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贝尔塔的迟疑与犹豫并不足以改变事情的走向, 因为在一片土地上有国家强大到足以决定其他国家的命运的时候,剩下的国家必然会联合起来。

一开始没有联合,是因为他们还天真的认为有大腿可以抱,但是现在发现,抱大腿远没有自己联合起来对抗强敌要稳定。

毕竟这抱团的近十个国家,就算是矮子里拔将军,也找不到能做出决定的那个——简单来说,大家都是菜鸡了,还互啄什么?

这是德国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在奥地利的军队不仅没有高歌猛进,还被人用拖延战术拉长了战线,然后先锋部队被前后夹击打的落荒而逃。

他们派出去的异能力者也不知所踪——这件事就要说到泰戈尔了,他在完成慕清的需要的同时,不仅把圣埃克带到了奥地利,还在路上捞到了一个迷路的卡夫卡,他尚未来得及赶到柏林,先在泰戈尔的帮助下独立刺杀了赶路的莱辛。

被泰戈尔指出一腔热血虽好但是太过天真,这件事就算是他来做也基本上不可能,更何况卡夫卡的异能力根本就没有攻击力,唯一的优点就是潜入——

但是这家伙明显对于异能力应用不熟练,在有如此强有力的潜入技能的情况下,居然在德国边境为了躲避巡逻兵迷路了!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即使是有异能力也容易露出马脚。

泰戈尔在训斥完他之后就把人一起打包送到了奥地利,随后泰戈尔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德军在三方联手的情况下溃败之后,以奥地利为首,德国周边的八个国家,飞快地签署了联合协议,表示面对大国无耻的行为,大家要共进退。

然后他们转手又学着瑞士打出了中立标牌,表示他们全都是欧洲中立的国家,如果有国家试图用军队破坏他们都领土完整,他们将会抗争到底。

这一声明摆出来,何止德国懵了,英法苏联也都懵了,不是欧洲就这么几个好欺负的,你们还搞这一出?不是你们怎么能想出来要这么搞的?

这么搞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响应啊!西班牙虽然内战没结束,但是在国际上被承认的还是共和政府,所以共和政府也马不停蹄的加入了这个联合中立组织,别管有用没用,抱团是真的。

不过这些国家守望相助,头最疼的还是德国,毕竟英国自己在岛上,说是欧洲的国家,但是其实隔着海对他们都影响非常小;而法国地理位置也比德国好很多。

从正面看,是德国占据中央位置,攻打哪个国家都很方便,但是反过来看,这些周围的国家联合起来之后,德国就反过来被包围了。

到这个时候为止,可以说奥地利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隔壁的波兰反而要危险一点。

不过苏联也不敢这个时候动手,他们还没有试探出这个新的联盟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的合约到底是只是纸面声张,还是真的能做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苏联不太想去试,他们想让德国先去试试这趟浑水。但是德国当然不愿意,他们虽然暗中协议在他拿下奥地利之后,共同打下芬兰,但是现在他们进攻奥地利失败了,之前的约定还做不做数就说不准了。

至此,慕清的任务进度迎来了一波暴涨,阻止异能大战爆发直接被推到了百分之六十多、三分之二的位置,相比来说,传播纵横家学说的任务进度并不是很乐观,很有可能是因为慕清这段时间虽然说不上隐姓埋名,但是除了少数几个人,确实是都不清楚他的身份,国际纵队的身份太好用以至于他完全不想换马甲。

慕清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剩下的三十多任务进度,很有可能是因为无论是德国还是苏联,席卷欧洲的野心都没有被扑灭,甚至连法国,都在蠢蠢欲动。

说到法国,在这个国际局势的僵持期,在慕清刚刚能腾出手接收一些其他情报的时候,法国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慕清内心都是绝望的,他今年又是在外面过的年,他跟海涅立下的约定,怕不是完成不了了?

给他传消息的是雨果,上一次两人谈话提到的那个地方的调查,雨果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等慕清马不停蹄的赶回巴黎——指专机接送,才发现雨果不仅找了他一个人,还找了泰戈尔和莎士比亚。

总之,在慕清推门进入雨果的家的时候,看到沙发上三个穿着各异的人,第一个反应是把门关上,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坐在左手边的泰戈尔,穿的是和上一次相差无几的介于裙子和袍子之间的印度传统服饰,白色的衣摆散开,铺满了半个沙发;

坐在中间的雨果穿着整个巴黎的小伙子都喜欢穿的裤子和外套,如果不是慕清在回来的路上刚被糊了满飞机的雪,他甚至怀疑现在是不是冬天,毕竟雨果这身一副秋天风大一点都不会有人穿出来;

而坐在右边的,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手杖,硬生生的把小客厅坐出了大礼堂的感觉。

慕清低头看了看自己,里面还是习惯的衬衣黑裤,外面是在奥地利被贝尔塔强行套上的有着土一样颜色的大棉袄。

“你在门口站着干嘛,外面多冷啊!快进来烤烤手!”自己穿得十分清凉的雨果丝毫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问题,他跳下沙发,蹲在烧得暖呼呼的壁炉前,晃动着手臂招呼慕清过去。

折腾了一路也没让圣埃克学会用直升机放暖风的慕清看到雨果的动作:“……”

他几步走过去,跟雨果并排蹲下。

“你这是终于忍不了卢梭,决定要篡位了,然后准备去炸了凡尔赛宫吗?”

雨果递给慕清一杯热茶:“我现在工资还靠他们发呢好不好,而且你知道卢梭先生这两年来发际线倒退了足足两厘米吗!我怀疑他每天都不睡觉的!我还年轻,我可不想英年早秃!”

旁边虽然算不上英年,但是也稍微有些秃的莎士比亚感觉到了冒犯,但是雨果和慕清你一言我一语,天南海北吐槽的别人完全插不进去嘴。

“毕竟要养着一堆你这样的人吃吃喝喝,卢梭秃也是正常的吧。”慕清面不改色的吐槽:“你知道吗,我走的时候,贝尔塔死命的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走,说她每天在卧室清理出来的头发都能编成一顶假发了。”

“她不熟悉这些?奥地利不是有人吗?她家里的长辈亲戚呢?”

雨果虽然不太熟悉欧洲这些国家的贵族,但是也清楚这些人七扭八歪算起来都是亲戚。

“她亲爱的母亲建议她直接收拾包袱入住德国——”剩下的话已经不用慕清说雨果就明白了。

“那些吃里扒外的直接全部抄家不就好了,反正他们也挺缺军费的。”

雨果站起来,跺了跺蹲麻了的脚,他其实不冷,蹲在这里纯粹是为了一个氛围。

“虽然说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有钱也不是万能的啊!”慕清也站起来跺了跺脚,这意味着他们的东拉西扯也要结束了。

“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雨果搓了搓手,给自己续上一杯热茶。

“没说反,美国那边一旦断了军火的买卖,在欧洲基本上拿着钱也买不到了,这可真是有钱也没用。”

慕清在沙发的角落坐下来,这意味着他和雨果的寒暄已经结束了。

被迫听了半天不知所云的抱怨的两个人:“……”

莎士比亚还好,他至少之前也是钟塔侍从的骑士长,但是泰戈尔对欧洲的情况就没有莎士比亚那么耳熟能详了。

泰戈尔与慕清见过面,那么唯一不熟悉的也就只有莎士比亚了。

“说起来我刚刚就想问,法国的事情,你找这么多外人,真的好吗?”慕清看了看是英国人的莎士比亚,和是印度人的泰戈尔。

雨果顿了顿,望着他,非常真诚的反问:“你是说你自己吗?”

慕清一噎:“行吧,你继续说,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是我半年前发现的,前一段时间才找到足够的痕迹,摸到了他们老巢。”

雨果说的神神秘秘,不过在场的也都熟悉了他的性格,所以也就耐着心听他继续说下去了。

“卢梭先生应该在刚接手巴黎公社的时候就决定建设专门的异能力者培养机构了,说实话,这个他要是放在明面上的话,也会通过然后建设正经的机构,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瞒着所有人收集了法国境内的大部分未成年的异能力者,并作为特务培训。”

“虽然我自己接触这个也挺早的,但是我还是认为,主动和被动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建立了研究所,专门研究异能力者。虽然说那么多国际公约都被违反过,但是怎么着这种人道上的公约和其他的也是两回事吧?”

雨果就差掰着手指头数落这件事了,这个态度和他嘴里的尊称对比起来十分的矛盾,让人搞不清楚他的立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