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祂的脸砸到了床上,鼻尖没入被子中。
原本应该迎接祂的余赦滚到了一旁,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仔细看,震惊中还有隐藏不住的惊恐。
余赦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大片草泥马奔腾而过。
什么玩意儿?
邪神这是手断了还是突然上半身抽筋?
怎么就突然搞下来了?
但是祂的动作好像并不是倒下来.......余赦意识到在邪神俯下身的时候,对方似乎另有目的。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余赦的心中升起,他越发不敢细想。
“您......这是怎么了?”余赦咳嗽一声问道。
邪神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银色的湿发张牙舞爪的披散在祂的肩膀以及床上。
听到余赦的问话以后,祂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抠掉了电池的人偶。
不会是死了吧?
余赦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
他想要伸手推推邪神,没想到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肩膀,邪神的身体就像触电一般弹起来。
余赦发现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遍布着懊恼,以及完全无法遮掩的害羞。
余赦:“.......”
救命!
“我可以走了吗?”他试探着问。
邪神听到这句话后,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余赦竟然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触动?
余赦见祂表情呆滞的坐在原地,又咳嗽了一声。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邪神露出了哀怨的神情。
“......我这不是待太久了,赛科利他们会担心的。”余赦找了个借口。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借口,但是邪神这幅即将要崩溃的模样,让他着实胆战心惊。
“好——你走吧——”邪神说着,整个人背过身去,双腿蜷起,给余赦留下一道脆弱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余赦虽然嘴上说着要走,但却一直待在这里,于是心中一喜。
“难道他注意到了我不开心?”
正当邪神心中窃喜之时,余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自己怎么出去?”
邪神:“......”
全都是泡沫。
余赦的话音刚落,眼前一花,明亮的阳光消失,他重新回到了阴森的地下城中。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躺在邪神的棺材中,再一次趴在邪神的身体上睡了一觉。
这一次的惊吓也没有第一次来得强烈,余赦从棺材中爬起来,赶紧出了房间。
他得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余赦原本以为邪神不会再让他进入不可言之域,但每到晚上,他的心脏总会如同催命一般狂跳不止。
每当这个时候,余赦便只有前往黑暗殿堂的深处。
只是这几天里,邪神虽然会与他待在一处,但不像之前那样睡在一张床上。
并且邪神也没有和他进行多余的交流,仿佛他们就是一个房间里存在的两个互相看不见的人。
余赦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约有些失落。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在他即将离开不可言之域时,邪神突然叫住了他。
“现在光遇到你后,一定会认为我已经复苏了。”邪神说,“你可以前往光之域了。”
余赦闻言,心中一跳。
这段时间在地下城中,除了每天晚上需要和邪神同处一室以外,他不是吃就是睡,还趁机消化了几颗恐惧之精,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邪神的话就像休假时领导突然打过来的紧急电话,让余赦整个人产生了长假结束需要赶回去上班的错觉。
他离开不可言之域回到地下城中,找到正在进行例行打扫的赛科利。
赛科利清扫过仆从休息区之后,在其中发现了几个侥幸活着的地下城仆从,并且其中还有奎纳曾经的学生。
奎纳知道这个消息后,便天天挂念着将他们重新操练起来。
半个月过去,这些仆从们基本上恢复了当初的实力。
赛科利听说余赦要离开地下城,立刻带他前往训练场。
所谓训练场,就是在休息区门口划出的一片地盘。
据说地下城原本有比光明城的护卫训练营更大的训练场,但是现在那片区域还封锁着,所以只有在这里暂时将就。
奎纳正在训练这些仆从,大约一共有二十个,长得千奇百怪,容貌各异。
程晓华也在其中,正在和那只沙包赛跑。
余赦先感叹了一下生物的多样性,而后让奎纳停下来。
奎纳闻言,立马对所有的学员说:“都站好,接受城主的检阅!”
仆从们闻言,连忙结束自己的训练,跑到余赦面前,排成了两排。
“恭迎城主大人检阅!”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余赦顿时压力山大。
“不要这么正式,我只是过来看看......”余赦摆了摆双手说。
“城主大人您说笑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您的武器,您当然要仔细的检查武器是否锋利,不用在意他们。”奎纳说,“能为城主大人效力,是他们的荣幸。”
“是的,我们都把进入内城作为此生的目标,若城主大人不嫌弃,能让我等为地下城奉献一星半点,我们将把这段经历永远铭记在心中。”站在第一排的一个长着老鼠耳朵,并且有一条长尾巴的女人说道。
其他人则赞同的点头,并且用仰慕的目光看向余赦。
余赦发现这些人对地下城城主这个位置,有某种迷信的信任。他们似乎并不会考虑他究竟能否胜任地下城城主,只是用尽全力地向他表达衷心。
“不久后我就需要你们的协助。”余赦不想扫他们的兴,开口道。
大家闻言,顿时踊跃地介绍自己,仿佛一场混乱的群面,急不可耐地向考官展现自己。
“安静!”奎纳怒吼一声,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城主大人有自己的考虑,你们认真训练即可。”赛科利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好的,奎纳先生,赛科利先生。”他们齐齐说。
余赦突然发现,这些仆从们身上都有星矛的印迹,就和他之前在庭慕身上烙下的那个一样。
想到这里,余赦愣了几秒。
他好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烙印控制庭慕了,而且他好像也没有在庭慕的身上看到这个烙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极炎之域,还是在光明城时?
他竟然忽略到了现在。
“城主大人,您有什么想说的吗?”见余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赛科利问道。
“没什么。”余赦回过神对赛科利说。
他在奎纳的介绍下,认识了目前找到的所有仆从。
这些仆从中最高等级的也是元素级,就是最先开口说话的老鼠女,其余的竟然没有一个低于日级。
余赦不清楚光之域的原住民们战力如何,但是极寒之域和极炎之域中,日级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
尽管如此,奎纳依然对仆从们的实力不甚满意。
“他们中有还有一些并不是内城的仆从,只是恰好认识内城的人,那天又恰好在休息区中。”奎纳说,“越是高级的仆从,就越需要靠近恐惧之源保持自己的生命,反而是弱小的人,只需要一点恐惧之源的力量就能活下去。”
“他们实在没有达到能为城主大人效力的资质。”赛科利难得赞同地说。
“我不挑的......”余赦现在一想到光神,就忍不住产生带一大批人,最好是能够将他围在中间夹着走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当做一个笑话抛在脑后。
因为他知道,如果光神想要杀他,几个日级的仆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会受他连累丢了性命。
赛科利说得没错,这些仆从们现在的确没有为他效力的资格。
除非他们全部都是接近神级的元素级,就像奎纳之前那样。
又或者他们已经是神级。
但是,这个地下城中,能出一个奎纳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余赦压根没有考虑过,他能够培养出第二个神级的仆从。
余赦从奎纳那里了解到了这些仆从所擅长的技能。
那位元素级的鼠女,名叫缪斯,天赋是遗忘,可以让某人忘记在特定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段记忆消失的时间,根据被消除记忆者自身的实力上下起伏。
如果和缪斯一样,同为元素级的人或者魔怪,缪斯可以消除他们在一分钟之类的记忆。
如果被消除者的等级低于元素级,那么这段时间的区间在半个小时到半年。
余赦最终选择了缪斯,以及那只沙包作为先发部队的成员。
虽然他认为被仆从们夹在中间,在光神面前起不到任何防御的作用,但是有仆从保护,多少能增加安全感。
做好所有准备以后,他带着要跟他一起进入光之域的人前往黑暗殿堂。
其人不能进入黑暗殿堂,于是余赦让他们在外面等待。
他刚要迈开步伐往进入黑暗殿堂,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一人高的椭圆形光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光圈上,在光圈的另一端,是一片阳光明媚的田野。
那些在风中摇曳的植物,似乎是金黄色的麦穗。鼓囊囊的,承载着丰收的喜悦。
阳光落在麦穗的尖端,折射出的光线
除了在不可言之域中,余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令人心情愉悦的风景了。
田野上没有一人,只能看到绿色的青草以及从天空中掠过的飞鸟。
余赦刚想抬腿跨入这道光圈中,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场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光之域。
因为光之域和暗之域一样,只有一个城市存在,并且城市的规模城市的布局都和光明城相似。
所以在光之域中绝对不会出现这样辽阔的田园。
再加上恐惧之国的正常植物极其稀少,更多的都是变异后具有攻击性的植物。
更不要提飞鸟这一类的动物,如果天上飞着的是长着双翼的魔怪,这个场景将会更加符合逻辑。
[主人,外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系统突然在他脑海中说。
“有危险吗?”余赦问。
[并没有危险,只是我监测到那里似乎有许多限制。]
“限制?”余赦不解地问。
[或者说是规则。]
[那里有许多规则影响着一切。]
[您一定要注意,小心违反规则后,会受到意想不到的伤害。]
余赦闻言,反而松了口气。
他刚才的迟疑是因为面前这片区域中存在未知的危险。
但当他知道危险来自于何处时,他就知道如何去规避。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脚跨过光圈,顿时身后的地下城消散了,他出现在这片麦田中。
他的身后,奎纳以及庭慕也跟了出来,一同进入光之域的还有那个元素级的仆从,鼠女缪斯。
“城主大人,哦不,余赦先生。”缪斯对余赦说,“这里似乎有很强烈的违和感。”
“规则。”余赦重复了一遍系统的话。
“可是规则是什么,如果我们不小心打破了规则,会怎么样?”缪斯不解地说。
余赦的目光落在麦田的旁边,那里有一条满是泥泞的小路,小路上有几个人正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麦田。
他们浑身都是皮包骨,看上去饥饿让他们遭受了许多痛苦和磨难。
但是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并没有一个人伸手扯下麦穗。
“余赦先生,那几人很奇怪,需要老夫去问问吗?”奎纳问。
“缪斯你和奎纳一起去吧。”余赦想起奎纳并不惹人喜欢的性格,提议道。
缪斯闻言点点头,和奎纳一起走向那几个形若枯骨的人。
余赦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腿边的庭慕,对方显得格外沉稳,到了新环境没有到处乱跑随处撒野。
余赦低头在庭慕的脑袋上拍了拍,没想到手刚碰到庭慕的头顶,它头顶的鬃发顿时就立了起来,差点扎到了他的手指。
余赦知道庭慕不是有意的,只是认为它这幅样子大约是因为感受到光之域的诡异。
“好在光神并没有突然出现......祂应该已经知道我到了光之域,为什么没有来?”余赦心中不解,“难道也是因为规则?”
正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身旁的麦子的高度竟然在不断下降。
如果不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一点,他根本不会发现这个古怪的现象。
“难道这些麦子在倒生长?”他正好奇,奎纳和缪斯已经回来了。
“余赦先生,我们还没走近,他们就跑了。”缪斯自责地说,“难道是我的表情太吓人?”
“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余赦指了指麦穗,“和这些植物的倒生长有关系。”
“嗯?”奎纳摸着下巴研究了片刻。
“你看出来什么了?”余赦问。
“老夫也不知道。”奎纳将手放下来。
“......”
什么都没看出来,就不要做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
“不过余赦先生,我认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奎纳说。
“嗯,跟上前面的那些人吧。”余赦说,“我们还不知道城市在哪里,需要他们带路。”
他们迅速地离开了麦田,来到小路上。那几个离开的人速度并不快,大约是饿了太久的缘故,很快就被余赦几人追上了。
他们看到余赦几人,就跟看到瘟神一样,嘴里发出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嘀咕,双手抱着脑袋往四处散开。
缪斯见状,一条尾巴突然从她的裙子底下冒出来,瞬间缠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腿。
那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脸的泥土。
另外几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同伴已经落入了魔爪,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摔倒在地上那个连忙爬起来,当他发觉自己的腿没办法分开时,这才注意到缠在上面的尾巴。
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魔怪!魔怪!”
他的话音未落,余赦的口袋中突然窜出了一只小小的深褐色圆球。
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这枚高尔夫球大小的球体瞬间变大,变成了一只人脑大小的沙包,下面连接着细细长长的枝。
沙包看到有生人在,顿时兴奋得体表的金属片全部竖起,尖锐处折射出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反光。
那人遭受了双重打击:“魔怪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余赦试图跟他好好说话:“没人要杀你,来跟我一起深呼吸,放松。”
然而他刚说完,庭慕就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半人高的兽身中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眼神如同闪着幽芒的断刃,刺向这个陌生人。
可怜的陌生人在受到三重惊吓以及原本身体就极其虚弱的情况下,顿时晕了过去。
余赦将由细细长枝支撑着的沙包收了起来,塞进了衣服中,并且拉好拉链,不让沙包随意出来。
然后他用治疗法术将这人重新救醒。
皮包骨醒过来的瞬间,看到面前围着的三个人,以及被三个人竭力挡住但没有完全挡住的凶兽后,又差点晕过去。
正在这时,余赦将一只热腾腾的玉米递到他面前。
皮包骨顿时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这股香气顺着他的鼻腔钻进身体中,充斥了整个肺部,又分泌出快乐的多巴胺,号令大脑对余赦增加好感值。
“这是给我的?”他垂眸看了一眼玉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吃吧。”余赦直接将玉米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原本以为皮包骨在吃到玉米后一定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连一粒渣都不会留下。
没想到皮包骨竟然将玉米从嘴里拿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他塞过去的不是食物,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为什么不吃?”余赦问。
“你们难道是从外面来的人?”皮包骨一边问一边吞咽了一口唾沫。
“此话怎讲?”余赦问。
“太显而易见了,因为你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麦穗说,“看到这些植物了吗?”
余赦点点头。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珍惜的麦子,但是当你将它们摘下来的时候,你的身体里,就会有一个同等的位置失去作用。”
“这里的规则是等价交换?”余赦问。
“不。”皮包骨摇摇头,“是生死循环。”
“生死循环?”余赦一愣。
这里不是光之域吗,怎么会和生与死搭上关系。
那人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更为惊讶:“莫非你们并不是三域中的人?”
“你是说光之域,生之域和死之域?”余赦问。
“没错。”皮包骨回答。
“我们的确不是从这三个中的任何一域来的。”因为缪斯有能够让人消除记忆的天赋,余赦并没有遮掩他们的秘密。
“你们的食物,难道也是从三域以外带来的?”皮包骨又问道。
余赦嗯了一声。
没想到那人闻言,竟然猛地拿起手上的玉米,疯狂地啃起来。
他的吃相过于难看,连奎纳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就像一只饿狠了的仓鼠,吭哧吭哧地将整个玉米啃得一干二净。将玉米粒啃完以后,甚至连最中间的玉米芯都嚼烂了咽进肚子里。
“谢谢,我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那人说着,竟然抹了一把眼泪。
“你要是不介意——”余赦说着,拿出一只桃子递给他。
桃子是赛科利特意洗过的,放在储物架上,作为余赦在外的餐后小甜品。
个大饱满,毛茸茸的表皮上挂着一颗颗透明的水珠。
那人接过来,深深地嗅了一口。
余赦刚以为他要吃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把拿着桃子的手放下来。
“这个我等会儿再吃。”他说着吞了一口唾沫,“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因为马上就要到点了。”
“什么点?”一旁的缪斯问。
“这......说来话长。”那人才吃了余赦的玉米,手上还拿着一只水蜜桃,知道面前这个长尾巴的女人和余赦是一起的,便也不再害怕。
“虽然不知道三位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你们应该不了解这里发生的事。”皮包骨解释道,“实际上,光之域,死之域以及生之域合并起来了。”
“每个大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某一种元素独占头筹的缘故。”余赦心中想,“现在三个大域合并在一起,这三种元素岂不是会打架。”
想到这里他向那人询问道:“这三个大域是什么时候合并的?”
皮包骨回答:“大约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余赦喃喃道,“难道恐惧之国和我们融合的时候,这三个大域也在融合?”
奎纳又抬手摸着下巴问:“合并以后出现了许多规则吗。”
皮包骨点点头:“一开始并没有规则的存在,但是三个大域陷入了混乱之中,期间死了不少人,后来出现规则以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规则并不是一个,而是许多个规则在不断的更替。”他说,“并且规则不会一成不变,每天都有新的规则出现。”
余赦问:“你说的到点,难道是指规则更替的时间点?”
皮包骨点点头:“每天的中午十二点,会变更规则。”
余赦又问:“既然规则一直在变动,你们为什么会饿成这样。”
既然有规则,就说明有漏洞,难道这群人连怎么钻漏洞都不清楚?
那人露出一个苦笑:“每天改变的是小的规则,比如今天不能回头,不能下台阶,不能微笑。但是像生与死替换的规则,是一个长期的规则。”
余赦问:“这个规则的时间持续了多久?”
“两个月,两个月一换。”皮包骨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食物了,虽然这些麦穗生长的异常旺盛,是三个大域融合前前所未见的,但是吃过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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