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忙碌的众人不约而同扔下手中工作,抬头看向那人。
对方没有拖延的将手中查出来的资料贴在正对面的白板上。
“姓名易仁新,男性。1994年12月26日出生,地址是新阳路市社会福利孤儿院。”
“孤儿?”秦时关听到这个地址一楞。
前方播报的刑警摇头,将手中另外一张资料也贴在白板上,随后望向众人道:“2006年夏天,山西YI城出了一个轰动全国的黑煤矿大案,大家还记得吗?”
现在办公室内,年龄最大的就是周建明,也只有他还对这桩十几年前外省的黑煤矿案件有点印象,“这个案子跟易仁新有什么关联?”
站在白板跟前的刑警接着道:“我们查看了易仁新的所有资料,他唯一有疑点的地方就是这里,也是这里跟我们的863案件产生了很大矛盾,2006年YI城黑煤矿事件爆发,上面派了督查组下来清查当地所有的黑煤矿,事后从YI城解救出一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被拐骗到黑煤矿的工人,当年九月份这些人拿到赔偿金后按照他们个人所提供的证明,被统一返送各地,易仁新就是那个时候回到的晋江市。
他指着白板上打印出来的资料说道:“我们联系了当年晋江市救助中心拿到了这一份表格,根据表格记录易仁新身边还有一名四肢残疾的父亲,根据他本人交代是他们父子二人在乞讨途中被人拐骗到了YI城。
随后在那里挖了四年的黑煤矿,有一次他父亲跟矿上的工头起了争执后被人砍断手脚,直到2006年黑煤矿被人举报引发彻查,他们父子二人才重新获得自由,当时救助站经过多方奔走跟探讨后,决定将他送到新阳路,市社会福利孤儿院,他父亲则是被送进市六医院用那份赔偿金在那里接受治疗。”
“你这份解释,是想说他根本不可能是二十三年前的真凶吗?”叶城走到白板跟前,弯腰看着上面贴出来的记录。
查到易仁新个人资料的刑警不但没有点头,反而摇摇头,冲着在场众人露出神秘微笑“恰恰相反,我认为他们父子二人并没有直接脱离嫌疑。”
“理由。”周建明专注的倾听着。
“理由是当年这对父子被送回来后,他们是黑户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他们的身份证跟姓名还有年龄,都是当时的福利院根据外貌特征帮他们办理,送易仁新住进福利院的那一天就是12月26号。
所以他的生日是这个日期,至于1994年出生,则是因为他在黑煤矿四年生活艰苦,营养跟不上,福利院院长根据其他孤儿的身高还有年龄,估算着给他报上的数据。所以在我们官方资料内显示着他1994年12月26日出生。”
863案件发生在1998年夏天八月份,按照他的身份登记那一年他才不到五岁,如果没有宋兼语的指认没有人会怀疑凶手跟他有关。
拿着报告的西区刑警自信扬起脑袋,“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联系了福利院的老院长,询问易仁新在那里居住的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可疑或者出色的地方,根据院长说易仁新在他们福利院里养了三个月后,就被人发现他智力异于常人,带他去测试的时候更是发现他的智力高达147,检查结果出来后就有善心人士领养了他,领养他的人就是市六医院上一任副院长。”
“于淑慧被切割下来的那条腿,经过法医鉴定作案人是在于淑慧还活着的时候为对方做了活体剥除手术,凶手一定是对医学跟医术非常精通的人才。”
大乔打断西区刑警的描述:“市六医院上一任副院长,肯定有这个技术。”
“不止是有技术,这位副院长在2014年过世,生前他曾经多次在外对人夸赞他收了一名非常棒的天才,对方在未来一定会在医学界创造奇迹,易仁新被领养后才开始重新上学。
因为他的超高智力后期更是一路跳级考进晋江市医学院成为大一新生。
但是他本人在大二下学期没有任何预兆就办了休学手续。他的父亲现在就住在市六医院住院部六楼631室单人病房内。”
周建明总结了一下他刚才所说的有用信息。
“出生年月日全部都是假的,真实姓名年龄都无人知晓,有一名重伤在身的父亲,智力极高拥有医学天分,白天出现在市六医院六楼并且跟宋兼语单独接触过。”
“是这样。”西区刑警回忆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福利院的地址之外,他没有其他住所吗?”秦时关接着问道。
“没有,但是我顺便查了市六医院上一任副院长的家庭地址,据说副院长身前没有结婚也没有亲戚往来,身后葬礼所有示意都是易仁新一个人处理,那栋房子目前也没有转手贩卖的记录,他也可能住在那里,这是地址。”
秦时关拿上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石柱路一号。”
“走,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部分人跟着我去新阳路的市社会福利院,小秦你带着其他人去石柱路一号。”
周建明拿上外套,示意众人出发,临走前他看向西区刑侦二队过来帮忙的刑警:“麻烦你们再接着查查,他在晋江市内还有没有其他的住所,或者人际交往关系,还有这几年他退学后靠什么来维持生活。”
“周队长放心,这些事情交给我们来办。”
偌大的办公室瞬间空了,警车一辆辆全开了出去……
易仁新站在窗前望着头顶上空的月色,身后茶几上摆放的手机响了起来。
阳台跟前的黑衣娃娃脸青年,转身走进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
“说。”
“你要查的人叫宋兼语,是宋宗明的儿子。614病房今天入住的病患就是宋宗明。”
电话那头穿着医院保安制服的人,站在门诊部附近的无人吸烟处,捂着电话小心翼翼告诉电话那头的青年。
“宋宗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报警吗?”易仁新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保安摇摇头,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又跟着道:“我试着打听了一下,谁也不知道理由是什么,警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进监控室的时候也是直接掏出证件说要配合调查。”
“辛苦你了,去忙吧。”易仁新将电话刚挂断,就听到墙上的报时鸟钻了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
放下手机的人,转头看向墙上那只身上涂鸦着彩绘图案的报时鸟,缓缓扬起眉头:“这么巧?”
前脚刚得知614病房内住着的就是宋宗明,那个小家伙原来就是宋宗明的儿子。
看来是个未婚生子的存在,这小家伙倒是跟他父亲当年一样,都有一种旁人看不懂摸不着的奇怪举动。
易仁新等墙上那只报时鸟重新钻回小木屋内,也跟着走向自己的卧室,在那里他听见了门外的门铃声响。
秦时关带着人站在石柱路一号,进来前他们跟附近保安确认过,这一处的房子是一直都有人居住的。
在房屋门口他们也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辆。
众人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一道身影在灯光下,一步步穿过客厅落地窗变成倒影映入众人眼帘。
“吱呀。”几十年的老房子房门推开后,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易仁新穿着白色睡袍站在门后,那张娃娃脸正一脸不解看向门外站立的三名陌生人:“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警察,易仁新是你本人吧。”
秦时关拿出自己的证件,等他一点头就带着人登堂入室进入室内。
客厅中央挂着的水晶灯闪闪生辉,照印在各人的脸上带着让人沉迷其中的柔和光晕,秦时关站在这里放眼望去。
整个客厅一张多余的冰箱都没有,只有三两个多人组合深绿色长沙发,茶几上放着一摞摞书籍报刊,远处咖啡壶刚煮好的咖啡散发出来的香味,飘到众人面前让人精神一震。
“我是易仁新,不过几位警察同志大晚上上门是来查什么?”
易仁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咖啡机跟前,端起那杯刚煮好的咖啡,还不忘打了一个哈欠:“都坐下来聊吧。”
秦时关示意其他两人去其他地方搜查,他自己则是坐下来询问易仁新。
“今天上午十点钟,你在什么地方。”
“今天的话,我在市六医院内探望亲人,我父亲在那里疗养身体。”
易仁新端着咖啡回到沙发跟前,在另外一张懒人沙发上坐下来,歪头不解的望着秦时关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群众举报,有人曾经在你家附近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所以我们上门来例行询问一遍。”秦时关坐在这里看向四周围摆放的物件,还有墙上那些照片。
“家里就你一个人居住吗?这么大的房子每年光是维护就需要不少钱吧?你的职业是什么?”说话的人也在打量客厅内看到的每一处景色。
没有宋兼语所说的冰箱遍地,也没有看到利用LED制作的大型假窗户。
那两名刑警也在四周围都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面对那些搜寻跟打量的眼神,易仁新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在意,神情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这房子是我养父临终前送给我的,他老人家去世后我抑郁了一段时间,还好靠着他留下来的遗产,加上我本来就不太喜欢消费。
所以算是勉强维持了生活,我在牙科诊所里兼职当助理,偶尔也会帮客户拔牙。家里的话……目前是我一个人在居住。”
他说道这里,话顿了顿,低头饮了一口香滑咖啡才接着好奇询问:“秦警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警官?”秦时关挑眉,自己从进门到坐下,可从来没告诉过对方自己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