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肯,谁给你的权利把恐惧石带走的!”
“我说了这么多遍,当然是被你们崇拜的神使要求我这么做的。”麦尔肯说。
“不可能,神使不会做这种事情。”领头的说,“他如果在乎这些恐惧石,当时就不会给我们这么多。”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如果没关系,就算不是他要求的,我想要带走就能带走,不需要得到谁的许可。”麦尔肯似乎认为领头的质疑是无稽之谈,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嘲笑说。
“这并不是属于贵族的东西,也不是属于你个人的东西,它属于整个圣翼城,连公爵都让我们保管,你凭什么从中阻挠。”领头的愤愤地看着他,“麦尔肯把恐惧石还回来。”
“你恐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看到我的时候应该叫大人,谁给你的权利直呼我的名字?”麦尔肯说,“你们这些卑贱的人,不过是生下来运气好,有了天赋就以为自己从此能够爬到高位,过上本就不该属于你们的生活?”
麦尔肯的话音刚落,除了领头的之外,其他的天赋者也皆用一种仇视的神情望着麦尔肯。
如果可以,他们只想杀死麦尔肯,将他的身体剁成无数段,埋进土里,或者撒到城外,成为魔怪们的营养。
但是他们不能对麦尔肯下手,因为现在圣翼城中多了一座神殿。
完全中立的神殿不属于任何一派,住在其中的神使,拥有着能够破坏规则制约的绝对力量。
杀掉麦尔肯施比会影响整个圣翼城的平衡,风波大起来后一定会被神使发现。他们不愿意给那位神使留下坏的印象,以免自己陷入更加无奈的局面。
但是麦尔肯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其中几个岁数稍小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双手。
正在这时,他们突然看见一道身影破空而来,带着撕裂风的爆炸声。
原本笑得耀武扬威的麦尔肯表情突然凝固,但是他的脑袋却大幅度地活动着。
时间仿佛被放慢,头领等人只看到麦尔肯的像是一颗自由落体中的皮球,缓缓地在半空中划过,血珠也如同散架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滚落到地上。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句失去了标志性讥笑的身体就这样倒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发现了麦尔肯的那颗脑袋像车轴一般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旁边,停在一位经此路过的妇女面前。
尖锐的惨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除了麦尔肯以外的其他人重新恢复了动弹。
他们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庭慕,甚至过了半晌,恐惧的神经才重新刺痛脑海。
“这不是神使身边的!”平民那方的人率先发出惊呼。
神殿修起来后,余赦并没有遮掩庭慕的存在,还会骑在庭慕的背上从圣翼城中路过。以至于他们一看到庭慕就立刻想起来它的身份。
麦尔肯身边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没有人敢为麦尔肯的死找庭慕问个所以然。
不仅如此,他们还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于是无人敢离开这里。
余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庭慕满不在乎地绕着这群人踱步,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
众人看到他来了,纷纷露出获救的神情。
庭慕则一改刚才的悠闲,脚下步子加快,小跑到他面前,尾巴看似自然地歪向一旁,但余赦很敏锐地发现了它实际上正心机地指着那颗滚到旁边的头。
余赦再看向庭慕的时候,总觉得它的眼中带上了邀功的神色。
“神使!”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余赦,只希望他能够将这头凶兽安抚。
“神使,难道是因为麦尔肯冒充受到您的支持做了有违您决定的事情,这才受到惩罚的吗?!”领头的率先开口问道。
他一问,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余赦。
余赦原本的确想跟麦尔肯谈谈,但是他的“谈谈”并没有这般血腥。
没想到庭慕独自搞了这么一出。
好在麦尔肯的人相当心虚,都自知理亏,并没有找他算账的打算。又或者是因为庭慕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只要能放他们安全离开,就已经谢天谢地。
余赦听见头领这样问,也懒得解释这不是自己吩咐的,顺势点点头:“这是他付出的代价。”
从余赦出现在这里后,在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此时众人闻言又惊又惧,与此同时心中又敲响了警钟。
神使看上去十分温和,既没有狰狞的面容,也没有魁梧的身材,以至于他们竟然忘记了他和他的随从有着能够打破禁锢着城市的规则的力量。
而且被解救的不止有圣翼城,几日前还有更夸张的消息从城外传来——除了圣翼城以外的其他地方,也不再受到规则的限制。
看到麦尔肯谎称自己代表神使,将神使送出来的东西据为己有后,平民们原本非常愤怒。他们还觉得麦尔肯都敢顶着神使的名号嚣张跋扈,说明贵族们并没有将神使放在眼中。
但麦尔肯立刻得到了惩罚,并且是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被当街处刑。
一时间众平民又是害怕又是惊喜,更多的情绪在这两者的催化下转变成了崇拜。
[主人,石板又出现变化了。]
[或许核心碎片自行修复的时间可以通过这些人得到缩减。]
余赦听到系统的声音后,顿时愣了愣。
石板的变化明显是因为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变化而变化的。
准确来说,是因为他们对他所代表的恐惧之源有了更深一层的敬畏之后。
如果他继续扩大影响力,是否能够在不找回最后一片核心碎片的情况下,让核心碎片自行修复。
余赦已经在圣翼城耽搁了许久,除了城主和城主夫人突然暴露以外,完全没有三神的其他踪迹。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被有意晾在这里的。
一个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几小时后,缪斯和奎纳都聚到了神殿中。
“老夫认为不可!”奎纳情绪激动地说,“您怎么能一个人离开?”
“我还有庭慕。”余赦说完,又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颗小球,小球暴露在光线中后,舒展开一条长长的根,“沙包也能派上用场。”
“不可以啊城主大人!”缪斯的声音变得尖锐,“您再怎么也要带上我!”
“你们需要留在这里,扮作我的模样。”余赦说,“因为我需要这座城市继续为核心的修复提供力量。”
“只是让这座城市的人信服,只需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奎纳说,“为什么要老夫和缪斯一起留下来?”
“有神殿在这里,一定会吸引三大神。”余赦说,“如果只留一个人,变数就会更大。”
“你一个人才是更加危险。”
“我可以随时回地下城,但你们呢?”余赦说,“我不希望再有机会收回核心碎片的情况下,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让煮熟的鸭子跑了。你们能够作出承诺,确保可以一人带回核心碎片?”
奎纳和缪斯闻言对视一眼。
“城主大人,如果只有一位神,老夫的胜算更大,但若其中的两位并没有受伤,老夫也当竭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也会把核心碎片带回来。”奎纳说。
“我和奎纳老师一样!”缪斯中气十足地接了一句。
“到底我是城主还是你们是城主。”余赦看了他们一眼,简短地定下结论,“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
听到余赦的质问,奎纳和缪斯便不敢再提,连忙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逆反的心。
光之域境内,晴空万里一览无余。但是放在别处能让万物明媚的光线,在此处却成了一种污染。
荒野中,伫立着能够反射光线的矿石。这种石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将一束一束的光交织起来,形成遮掩魔怪体型的屏障。
一路上,余赦和庭慕解决了四位数的魔怪,直到他们看到隐隐约约的边界线。
边界线的那一头,天光便没有这般明亮,并且万物都呈现出一副残败不堪的模样,就像是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取干净,只留下腐朽在四处蔓延。
当越过边界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他们彻底来到了死之域。
余赦上一世并没有听说过太多死之域的传闻。
除了极寒之域和极炎之域以外,剩下的四个大域更加封闭,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更加稀少。
余赦只知道死之域不像其他的大域,有大城市的存在。
死之域没有城市,最大的建筑群只有村落。
他的目标就是让恐惧之源的神殿从进入死之域后的第一个村落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蔓延开。
等到整个死之域都被覆盖后,石板产生带来的修复效果将会成倍的增加。
下一步再是除了暗之域以外的剩下三个大域。
这样一来,他也许会在找齐核心碎片之前,迎来邪神复苏。
第一个村庄离边界并不远,庭慕的脚程很快,十公里后就隐约看到了人烟。
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古老的村落,房屋都呈现出历史的刻痕。
村落门口围着几只魔怪,被放置在那处的法阵挡住,但不愿离去,于是在附近徘徊。
看到从远处奔来的余赦和庭慕后,魔怪们就像看到投食的鱼,纷纷涌了上去。
只是它们在靠近之前,就被庭慕一口火焰烧成了灰烬。
村里的人听到动静,于是来到法阵旁边。
余赦发现来围观的是几个身高不足他小腿的孩子。
令他觉得更加古怪的是,在小孩的后面,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地上爬来爬去,异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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