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接受我有孩子。”
兰堂否认道,虽然他非常尊敬自己的首领,但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我对象的弟弟管我叫妈”滑稽事情。
和他无力的否认相比起来要激烈得多的是突然裂开(魏尔伦)和被(中原中也)踹起来的桌子。
早有预料的太宰治和尾崎红叶都敏捷地闪开了。
只有费奥多尔不慎被桌子撞到, 踉跄地后退几步。
(他合理怀疑自己被所有人针对了)
实在是因为现在还有外人在场,中原中也才强忍着没有暴打太宰治一顿。
去他的首领吧,这混蛋青花鱼的性格还是那么恶劣讨人厌!!
再有下次,他一定对着那张脸狠狠地来上一拳。
中原中也一边愤怒地往外走, 一边想着。
五大干部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
兰堂虽然完全失忆了, 但服从命令这种事已经被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将太宰治的每一个指令都一丝不苟地完成,并且还会指责净知道摸鱼的魏尔伦。
伏黑惠私下里将他奉为自己这么多年里唯一遇上的正常人, 开始说“港口黑手党里唯一值得尊敬的人只有兰堂先生”这类话。
月底的时候有欧洲那边(被好心人的俄罗斯人提醒)来的人对兰堂说“你是我们的谍报人员,只是这么多年都在港口黑手党卧底而已”,兰堂反手就把人杀了。
比起陌生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朋友恋人和弟弟(他比较能接受跟中原中也有这种关系)。
就算是错了也没什么关系, 情感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边太宰治仿佛对造谣出复杂的人际关系上瘾了。
他将被尾崎红叶带走接受港口黑手党爱的教育的柯南找出来,送回武装侦探社, 并且让港口黑手党旗下的营销公司给柯南狠狠地造了一波势。
“国际巨星与顶尖侦探的天才儿子或成为世界上年龄最小的名侦探”
“带你走进武装侦探社的养崽现场”
“江户川柯南, 一个深受各界爱戴的小学生”
……
贝尔摩德连夜提着柯南去见了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
路上,柯南哀莫大于心死,挣扎着问:“为什么黑衣组织被查抄了, 而你没有事?”
贝尔摩德说:“可能是为了看你的好戏吧。”
她虽然一直是一个二五仔, 但其实还是在给酒厂办事, 站在酒厂的利益上说话。
因为她是组织里唯一“返回青春”的人。
她吃过黑衣组织的药, 至今尚未出现过太大的副作用,但为了长久的售后, 她会一直和组织在一起。
乌丸莲耶也因此非常信任她。
但这并不代表她希望老板也跟她一样, 所以在横滨的时候疯狂摸鱼, 还给柯南提供了不少便利。
太宰治可能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放过了她。
柯南语气复杂地说:“那可真是一个难懂的男人。”
说是胡闹吧看起来也确实挺胡闹的,说是算无遗策也确实没人能逃过他的算计。
一举一动都仿佛带着深意,即使是聪颖出众的人在他面前也显得笨拙。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担心的事情,他该担心的是该怎么跟自己的父母解释“虽然我确实在武装侦探社住了一个多月,但其他的都是被造谣的”。
救命,感觉完全骗不过去。
结果他爸妈除了责怪他没有给自己带偶像的签名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责备,还让他没事儿来横滨玩玩,长长见识。
柯南惊恐地觉得,这件事跟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他连夜跑回了米花町。
——
五条悟之前就有说过要把自己的学生带过来,但是夏秋交际时间段的咒灵实在很多,咒术界的所有人都很忙,一直到9月的尾巴他才有空完成这件事。
夜斗对来横滨表示抗拒,但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被提着领子瞬移带来横滨。
相对乖巧和讨人喜欢一些的夏目则自己搭乘电车过来(事实说明,五条悟对自己乘客的糟糕体验并不是没有感觉)。
太宰治没有去接五条悟,而是悄悄地去接了夏目贵志。
是的,他还没有戒掉自己乱给人安排关系的坏习惯。
夏目,三花猫。
不必多说,懂得都懂。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干净得像是剔透无瑕的白玉。
即使是在咒术界这样污秽的地方很待了一段时间,他也还保持着自己的特质。
见到了太宰治也乖乖地喊人:“太宰先生好,我是夏目贵志,打扰您了。”
太宰治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猫上。
现实中看见它所带来的冲击,要远超过照片。
这是一只过度肥胖,就像是玩偶一样的猫,嘴边仿佛纹上去的笑容带着一股极大的嘲讽味。
很难想象猫能胖到这程度,还能这样不修边幅。
他带着人去见了织田作之助,并且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少年和这只猫都是夏目老先生的亲戚。”
织田作之助闻言,仔细地看了看少年和他的猫,相信了太宰治的鬼话。
“我应该怎么称呼他们呢?”他问。
“夏目贵志和斑,他们是五条的学生。”太宰治继续说道,“贵志先前没有来过横滨,我希望你能够带他们出去逛逛。你知道的,我带着他们出去,有些事情会变味。”
织田作之助又信了他的鬼话,带着少年和他的猫在横滨四处游荡,想起社长是夏目老先生的弟子,还带回武装侦探社。
积累好了新素材的太宰治迅速让人发了新的通告。
“震惊,三花猫的真实面目竟是这样——”
“警惕你手里的猫,倘若投喂不当,它就可能变成这样……”
“知名文学家夏目漱石的孙子现身横滨,被书粉当场抓获”
……
太宰治:三句话,让夏目老师的老婆骂他三小时。
万分嚣张的太宰治又当街撞上了江户川乱步。
对方身边跟着国木田独步。
冤家路窄。
他猛地后退一步,把手机按在耳边说:“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一通电话就能叫我男朋友过来把你们打进ICU。”
国木田独步:???
江户川乱步:“哈。”
“太宰治,我劝你不要这么嚣张。”乱步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你这样很快就会遭到报应的。”
太宰治收敛了表情。
如果别人这么说,他根本不会怕。
但这话是江户川乱步说的。
应验的可能性达到恐怖的百分之百。
但他一时又想不通,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制裁他,于是强撑着表面的镇定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最近可都在干好事。”
比如说帮人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和扩宽人脉。
他自己都感动到落泪。
“那我们拭目以待。”
乱步这句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就警觉地往回跑。
遗憾的是他跑不过国木田独步,被抓起来拖回侦探社领走夏目贵志和斑。
万幸的是,芥川和敦此刻都不在侦探社,太宰治险险地保住了自己的马甲。
他在心里立誓要好好锻炼,不求打过这些人,但求点高敏捷能跑得掉。
等他把人领回家的时候,发现夏油杰也来了。
一群人围着兰堂在看什么东西。
“你们在看什么?”他也好奇地凑过去。
然后发现兰堂手里的亚空间里装着一个缩小的人。
大约是青年,穿着黑色的和服,额头上有显眼的缝合线,给人一种怪异的人偶既视感。
“今天带着惠君和津美纪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人在偷窥,然后就抓起来。”兰堂解释道,“本来是想先困住再绑回来的,但没想到异能直接起效了。”
他的异能只对尸体起作用。
太宰治立刻联想到白鲸上那个突然死去又被确诊死去多日的女人。
没想到那个玩意儿还会对他家的小孩子感兴趣。
他微微一笑:“您解析出来他的能力和记忆吗?”
作为超越者,兰堂的能够在异能力制造出的亚空间内构造法则,被他异能吸收的尸体在“复活”之后,完全由他支配。
“这有点复杂和混乱,但我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尝试,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兰堂说,“这个人,或者说,这具身体里的脑子,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他在千年前,是一位诅咒师,依靠更换尸体的脑子来获取对方的身份和能力。”
五条悟&夏油杰:“哦豁。”
太宰治直接脑补出超百万字的阴谋诡计,问道:“那他一直在干什么?”
兰堂思索了很久,试探着说:“将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变成咒力造物?”
“哈哈。”太宰治给出中肯的评价,“有这份毅力应该去填海。”
兰堂:“他好像存了很多普通人的尸体,打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们都变成咒灵。”
“庸碌无用的人,即使是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也还是那副样子。”太宰治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转而问,“他来看惠君他们干什么?”
“想在津美纪身上留下‘印记’,方便以后把她也保存起来。”
太宰治:“嗯?”
他走过去,众人为他让出道,放便他更好地凑近观看。
太宰治俯身凑过去,脸离空间块很近但并不触碰,冷静地观察里面的东西。
羂索是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的,他对自己这副任人观赏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愤怒,但又无法对兰堂产生一丝一毫的反抗欲望。
即使他的一切秘密都被对方剥开并公之于众,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自己合该由对方支配。
这很恐怖,但他无力更改。
就像是凡人无法抗拒神明的安排。
此刻——被他的支配者称为首领的男人正在观察他。
羂索站在缩小的亚空间内,从他的视角看到了一只巨大而美丽的眼睛,锈色的瞳孔像是一轮特殊的月。
冰冷,肃杀,带着漠视世间的神性。
倒映着如炼狱一般的世界。
那是他眼里的,为他所钟爱的世界。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羂索往前跑了两步,按在世界的边缘墙上,尽可能地贴近对方。
他此刻不再为对方方才嘲讽的言论而感到愤怒了,反而感到欣喜和憧憬。
如果能够获得这位的认可的话,他的目标就一定会实现的。
“我们应该帮助这位颇有毅力的先生……或是女士。”太宰治直起身,很是善良地说,“也帮助那些跟他签订了协议的人。”
“让他们入土为安,享受这世上仅有一次的,不再醒来的死亡。”
满意地从羂索的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太宰治转头对夏油杰说,“如果我是他的话,你的身体会是很好的选择。”
毕竟一个夏油杰等于上千种咒术。
夏油杰冷笑一声:“他想这件事好几年了。”
没准从他上学的那一刻就开始对他的身体日思夜想了。
恶心。
“等晚些时候,我给你写一份行动方案,顺利的话,你们想要的世界很快就会到来。”
夏油杰将信将疑,而五条悟直接好耶。
是不是又可以丢掉脑子快乐了!
——
夜晚的酒吧里,织田作之助难得遇到了先来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用一言难尽地表情看着他,说:“下次不要再跟着太宰一起胡闹了。”
现在外面已经在传“夏目漱石书粉因看不到小说结局,将其孙子绑架四处招摇示威”这种离谱流言了!
织田作之助:“可是他还挺开心的。”
安吾:“……”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对这些溺爱太宰治的人指指点点.jpg
“啊呀,你们今天来得好早,我还以为要我先来,才能够等到你们呢。”
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座位,手按在吧台上,动作间露出手腕上的绷带,向调酒师要一杯加洗洁精的酒。
调酒师照旧说:“恕不提供。”
另外两个人却没有搭他的话。
织田作之助:“我想,你并不是我们想等的朋友。”
青年侧过脸看他,神色无辜:“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