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专注着用枪击毙隐藏在石柱后面瞄准了少年背影的杀手, 神代弥生根本没注意到少年一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股巨力击飞出去。
恐怖的力道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最后被不远处大楼会场的墙壁阻挡,强行停下, 并在上面留下撞击后形成的凹陷裂缝。
“咳咳咳……”
被拳头击中的地方和后背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 神代弥生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墙面滑落至地上,喉咙间的痒意使得他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他抬手捂住嘴, 放在嘴上的指缝间溢出鲜艳的红色。
“嗒、嗒……”
皮鞋踩在光洁瓷砖上的声音在三层的空地间十分清脆。
神代弥生靠着墙, 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在阴影中一点点走向自己的高大人影,用手背上的手套抹了把唇上溢出的鲜血, 扯了下嘴角。
“小少爷?”
他是真没想过这人会突然出手, 应该说他完全没有防备过眼前的少年, 即使下意识的举枪射击, 他也没想过对方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对自己动手。
他抬眸看向少年,那眼底暗沉无比的阴郁让他完全不能理解。
这人总不至于以为自己是想对他开枪吧?
他侧眸看向对方身后远处的石柱,眉头却渐渐皱起。
没有?
原本隐藏在石柱后面的人影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粗壮的石柱后面什么都没有, 连月光投射下来的影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月。”
五条悟停在对方不远处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墙边染上污浊多了几分狼狈却依旧好看得惊人的少年。
他为对方被鲜血染红的唇瓣心动不已。
那璀璨的金眸荡漾着令他心驰神往的光,坚韧又冷静的光。
他慢慢蹲下身, 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手指抬起,想要将那道明亮的光攥在手中一样。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问,在少年怔愣的神情下,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讨厌到……即使相处了这么久, 你也依旧想要杀我?”
……?
这他妈?什么鬼啊?
谁要杀你啊臭小子??
神代弥生被他口中意想不到的发言哽住了,刚想开口解释,肺部传来的异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捂住唇咳嗽起来,鲜血流个不停。
草,肋骨断了,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五条悟看着一身狼狈的人,看着那光洁的额上渐渐溢出冷汗,细软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上面,放在腿上的手指用力攥紧,克制住自己上前安抚的欲望。
他无声地呼了口气,嘴角的弧度慢慢加大,语调一如既往的黏腻,却好像沾上了令人心底生寒的恶意。
“只要阿月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算讨厌我也没关系。”他朝对方伸出手,用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跟我回去吧,阿月。”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不生气了。”
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的神代弥生撩起眼皮,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抽了两下。
这混蛋到底在说什么鬼?还有啊,明明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干嘛一脸受了委屈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无缘无故被打的人是他好吧!
想到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影,神代弥生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劲。
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小少爷……”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对方的手指顺便解释和询问,一道凌厉的刀锋从一旁朝着五条悟的手臂劈下,五条悟脚尖用力,仿佛灵巧的猫一样无声向后跃起,在空中翻转之后轻巧落地。
他双手插兜,从地上缓缓起身,身姿被月光照映的格外挺拔,他看着突兀出现在对方身前将人完全抵挡住的几个咒术师,脸上的表情渐渐散去。
其中一个人他曾经见过。
是他兄长身边的人。
他想要将嘴角上撇,露出一贯的嬉笑出来,嘴角却好似被重力牵引的十分沉重,拉平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和很久以前那个冷漠的神子再一次重合。
“我哥就派这么几个人过来就想杀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他朝着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咒术师们伸出手,格外轻蔑的拇指向下:“一群废物。”
咒术师们沉默不语的围了上去,施展着咒术与对方交锋。
神代弥生靠着墙慢慢起身,看着莫名发展出来的战斗,满心无语。
这都什么鬼啊?
他现在就像是被临时塞进舞台剧里的演员,所有人都按照剧本说着台词表演,只有他完全在状况外,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和接下来的走向,以及自己应该怎么做。
但是,少年刚才的话让他心里多了点了然。
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五条苍派来的杀手。
而少年莫名其妙的变化和情绪他感觉自己可能知道原因了。
起身的动作牵连到腰上的伤口,神代弥生皱了下眉,捂着受伤的地方靠在墙上,望着不远处已经展开的战斗,嘴角抽了几下。
不愧是大家族的人。
一个个都能去奥斯卡颁奖晚会领奖了。
小少爷估计是听到那天的谈话了,而且从那天起心底就产生间隙。
从那天开始对方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劲了,他还单纯的以为对方只是吃醋闹别扭……
甚尔说的对,这些大家族里出来的,心都跟马蜂窝一样,全是眼儿。
心里腹议了一阵儿,神代弥生垂下眸,看着自己捂住腰部的手,慢慢抿紧了唇线。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这么薄弱。
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不相信他。
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确信了自己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杀手。
神代弥生不自觉的扯了下嘴角。
如果真的是杀手,他早干嘛去了。
傻子。
想出这种设定的策划也是傻逼。
脑子有病。
他看着少年在月光下和咒术师们缠斗,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目光带着深刻的警告,警告他不许逃走。
心里无奈之余又觉得有点滑稽可笑。
没意思。
他有些恹恹地垂下眸,额前落下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战斗还没分出胜负时,远处的走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拿着枪的安保人员从转角处鱼贯而入,如黑云压城般迅速地将月光下战斗的几人团团围住。
神代弥生因为距离有点远的关系,又在光线没有沿伸到的阴暗墙角,被安保人员们忽视掉了,他靠着墙望着那边陷入困境的少年,缓缓叹了口气。
这小子不知道跟谁学的,有事憋在心里也就算了,还不让人解释就在心里直接判了死刑。
惯的臭毛病。
嘶……下手真狠。
他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抽了口气,撩起眼皮,看向那边的战况,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烟,打算借着术式把人带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解释,视线的余光却看到远处的人群后面,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人影躲在石柱后方,朝着人群中的少年缓缓举起了手中带着消声器的手//枪。
神代弥生猛地转头,看向陷入包围中完全没有发现异象的少年,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
“噗——!”
子弹入体的声音夹杂在战斗声中并不明显,陷入包围中的五条悟却像是若有所感的回了下头,然后看到身后挡在自己面前,缓缓倾斜的背影。
周围的景象一下子仿佛都停滞了,他的眼底只有那抹缓缓倒下的身影,少年细软的黑发在空中漂浮向下,留下点点痕迹,胸口溅出的红色液体格外刺眼和醒目。
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留下红色的墨点。
他像是被那昏暗中鲜艳至极的颜色刺中了神经一般,瞳孔猛然收缩,带着慌乱地朝对方伸出手。
“阿月!!”
他将身后倒地的少年稳稳接住,少年身上黑色的衣物看不出伤口和血迹,但鼻尖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一瞬间明白事情的原因。
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少年,巨大的恐慌在心底开始蔓延。
“阿月?阿月?”他紧张的叫着对方的名字,用手堵住往外冒着血水的枪口,连周围的人群都完全被他忽视了。
被抱在怀里的神代弥生艰难地抬起眼皮,注意到少年周围莫名空出的环境以及旁边隐隐有守护趋势的咒术师们,想到刚才那个感觉有几分熟悉的开枪手,心下多了几分了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真正的傻子,原来是他。
真是……服了……
他抬眸看向身前紧张的人,被击穿的胸口让他呼吸有些不畅,吸了口气才缓缓抬起不住颤抖的手。
“小……少爷……”
五条悟睁大眼睛,看着那人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浅淡又无奈的笑来。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神代弥生凝视着少年的眼睛,细碎的眸光好似夜晚中微微发亮的萤火。“我喜欢……你啊……悟……”
五条悟呼吸一顿,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睁大眼睛看着怀中虚弱的人。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因为对方的话高兴的不知所措,但现在他的心底被巨大的慌乱和恐惧占据,心底没有一点欣喜。
他吸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笑来,“我就知道,阿月怎么可能讨厌我嘛。”
他将人抱在怀里,按着胸口的伤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带你去找医生……”
脸上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动作瞬间停下,像被人点了定身符一样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一动不动。
神代弥生捏了下他的脸,“抱歉……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别开玩笑了!”
少年的大喝让周围的战况都停滞了一瞬,咒术师们看着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加快几分动作地将周围仅剩的安保人员逐一击倒,随后不约而同的悄然撤离。
像是舞台谢幕后,刚刚还激烈无比的战场一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犹如默片般的寂静压抑。
周遭的事情都被五条悟屏蔽在外,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完全在怀里的人身上,连咒术师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神代弥生却将周围的状况尽收耳中,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自嘲。
不愧是大家族,弯弯绕绕的直接把人绕死,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个人射击的角度,完全是为他准备的。
“抱歉……”他静静地看着对方,眼底一如既往的柔和让五条悟忍不住咬牙抑制心底慌乱的情绪。“闭嘴。”
他低喝道:“我带你去找医生。”
神代弥生摇了摇头。
没用的。
要不是确保他活不下去,那些人估计不会撤离。
他呼了口气,被灼伤的肺部使得他不住的咳嗽起来,五条悟连忙将人抱紧,按在伤口上的手却不敢动弹。
那下面不断冒出来的血水将他的手染上大片的红色,半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感觉到几分湿润,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黏//腻湿//濡的液体附着在上面,让他的心不断下沉。
“阿月……阿月……”他叫着少年的名字,满脸的无措让他像是做错事又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孩子。
“咳咳……”大量的鲜血从神代弥生口中溢出,想要说的话也被打断,逐渐模糊的双眼挣扎着想要看清少年的模样,眼帘却像是挂着什么重物似的,不断往下坠。
真是……太失败了……
少年明亮的眼眸渐渐失去焦点,金眸中闪烁的眸光忽明忽灭,他勉强扯了下嘴角,气息微弱的说着:“笨蛋……”
少年越发微弱的声音让五条悟深吸口气,努力挤出笑脸轻声说道:“对,我是笨蛋……阿月不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笨蛋……”
“以后……不要……被骗了……”
颤抖的眼睫下金眸完全失去了焦点,少年仿佛呢喃自语般的声音让五条悟忍不住俯下身想要听清对方嘴里说的话。
“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不就……”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脸颊上的手仿佛折断的羽翼般落下,五条悟瞳孔猛地收缩,接住了对方坠落的手指,捏在手心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缓缓抬眸。
“……阿月……?”他轻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然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唇瓣染血的少年仿佛沉睡了一般,闔上那双璀璨耀眼的金眸,靠在他肩上,静静地沉睡。
五条悟呼吸一窒,手指带着颤抖的抬起,缓缓靠近对方的鼻翼。
一贯清浅又平缓的呼吸停下了。
附着着鲜血的手指感受不到任何气流的流动。
“……”
五条悟的表情一下仿佛凝滞了,他维持着试探的姿势,宛若石雕般的静止不动,放大的瞳孔中清楚地映着自己怀里的少年。
怎么……可能……?
他的阿月……死了……?
在这种地方?
他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解开,他还没有亲耳听到阿月的解释,阿月还没有看到他当上家主,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五条悟收紧手臂,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低喃地说道:”阿月……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不该打你的,你睁开眼睛骂我好不好……阿月……”
“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你答应要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阿月……”
他在昏暗中拥紧怀中的人,月亮延长的光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打在少年垂落在地的手指上。
滴嗒滴嗒的水声响起,被月色掩埋。
……
“嗒、嗒……”
安静的楼层里忽然响起一阵散漫的脚步声和一阵模糊不清的谩骂。
禅院甚尔提着保险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满脸烦躁地嘀咕道:“那两个臭小子跑哪去了?那个五条家的小鬼居然把东西丢那么远……”
他的声音渐渐熄灭,脸上凶狠的表情在看到空旷场地上的场景时慢慢褪去,看不出任何情绪地走了过去。
“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五条家的。”
他一边走,一边将东西丢在地上,一只长虫般的咒灵从阴影里冒出来,把箱子吞噬进肚子里。
“老子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臭小鬼!!”
随着他暴戾的声音响起的,还有他手上带着凌厉风声的动作。
五条悟抱着人从地上迅速起身,却被对方快得不像话的动作追上,手臂收紧,将人牢牢抱住,被按着额头撞击到后方不远处的石柱上。
“呃——!”
“喂,小鬼。”禅院甚尔对少年吃痛的闷哼声充耳不闻,手指捏着对方的脸,宛如恶鬼般的低语:“老子脾气可没那小子好,你最好解释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小鬼。”
“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人在你手上就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了,阿?”
“……”
“喂,说话!再不说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手掌下的少年似乎动了动嘴皮,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对方说不出话来,禅院甚尔收回手退后了一点,眸光森冷地盯着对方。
然后,他看到少年像是疯了一样,带着嘲笑的和他说:“动手啊,疯狗。”
“阿月没有完成的任务,身为同伴的你来帮他不是刚好吗?”
“只是谁杀死谁就不一定了。”
原本因为对方挑衅的话杀心浓烈的禅院甚尔听到中间那句话眉头皱了下,看着少年状若疯狂的神色,眼睛微眯,嘴角慢慢扬起笑来:“你以为,这小子要杀你?”
“装什么傻,他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哈!”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因为自己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捂住眼睛夸张的大笑起来,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收敛,眸光冰冷的望着他:“你笑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禅院甚尔缓缓放下手,瞥了眼对方怀中双目紧闭的人,带着嘲讽的说道:“我在笑什么?我在笑臭小子辛苦半天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五条悟手指一瞬间收缩用力,下颚绷紧,冷冷的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禅院甚尔嘴角慢慢咧开带着恶意的弧度,五条悟心里一惊,刚想动作,脸上就挨了一拳。
禅院甚尔从他手里一把将人抢了过去,看着少年捂住脸眼底尽是杀意的样子,啧了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这小子是为了杀你才留在你身边的,但你是不是太小看他了,小鬼。”
“他真想杀你,别说五年,半个月都用不上,别以为身边人把你吹得了不得你就真的无敌了,小鬼,未来不好说,但是我现在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觉得我亲手交出来的人,又能用上多久?”
“还需要花大把的时间耍这种小手段?”禅院甚尔满是不屑的看着他,从没被人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的五条悟不自禁的咬紧后槽牙,视线在对方抱在手里的人身上停留。
“把人还给我。”
“呵。”禅院甚尔喉中溢出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吗?”
看着少年紧绷的神情,他毫不掩饰自己眼底浓郁深邃的恶意,嘴角带笑一字一顿的说:“因为喜欢你啊,小子。”
“是不是很蠢?因为小时候跟着我去看了你一眼,所以想方设法的跑去接近你,为了留在你身边,即使被五条家那些古板的老东西刁难也没关系,为了照顾好你还特意去学了烹饪,为了不被筛选下去连命都不要没日没夜的训练,为了留在你身边还和你的家族签订束缚,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束缚。”
少年的瞳孔慢慢放大,禅院甚尔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增加,缓缓将后面的话问出来。
“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杀你?”
“嗯?大少爷?”
带着轻漫和嘲讽的语调换做往日,五条悟早就冲上去把人揍个半死,但现在,他整个人因为对方口中的话恍若坠入冰窟般,四肢冰冷,连心底也被寒气侵透,被冻得僵硬的大脑在脑中循环了好几次才慢慢理解了对方说的话。
“束缚……?”
“呵。”禅院甚尔掀了下嘴皮,看着对方无法接受的神情,带着几分凉薄的说:“不愧是大少爷啊,目下无尘,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五条家会放任一个前身做杀手的人留在你身边?自然是已经戴好缰绳拔掉爪牙才敢放在尊贵无比的你身边啊,大少爷。”
“杀手最了解怎么防御杀手行动的套路,这才是他们留下人的根本原因。”
“毕竟,年纪小好掌控的白痴只此一家,错过可就没有了。”
“这家伙帮你挡掉无数次的暗杀,结果到最后你居然以为他是为了杀你。”
“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吧,臭小子!”
男人的怒喝仿佛敲响的钟鼓,狠狠击打在五条悟的神经上,让他渐渐意识到了自己到目前为止所怀疑的事情有多么的……
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