缘故。
漆器是指用漆涂在器物表面上所制成的器具,古代漆器所用的漆均为天然漆。
俗话说“百里千刀一两漆”,意思是走100里路,在漆树上割1000刀,才能得到一两生漆。
云舟用来粘连瓷器的黏合剂也是用的这种天然生漆,造假不菲。
漆器制作以工艺繁琐著称,十余种技法,这件漆器用的是描金和点螺工艺,极为考验工艺和精细度,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薛一凡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件官皮箱,在老太太的允许下将盖顶往上掀起,在掀起的同时一面铜镜从内里翻出,滑落的下沿正好立在盖顶的轮廓上,呈大约75度角直立,恰好能够照见人影。
由此可见,这是一件女子的梳妆匣。看来官皮箱从实用性来看,也是十分精妙的。
云舟对漆器的研究不多,洪海仔细观察过后,大致判断出这应该是明代中晚期的作品,价格不低于60万。
市面上的漆器不多,保存如此完好的更为少见,具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除了这件精美绝伦的官皮箱之外,箱子内还有另外一件漆器——剔红花卉纹圆盒,同样也是盛放首饰的珍品。
这件漆器用到的是‘雕漆’工艺,在厚重的漆上进行雕刻,要经过设计、制胎、涂漆、描样、雕刻、磨光等十几道工序,各工序技艺要求都很高。
五厘米厚的漆,要来回刷千百遍,光刷漆和阴干就要一千多天,足足三年多的时间!这件的漆没有这么厚,但起码也要花费数月甚至一年半载,工艺繁琐,费时费力。
这件圆盒的盖面和立墙上雕红漆花纹,雕刻的是十朵山茶花,其中五朵已经盛开,五朵含苞待放。椭圆形叶穿插其间,前后掩映,布局饱满,生意盎然。③
盒内髹褐漆,如镜面一般光滑亮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透亮,给人一种肥厚、饱满之感。
从工艺和珍贵程度来看,这件的价格比上一件还要高。
云舟的眼睛一直在欣赏这两件漆器,暗自感叹古代人生活的精细与奢华。很多工艺流传到现在,或者濒临失传、或者已经被市场遗忘,再也复制不出这种精品。
洪海抚摸着雕刻精细的红漆,试探着问道:“老太太,您为什么要卖这两件东西?这从祖上传下来也有三四百年了吧。”
这两件足以算得上精品,都是名门望族的女眷用的,工艺在那里摆着,挑不出什么毛病。光那黑漆百宝嵌官皮箱上的翡翠、玛瑙、琥珀之类的玉石,就足以看出价值连城了。
而且这个老太太面容慈祥,说话轻声细语,一看就是有涵养的人,跟之前那个范启不是一类人,他不需要刻意压价。
“也没什么,我老伴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传家宝再重要也大不过人,对吧?我们就想着凑些钱,去环境好点的地方养老,好好过完余下的日子。”老太太声音还是这么柔和。
“那您的子女——”云舟问完之后微微垂眸,神色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些。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太太轻轻一笑,“他们有自己的日子,还有孩子要养,负担很重,我们不想给子女添麻烦。”
洪海心中敬佩,“那老太太,这两件东西您打算卖多少呢?”
“唉,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该卖多少价钱。不过我算了算,我们两个大概需要两三百万。”
“老太太,这个价格…恐怕不行。”
洪海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戒指,这两件漆器的市场价大约在一百四五十万左右,他们收肯定更低,总不能赔本赚吆喝。
“那老板,你最高能给多少?”
“最多一百万。”洪海这次为了收好货也是拼了,给了个超乎他底线的价格。
“那算了吧。”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老婆子,咱们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