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先生也会有这样恶趣味的时候, 秦湛扶额,差点给他吓死了。
“是啊,这人是谁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湛走过去, 轻轻握住他的手。
卫苏眉眼带笑, 有三分酒后的慵懒,七分漫不经心的随意,与平日里的庄重自持俨然相反。
秦湛心中一跳,口干舌燥,“先生……”
卫苏笑着抬手,揽过秦湛的脖子, 然后,仰着头, 借力吻上了他的唇。
先生醉了?一定是醉了。秦湛心跳加速, 如是想着,否则怎么可能主动亲吻他?不过秦湛只愣了一瞬。不管先生醉没醉,自己反正是先醉了。
送到他跟前的机会岂容错过?秦湛当即毫不犹豫, 反客为主,手撑住了卫苏的脑袋,然后占据主动, 狠狠的亲吻回去。
秦湛一进,卫苏便想退, 然而这个时候, 秦湛如何能容得卫苏退却?紧追不舍,将卫苏几乎亲得透不过气来。
秦湛当然察觉到了, 一直以来, 卫苏的吻技都难以提高。到现在还没学会换气, 他稍微退开一点, 抚顺了气息,声音沙哑,“先生这是你先招惹我的。”
卫苏伏在他的胸口闷闷的笑出声来,“嗯哼~是我先招惹你的。”
“既然这样,那先生就要负责才是。”秦湛难耐的道。尽管心中很想,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努力在平息自己的心头的火气。
秦湛身体的变化与隐忍,卫苏都看在眼里,他抬头,迷离的道:“我没说不负责的话,阿湛,不如我们做吧?”
夜色太美,清风太撩人。秦湛一直都紧守着卫苏的底线,哪怕再动情,也没到最后一步。卫苏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秦湛没想到卫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他所理解的意思吗?秦湛不确信的盯着卫苏。“先生,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苏被他盯得心慌,他本来就是兴之所至,脱口而出。现在听他这么问,刚刚出口的话此刻也反悔了。他眼神躲闪,试图蒙混过关,“没听清就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罢。”
他脸上滚烫,今日大约是真的醉了,要是平日里,这样的话,素来端庄的卫苏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
卫苏说完就想起身回去,“我们回去吧,还有使臣在席上,我们出来太久,怕是不太好。”
秦湛哪里肯答应,什么使臣,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他一把压下卫苏,情难自禁的道:“先生,不管你醉没醉,你刚刚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当真了,你可不能后悔。嗯~”
“不!秦湛,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没有后悔药了……
秦湛将卫苏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只余下破碎支离的声吟。
宫人们早就被赵立给支开,守在了外围,安安静静当个木头桩子,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
月亮从乌云中悄悄探出头来,照见花木斑驳,影影绰绰间散乱的衣物堆叠,分不清谁是谁的。
一声满足的喟叹幽幽:“先生,此生湛必不负卿。”
……
邶国,曾仪府上,一个戴了半边面具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见到曾仪,行了一礼,语气中有些许喜意,“主子,刚刚接到消息,秦国出兵攻打虞国,如今虞国岌岌可危。如今求援的文书已经送来了,主子可以说服大王,出兵攻打秦国了。”
曾仪抬起头来,不怒自威的问道:“当真?秦国竟然攻打虞国了?”
那人点头,“千真万确,秦国与幽国结盟,没多久便出兵攻打虞国。虞国向邻近的诸侯国求援,只是其他诸侯国惧怕一旁虎视眈眈的幽国,不敢轻易动兵。我们只怕是远水难救近火,只怕此次虞国覆灭只在眼前了。”
曾仪抚掌大笑,“真是太好了,秦国敢灭亡虞国,便能找机会说服大王,出兵攻打秦国。老夫这就进宫一趟,找大王说此事。”
看着曾仪离开的背影,面具之人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卫苏,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择秦国。这次,我有邶国助力,看看你是否还有能耐脱逃。
区区一个秦国,别妄想从邶国手中讨得好处。我倒要看看,秦国灭亡之后,你卫苏还能怎么办?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许暄定不会让你逃掉。
娄国分崩离析之后,许暄从兵荒马乱中逃了出来。事后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才明白,原来娄国的结局都是卫苏筹划谋算的。真是好手段啊好手段,他悔就悔在没能劝说公子怀对卫苏痛下杀手,以致造成此祸,还让他轻易就逃脱了。
如今他到了邶国,借邶国的势,必要卫苏性命。他摸了摸面具下面的伤痕,咬牙切齿,卫苏,我与你不共戴天。
曾仪坐在马车之上,闭目养神,他要好好思索如何才能劝动大王出兵。
当初他让大王提防王子祁,就是怕王子祁的势力越来越大,最终会危及到大王。没想到大王宅心仁厚,竟然将王子祁给放跑了。
结果当然是看到了,荀祁投奔了秦国,甚至还为秦使前来邶国游说。荀祁这个人聪明果敢,是个人才,曾经还在邶国之时,他就声名远扬。
他协助大王坐上了王位,大王自然也待他不薄,一开始也还好,相安无事。只是到后来,荀祁的声望一天天高起来,甚至有传言说如果没有王子祁,就不会有今日的邶国君。王子祁德才兼备,也是先王嫡子,当初如果王子祁上位,哪里还有邶国君什么事儿?
曾仪听了这些,心中大怒,然而,这些传言说的都是事实。如果王子祁有野心,就能威胁到大王的位置,这不得不防。他是荀湪的先生,自然是向着荀湪的,他要将危机扼杀在萌芽中才是。
他找过荀祁几次,就是想探听探听荀祁的口风,然而荀祁冷嘲热讽他一番,做出一副施舍高高在上的姿态。恐怕在荀祁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吧,荀湪的今日全是他荀祁的功劳。
曾仪下定了决心,这样的人是个威胁,一定要提醒大王,有机会必须要除掉才是。
只可惜,大王顾念着兄弟之情,不听他之言,屡次三番轻轻放下。
直到荀祁叛出邶国,大王依旧善待于他。依旧对于荀祁的请求百依百顺。
哼!大王心善,惦记着兄弟情谊,他却不能不为大王考虑。荀祁出走,不就是想借秦国的势吗?潜伏于他处,伺机而动。等到羽翼丰满,杀将回来之际,只怕就无人可以制止他了,国君之位只怕会易位。君上妇人之仁,可他不会,他要尽早为君上打算,防止这样的事发生。
如今,就要趁他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他既然投靠秦国,那他就釜底抽薪,等灭了秦国,荀祁还能有什么办法?最好是灭秦国之际,趁乱暗中下杀手,如此一劳永逸,也不用大王为难。
正是如此,他听到秦国攻打虞国,才会如此激动,他劝说大王出兵秦国的借口来了。
昔日荀祁来使邶国之时,就要求邶国袖手旁观,更要邶国君不与秦国为敌,大王应承下来。他劝说了大王好几次,趁着秦国弱小之际灭之,大王都不为所动,他也没有办法。
如今世事已变,秦国攻打虞国,而虞国正是邶国附属国。如果此次邶国依然不为所动,那么将会为天下人耻笑也。
不论如何,邶国是该出手了,要让秦国明白,谁才是天下诸侯国的强者。
秦国一亡,天下大定。
秦国王都中,秦王与卫苏查看着前方的战报。有钟离晖领军,十万大军云集,还有新型的军备武器,战事进行得很顺利。短短时间,虞国已经经受不住,四处求援了。
其他的诸侯国有幽国牵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有一处,邶国接到虞国的求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邶国动军,我们就会第一个知晓,邶国离秦国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他们出兵,定然还要有个过程,绝不会那么快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将虞国给拿下来了。如今我们准备充分,以逸待劳,先生不必过于担心。”秦湛见卫苏凝神思索,似有难解之意,便出言安慰道。
卫苏摇摇头,“我并不惧邶国,其实当初计划攻打虞国,就已经做好了邶国出兵的准备了。”
秦湛不解的问道:“那我看先生似有忧心,不知担心什么?”
卫苏笑笑,“我在担心荀祁,他好歹也是邶国人。如今邶国秦国对上,他在中间,只怕很难自处。”
秦湛点点头,“荀祁虽然是邶国人,可是当初来秦国之际,就已经与他当面说清楚了。他知道我们的最终目标的,也清楚我们与邶国终有一战。也是这样,他才会提出不参与邶国的任何事务。”
这点卫苏也是知道的,荀祁他是个聪明人,他有自己的认知。他们当然也不能勉强,“话虽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罢了。”
听到从卫苏口说说出担心别的男人的话来,秦湛心中的酸意咕噜噜直往外冒,“先生,你怎么能关心别人比关心我还多?”他捧着卫苏的脸,正面看向自己,强硬的道:“先生不许想其他的人,要想也只能想着湛。”
卫苏看着满脸委屈的秦湛,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这岂能混为一谈?你是你,荀祁是荀祁,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
秦湛不依,亲了亲他的发梢,“总而言之,先生想着其他人,我心中难受。”
卫苏无语,只能先将这人安抚下去,“行了行了,不提这一茬了行了吧?说正事呢,离我远一点。”
秦湛顿了顿,看了一眼卫苏的脸色,还是不敢忤逆,稍稍退了几步。得了现在先生还在气头上,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这混蛋,再由得他靠近,只怕今日的事情就商议不成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腰,昨晚被人折腾了半宿,哪怕他都已经求饶了,这人却只是不依。害的他今日差点起不来,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混蛋接近自己了。
听卫苏服了软,秦湛高兴了,像大型犬只动物,就差没有使劲摇尾巴了。他察觉到卫苏的动作,知道他难受,连忙又取来一只软枕,垫在卫苏的后腰处。
这还是秦湛自己特意为卫苏做的呢,看卫苏难受,秦湛自己事后也懊悔。只是也没办法,他血气方刚,这事儿又哪里是能够轻易控制住的?
额!不能再想了,否则他怕又要控制不住了。他可不想再被先生罚睡几天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