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一手刀砍在那人的后颈, 季繁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已经昏倒。但依旧有侍卫奔了过来。
贾赦见情况紧急,从屋顶跳下来, 直奔另一个方向。果然有侍卫发现了贾赦,道:“在这边, 给我追!”
接着,皇宫内闹刺客的喊声大作。
叶贵妃作为掌管凤印的贵妃,自然是第一批得到这个消息的。叶贵妃刷地一下从软塌上站了起来:“皇上可好?”
前来报信的侍卫道:“娘娘受惊了, 上书房那边已经加强了戒备,贵妃娘娘请放心。下官是来通知各宫娘娘,不要随意外出的。”
叶贵妃道:“本宫知道了, 你先去拿刺客吧,一定要保护好皇上。”
那侍卫应是, 交代了守着叶贵妃宫门的几个侍卫几句,便又走了。
叶贵妃是真的紧张了, 都没吩咐宫女服侍,站起身来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灌入口中, 都没察觉到茶水尚且有些烫, 直到嗓子疼了才回过神来,身子剧烈的颤抖。
准备茶水的小宫女吓得立刻就跪下了:“娘娘, 奴婢该死!”
叶贵妃根本没心思管那个小宫女,三两步的走到门口,瞧着上书房的方向,又瞧瞧荣国府的方向。
贾赦胆子太大了, 他怎么敢!
见叶贵妃出来, 立刻有侍卫过来道:“娘娘, 为了您的安全,还请您回宫里去,下官会保护好娘娘。”
叶贵妃点了点头,走回自己宫里,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你们都在外间守着,本宫想清静清静。”
宫人们应是,纷纷退了出去,叶贵妃的脸终于扭曲起来。到了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被贾赦利用了!
按叶贵妃的计划,是要让贾赦去护着太子的机会,让贪狼部去截杀贾赦。可是贾赦根本就丢下太子不管,直接入宫行刺。而自己调开了贪狼部,便相当于替贾赦调虎离山了!
宫里自然还有不少侍卫,能当值的龙禁尉也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可是这些人哪里比得上对致和帝忠心耿耿的贪狼!
再说,致和帝在龙禁尉最信任的人乃是柳茂,而这个柳茂和宁荣二府可关系不浅!
叶贵妃一直觉得柳茂是个隐患,也曾言语间有意无意的试探着离间几回,但是都让致和帝驳了回去。
那回铁网山围猎,在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是柳茂护着致和帝未让其受伤,后来致和帝便调了柳茂做近卫。本来除掉贾赦之后,就可以对柳茂下手了,谁知贾赦胆大包天,竟然潜入后宫!
想到这里,叶贵妃道:“将叶熊叫来。”
叶贵妃的心腹嬷嬷应是,立刻传话去了。
叶熊是是叶贵妃的娘家人,现在也在龙禁尉做侍卫。叶家虽然算不得什么显赫人家,叶贵妃生子、封妃、封贵妃后,致和帝为了给叶贵妃体面,也几次提携了叶家子弟。叶贵妃安排几个侍卫入宫自然易如反掌。
而且能生出叶贵妃这样的女儿,叶家子弟也颇能挑出几个聪明上进的,这叶熊便是叶贵妃撇样的得力助手之一。
很快叶熊便来了,叶贵妃问:“外面情况怎样了?可有人受伤?查清楚了刺客是谁没?可抓住了人没有?”
叶熊道:“回娘娘,刺客来去如风,现在尚未抓住,现在龙禁尉正在四处搜查,刺客也未乱伤人,但是钦天监的季大人不见人。”
叶贵妃一听便觉头晕目眩!这下她已经确定了,刺客便不是贾赦,也是荣国府的人。
季繁不见了!这简直是打蛇打七寸。
“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巡逻,若是发现刺客,绝不能让人逃了!”叶贵妃道。
叶熊应是:“下官这就去了,娘娘主意安全。”
叶贵妃冷笑:“你且去吧,本宫安全得很。”
叶熊应是。
叶贵妃这话倒是半点水分都没有,如果贾赦的目标便是直奔季繁,根本不会对自己怎样。自己一个宫妃,这些年步步为营靠的全是脑子,像贾赦那样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的人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
可是贾赦却直奔季繁去了,若是能抓到季繁,犹如当年以一僧一道案那样抓出司徒岩和甄贵妃,岂非比直接取自己性命畅快百倍。自己能有什么危险?好在儿子今日已经出发就藩,惟愿儿子能带着圣旨安全到达封地。
除此之外,也只能祈祷龙禁尉们争点气,干脆将贾赦杀死在宫里。但是即便如此,这一仗依旧是凶险无匹。
自那日致和帝要杀贾赦未果,双方便剑拔弩张,而且东宫具备优势。一旦平衡打破,多半是东宫胜出。之所以现在还僵持着,不过是司徒碧下不了决心。
而贾赦此举,已经将最后一丝脆弱的平衡打断了,且不管贾赦的行为是不是受太子指使,在致和帝眼里都没区别,所以这一次,东宫必须动手。
然而叶贵妃将局势分析得再明白也没有用了,真正到了动手的时候,便是看交手双方的成败了。
而现在的交手双方,正是和贾赦、盛泽和龙禁尉。
致和帝得知有人入宫行刺的消息,大惊失色,不停的催促道:“季繁呢?屠翰呢?”
戴权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皇上,季繁季大人不知去向,屠翰屠指挥使亦不曾归来。”
致和帝终于害怕了,指着司徒碧道:“是不是你指使的?”
原本应当去送几个亲王就藩的司徒碧却在这里。
司徒碧当然也是去过南门外的,不过是完成践行仪式后便回宫了,对外宣称要亲送几位皇弟一程而已。
这是致和帝与苏丞相商议后达成的统一意见,并未告知其他人。致和帝自从听了季繁蛊惑,总是担心司徒碧要对其他儿子赶尽杀绝;而苏丞相早就察觉道致和帝对东宫的戒备,担心太子此次送行会反而受到性命威胁。
两人争执良久,决定由司徒碧亲自完成践行仪式,登车之后则由替身将几位亲王送至长亭,司徒碧回宫。
司徒碧听闻有人闯入宫中行刺,也震惊不已:“父皇,不是儿臣!”
致和帝哪里肯信,怒道:“司徒碧,你真让朕失望!若是你恪守本分,这江山迟早是你的,但是你却一再让朕失望,来人,伺候笔墨,朕要废太子!”
苏丞相亦等在上书房,见了如此状况,忙劝道:“皇上息怒!现在并无证据表明这一切与太子殿下有关。”
致和帝现在被气得全然失去了理智,对苏丞相也骂道:“还有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老了,投靠了这个东西。对,一定是你,不然你怎么一定不肯让司徒碧去为几个皇儿送行?来人,将这两个叛党给朕拿下!”
正在这时,有人接口道:“是,皇上,微臣贾赦特来护驾。”来的不是贾赦是谁?
致和帝大惊失色,原本因为心情激动,起身质问司徒碧,现在却忍不住后退,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护在致和帝身前。
就在致和帝和东宫彻底撕破脸之后,双方的日子都不好过。致和帝无论是上下朝还是平日就寝,身边都带着亲卫。
贾赦将季繁往地上一扔,道:“皇上,此人是不是告诉你我有什么伤灾应在今日,应在南门外?他既是如此料事如神,怎料不到他自己的命运?”说着,贾赦将季繁往地上一推,道:“臣贾赦特来救驾!皇上,您看,这是臣第二次亲自救驾了,救驾此事,臣是专业的。”
致和帝看着贾赦,此人现在威风凛凛,虽是单枪匹马,气势却不下当年的贾代善。
“快,快将贾赦给我拿下,不论死活,只要拿下此人,朕有重赏!”致和帝喊道。
苏丞相向来爱惜贾赦之才能,上次虽是致和帝要杀贾赦在先,但是贾赦犯上,也让苏丞相惋惜不止。贾赦变成今日这样,不是没有被逼迫的成分,但是到底如此一位国之栋梁,走上邪路。
苏丞相和贾赦确然没有任何联系,今日见贾赦私闯上书房,也是大惊失色,喝止道:“大胆贾赦,无宣岂能擅闯上书房,还不跪下谢罪,祈求皇上宽恕!”
贾赦唇角一勾,道:“苏丞相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有些事今日非分辩明白不可。否则我贾氏一族,祖孙三代保他司徒家江山,却落得个因命格获罪的下场?而且这命格本身就是杜撰,我今日便要揭开这季繁的真面目!”
正说着,致和帝身边的两个侍卫已经拔刀而出,对贾赦左右夹击。
贾赦今日来,便是为了将这桩旧案做个了断,对这些早有准备。只见贾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晃一闪,那两个侍卫扑了个空,而贾赦已经欺到致和帝身前。
致和帝身边还有侍卫,亦是拔刀相拦,这侍卫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却连贾赦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贾赦已经闪身在致和帝身后,一把匕首架在了致和帝的脖子上。
只听贾赦不疾不徐的道:“皇上,您这些侍卫都是没用的东西,我说过,救驾此事,臣才是不二人选。”
上书房的所有人尽皆大惊失色,包括司徒碧。贾赦的速度太快了,以形如鬼魅来说,都一点不夸张。
以贾赦现在的动态视力、反应力、力量、速度等等方面来看,除了热武器,冷兵器时代确实具备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能力。突破几个侍卫拿致和帝做人质不在话下,虽然这些侍卫绝对称得上势力强悍。
司徒碧喝道:“贾赦,你放开父皇!”
贾赦道:“太子殿下不用慌,我只是想告诉皇上真相而已。皇上,有些话并不适宜让侍卫听见,还请您命令他们出去。”
不,致和帝一点不想。但是致和帝看得出来,现在的贾赦真的敢杀了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摆了摆手。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却只得服从命令,出门之后,立刻将上书房团团围住。不仅如此,还调了无数弓箭手来,贾赦现在挟持了皇上,但是他总要从上书房出来,到时候一将此逆贼射成刺猬!
现在上书房只剩下致和帝、司徒碧、苏丞相、戴权、贾赦以及躺在地上的季繁六人。
贾赦道:“若是我来审季繁,皇上可能信不过,皇上不妨传三司的人前来审问。皇上放心,我一定能够自证我不是什么会为祸江山的人,便如当年自证通灵宝玉与荣国府无关一样。”
说完,贾赦还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致和帝:“皇上,同一个坑里,您怎能连摔两次?这个季繁,不是与当初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造神过程如出一辙么?您就从来没怀疑过此事亦是人为?”
致和帝深信季繁,便是吓得不轻,亦努力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严:“戴权,去将大理寺卿传来。”
又对贾赦道:“贾赦,你忤逆犯上,罪该万死!朕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贾赦并不在意致和帝的威胁,死是不可能死的,但是可以让致和帝做个明白鬼。
现在散朝才不久,就传出宫里闹刺客了。那些散朝的朝臣便都折返了回来,所以戴权去寻颜济沧,并没有耽搁多久。
颜济沧一路赶来,倒是没有看到皇宫内院触目惊心的尸体,但也看到巡逻的侍卫戒备森严,那种氛围更是压抑。等入了上书房,练家子颜济沧都有些觉得喘不过气。
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上书房内格局,颜济沧道:“臣颜济沧参见皇上。”
致和帝道了免礼,犹豫片刻,道:“逆贼贾赦说季卿心怀不轨,颜卿帮朕审一审。”
说完,又对贾赦声色俱厉道:“贾赦,若是颜卿审完季卿,证明其清白,你是否自裁谢罪?”
贾赦淡淡一笑:“皇上别急,等你看清季繁的真面目,再来定臣是否有罪不迟。”
这氛围,堂堂大理寺卿都觉得诡异,连一向持重的苏丞相都面色凝重。
颜济沧应是,看了地上的季繁片刻,问:“季繁,你可有什么不利朝廷之举,从实招来!”
季繁一个八品官儿,哪见过臣子挟持天子的阵仗啊?早吓得瑟瑟发抖了,“颜大人,下官入宫觐见皇上的路上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里了。下官自入职钦天监以来,一直恪守本分,除了观星占卜,从未做过半分逾越之事,所谓不利朝廷,实属无中生有。”
这些话信息量就大了,颜济沧作为一个推理高手,根据这段话,再联系闹刺客的事,大约已经还原出一部分事实了。这一脑补便觉胆战心惊。这贾赦胆子可太大了。
颜济沧作为致和帝极信任的臣子之一,当年司徒硫的案子还是颜济沧独自密审的,自然是知道致和帝之前要杀贾赦,被太子护下的事。现在一看上书房内的人,大约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于是颜济沧道:“荣国伯贾赦,可是你指证季繁图谋不轨,可有证据?”
证据?贾赦今日才拿到季繁,确然还来不及查访证据,不过贾赦并不慌:“颜大人,我也给季繁卜一卦,做个预测吧。钦天监五官保章正季繁今日运势不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其以前所为之事今日必将暴露。要么其谋逆证据今日暴露,要么其藏身之处会走水。”
季繁一个钦天监小小官员,这几年又名声大噪,其居住地好打听得很。
之前致和帝要杀贾赦的事发生之后,贾赦便有心拿下季繁,却并未寻到此人,甚至贾赦还派何征去过季繁住处看看能否盗出什么他与叶贵妃勾结的证据,也未果。彼时贾赦就知道季繁被藏起来了。所以贾赦所言并非住所,而是藏身处。
至于季繁的藏身处在哪里,贾赦不知道,叶贵妃却是知道的。
叶贵妃现在在后宫一家独大,消息多灵通一个人,加之其向来聪明。一旦知道季繁失踪,为了保险起见,必然会去毁灭证据,到时候她的人便是带着盛泽去寻找证据的带路人。
就是不知道叶贵妃的人实力如何,盛泽能否成功保住那些证据。
本来致和帝要呵斥贾赦一派胡言的,却见季繁的脸色微变。
颜济沧和苏丞相是何等敏锐的人,立刻就抓住了季繁的神色变化,道:“请荣国伯直言。”
其实颜济沧倒是挺佩服贾赦这个人的,而且几次大案,全亏贾赦帮助,不然自己必是被搞得焦头烂额。但是因知道贾赦犯上的事,颜济沧之前还声色俱厉。现在一看情况,贾赦恐怕又要破获什么惊天大案了,颜济沧不自觉的语气都缓和了。
贾赦语气也缓和下来,对致和帝道:“皇上,臣祖上两代国公,皆是于国有功之人。臣虽不曾入朝,也自问对朝廷忠心耿耿,亦立过功劳。皇上突然想取微臣性命,是否因此人预测微臣于江山不利?”
致和帝哼了一声,一副你何必明知故问的表情。
贾赦也不指望致和帝能回答,继续道:“皇上,您之所以会被此人蛊惑,乃是此人灵验无比,这些臣都能够理解。今日臣便要揭开此人灵验无比的真面目。此人一战成名的预测有两个,一是当年巡按组巡边,巡按队伍平安归来;二是关于陈留陨星坠落的吉凶。但是这这两件事,臣测得可比季繁准得多。”
颜济沧厉色道:“贾赦,你既要指控季繁,便将其不轨之事道来,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致和帝现在脸上可黑得很难看,颜济沧得照顾一下致和帝的情绪。
“是,颜大人。”贾赦客客气气的应是,接着道:“这两件事,臣皆有人证。关于彼时巡按团去西海沿子,能够平安归来,乃是臣一手策划。臣侥幸得到硫亲王和霍焕联络的信物,交给西巡的柳茂柳大人,让其遇到凶险,便用此信物暂时取得霍焕的信任,再趁机东归。若是皇上不信,可传柳大人。
至于第二件,彼时陈留陨星降落,钦天监及民间擅预测之人纷纷预测,唯有季繁预测与旁人不同,臣也知其原理。那年朝廷肃清官场风气,拨了大笔经费至工部。工部尚书宋大人乃是关心国事,爱惜黎民之人,自然会第一时间抓紧加固河堤。
陈留一带河防修筑好了,涝无水灾,旱可取水灌溉,预测一个可丰收有什么了不起?臣还预测准了另外一件事,有人不希望季繁崭露头角,说便会破坏陈留一线的河防修造,并将此事告知宋大人,宋大人派人前往陈留,果然查到一桩蓄意破坏河防的案子。”
贾赦此言一出,颜济沧和苏丞相首先便相信了贾赦之言。
要说二人皆是聪明绝顶之人了,可是也想不明白当年柳茂是如何护着许多文官从西海沿子回京的。现在听了如此关键,便一切都说得通了。
至于陈留有人蓄意破坏修筑河堤的事,二人甚至知道具体过程,也知道那个老工匠后来全家葬身火海,仿佛被灭了口,但蓄意破坏河防的线索就断了。而且那工匠做此损人不利己之事的原因一直是未解之谜。
现在贾赦道来,里头竟有如此内幕,二人无比心惊。到了那年汛期,黄河水颇大,百姓皆言若非朝廷及时加固河堤,怕是又要黄河决堤,灾民遍地。若是没查出破坏河堤之事,也是后果不堪设想。
致和帝只是主观上便忌惮东宫、忌惮贾赦,所以才一再被季繁牵着鼻子走,但并非没有判断力之人,听了贾赦之言,便是未曾全信,也觉其中有些道理。
贾赦继续道:“皇上,臣斗胆再做个预测。皇上如此信任季繁,乃是因为皇上几次龙体欠安,皆是季繁测吉凶之后药到病除。所以皇上对季繁深信不疑。等季繁做完这些铺垫,污蔑臣将对江山不利时,皇上才会深信不疑。皇上恕臣冒犯。臣有一个猜测……”
致和帝还是对贾赦深深戒备的,尤其贾赦两次犯上,于致和帝而言更是不可饶恕。
但是贾赦这番话有理有据,致和帝也被他所言的预测勾起了兴趣,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讲”字。
贾赦只当没听出致和帝的情绪,继续道:“我说过,季繁不过是钦天监里的一僧一道。后来查明一僧一道所谓灵验无比,都是刻意制造的祸端;皇上有没有想过皇上的病情实际上受了控制,每当季繁给皇上测吉凶之后,便故意给皇上用上好药……”
贾赦还没说完,致和帝便怒得狠狠摔了一个茶杯,哗啦啦一声响,茶水四溅。
“父皇息怒!”“皇上息怒!”
司徒碧和苏丞相、颜济沧纷纷出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