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0点左右,门铃响了。
云舟正在多宝阁粘连剩余的碎瓷片,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前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徐大少。
对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左右手都提着各种保健品,有几滴汗珠从额头滑落,顺着脖颈滚动的喉结没入紧闭的衣领,给他稳重的装束多了几分性感。
云舟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穿正装的模样。
果然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宽肩窄腰,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又长又直,天然的衣服架子。
头发明显打理过了,连发梢都透着精致,配上英气十足的五官,有一种介于年轻人和男人之间的英俊和成熟。
在学校的时候,大少爷向来以休闲装为主,有一种恣意潇洒的感觉,现在则多了几分稳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只是,现在才10月中旬,这样穿不热吗?
云舟看了看自己,一身简单的T恤加长裤的家居打扮,脚下踩着拖鞋,而且还光着脚。
唔,他真的没想到徐泽会打扮得这么正式。
迎着少年微讶的目光,徐泽耳根微红,轻轻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忐忑。除了出席正式场合他很少穿西装,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大少今天很帅。”
云舟笑着把他让进来,看到他手中满满当当的东西时,“你真是太客气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都是给阿姨的补品。”徐泽放下东西,手指不自然地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带,“阿姨呢?”
“哦,我妈听说你要来,打算给你展现一下厨艺。她去超市采购了,我留在家里等你。”
云舟蹲下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是新的,没有穿过。”
“谢谢。”徐泽脱下西装外套,换上拖鞋,发现尺码很合适,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他知道少年对自己不是区别对待。
换成任何一个舍友过来,对方都会做得十分妥帖,只是在这种小事上能得到这样的关注,还是很让人心动。
而且,现在家里只有…他和云舟两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蓦地加快,徐泽只感觉一股热气直逼自己面颊,忍不住伸手将领带往下扯了扯,喉结微微滚动。
云舟见状立刻打开了空调,帮他倒了一杯温水。
微凉的水液灌入喉咙,他终于把那股热意压了下去,然后跟着少年来到了多宝阁。
当打开紫檀木匣子的时候,徐泽神情微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堪称完美的玉壶春瓶。
表面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胎体轻薄,釉面莹润如玉,连最珍贵、画工最为精妙绝伦的珐琅彩‘芍药雉鸡图’也修复得毫无瑕疵,堪比宫廷画师在世,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修复的痕迹!
徐泽作为大收藏家徐老的孙子,从小便接触古玩,眼力远非常人所比,但他无论如何观察都看不出这件玉壶春瓶的任何瑕疵,就像、就像从来没有打碎过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冯大师,而冯大师早于前几年便已仙逝了。
徐泽眼中闪过震惊,他起身拿着这件瓷器放在阳光下照射,顺着光线一点点的转动,釉面上没有一点隐藏的裂缝,哪怕连一抹暗痕都找不到。
用手指轻轻一弹,瓷器发出的声音如金玉之声、清脆悦耳,毫无断裂之感,亦无沉闷之声。
他敢保证,如果没有人说明,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件修复过的瓷器,而是认为这是一件完好的、从未被打破的瓷器!
这样的修复手段,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徐泽微微屏住了呼吸,转向少年的时候眼眸带着一抹光亮,“这究竟是哪位大师的作品,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这位大师的艺术造诣必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瓷器的理解远超常人,能与之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爷爷的藏品中还有几件残器,若是能全部修复完成,也算成全了他数年来的一个心愿。
云舟轻轻摇头,“实在抱歉,大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我暂时不能透露。”
少年垂下眼眸,捏了捏小玉龙冰冰凉凉的身子,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因为此时的小玉龙正高高昂着头,气呼呼地盯着眼前这个‘坏人’,要是对方敢靠近少年,它就狠狠地咬他,哼!
徐泽心头涌上一抹失望,随即又觉得很正常。
能将瓷器修复到如此程度,若是想要出名必然早就闻名全国,只有淡泊名利的人才会隐姓埋名,这也符合一些艺术大师的品性。
他把玉壶春瓶放入紫檀匣子内,将目光转向少年,语气十分认真,“云舟,你这次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修复费用是你垫付的吧?我马上转给你。
以后若是任何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
云舟闻言一愣。
对哦,大师修复瓷器是要收取费用的。
他记得冯大师提过,瓷器修复要根据工艺的难度进行收费,一般越珍贵的瓷器修复难度越大,因为这种瓷器的胎质、釉色、做工都是顶级的,修复起来也就格外困难。
珐琅彩瓷器的作色是最难的,而这件玉壶春瓶作为价值几千万的珐琅彩瓷器,修复起来不能有一丝瑕疵,收费更是高得离谱。
“咳,那个…大师说修复费用是50万。”云舟小声道,感觉自己在漫天要价。
“50万?”徐泽顿了顿,心想常大师的收费都比这个要高一点,更何况是能做到无痕修复的大师,在华国绝无仅有。
要到云舟的银行卡号之后,徐泽手指微动,直接转了100万过去。
少年看着收到转账金额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瓷器修复这项技艺这么赚钱。
可他不知道的是,整个华国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有冯大师一人,自然值这么高的价格。
“大师可能隐世太久不了解行情,这个收费实在过于低了。”
徐泽也是希望借助这个举动博得大师的好感,如果能够结识一下就更好了。
云舟:“…好,我一定帮你转达。”
他只能应下,毕竟这个钱不是给他的,是给‘大师’的。
‘等学成技艺之后,如果对方再有修复瓷器的要求,自己就不收钱啦。’少年在脑海中这样想着,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现在连碎瓷片的粘连都要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一天。
徐泽看着眉眼干净、笑容明媚的少年,心跳逐渐加快。
他现在特别想拥抱一下对方,就当是…兄弟之间的感谢。作为同一个寝室的兄弟,开心的时候抱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这样麻痹着自己,但是心里如何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徐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看向对方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灼热和渴求。
他正要靠近一些,突然感受到一股极致的阴气袭来,全身上下似乎都浸润在寒冷的冰水中,让他身上的热度瞬间降了下来。
也让他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刚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徐泽抿紧了唇,他不能怀着这样的心思接近对方,这是在利用少年对他的信任。
云舟似乎感觉到大帝的气息出现在了房间内,白皙的脖颈被冷风拂过,带来一种麻痒的感觉,像是被手指细细的抚摸。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当他环顾四周时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也许是错觉?
“…云舟,我要回去了。”
徐泽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会带给他无限遐想,会忍不住用各种理由接近对方。
他不想在还没有认清自己感情之前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免得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
“啊,你现在就要走?”
少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离开,眼中划过一抹讶异,忍不住挽留道:“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我妈的手艺很不错的。”
“实在抱歉,爷爷回来了,我要尽快把修复的瓷器还给他。”
徐泽还是没忍住,临走时轻轻抱了抱少年一下。他克制着没有用力,只是用双臂虚虚的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很快就放开了。
这是作为好朋友的一个拥抱,不带任何Yu望。
“那学校见。”云舟将他送到了楼下,看着对方上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徐泽在后视镜里看着少年干净的笑容,心中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要先解决家里的事。
在他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原来自己打破玉壶春瓶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他的叔叔伯伯一个个都来找爷爷闹着要换继承人呢。
爷爷年龄大了,可别被这些人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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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泽带着完整的玉壶春瓶回去,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大厅中叔叔的低吼声。
“爸,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传世珠宝这几年利润下滑了多少您看不到吗?
现在高端翡翠生意太难做了,缅国一直限制出口,市场上无论是原石还是翡翠都越来越少,好多品牌已经倒闭。
您为什么非要咬着‘高端’两字不放呢?”
徐玉辉的语气带了一种气急败坏的味道,“要我说,N市中心广场这么好的地段,我们为什么不开一家金银首饰店?
我问过朋友,金银首饰的消费群体极为庞大,比购买翡翠的人数足足高了一万倍!
有这么庞大的消费群体,业绩肯定会越来越好,我们传世珠宝的名字也会越来越响亮。总比倒闭了强吧!”
徐老爷子闭着眼睛养神,充耳不闻。
正在这时,徐泽捧着紫檀木匣子进门,随手将领带扯下,打量了徐玉辉一眼,“叔,你身上穿的是L家的高定吧。如果L家开始做价格几百块的男装,你还会不会买?”
徐玉辉皱紧了眉:“这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不买,也有其他人会买,买的人只会更多。”
徐泽站在对面冷淡地道:“L家作为全球风靡的奢侈品牌,已经存在了两百多年,难道它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品牌价值一旦降低就回不来了,很多低端品牌牟足了劲想要变成高端,没想到您竟然主动想从高端变成低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徐老爷子睁开眼睛,赞许的看了孙子一眼,“说的不错。品牌从高端变成低端很容易,但再想重新塑造品牌价值可就难了。”
徐玉辉瞬间涨红了脸,老爷子在小辈面前居然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他不敢跟徐老爷子叫板,只好冲着徐泽发难,嘲讽道:“你打碎了老爷子最喜欢的玉壶春瓶,还有脸回来——”
徐泽冷着脸理都没理,他看着徐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心头有些酸涩,仅有的那股气也消了。
唉,老头子年龄那么大了,何必跟他置气,打一顿就打一顿吧。
“咳,老头子,瓷器给你修复好了,你看看。”徐泽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他有些烦躁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将紫檀匣子推了过去。
“哦?让我看看修复得怎么样。”
徐老爷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嗯,不错,性子比之前好多了。
今天还穿了西装,看着比往日要成熟不少。
“打碎了就是打碎了,难道还能恢复如初不成?别想将这件事揭过去。”
见老爷子只顾着和徐泽说话,对他置若罔闻,徐玉辉气得肺都要炸了,“爸——您不能再惯着他了,徐泽这样哪里有一点继承人的样子!”
然而此时的徐老爷子却没有听到他的怒吼声,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眼前修复好的瓷器上。
这件玉壶春瓶的确是他的心爱之物,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拿出来观赏和把玩,别说是一道隐藏在色料下的裂缝,就算只磨损了米粒大小的釉面他都能感觉出来,所以此刻才更加震惊。
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修复的痕迹,一点都没有,就像他从来没有打碎过一样!
徐老爷子用手缓缓摸过釉面,带上老花镜仔细观察上面的珐琅彩,如果不是记忆告诉他这件玉壶春瓶确实被打碎了,他几乎以为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究竟是哪个大师能有这样高的技艺?!
这手艺完全能与冯大师相提并论,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爸,要我说,徐泽太冒失了,一点都不稳重。这次不小心打碎了您的玉壶春瓶,下次没准就打碎了作为镇店之宝的玻璃种满绿镯子,您可要——”
“…闭嘴。”
徐老爷子正欣赏着失而复得的玉壶春瓶,听到这话撩起了眼皮,眼中精光闪现:“我要怎么?你有阿泽的眼力吗?
镇店之宝就是阿泽赌石赌出来的,你要是有本事也去赌一块。”
徐玉辉的脸色顿时难看得要命,他恨恨地瞪了这个高大帅气的侄子一眼,摔门而去。
徐老爷子又观察了一会儿玉壶春瓶,抬眼看向自己最爱的孙子,语气带了几分郑重:“这是哪位大师修复的?能让我见见吗?”
徐泽:“这是我托人修复的,并不知道是谁。”
徐老爷子轻轻叹息一声,没有纠结于此。
有些大师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癖好,不愿透露姓名也很正常。
他看向站在原地神情别扭的孙子,笑了:“行了,爷爷跟你认个错,上次不该打你。”
徐泽耳根微红,不自在地低咳一声:“其实是我的错,不该打碎您最心爱的玉壶春瓶。不过,我现在已经补给你了,这件事一笔勾销。”
徐老爷子哈哈一笑:“好,一笔勾销!”
他今天真的很开心,不仅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还见到了比之前成熟了许多的孙子。
后者刚刚的见解更让他坚定了把徐泽立为继承人的想法,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了。
徐老爷子的语气严肃了一些:“你应该知道传世珠宝现在的处境吧?
刚刚玉辉说的不假,近几年我们的利润每年都在下滑,今年上半年更是下滑了30%,情况不容乐观。”
他叹了口气,“不仅是我们传世珠宝,所有翡翠公司都面临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材料的短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翡翠哪来成品的首饰。
所以这次我去国外不仅是去参加拍卖会,中途还去了缅国公盘。”
徐泽皱眉,他没想到爷爷中途还飞了缅国,年龄这么大身体能吃得消吗。
“那您的收获怎样?”
徐老爷子摇了摇头,“今年的原石价格比去年整整翻了一倍,高得吓人。标王更是创下4.3亿的历届最高拍卖纪录,料是极品料子,切面为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但是这个价格很多人都没有料到,包括我。”
徐泽明白,缅国公盘90%都是暗标,老头子这是没有中标。
所谓暗标,就是在每块毛料旁边放置一个‘投标箱’,每个看中这块毛料的人都可在投标单上写下自己的心理价位并投入标箱,价格最高者即为这块毛料的拥有者。
因为每个人只知道自己填写的价格,而不知道别人填写的价格,所以被称为‘暗标’。
这种盲猜方式会使得暗标区毛料价格更高,竞争也更激烈。
徐老爷子本来对标王志在必得,这可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极品翡翠,属于顶级中的顶级,所以才被冠以‘帝王’这一称号,单单一副镯子就要数千万。
他知道竞争对手同样对这块料子蠢蠢欲动,犹豫再三后填了3.5亿的高价,又在封标的前一刻改成了3.8亿。
这几乎动用了整个徐氏60%以上的流动资金,价格是去年标王的两倍还多。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比较稳妥了,除了几家巨头之外,其他珠宝商根本没有这个财力。
结果在开标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块比足球大一圈的玻璃种帝王绿毛料居然拍出了4.3亿的高价!
最恐怖的是,这是露出一半切面的半赌毛料,皮壳部分还没有全部解开,仍旧存在一定的风险!
不仅徐老爷子没有拍到,国内的其他珠宝商也没有拍到,最后是一位F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拍到的,说要作为传家宝留给后代。
公盘上的其他毛料徐老爷子也拍了一些,不过标王已经耗费了极大的资金,为了资金能够周转,他没有投标其他表现不错的半赌毛料,而是买了十几块全赌的毛料,合计价格在三千万左右。
徐老爷子的神情带了苦涩:“标王没拍到,拍下的全赌料子都比较一般,只解出了两块糯种阳绿翡翠和一块豆种菠菜绿,个头都不算大,最多能开出二十对镯子,其他的只能雕成吊坠和挂件了。”
在翡翠饰品中,一般镯子最贵,因其需要完美的横切面,小的翡翠根本开不出镯子。
其次是戒面,别看戒面不大,要求却非常高,种水至少要达到冰种以上,颜色均匀,不存在有任何瑕疵,否则放在戒指上会比较廉价。
除了镯子和戒面,接着便是吊坠和挂件了。因其没有固定的形状,雕工师傅可以根据剩余料子的大小进行雕琢,有些微瑕疵也能凭借雕工来掩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种类就是‘珠串’,珠串是根据每颗珠子的直径和种水、成色等来判断价值,不同尺寸之间价格相差极大。
一般直径较大、每颗珠子的大小、成色近乎没有差别的珠串,价格甚至比手镯还要高;而用边角料中磨成的小珠子,做成珠串的价格就很低了,只是为了让翡翠合理利用而已。
听到徐老爷子的话,徐泽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这是赌垮了,糯种的镯子每件不过几万块,吊坠和挂件价格更低,这些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四百万,和三千万的原石价格比起来,损失极大。
徐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不要太过悲观,现在徐氏还有几块冰种翡翠料子存在库房,暂时不用担心。
告诉你这些呢,是想让你认清目前的市场情况。这两年华国的很多珠宝店铺或倒闭,或转型做钻石、人工合成的珠宝售卖,但是我们‘传世珠宝’不一样,我们是十大珠宝品牌之一,没那么容易倒下。”
“当然,如果以后真有那么一天——”
徐老爷子看着他的孙子,他钦定的徐氏继承人,“总之我们要未雨绸缪,提前想好后路。”
徐泽回到房间的时候,心情十分沉重。
他知道目前的珠宝市场面临着巨大的冲击,却不知道‘传世珠宝’也遇到了极大的危机。
仅靠那几块冰种料子是远远不够的,传世珠宝在全国有几十家分店,撑不了两年就会有分店因为原材料不足而陆续倒闭,长久以来,势必会影响品牌声誉,利润也会下降得更厉害。
他把西装脱下,换上舒适的家居服,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看向白色的天花板。
这次徐氏的‘传世珠宝’在缅国公盘上铩羽而归,其他珠宝商或许从现在开始便会针对他们,落井下石一向是竞争对手最喜欢的伎俩。
更何况高端翡翠市场是人人都垂涎的一块肥肉。
徐泽烦躁地翻了个身,从这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重逾千斤。
他是徐氏的继承人,承载的不仅是爷爷的期望,还是徐氏上下近千名员工的期望。
就像爷爷说的,他要未雨绸缪,不能等到危机完全降临的时候再去想办法,那时候就晚了。
只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原材料的短缺是事实,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