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宋兼语将这些东西小心整理出来,放在打扫干净的床底,换上干净的被褥他直接倒上去开始补觉。
最近也发现长期做梦的坏处,就是完全没有睡觉的机会,白天用自己的身体清醒,晚上还要用别人的身体继续保持清醒。
这一觉宋兼语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彻底恢复精神,爬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的人回来的时候发现阳台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哇,下雨了!”今天没课的人,站在阳台被冷雨吹的打了一个哆嗦,飞速关上窗户重新钻进被窝内,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出租屋内的人前脚闭上眼睛,后脚想起自己的手机闹钟好像还没打开。
放假这段时间不用去快递店打工,宋兼语就顺手将手机上的闹钟关闭,现在重新开学他的快递店兼职也要继续做下去。
想到此,宋兼语重新睁开眼睛想爬起来去拿手机。
这么一爬一睁,等他看清眼前画面时,自己已经从出租屋内到达一处山洞。
从碎石黄土的地上爬起来时,宋兼语顺手抬手摸了一下一直疼的后脑勺。
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的手掌心,将手掌挪到眼前的人看到了手掌心里的血迹。
“我是不小心摔倒昏迷了吗!”
宋兼语在身后自己刚才爬起来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
看来这人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正好将脑袋撞在石头上,直接撞击昏迷过去,随后自己正好赶过来占用他的身体。
宋兼语将手掌心里的血迹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刚才他看了一下双手还有身上的衣服,不像是郑良的身体。
他大概又变成另一名嫌疑犯。
顺着外面雨声往外走的人,经过不到十米长的山洞,宋兼语看到了山洞外淅淅沥沥落个不停的雨水,也看到靠洞口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宋兼语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也看清了地上的惨状,连忙冲过去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触碰对方什么地方才能避开伤口。
这人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羽绒服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迹伤口,喉咙上巨大的伤口狰狞的让人恐惧,宋兼语颤抖着将人小心抱起,“你忍忍,再忍忍,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被他抱起来的少女满脸鲜血,只用那双变成血窝的眼眶望着他的方向,张开口想要说话,殷红的鲜血却从口中涌了出来,弄脏她身上白色的羽绒服,也打湿了宋兼语身上的棉大衣。
宋兼语抱着怀中瘦弱的身体,满眼看到全是殷红。
无数的血从对方被割开的喉咙,还有口中流淌下来。
宋兼语听不清对方想说什么,只能头皮发麻的将自己身上大衣脱下来将人包裹住就往山洞外跑去。
“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医院很快就没事了!会没事的!”
活了二十三年,宋兼语从来没看到一个人的身上会流下那么多的鲜血,抱着人冲进雨帘当中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淌的触感。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抱着怀中受伤的孩子在山道上面,只能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撕裂浑厚的嗓音在山林里回荡,又被更大的雨声冲刷的一干二净。
宋兼语从来没见到这样大的山,大到好像没有尽头没有出路,抱着怀中呼吸微弱的女孩光着脚走在山中的人,跑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到他们。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了,宋兼语甚至看不清十米外的世界,浑身颤抖着抱着怀中的人躲到一棵挡雨的大树下方,他打着冷颤将怀里棉大衣打开,脱掉身上的衬衫撕成碎片,按住那还在流血的喉咙。
他不会包扎,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碎布企图将那条被利刃割开的喉咙努力收拢收紧,想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更多的鲜血流出来。
可是他的做法却让对方的口中溢出更多的鲜血,跪在树下的中年男人一边哭泣一边包扎伤口,口中不停的低喃着“不要死,不要死。”
他的努力换来对方更多的鲜血流出来,瘦弱无骨的手掌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抓住他的衣摆,那张布满血迹的稚嫩脸庞上,缓缓流下两行血泪,张口无声的说着什么,同时将宋兼语往她身前拉去。
宋兼语趴下身体,耳朵贴在那张不断张口流血的唇瓣上方,“你想要说什么?血已经止住了,我们马上就得救了。”
“妈妈……”
一直张合唇瓣想要说点什么的女孩,终于说出了此生最后想说的话语。
“轰隆隆……”
惊雷声中,紧抓着宋兼语的那只的手掌无力垂落在地上,溅起小小水花后陷入寂静无声。
趴在树下的男人不知所措的,用不断颤抖的手掌小心翼翼放在对方的鼻子下方。
数秒后,宋兼语瘫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的人面无表情的低头凝视着手掌心里未干的血迹,无声爬起来,用棉大衣将地上的人重新包裹起来开始往山下走。
大雨当中,宋兼语不知疲倦的抱着怀中永远熟睡的人,踩过碎石踏过枯木,一步一步的往山脚下走去。
等他走到山脚下时,站在修建完整的公路上,宋兼语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在路边,打开大衣展开对方身上被弄脏的白色羽绒服。
一根手指沾着那些粘湿的血迹在羽绒服的内侧写了字,随后他将人放在路边,自己转身重新进入山林。
穿着单衣走在雨中的人,一路往回走着,顺着自己一路留下来的痕迹重新找到了那一处山洞。
山洞入口地上的鲜血,碎掉的衣服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宋兼语面无表情的跨过这些东西,走进山洞深处自己醒过来的地方,在那里看到几张丢弃的纸箱被拆成长条铺在地上。
上面还有一件脏破棉大衣,地上还有一个全是泥点的水桶,里头放着毛巾饼干匕首,牙刷。
他将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来,又将山洞角落里的那堆垃圾扒开寻找线索,在垃圾堆里他找到了一枚蝴蝶发卡。
这枚发卡不知道被人扔在这里多久,上面的血迹早就暗沉的像是一块黑色的胎记。
宋兼语将这枚发卡拿起,又捡起泥桶里的匕首走到山洞外面。
再次经过那摊血迹时,宋兼语看到了不远处躺着一个小巧的竹篮子,里头还歪斜倒着几株刚采摘回来的野花,野花沾着晶莹剔透的雨水无声躺在那里,竹篮子的把手上贴着一个个美女少图案,述说着主人对它的喜爱。
拿着匕首的人站在篮子跟前,神色变化莫测。
五分钟后,山洞内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声,云大科技东大门公寓楼内,同样一声惨叫在雨中传来。
宋兼语坐在床上全身发抖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心。
窗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宋兼语蹲在床边将下方昨天才放进去的鞋盒拖拽出来,拿出信纸跟邮件写信。
写好的信件被他藏在怀里,直接送到距离刑侦大队最近的邮筒。
送完信后宋兼语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拿了一本书点了两杯奶茶后就坐在那里看书,偶尔抬头目光不时从远处的公安局门口稍作停留。
早上十一点十三分,他看到穿着邮政工作服的人员走进公安局,点名将那封信拿给周建明。
“这个张三又来信了。”
李琴将信件签收后,一队的几名队员就聚拢到了一起看着周建明拆信的动作。
“宝鸡市的警方说他们已经将墓穴里的盗墓团伙全部都抓住了,这个叫做张三的人这一次又寄信过来是为了什么?恭喜我们吗?”叶城不解的饶头。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第一个看完信件内容的周建明气的当场暴走。
秦时关默默无声将那封信拿过来,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内容,放下信件转头就走:“我去询问各大城区是否有孩童失踪案件。”
一无所知的叶城跟李琴,一起凑过去看那封被人扔在桌子上的信件。
上面写着【我刚杀了一名女孩,尸体被我扔在路边你们自己去找,接下来给你们两天时间来抓我,两天后要是没抓到我,我就杀第二个女孩!张三留。】
叶城/李琴看完信件,异口同声:“畜生!”
“西区派出所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有人在小郭庄的山路上看到一具儿童尸体,死状惨烈,那边的人正在赶赴现场。”秦时关重新回来,手里已经拿上了车钥匙。
“走,去一趟!叫上法医证据收集科!”周建明吩咐下去,李琴小跑着去叫人。
奶茶店看书的宋兼语坐在窗边,余光看到那两量熟悉的警车从刑侦大队里出来,一路开着警笛呼啸而去。
宋兼语望着那离开的警车,放下手中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籍,起身走人。
小郭庄山洞内,李峰意是被疼醒的,醒过来的中年老男人只觉得整个下半身又像是冰冻到麻木又像是被火灼伤一样的剧烈疼痛。
甚至只要他一动弹,腰部以下的位置就撕心裂肺传来痛处,等他勉强低下头就看到自己半个身体都躺在一块血泊当中,下半身没有穿裤子,一把带血的匕首在他的右手不远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挣扎抬起头颅的男人,不敢置信面部发红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张开的双腿之间,那里现在一片血肉模糊的同时,一块熟悉的皮肉组织就落在他大腿边上不到一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