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这个价格合适吗?会不会太便宜了?再涨点好了……”
太宰治不停地报出价格, 让坂口安吾恍惚中以为自己是市集里新鲜出栏的鸡鸭牲畜。
眼见着他报出来的价格越来越离谱,安吾及时出声:“坐地起价也不是这么涨价的,他们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来赎人的。我在他们眼里, 还没有这么高的价值。”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朋友, 多高价格都值得。”太宰治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脸上满是自信的光辉,“我会让你值这么多的。”
坂口安吾:“……我怀疑Mafia的流水被你承担了一半。”
这脑子, 怎么也不可能是底层成员。
太宰治仅仅只是抬了抬眉毛:“我以前给组织创造流水的时候,偶尔会想怎么杀掉自己的上司。”
森先生那会儿压榨他是真的狠。
偏偏又给出足够的诱惑, 说这样很快就会死,然后暗搓搓叮嘱其他的成员务必救他。
组织成员都被对方对学生的关心体贴感动哭了呢。
他肯定是跟着学坏了,所以压榨起某些人来也特别顺手。
太宰治让安吾伪造出“得知了港口黑手党的惊天大秘密”的痕迹,然后派谈判专家去跟黑衣组织谈判。
争取一开口就用价格把对方吓蒙,然后在对方拒绝之后不多纠缠就同意。
黑衣组织的人, 自然就会相信安吾手里拿着价值无法估计的消息。
安吾表示:太脏了,心太脏了。
做完这些,太宰治本来是良心发现,想起办公室里堆着的工作的。
但五条悟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可是为你请了假哎……总之,快点回来陪我!”
前半句还试图复刻前几天的亲昵懒散语气,到后半句就开始透着熟悉的蛮横味道。
太宰治摇了摇头。
又愉快下班。
“那么安吾你就在这里等着黑衣组织的人拿钱来赎你,我就先走啦。”
坂口安吾:“……”这是在重色轻友吧, 绝对是吧?
太宰治回去的时候, 发现俩小孩和歌德都不在。
他在心里“哦豁”一声, 把门推开。
五条悟显然洗过澡, 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腰上系着围裙, 贤惠中透点羞涩地看着他。
太宰治“啪”得一下就把门关上, 心想怎么大白天就见鬼了。
下一刻门被从内侧大力地拉开。
某人气呼呼地说:“你关门干什么?”
太宰:“阻止你说一些经典且叫人害怕的台词。真的,少看点恋爱小说,悟。”
他害怕。
“我可是为了你做了一桌子的菜!杰和硝子都没有这个待遇,拿出点高兴和感激的表情好吗?”
“你会做饭?”
太宰治颇为惊讶,觉得这有点突破地主家傻儿子的人设。
甚至开始担忧吃完饭的自己可以直接去医院。
五条悟把他拽到了餐桌旁,让他自己看。
意外的不错。
至少色香味占了前面两项。
咒术高专还是做了点好事的。
太宰治坐下来打算给自己拆一只早秋的螃蟹,五条悟夺过去殷勤地给他拆了。
动作麻利而漂亮,显然是练过的。
他:“……你最近真的有点好得让我不安。”
对方回给他一个倾倒众生的笑,让他更加害怕。
一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当太宰治以为五条悟要向他坦白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时候,某人提着一篮子(重音)套跑过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他:“……”
五条悟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突然露出这种表情?”
太宰治:“大概是有点预料,但没想到会是这个操作。”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就这。
他的胳膊压在沙发背靠上,身体向后压,和五条悟拉开一些距离,十分老道地说:“勾引人可不是像你这样的。”
含蓄或火热,不动声色或下流放浪,他都见过许多,不为所动,甚至只要一句半句的玩笑,就能叫对方像是未知人事的小姑娘一样脸红。
不过某人青涩的邀请也还蛮可爱的。
用带上滤镜之后的话来说,很清纯不做作,坦率且热切。
比起欲望,眼里的喜欢更多。
实在是……很可爱。
太宰治伸手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冷肃端庄的外表霎时染上艳丽妖气,他勾着唇,用懒散的语调说:“有耐心解绷带吗?”
与他的冷静和矜持相对应的,五条悟激动地扑上来,一口应承:“我特别有耐心。”
有个屁的耐心。
没两分钟就上嘴咬了。
还要人推着才愿意进房间。
问:有个精力充沛,体力超强,热爱学习,还很喜欢实践和教人的对象是个什么体验?
太宰治:谢邀,是想叫他滚出家门的程度。
到半夜某人才不情不愿地消停,一边黏糊糊地贴着人,一边说:“要好好锻炼好好吃饭你知道吗?再这样下去,你谁都打不过的。作为你的亲爱的男朋友,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教学服务。”
太宰治冷淡又厌倦地看了他一眼,爬起来去洗澡。
五条悟站在浴室外头挠门:“我知道错了!作为补偿,让我给你洗嘛,我手指比你的长还比你的灵活。”
不出意料地被叫滚去隔壁洗澡铺床。
太宰治现在就是非常庆幸自己日常缠绷带。
狗都没有五条悟爱咬人。
他真的是被这段时间某人的乖巧给蒙了眼,而忘记了大猫是肉食性的猎手。
吻人亲昵而不过火,青涩而可爱,像是小猫舔喜欢的事物一样,珍惜得紧。行动上却强势得很,叫人动弹不得,被迫承受一切。
费劲儿地洗完澡,不顾此刻还有着夏季的余热,太宰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开隔壁的房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五条悟,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的生物钟把太宰治叫醒。
但疲倦得不想起床。
赖了五分钟的床,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扒着床沿,就要爬起来。
手更长更灵活的五条悟按住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间,和他一并抓着,用每次太宰听了都心软的黏糊语气说:“最后一天假,你陪我嘛。”
太宰治:“……撒开。”
某人一秒恢复本性:“我不。”
遂按着人一顿亲,把人给亲迷糊了。
到底是多年办公室社畜禁不住最强造,太宰治最终没能战胜自己不断涌上来的懒意,给芥川银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总部了,有要紧事再通知他。
当对方紧张地问他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他像是脑子没醒一样顺着对方的话说:“对,我请病假。”
芥川银大为震惊,反复说“您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的”,然后才挂掉电话。
——
中原中也被黑衣组织那嚣张又神秘的做派搞得有点烦躁,他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即使黑衣组织没有直接跟他们港口黑手党起冲突,但他也不想再看到那群人在他们的地盘撒野。
他准备问太宰治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去把那些人都处理掉。
结果进了首领办公室只看到奋笔疾书的芥川银。
听说太宰治病了所以今天不来上班的他:“那个家伙终于要死了吗?我现在去补刀还来得及么?”
太宰治,一款上半个小时在ICU,下半个小时在办公室的勤奋首领。
虽然这是曾经,但直至目前对方还保持着每天处理完所有工作的记录。
让他请病假,肯定是马上要死了对吧?
中原中也嘴里说着嘲讽的话,心里却很诚实地担忧起来。
他从芥川银的嘴里问到太宰治现在的住处,就匆匆地赶去看对方的情况。
敲了半天门,开门的却不是太宰,也肯定不是仆人。
是一个陌生的,随意套着睡衣,露出的肌肤上带着某种痕迹的漂亮男人。
对方满脸低气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善:“干什么?”
中原中也后退一步,看向旁边的门牌号,确信自己没有走错,他压了压自己的帽子,问:“太宰治在吗?”
对于太宰治养了孩子的事情,他已经能比较平静地接受了。
至少某人死了之后,组织还能有继承人。
现在再多一个同性情人也没什么,至少不是萝莉或是正太。
“你找他干嘛?”五条悟依旧语气不善,“他今天都请病假了,找上门合适吗?”
中原中也的语气也很不善:“首领就应该有首领的样子,他现在该去工作,而不是在这里跟你鬼混。”
“啊?”五条悟捕获到正确的关键词,“首领,什么首领?”
听到敲门声立刻爬起来,但动作还是没有五条悟快,并且还要套上衣服努力遮住痕迹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你当真是没有一刻讨人喜欢的。
不讨人喜欢的干部先生:“当然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我希望你作为情人,老实一些,不要撺掇他做一些伤害组织利益的事情。”