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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上午十点的《蓉城道路实况》。”
“上午十点, 繁忙的蓉城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繁忙的蓉城天空，飞过一架……”
播音员朝窗外望去, 咽了口唾沫, 连声音都弱了下去：“直升飞机……我的天呐……”
这一刻, 偌大的蓉城都被惊动了, 保安亭里看报纸的老保安放下报纸, 坐在外边晒太阳的老大爷老大妈忽然感觉头顶的阳光都减弱了，正在上课的学生扭头望向窗外。
所有人抬起头, 仰望着呼啦呼啦飞过头顶的直升飞机，默默地拿出手机, 开始拍照发动态。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很快的，注册没几天的意迟科技总裁的账号悄无声息地发布了一条动态。
【霍总追妻，不必惊慌。
——来自霍总的助理小刘】
霍总追妻，惊天动地。
霍总的妻, 就快要把地板抠穿，直达地心。
荣景小区门口，池迟被霍成抱在怀里，紧紧地抓着霍成的西装，他不想抬起头。
太傻了, 他已经能想到小区门口的人在怎么看他了。
池迟躲在霍成怀里, 磨了磨牙。
他只是想吃顿两千块的海鲜嘛,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 池迟要吃两千万的海鲜了。
气死他了！
霍成笑了一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对不起, 是我听错了。”
池迟低着头，不肯起来了。
霍成抱着他，抬头看看天上的直升机，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池迟，摸摸他的头发，眼里都是笑意。
可爱死了。
这时候，陆源就站在旁边，他捏着手，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池迟，几乎要喷出火来。
霍成的名字，他早在国外就听说过。霍成身家千亿，简直是所有豪门中意的联姻对象。
后来是老天爷给他了机会，他使劲浑身解数，却连靠近都靠近不了，更别提讨好霍成了。
池迟凭什么？池迟只是长得好看了一些，出身背景根本就比不上他……
不对，池迟是根本就没有出身背景。陆源知道，池迟就是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弃婴，小的时候过得苦哈哈的，后来到处打工，才上了大学。
池迟根本就比不上他，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
凭什么他一个月只有一丁点的三十万，池迟说一声“两千块”，霍成问都不问就直接拿给他两千万？
陆源嫉妒得要发疯，恨不能冲上去把池迟给拽开，自己以身代之。
这时候，霍成专心摸摸池迟的脑袋，池迟晃了晃脑袋：“别摸了，头发都给你摸油了。”
“噢。”霍成收回手。
池迟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从霍成怀里出来，指了指陆源那边：“这个人找你。”
霍成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人还没走。
霍成看过来的时候，陆源立即收敛了神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红着眼睛，朝他们点点头：“霍总、池迟，看到你们这么恩爱，那我就放心了，我……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霍成朝他点了点头，牵着池迟，在长椅上坐下，把池迟没吃完的薯片拿出来给池迟吃，最后看向陆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霍总求情。”陆源站在原地，捏了捏拳头，“我知道，霍总应该已经查到了，前几天关于意迟科技的谣言，是嘉华安排人传出来的。”
“嗯。”霍成微微颔首，低下头，制止池迟还想再开一包薯片的动作，低声对他说，“不可以再吃了。”
池迟瘪了瘪嘴，捏着吃干净的薯片的包装袋，无聊地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陆源顿了顿，又说：“其实这件事情，我是不知情的，是我叔叔、嘉华科技的总经理看到了池迟拍的视频，觉得你们有点眼熟，无意间问起我这些事情，他问我知不知道霍总和池迟之间的关系……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我叔叔他逼我，我才说了一些，我不知道我说的那些事情，会给你们造成那么大的困扰。”
“不过幸好，有惊无险，你们很恩爱，意迟也没有出事。我这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急匆匆地赶回国，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我就放心了。”
池迟摆弄着手机：“平稳度过，是因为我聪明，不是因为你，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是，我知道了。”
陆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霍成。
霍成颔首：“池迟说的对。”
陆源继续说：“但是我叔叔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害怕池迟被骗了，他可能方法有点过激，但他是没有恶意的。所以我能不能恳请霍总，放过嘉华？”
“他有没有恶意，我自己会判断。”霍成淡淡道，“恶意竞争的一切事宜由法务部处理。”
“霍总，您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嘉华一次吗？”陆源咬了咬下嘴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如果要我在这里下跪的话，也可以。”
池迟关掉手机，默默地抬起头，牵着霍成，两个人默契地退到边上。
这个人怎么总是在自说自话呢？让他跪一下，他们下一秒就会被小区的大爷大妈们围观。
这个桥段像极了夜晚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只可惜池迟和霍成都不是很想配合演出。
他们一直是沙雕撒糖电视剧的主角，狗血剧，拒绝！
霍成把池迟护在身后，语气冷淡地对陆源说：“我让陆嘉华过来接你，并且建议他送你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放任精神状态不好的精神病人独自在外面游荡，是监护人的失职。”
陆源愣住：“霍总……”
霍成拿起手机：“你们先过来把人按住，是个精神病人，另外通知陆嘉华，让他过来接人。”
下一秒，霍成停在小区门口的几辆车上，下来了五六个黑衣保镖，他们直接冲进门里，两三下就把陆源给制住了。
陆源试图挣扎，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挣脱，反倒被按在地上。
他近乎疯狂地大喊：“霍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
霍成朝保镖摆了摆手，让他们把陆源的嘴巴给捂住，打电话让陆家派人来接。
陆源有点吵，一个保镖离得远了一些，打电话：“你好，请帮我转接陆总经理……意迟科技霍总找他。”
没多久，陆嘉华接了电话，保镖便说：“荣景小区，过来接一个病人。”
霍成吩咐他们：“等陆嘉华来了，帮他把人送上车。”
“是。”
霍成点头，伸手把池迟买的零食全部拿过来，准备和池迟先回家：“走吧。”
池迟想自己拿着：“这是我的！”
霍成掂了掂零食袋子：“你又吃这么多零食。”
“我存着慢慢吃的。”池迟把一大袋零食拿回来，抱在怀里，走在前边，不让霍成碰。
“这么多，你藏在哪里？我在厨房的柜子里没看到过。”
“藏在……”池迟摇头，“不告诉你。”
霍成笃定道：“藏在卧室里，你房间靠南边的那个柜子里。”
“不是！别瞎猜！”池迟反应很大，看来是被霍成说中了。
“就是那里。”
“不是！”池迟抱着零食，跑回去，扭扭身子，撞了他一下，“你身上有两千块钱没有？”
“有，还有海鲜时光的会员卡。”
池迟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那家？”
霍成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以前就很爱吃那家。”
池迟爱吃的所有餐厅的会员卡，他都有。
很快的，陆嘉华就紧急派人过来，陆源立即安静下来，柔柔弱弱地面对家人。
陆嘉华让他先回车里，还准备了礼物，准备给霍成和池迟赔礼道歉，但是没有得到允许，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
小区楼下，大爷大妈们晒着太阳，拿着手机，争相传阅。
正好这时，池迟和霍成从远处走进来。
他们举起手机，戴着老花镜，拿着手机仔细比对。
“是他吗？是他吧？”
“不会吧？真的吗？那直升飞机也是他的？科技公司是干什么的？”
“这都不懂，就是搞高科技的呗。这下小池和小茶可有福了。”
老年人早睡早起，也都没有刷手机的习惯，意迟科技的新闻，还是他们在晨间新闻里听到的。
其他人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只有张大爷双手捧着手机，两只手微微颤抖。
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又说：“这下老张也有福了。”
张大爷颤抖着手，抹了把脸：“我有什么福？”
“那小池不是跟你最亲近了嘛？你有福了。”
张大爷低着头：“我就知道这个霍成他不简单，我还以为他是混社会的，没想到……”
惊喜，太惊喜了。
池迟这边的事情简直是波澜起伏，一会儿池迟自己是豪门大佬，每个月付三十万，一会儿又来了个前夫，每个月给池迟三十万，一会儿这个前夫就是霍成。
张大爷每次都要跟着调整思路。
他本来就老了，还要被他们这样绕来绕去，很辛苦的。
这时候，走到楼下的池迟跟他们打招呼：“嗨！”
大爷大妈们也跟他挥挥手：“小池，回来了啊？”
只有张大爷扶着额头，还在理顺自己的思路。
池迟走上前，抓出一把玉米软糖，放在他们喝茶的茶几上：“你们吃。”
“哎哟，那真是谢谢小池了。”
池迟笑了笑，拉着霍成，在张大爷身边坐下，拿了一颗软糖给他：“张爷。”
“你看看，我就说老张有福气，给小茶这么多年的红烧肉没白做。”
张大爷接过糖果，撕开包装，含在嘴里，看着池迟和霍成，叹了口气：“没有别的事情了吧？没有隐瞒对方的事情了吧？你们俩这跟浪打浪似的，一浪接着一浪，给人都打晕了。”
池迟摆摆手：“应该……没有了。”
张大爷又长叹一声：“你俩找个时间坐下来，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啊？”
张大爷揪住池迟的耳朵：“等事情确定了，再来跟我说，每回你都跟我叭叭，要我帮你出主意，结果没几天事情又变了，我很累，我是个老人！”
“知道了！知道了！”池迟捂着耳朵，“您这手劲可不像是老人……”
霍成揽住池迟的肩膀，把他从魔爪下救下来。
张大爷则受到了来自大爷大妈们的一致谴责。
“你干啥呢？咋能动手呢？”
“你还吃着小池的糖，你咋能对小池动手呢？”
众人安抚霍成和池迟。
“别跟他计较，他老了，脾气臭。”
“诶，小霍，你们公司还招不招人啊？以后我让我孙子去试一下。”
“你不让你孙子考公务员了？”
“嗐，多条路嘛，但是公务员还是要优先考的。”说话的老人家转过头，对池迟说，“小池，我跟你说啊，你和小霍现在呢，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去考个公务员，还没过年龄吧？抓紧时间，机不可失……”
池迟和霍成无奈地对视一眼，习惯就好，老年人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张大爷幽幽地开了口：“得了吧，你孙子连走路都不会呢，坐着个摇摇车还想上班。再说了，人家的钱都够买个直升飞机上天，你给你孙子买个玩具飞机都扣扣搜搜讲价讲半天，你还教人家怎么考试？你可真是阎王爷贴告示——”
“嗯？”
张大爷的话掷地有声：“鬼话连篇！”
张大爷再一次成功拉满怒气。
池迟拉着霍成，两个人偷偷溜走。
*
霍小茶还太小，池迟不敢让他吃太多海鲜，怕他吃坏肚子，平时只能吃点海鲜方便面解解馋。
正好今天霍小茶去幼儿园了，池迟可以去吃一顿好的。
霍成出钱。
吃完午饭，霍成要回公司继续开上午没开完的会，他再三保证，这次不会有红地毯和花篮，也不会有保镖站在地毯两边欢迎池迟了，池迟才跟着他一起去了公司。
池迟牵着霍成的手，躲在他身边，偷偷溜进办公室。
霍成在会议室开会，池迟就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坐在霍成的椅子上，用霍成的电脑登录自己的视频后台，看看最近的情况，顺便计划一下下期视频做什么。
现在他的视频底下基本上都是关于霍成的评论。
【吃吃，嚯嚯说他很爱你】
【吃吃，嚯嚯今天为你上电视了】
【吃吃，嚯嚯今天为你放飞了一架直升飞机】
池迟撑着头，滑着鼠标，看着这些评论。
唉，现在霍成的身份暴露了，只有等这份热度过去，他的评论区才会恢复到以前【哈哈哈】的样子。
他的视频事业之路要重新开始规划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
一个小时之后，霍成臂弯上搭着西装外套，回到办公室。
这时候的池迟正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呼呼大睡。
——打起精神来面对。
*
下午四点半，池迟和霍成一起去接霍小茶。
今天一天，霍小茶在学校可炫耀够了。
“怎么样？你们的爸爸有在电视上给另一个爸爸表白过吗？没有吧？只有我的大爸爸在电视上给我的爸爸表白！”
“哇！”
池迟老远就听见霍小茶的声音，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选择转身向回，坐进车里。
“霍成，你去接，我不去，我怕走着走着我的鞋底被我抠掉了。”
“好。”
池迟坐在车里，吃着中午在餐厅拿的海苔小饼干，等着霍成把小崽崽给牵过来。
霍小茶很快就被牵过来了，他趴在副驾驶的窗户外面，捂着手，朝里面看，还喊了一声：“爸爸，我放学啦！”
池迟把窗户放下来，给他塞了一块小饼干：“快上车，以后不要跟你的同学说那些事情。”
“我知道了……”霍小茶嚼着小饼干，忽然有了重大发现，“爸爸！你中午吃了海鲜！”
池迟面不改色：“我哪里有？”
“我都看到了！”小侦探霍小茶指着他手里的饼干，包装上面，赫然印着“海鲜时光餐厅”的字样。
池迟连忙把包装袋转了个方向，不让他看。
霍小茶不干了！
“你……你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去游乐园，我就不说了。现在你还去吃大餐！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小崽崽吗？”
霍小茶震怒控诉，池迟连忙下车哄他：“好了好了，你也吃，你也吃，过几天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都不爱我！”
“哪有？不给你吃大餐就是不爱你了？”
“如果爱我的话，爸爸在吃东西的时候就会想到我的，但是爸爸没有。”
池迟认真地看着他：“我就是想到了你，才不带你去吃的，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海鲜。”
霍小茶有理有据：“我可以不吃海鲜，吃其他的，但是爸爸不能不带我去！”
“好吧好吧。”
最终还是池迟被他说服了，池迟把他放进车子里，朝霍成使了个眼色，走吧，小崽崽要吃好吃的。
*
于是一家人又在外面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回家，霍成开车，池迟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计算今天花了多少钱。
“午饭……晚饭……直升飞机……”池迟转头看向霍成，“直升飞机多少钱？”
霍成摇头：“我不知道，不用算了，我报销。”
“嗯……”池迟想了想，最后迟疑地问他，“你会被我吃破产吗？”
霍成笑了一声：“不会。”
后座的霍小茶说：“爸爸，你不用担心大爸爸，他很——有钱的。”
回到家里，他们家门口好像被人贴了小广告，霍小茶矮矮的，没看见，池迟觉得不对劲，把东西先拿下来，放进口袋里，然后带着霍小茶进去。
站在一进门的鞋柜旁边，霍小茶懒得坐下，直接扶着池迟的腿，弯腰换鞋子。
池迟扭头看看他，想了想，也扶着他换鞋子。
霍小茶换上卡通的小棉拖，提着书包，要把书包放回房间，池迟这时候才把那张“小广告”拿出来看看。
霍成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看这东西。
果不其然，是那个陆源放的信。
这封信，极尽矫揉造作，主要抒发了陆源对霍小茶的爱和不舍，对池迟和霍成的祝福，信纸上还有一点水渍，好像是眼泪。
池迟皱着眉头，把信纸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准备去厨房洗个手。
经过霍小茶的房间时，他忽然听见传来一声古怪的声音，像是石头打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
霍小茶大声尖叫：“是谁啊？大爸爸！爸爸！”
池迟离得近，立即冲进霍小茶的房间，把霍小茶从窗户旁边拉开。尽管窗户玻璃没那么容易被砸破，但池迟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霍小茶趴在他怀里，有些被吓坏了，跟他告状：“爸爸，一直有东西敲我的窗户，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鸟，可是他一直敲，一直敲……”
池迟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不怕不怕。”
霍成紧跟着进来，走到窗户前面，朝外看了看。
天已经黑了，三楼不算高，隐约能看见花圃那边有一个人影。
池迟：“你好，物业吗？我是池迟，小区里好像进来了一个可疑人物，用石头敲我家的窗户，麻烦你们了。”
霍成：“3号楼附近有可疑人物，马上排查……”
他听见池迟也在打电话，就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话：“协助物业排查。嘉华科技恶意竞争的事情，麻烦法务部加个班，三倍工资，马上整理证据，马上给他们发函。”
池迟和霍成对视一眼，挂了电话，把霍小茶带出房间，在客厅里等着物业和保镖上门。
霍小茶脸蛋苍白，有点被吓到了，时不时转头看看客厅的窗户。
池迟抱着他，给他喂点水，轻声安慰他：“没事，应该只是小流氓。”
霍成把窗帘拉起来，对池迟说：“池迟，他知道住址和门牌号。”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陆源。
“我知道。”池迟脸色沉了沉，“今晚先换个地方住。”
他很烦躁，但他也是真怕霍小茶出事。
霍成道：“去我那边吧。”
池迟和霍小茶同时抬起头：“啊？”
“我都安排好了，不用另外找地方，也不用花钱。”
*
小区物业和霍成的保镖在附近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地痞，最后扭送公安机关。
没办法证明这个人是陆源派来的，也没办法保证会不会再来一个人砸他们家的窗户，池迟想了想，还是准备带着霍小茶去霍成那里住。
池迟和霍小茶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池迟背着小黄鸭的背包，霍小茶背着书包，准备出发。
天已经有点晚了，霍成没有让司机过来，而是自己开车，带着池迟和霍小茶一起过去。
霍小茶还有点害怕，池迟就坐在后座陪他。
池迟心疼地摸摸霍小茶的小脸蛋，然后拿出手机。
霍小茶凑过去：“爸爸，你在干嘛？”
池迟语气平静：“没干什么，爸爸给别人发一条消息。”
“是什么消息？”
“是一条录音。”
池迟点开手机，陆源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其实这件事情，我是不知情的，都是我叔叔……”
造谣意迟的事情，幕后主使者陆源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把锅全部推到他叔叔陆嘉华的身上，这件事情办得可不太厚道。
池迟那时候吃完薯片，玩手机的时候，其实是在录音。
他本来没打算把这个录音发给谁，只是想着留一个把柄，可是陆源竟然盯上了霍小茶。
那池迟就不客气了。
陆源的钱和底气都来自背后的嘉华科技，正好上次陆嘉华联系池迟，还留了电话号码。
这条莲里莲气的录音要是被陆嘉华听到了，陆源恐怕就要失去自己倚仗的一切了。
打蛇要打七寸。陆源大概率不会太在意自己给嘉华科技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也不会在意他出的馊主意让嘉华惹上了官司。
可是他一定会在意，自己失去了叔叔的信任，还有钱。
混乱邪恶·池迟露出得逞的微笑。
下一秒，霍小茶一听见这个声音，脸色立即又变得惨白：“爸爸，我不要这个人！”
池迟连忙恢复正常，把录音关掉，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好，不要他，不要他，爸爸把他赶跑，不要哭了，小茶，爸爸亲亲。”
一直到车子在某个地方停下，霍小茶还有一点不高兴，他两只眼睛红红的，翘着嘴巴，一解开安全带，也不肯下车，就要赖在池迟怀里，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起头。
池迟抱着霍小茶，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稍微有一点出神。
这……
他摇了摇怀里的霍小茶：“小茶，你要抬头看看吗？”
霍小茶把脸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道：“不要，我要和爸爸待在一起。”
“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抬头看一下。”
池迟捏着他的小脸蛋，让他把头抬起来，扭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是一条长达几百米的大道，大道两边，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与树木，枝叶遮掩里，花园小灯幽幽地亮着。
大道上铺了红地毯，尽头的庞大建筑灯火辉煌，每一个窗户都亮着暖黄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各中装饰与家具，华丽高贵，这是一座巍峨宏伟的——
霍小茶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趴在车窗上，惊叹道：“哇！是城堡！”
因为他趴在车窗上，霍成只能从另一边打开车门。
霍小茶震惊：“大爸爸，你是王子吗？你住在城堡里耶！”
霍成牵住池迟的手，把他牵出车子，随后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礼貌又温和。
“我不是，但是你爸爸和你都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