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荣潜在门外打断他姻缘的清冷声音,班准吓了一跳。
然而他本应立刻捂住话筒的动作,却下意识变成了去伸手拉开洗手间的门把手,继而茫然地盯着站在门口的荣潜。
“你……”
班准原本就对这张脸没有什么抵抗力,见荣潜的眼底非但没有不悦,甚至还……像是在觉得高兴的样子?
不过班准并没有自作多情地觉得自己这是被荣潜欣赏了,反而还冷静地判断出,这很有可能是荣潜对离婚后财产分配不均所做出的不满之举。
荣潜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家长在审视着犯了错的小朋友,等待他自己认错一样悠闲。
不过别人家的都是人类幼崽,他这个是海獭幼崽。
“……你,你是对分赃……不是,分配感到不满意吗?”
班准甚至忘记了挂断电话,任凭自己最在意的颜面在仍旧持续着的通话中毁于一旦。
荣潜腿长,迈出一步来,与班准间的距离就被拉近了一大段。
“咳,你,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上厕所,我就先出去……”
班准被少年眼神中的笑意盯得浑身发毛、头皮发紧,有点害怕地倒退着朝身后小步挪动。
荣潜没有接班准的话茬儿,仍旧慢悠悠地朝他踱步。
班准被逼得无路可退,捏着手机就迈进了浴缸。
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安全的据点后,班准刚要再说点什么来打断荣潜的步步紧逼,然而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电话竟然还没有挂断。
他保住了命后,最重要的就是要充实自己的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
想他纵横京海城西的N多酒吧与夜店多年,竟然还是个童子鸡,想想就觉得可耻,简直对不起作者后妈给他配备的霸道副总裁套餐。
而且要是被荣潜将他好言哄了两三天的小baby气走了,他一定会遗憾得连哭都找不到调。
似乎觉得自己缩在角落里会显得很没面子,班准强装镇定地挺直了胸膛,清清嗓子说道:
“你要是喜欢这个浴缸,我就给你留下,不然我打算除了屋里的壁纸之外,什么都不留给你的。”
说着,他拍了拍质地精良的浴缸沿,表面上是在给荣潜交待,实则是在小狼狗的面前挽回自己的颜面。
电话那头传来娇蛮又愤怒的质问:
“你!你不是说你马上就要离婚了嘛!而且,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荣潜挑了挑眉。
在这密闭安静的空间里,他对班准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班准尴尬地笑了一声,哄道:“是啦是啦,维维,呃……我从来也没说过他不是男人,但我们真的马上就离了,你看,这不是在商量着离婚后的财产分配吗。”
听声音跟小狼狗并无半点关系的小男孩儿容忍不了班准的欺骗,越发大声地斥责班准道:
“班英俊!你说你老婆红杏出墙、重病缠身,可刚刚怎么说起话来那么有中气!你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被重病缠身的荣红杏:“???”
班英俊一时无言以对。
这都是牛牛教他的台词和剧本儿,现在这……被逼近死路,对方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谴责他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贪图年轻小男孩儿色相的老sp。
班准正在心中寻思着回复的话术,然而话筒里却又响起了维维的声音。
但这次却变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班英俊,你之前承诺过要送给我的MINI Cooper也别等我们结婚后了,现在就作为赔偿,赶快把买车的钱转给我,我可告诉你,我哥哥们都是道上混的,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你的前途尽毁,知道吗你?”
医保社保傍身的腰缠万贯奔五老男人突然变成惨遭仙人跳威胁的悲情老大爷,这种堪称戏剧性的角色转变让班准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闻言,班准茫然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他刚刚进洗手间时才发现之前随手放在盥洗台上的防蓝光眼镜:“……啊?”
他这是遭遇到敲诈了吗?
现在下载国家反诈中心APP还来得及吗。
正当班准想要搬出法律来跟维维说道说道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突然身形一动。
荣潜跨步上前,伸手从班准的手中拿过那个已经被这傻海獭的体温同化得发凉的手机,放到耳边,语气温和礼貌: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是班英俊的妻子,我突然回光返照了。”
维维毫不在乎地“切”了一声,接着便越发厉声地讽刺道:
“也不知道班英俊这个骗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听他说,你红杏出墙,而且还扒着他不放?”
荣潜飞快地看了一眼早将脑袋埋进睡衣领子里的缩头海獭,压下唇边笑意,看似反问维维,实则调戏海獭:
“怎么了?我不想离婚怎么了?我爱了他这么多年,现在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怎么可能甘心?我要是跟他离婚了,我的那些汽车、飞机、游艇,岂不是都便宜了外面的小狐狸精了?我那些手表、钻戒、高定,岂不是都要拱手让人了?”
班准显然是惊呆了。
他从睡衣领里伸出头来,错愕地看着像个失去身份地位的正房太太努力维护自己残破婚姻一样的荣潜。
荣潜是不是喝假酒了。
听到照目前看来几乎已经跟班英俊撕破脸的妻子都在炫耀他的财富,维维当场就坐不住了。
虽然班英俊骗了他的感情,但他手中的钞票却是货真价实的。
所以即便是个爱骗人的老东西,他也不能错失这次机会,能捞多少是多少。
于是,维维话锋一转,马上又和班准站在了同一立场上,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道:
“妈的,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啊?敢不敢告诉我你单位在哪儿?我找人在你公司门口好好给你宣传宣传,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嘴脸……”
抓取到维维话里的关键词,荣潜像是来了兴趣,声音低沉好听:“您问我的公司?”
维维不耐烦地道:“废话,你他妈聋吗?我他妈问你什么,你他妈的就给我答什么!”
这一连串的脏话听得班准都皱起了眉头,想要拿过手机去替荣潜反击。
然而荣潜侧身躲过了班准伸过来的手,面对辱人在先的维维也不恼,继续耐心地回答道:
“我曾隶属于班氏安全顾问公司,嗯……刚刚我也说过了,不知道您听到了没有,所以就再说一遍,我目前是柔道七段,73公斤级。”
电话那头寂静了几秒,维维默不吭声。
要是普通的安全顾问公司,他还能再搬出自家的哥哥们来压上一压,可班氏……
维维咽了咽口水,仍自不太确信地问了一遍:“……班,班氏集团的班?”
荣潜的声音与温柔却又冰冷的AI语音几乎相差无两:
“是的先生,我已经为您备注好了您的姓名与联系方式,明早上午八点,您就可以于家门口接到我司的**。”
维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两腿直哆嗦:“不用!我不需要!都不许给我过来!”
荣潜从容不迫地将维维的恐惧值拉到最大:
“好的,届时我司的全部安保人员都会按照您的要求,对您进行**。”
说完,荣潜便在维维的嘶声求饶中挂断了电话,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缩在浴缸里一脸尴尬的班英俊。
这也就是缺了点儿水,否则傻海獭早就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了。
荣潜语气中掩藏着几欲忍不住的笑意:“还学会网恋了?班英俊?”
他话音刚落,班英俊先生就一缩脖子,似是无法面对这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班准被这个名字羞耻得恨不能融成一滩水,跟着排水口一路淌进下水道里,以此来逃避用jio趾将浴缸抠漏的尴尬。
班准舔舔嘴唇,心虚地伸出手,想要把手机从荣潜的手中抽回来,然而却被少年像是刁难似的握得死紧。
权衡着自己的这点儿臂力在荣潜面前属实是不够看的,班准灰溜溜地缩回了手,佯装体面地把两只手都揣进了毛茸茸的睡衣口袋里,坐在浴缸底部,缩着脑袋开始装鹌鹑。
只求荣潜能看够了热闹就赶快离开。
妈的这回算是丢透人了。
荣潜终于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班准一愣。
他很少见到荣潜笑的。
而且这种笑容,根据原书中的描写,一般都是露出主角受看的。
难道白之被他偷偷摸摸地带进家里来了?然后躲在暗处看自家老攻对炮灰反派进行惨无人道,不,正义凛然的制裁?
想到这里,班准再也来不及欣赏荣潜赏心悦目的笑意,紧忙贼头贼脑地趴在浴缸边缘,从荣潜站在他面前的腿缝中,朝偌大的客厅看了过去。
被这傻海獭盯得有点紧张。
荣潜突然有些拘谨地规范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好奇地顺着班准的视线朝门外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才复又转过身来,低头不解地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班准。
这是要做什么?
荣潜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有必要带着班准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
毕竟车祸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三个月,原本前段时间,班准奇思妙想的症状完全消失了,可今天却又开始复发,并且看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事不宜迟。
荣潜大步上前,单腿迈进了浴缸,俯身就要将班准从里面捞出来。
“荣潜!别动手……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说!”
班准被他的动作吓得用双手抱住了脑袋,忙挣脱荣潜的桎梏,连滚带爬地往浴缸的另一头逃去,心里头同时也酸涩得厉害。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失态的样子。
不是流于表面的举动,而是狼狈逃窜的内心。
要是放在从前,这种保命性的求饶他或许会觉得尴尬,但权衡过后还是会做。
可如今……他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让荣潜这样对他。
实在是,太他妈的,让人感到难过了。
荣潜不知道班准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突然间看到班准这仿佛毫无安全感的动作,心头竟俶尔刺痛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准准……”
班准逐渐蜷紧的手指骤然一僵,还没等他惊诧地抬头去看荣潜,肋间便被一双温热的手钳住,不容拒绝地从浴缸里拔了出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抗拒都等同于无。
班准愣愣地瞅着眼前把他当做稚童一样,用双臂挎在他腋下的荣潜。
他记得自己今天喝酒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喝的并不多,他也没有醉。
……应该没有醉吧。
所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除了他是在做梦的这个可能之外,只剩下荣潜中邪了的选项。
荣潜单手揽住班准的脊背,稍一用力,便迫使他离开了浴缸,坐在边沿处,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低笑着问道:
“准准宁可网恋,也不想找我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荣潜也想要网恋吗?
班准听不懂荣潜的话,他艰难地缓了口气,再看向荣潜的目光仍旧疑惑不已。
“准准,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荣潜抓起班准按在他自己膝盖上的手,刚想要稍稍用力地攥在掌心里,就发现没有了双手按在膝盖上的班准,两条腿竟微微地发起抖来。
显然是无法靠自己的意识能够轻易控制得了的颤抖。
“你要是再抖,我就要亲你了。”
荣潜十分从容地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耍流氓的理由。
班准的两只手腕都被攥着,身体的重心整个儿都压在荣潜的怀里,一双腿长在那里却完全没有着力点。
故而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发抖。
像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就可以把它当做答案一样自信。
荣潜单挑眉梢,手指缓缓上移,轻轻用虎口卡住班准的下颌,然后——
重重地吻上了班准的唇。
荣潜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唯独那一次,也是醉醺醺的海獭用极其不负责任的方式给他的。
此番由他掌握着主动权的机会,让荣潜紧张得指尖都微微发凉,所有的血液都直冲大脑,带起前所未有的炽热与震颤。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荣潜一直都是理性的,平静的,他从来不知道疯狂会是这样一种令人上瘾的感觉。
而仿佛天生就具备了这种能力一样,被人近乎啃噬般的吸吮掠夺着的班准也本能地抬手攀住了荣潜的脖颈,将人紧密地拉向自己。
紧紧闭着的眼睛滚烫发热,呼吸交错间竟生出了窒息似的错觉。
感知到班准的回应,荣潜的眼睛猛地一眯,直接按着肩膀将人推回浴缸,手掌顺势垫在青年的脑后,避免他磕到冷硬的白瓷。
两人的嘴唇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半毫,唇齿相依的涩然声响让偷偷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事实的班准实在难以直视近在咫尺的明亮双眼。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荣潜才轻轻放开含着的柔软唇瓣。
抬眸看向青年泛红的眼尾时,分离开来的嘴唇却突然发出“啵”的一声。
瞬间,班准脸上的绯色就又攀升了一度。
荣潜的思维在理性的边缘疯狂冲撞,努力平复了呼吸后,哑声问道:
“准准,我喜欢亲你,你喜欢吗?”
班准被亲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他仰面躺在荣潜的手上,不知所措地抿起了被小狼崽子咬得红肿的唇瓣。
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眼底仍是满当当的不可思议。
原来藏獒和泰迪竟然真的一样,看见谁都敢上。
莽夫一样的勇气稍纵即逝,荣潜抬起手指,好奇地按在了班准唇侧梨涡的位置,有点不好意思地:
“……那,准准,我还想再亲一下,可以吗?”
话虽然问出了口,但荣潜没有耐心再等班准的回答。
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长腿一跨迈出浴缸,然后像是之前在节目里的一样,把班准一整个儿都扛在了肩头上,径自离开洗手间,直奔主卧而去。
荣潜昂首阔步地走起路来的样子,活像是古时候娶到了漂亮媳妇的山大王。
漂亮海獭被摔在床上,身下弹性极好的床垫让他上下颠了颠,随后便深深陷进铺得平平整整的被褥中,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荣潜。
班准的柔软头发又起了静电,张牙舞爪地分散在脑袋四周的布料上,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海獭的食物海胆。
荣潜按住他的脚踝,单膝跪在青年的双腿之间,略微俯身,紧盯着班准惶惑中透着迟钝的眼神。
少年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向下,直至腰窝处才堪堪停住。
或许是因为被酒精麻痹得有些憨傻,喝过酒的班准总是很听话。
但也不排除是被荣潜活活亲成了傻子的可能。
荣潜两只手撑在班准的双侧肩头上方,晦涩的视线扫过青年从耳尖逐渐泛红到颈间的风景,最后缓缓停在班准被他自己抿得发红的嘴唇上面。
“准准,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荣潜温声问道。
除了听话,酒后的班准还非常有礼貌,只要对他说上礼貌用语以及限定词,基本上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果然,班准立刻点点头,等待着荣潜的问题。
其实班准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十分清楚明了,但荣潜的态度和……行为,却让他觉得自己在酩酊大醉中做梦。
“但是我,我可能是在做梦,所以我不知道回答你的问题,到底都是不是正确的答案。”
像是担心自己的回答不能被荣潜所满意,班准急忙舔舔嘴唇,忙着先为自己挽尊。
荣潜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关系。”
班准对荣潜的大度感到很满意,憨憨地笑了一声,“那就好。”
荣潜边给呆海獭揉着太阳穴,边缓声问道:
“你背后的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班准被他控制得刚好的力道按得舒服极了,闭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是……你的名字,是以前不是人的时候纹上去的,但是……”
“但是什么?”荣潜还是存在听不懂他话里的某些怪异词汇,不过还是亲了亲班准的眼睛,耐心道,“准准,告诉我,但是什么?”
班准想要朝荣潜的嘴唇凑过去,索要一个安慰性的吻,却被人坏心眼地捏住,闷声笑道:“先回答问题。”
“唔……”
班准难受地晃了晃头,因为想要荣潜的吻,所以在荣潜松开他嘴唇的瞬间就立马痛快地回答道:“但是不后悔,没有后悔。”
“嗯……谢谢。”
荣潜亲昵地蹭蹭海獭的鼻尖,奖励性地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
像是突然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班准见荣潜似乎有着只亲他一口的意思,竟急忙环着手臂搂住荣潜的脑袋,把他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压回到自己的嘴唇上。
小动物撒欢儿似地蹭了蹭。
荣潜还要接着问他,却被班准贴着他的嘴唇,有些委屈地问道:
“那你呢。”
荣潜不明就里:“什么?”
“你的,是谁?”班准伸出根手指,按在荣潜的右侧肩背上,缓慢地点了点,“是谁……”
被这么一根纤细的手指划拉得心猿意马,荣潜忙反手抓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准准,是班准。”
班准像是不相信似地,执着地摇摇头:“不是,是之之,是白之……”
荣潜顿时满头问号:“白之?”
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个名字?
“你就是喜欢他……”
班准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口中就被塞进了一颗圆滚滚的奶糖。
是他最喜欢的大白猪的味道。
“我喜欢你,只喜欢,最喜欢。”
荣潜实在搞不懂班准为什么会把自己和那个诡计多端的0联系到一起,但他也知道没有安全感的人最需要偏爱。
相比刚回家时候的状态,现在的班准确实是醉意上了头。
听到表白后,却将重点放在了别处。
他对荣潜的话置若罔闻,不满意地摇摇头,只顾着指着自己的嘴巴:“不甜。”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自己挺聪明似地,扭头捂住嘴巴“嘿嘿”地笑了一声,再转过来的时候,便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傻样子,继续指着自己的嘴巴,重新强调道:“特别不甜。”
荣潜失笑一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现在呢?”
班准权当自己诡计得逞,忙摇摇头:“不甜。”
“准准,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不好?我不想你总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想你总是醉的,”荣潜亲亲他的嘴唇,将怀中的海獭抱得更紧,“你要是答应,我就亲亲你,再亲十下。”
班准的脑袋晕乎乎的,听见荣潜的话,他期待地咽了下口水,懵懵地点点头。
他说什么?
随便吧。先亲到再说。
又是一个让班准差点厥过去的深吻结束。
窒息仿佛能让人回忆起重要的事,班准懵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话题,拍拍荣潜的脸:
“你也有乖乖地回答问题,你也可以吃糖。”
班准晕乎乎地,倒也还清楚自己的身上没有糖,于是伸进荣潜的口袋里一阵乱掏。
不知道班准这一顿胡乱的动作碰到了什么,荣潜的脸色突然一僵,紧忙按住海獭胡作非为的手:
“好了好了,准准……”
荣潜轻轻吸吮了一下青年丰润的下唇,额头抵着额头轻蹭:“我有糖,你吃糖,我也吃糖。”
班准顶着蓬乱的头发坐起身来,笑眯眯地拍拍自己身侧的软褥,学着荣潜的语气:
“我有床,你上床,我也上床。”
荣潜脑中那根维持着理智的弦,轰地烧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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